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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打球 ...


  •   辣味馆还没提上日程,羽毛球就先插了队。

      原燎主动提议周末他开车去接荣景鹤。

      还不等荣景鹤客气两句,他就扔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接人再去场馆更顺路。

      天知道原燎多想有机会和荣景鹤互换一下主副驾,稀释点他们的上司下属关系。

      为此他还专门新找了个“顺路”的场馆,重新包了块羽毛球场地。

      约了下午,当天原燎依旧起了个大早。

      他研究了好久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帅得不经意,不过在镜子面前撩开衣摆欣赏自己的腹肌时,他对自己的形象总体上很满意。

      收拾了球拍球鞋球服和其他小装备扔后备箱,原燎心情好得要命。车里没开音响,他的指尖依旧在方向盘上点着节拍。

      当时定好了由他接人,荣景鹤就给原燎发了个定位。

      原燎看了眼地址,随口一问: “这个地方房租不便宜吧?”

      “还好。主要是这边环境和地段都不错。不管去哪都比较方便。”何况公司有给荣景鹤发房补,他这个职位等级的员工如果住得太寒酸,被发现了总归影响不太好。

      原燎默默地把这条消息设置收藏: “合租?”

      “没有,我一个人住。”

      即使原燎早就知道,但是得到荣景鹤的亲口承认,他依旧难掩心头的轻快。

      荣景鹤搞不明白自己老板突然的好心情是因为什么,但是谁不希望自己的上司多点和颜悦色呢?周末当天,原燎打着方向盘开出车库,首先去接杜诚。

      曾经的铁三角,一个出国深造,一个进入公司,只剩杜诚还游手好闲当个公子哥。他虽然不缺局,但难免还是感到空虚,这也是他即便兴趣不大,依旧每次都要跟着原燎去蹭课的原因。

      不过今天他可是带着使命的!

      把背包往原燎后备箱一塞,杜诚乐颠颠地就要去坐副驾。

      结果拉了半天门没拉开,只见原燎降下车窗幽幽斜他一眼,他只好摸摸鼻子,钻进后座。

      坐到后座杜诚也不安分,把脑袋从前排座椅间的空隙探出来,挤眉弄眼地坏笑道: “原哥,今儿有什么任务要交给兄弟的?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什么任务。”原燎看都不看他,从副驾前的储物盒里掏出一包怪味豆扔过去, “你好好打球就成。”

      “咦——这么佛系你得追到猴年马月?加把劲啊!”杜诚拖长鼻音,拆开怪味豆吃得咔嚓咔嚓响, “这豆还是小时候那个味儿,经典!”

      杜诚这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说得像是他再不主动出击就得孤独终老一样。

      原燎才不搭腔。开车到约定地点,远远就看到荣景鹤背着球拍袋和旅行包,站在路边朝他招手示意。

      这个男人穿着宽松的浅色运动装,身姿挺拔容貌俊秀,乍一看像个刚进大学的学生。

      原燎的目光一瞬间柔和下来。他把车停在路边,让荣景鹤把东西放后备箱。

      杜诚眼疾手快地挪到后座右侧,降下车窗,趴在窗沿上和荣景鹤打招呼: “嗨,景鹤教练今天多指教啦!”

      “原总,杜少。”朝车里的两人点点头,后座被杜诚堵了,荣景鹤只能上副驾。他向来不太会应付杜诚的自来熟,但他总是掩饰得很好: “今天能来还是占了杜少的光。重点还是玩得开心。”

      原燎开不开心,杜诚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不开心:堂堂杜少居然被当做热身工具人使了!

      三人到了场馆换好衣服后,原燎表现得很大度,说是让荣景鹤先和杜诚先来两场。

      杜诚打了两轮,大胜小负,自我感觉相当好。

      原燎在场外转了转球拍: “阿诚,今天状态怎么样?”

      “爽爆了!景鹤教练带得好!”杜诚意气风发,竖起大拇指。

      原燎似笑非笑,从地上挑起一个羽毛球: “那行,让我来试试你的身手。”

      话说完,他就和荣景鹤换了位置,反手发了个平快球。

      杜诚什么水平原燎太清楚了。

      荣景鹤显然有意放水,发球回球都捡着杜诚方便接的地方打。要不是得顾及杜少的面子,原燎估摸着他都想直接对着杜诚的球拍上扣。

      但原燎可不和杜诚谦让,拉直线吊对角,球路环环紧锁,轻轻松松就把杜诚溜得满场跑。

      一场下来,杜诚就已经气喘如牛。他肺部胀痛,小腿肚发紧,确实是跑不动了。

      “景鹤,你来替阿诚。让他休息休息。”原燎显然意犹未尽,但看杜诚那狼狈样,还是决定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杜诚捂着腰侧走下场,在荣景鹤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朝原燎竖起中指。

      原燎全当看不见。

      荣景鹤怎么可能没发现原燎对他的称呼变了。他走入场中,目光透过镜片轻飘飘地扫了眼原燎。

      隔着网,他不太看得清原燎的神情。但这个男人已经降低重心,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准备接球的姿势。有两道幽深的视线透过网投射过来,让荣景鹤不自觉紧绷神经,肾上腺素飙升。

      他不再去想这个称呼改变是上司试图拉近关系的小技巧,还是作为球友在委婉地提醒他不要放水。

      松开球,挥出拍子。一声脆响,羽毛球流星般越过球网。

      这还是杜诚第一次在场外等待的时候,没有抱着手机看漂亮姐姐跳舞。他的目光不自觉被飞翔的球影吸引,抽球的破风声鞭打着他的耳膜。

      他看得心痒难耐,仿佛只要站上球场,他就会变成那个在场上灵活跑动、帅气挥拍的人影。

      可是任由杜诚在场边蠢蠢欲动,那羽毛球左右横飞上挑下坠,就是不落地。等原燎和荣景鹤一局打完,居然快花了小半个钟头。

      荣景鹤呼吸还没有平复,因为跑动他身上难免出汗发热,蒸得那白皙俊秀的面容上透出一层薄红。

      原燎凑近球网,他的嗓音很低,明明带着笑意,却有某种更深的情绪在翻卷: “我认输,还是景鹤技高一筹。”

      “运气而已,原总刚才那个网前扑球我差点没接到。”荣景鹤是真的一点水也没放。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奔跑跳跃,他的眸光很亮,面上飞扬的神色让原燎转不开眼。

      原燎的喉结滚动不已,他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喉咙,却压不住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 “呵,可惜我的假动作没骗到你。”

      一边聊,他们一边退出场外。

      原燎拿起毛巾擦汗,球衣随着动作贴上他的身躯,显出肌肉的轮廓,透出种野性的美感。

      “诶诶诶,这边还有活人呢!”被冷落的杜诚大声抗议, “下一局该我了!”

      “今天没玩手机?”原燎擦完脸把毛巾搭在椅背上,也不着急喝水, “难得见你这么快就想来第二轮。”

      杜诚被原燎脸上残留的温和神情肉麻到了,他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那是当然,我就喜欢和景鹤打球。”

      话音还没落,冰冷的眼刀就飞了过来。

      杜诚立刻窜到荣景鹤身后,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对啊!哪像你,每次往死里虐我,一点乐趣都没有!”

      “就你那水平,上场不就是来找虐的?”

      荣景鹤夹在这两人之间听他们斗嘴玩。

      他从以前还是原燎保姆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男人除了平时脸太臭、脾气上头就很难搞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朋友。

      慷慨义气,大事小事找他帮忙,只要他点头就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所以在他们的圈子里,原燎的人望其实挺不错。

      “切,等我让景鹤传授我点秘籍,谁被打趴下还说不定呢。”杜诚眼见说不过原燎,哥俩好地搭上荣景鹤的肩膀,试图搬救兵, “你说是吧,景鹤?”

      原燎顿时抄起球拍上前一步拽住杜诚手腕。

      “疼疼疼!原哥,我错了!”

      杜诚叫得太假太夸张,荣景鹤觉得自己真的出手去帮忙,反而会衬得自己很傻。于是他站着没动,任由原燎把杜诚拽走。

      “景鹤先休息一下,我让他体验体验什么叫现实的骨感。”

      原燎最后几个字说得像是从齿缝间碾出来的。不过荣景鹤不太在意,就像他已经不在意原燎略显亲近的称呼了。

      三人就这样在羽毛球馆泡了一下午。

      打到后来都有点累了,原燎和荣景鹤就陪杜诚练习,给他纠正姿势,讲解技巧。

      荣景鹤始终耐心又细致,原燎则成了回球工具人,真是风水轮流转。

      本来杜诚对羽毛球是真的没什么兴趣,但经过这么一遭,他也品出点滋味来,不自觉就认真听了。

      当然,这滋味有一半来自球网对面原燎黑如锅底的俊脸。

      看这个男人吃瘪实在太搞笑,杜诚在心里暗爽了好久。

      打完球后,三人去吃烤肉。

      前菜有牛肉塔塔,生牛肉碎下面垫着新鲜蔬菜,上面卧着金色蛋黄,搅散拌匀再放在酥脆干香的玉米脆片上。主菜是高级和牛,油花均匀细密,在炭火上被烤得滋滋作响,像一块要融化的黄油。

      牛肉入口只是轻轻一舔就散开了,多汁柔嫩的质感和浓郁醇厚的肉香烟花般爆裂四散,冲撞得口鼻一时间都失去知觉,仿佛沉入油脂的海洋。

      这一天实在太愉快了。只是喝了瓶起泡酒,杜诚坐在后座却已经有几分醺醺然。

      吃烤肉的店距离杜诚家更近,原燎就先把他送回去。

      杜诚一副没玩够的样子,扒拉着副驾的椅背,缠着荣景鹤聊天,已经开始约下一次打球的时间。

      “你先好好练练再说吧,今天躺地上的那个是谁?”原燎毫不客气地泼他冷水。不过下次的时间确实不好约,公司之后有个大项目,两人还得出趟差。

      杜诚嘟嘟囔囔地下车,背着球拍和衣服,还没走几步就收到原燎发的红包。他果断点了,返了个“兄弟看好你哦”的土味动图。

      这些稀奇古怪的图从来踩不中原燎的审美,他迅速切了手机页面,定位到荣景鹤的住址。

      一路无话。

      荣景鹤下车从后备箱拿完东西又绕回来,他弯腰往车里看。斑斓的路灯里,原燎安静地看着他,冷峻的面容上似乎覆着一层淡淡的笑,宛如初夏微暖的晚风。

      “景鹤,周一见。”

      荣景鹤推推眼镜,这是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动吞下“原总”这个生疏的称呼,只笑着和车里的男人说: “周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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