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假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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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原燎找时间加了梅名姝好友。
大概原燎这大半年来的改变有目共睹，梅名姝也有所耳闻。她倒也没有拒绝他的好友申请，不过他们实在没什么共同话题，公事公办地聊几句，梅名姝答应帮原燎找几件名家作品供他选择。
道了句谢，原燎切到和原也琛的消息界面。原也琛问他要不要回家过年。
原燎噼里啪啦打字： “不回了。”
才发出没几秒，原也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原燎无奈地接起： “喂，哥。”
“今年也不回？”明明是问句，原也琛的尾音却咬得很重，原燎能听出他的未尽之言：明明做了这么多改变，为什么到现在还是选择躲着他们父亲？
倒不是躲，他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原燎自己也知道这个解释有多苍白，他也不想说这种感觉很认怂的话，于是随便挑了个理由： “我好久没有休息日了，想趁放假出去多玩几天。”
原也琛确实希望原燎和原天宇能改善一下父子关系，但他也不想只逼迫着原燎独自去调整。
何况原燎这半年有多拼，原也琛也很清楚。
反正原家三个男人过年凑不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罢了，不急这一时。他顺着原燎的话接下去： “你打算去哪？”
“去滑雪吧，我人都快生锈了。不过出国时间太赶，就在国内滑滑。”
“也行。你自己安排，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对了，哥。”
“怎么了？”
“帮我和爸转告一声，”原燎顿了顿，低声说， “新年快乐。”
“……好。”
原燎不会知道原也琛挂了电话，扭头就和他旁边的原天宇转述了他的话。
在放假后的第二天，他就收拾行李，乘上了飞往北方的航班。
只有在那么长时间的忙碌之后，他才第一次这么真切地感受到假期的意义：驱除体内的疲惫、注入全新的活力。
将绵延的雪山、洁白的雪道、碧蓝的晴空定格到朋友圈，原燎收获了一群人的点赞，其中包括荣景鹤。
原燎咔咔又拍了几张单独给荣景鹤发过去，当然没忘记夹带私货地凑了张他戴着护目镜、穿着滑雪服的自拍。
为了看起来更帅，他特意摘了安全头盔和防护面罩。遮了半张脸的滑雪眼镜反而越发突显出他鼻梁高挺，唇形性感。
护目镜镜面上的虹光看起来非常炫酷。
他的小九九奏没奏效暂时不知道，但荣景鹤很快给他返回了几张照片。
木制的房屋顶上积着白雪；门框上贴着火红春联；门柱之间拉起铁丝挂着红彤彤的辣椒串和腊肉；荣景鹤围着米色的围巾，身后窗台上的橘猫套着红色小围脖。
自拍距离下，荣景鹤清俊的面容这么近，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尖很明显。
原燎的酷脸都要绷不住，他用力揉了揉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果断将这张点了收藏——他想设置成屏保，但没敢。
“今年是去农家乐？”
“是的。”
“真有意思，我还没有去过。”文字将原燎雀跃的心情掩藏得很好，他不动声色地讨要更多福利， “有其他好玩的记得拍给我。”
得了荣景鹤的答应之后，原燎都快飘飘然了。他感觉在雪道上滑行都像在蓝天里飞翔。
又滑了几圈，休息的时候他收到夏君泽的留言，让他再拍几张雪景给他，大概是当做作品参考或者灵感储备。
举手之劳，原燎没有拒绝。
想当初追夏君泽的时候他也花了一番功夫。虽然看不懂那些艺术展，但他陪着夏君泽几乎没有一场缺席。
夏君泽很注意培养自己对“美”的敏感性，平日里也有拍照记录的习惯。一次出去采风，他实在忙不过来，让原燎帮他拍几张。
没想到看到原燎拍出来的成品后，他意外很欣赏，说是有种未经雕琢的潇洒豪放。
原燎完全不能理解，在他看来，他只是拍下了他看到的东西而已，这种东西居然还有能更艺术的解读？真奇怪。
把照片给夏君泽发过去，他顺便刷了刷朋友圈。
如他所料，梅名姝没有屏蔽他。
梅名姝的朋友圈三分之一是关于古董字画的心得分享，三分之一是博物馆展览的参观感想，剩下的都是日常生活照片。和姐妹们的聚会合照较多，也能看到梅夫人，或者一些新锐艺术家、诗人的身影。没什么特别动静。
原燎切出来，又去看他刚刚收藏的荣景鹤的自拍。
他记得在梦中，除了工作上的合影外，他再也没有荣景鹤的日常照片，更别提两人合照。
虽然他不是那种会拿着照片睹物思人的类型，但当他失去荣景鹤后再意识到这一点，只能听到悲哀尖笑着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像是下坠时划过耳边的风声。
手指虚虚地摩挲过屏幕上荣景鹤的脸。片刻后，原燎收拾收拾回山脚的度假酒店。
这个春节就在白雪环绕的酒店渡过了。虽然只有一个人，他却意外没有以往的孤独感觉。
给侄子转账了个大红包，和原也琛互道了新年祝福。
杜诚被他爸妈压着，新年都在相亲。隔一会儿就在他们和夏君泽的三人群里冒个泡，吐几句苦水又消失。
夏君泽还安慰几句，原燎全程潜水。不过他怀疑杜诚这冒泡的频率，相亲对象别以为他有尿频的毛病。
度假中的原燎可没有杜诚那种相亲桌上不能玩手机的规矩，他躺在封闭阳台的躺椅上，一边欣赏璀璨的星空，一边看荣景鹤给他发来的视频和照片。
张灯结彩的背景里，鞭炮炸得火星四溅、青烟缭绕，鞭炮碎屑铺得像是红色的雪。巨大的龙头从烟雾中探出，宛如真的有龙腾云驾雾在这个喜庆日子降临人间，与人们一同欢笑玩闹。
原燎不在现场，却仿佛有鞭炮噼里啪啦炸在耳边，他几乎能闻到浓烈的硝烟味。
他后来拍了酒店的跨年烟花秀给荣景鹤。在新年钟声敲响时，和荣景鹤说了新年快乐。
假期总是让人恋恋不舍，因为它是那样快乐却短暂。
但重返日常工作生活的原燎精神饱满，更别提他还收到荣景鹤送的特产，有昂贵的茶叶，也有家庭自制腌藠头和辣味腊肉。
和原燎相处久了，荣景鹤已经看出来比起香辣，原燎似乎能接受甜辣、咸辣或者酸辣。
虽然原燎吃辣的能力在他面前，就像一个幼儿园小朋友面对一个成年人，但既然原燎有尝试的心，他自然会尽他所能提供帮助： “这个藠头可以当咸菜直接下饭吃，也可以炒肉炒菜。腊肉可以蒸或者炒，觉得太咸或者太辣那就先煮一下，直接炒的话就不要放盐了。”
原燎听得仔细，虽然他这个原家少爷基本上没进过厨房，但他还真没蠢到连灶台的火都打不起来。
他给荣景鹤选的礼物是度假酒店的限定纪念钢笔。
钢笔造型简约，笔杆笔帽呈银白色，表面是磨砂质感，不同角度看过去能看到细碎的反光。一眼就能让人明白这只笔的造型灵感来自于细雪。
其实他更想在几天后的情人节送荣景鹤玫瑰与巧克力，可惜他现在依旧没有获得这个资格。
如果可以，原燎很想现在马上就忙碌起来，这样他就有理由正大光明地把荣景鹤扣在身边，去他的劳什子情人节。
但节日的余韵还没有散去，无论是他们公司，还是合作方的员工，好像都需要缓冲收心的时间。
这几天连班都没得加。原燎很烦躁。
正好杜诚相亲了整个春节，憋了满肚子牢骚。两人一拍即合，天天晚上凑一起打发时间。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原燎都不喝酒。
杜诚就没那顾虑了，吨吨吨直接干，酒杯啪地往桌上一放就开始了：“原哥，我命苦啊！你说我三十岁都没到，他们着什么急啊？搞得像我不结婚就像有大病，明天就没救了！
“我看结婚才是没救了！那可是人生的坟墓啊，那么着急躺进去干嘛？你看，我现在多逍遥，想干什么干什么。要是结婚了，那我和被狗链拴在屋子里的狗有什么区别？
“想抱孙子？我看就是想折腾我！要生他们自己生啊，这个年纪还勉强能赶上趟。反正谁结婚谁是狗！靠！”
原燎不说话，只是喝着茶默默听杜诚抱怨。
他知道杜诚在感情方面是个完全的享乐主义，对他来说爱情只是一时的刺激、生活的调剂，这个腻了就换下一个。反正有那么大一片森林，何必拘泥于眼前的一棵树。
原燎能想象杜家父母给杜诚介绍了什么样的姑娘——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这正好是杜诚平时敬而远之的类型。
在这点上原燎和杜诚持不同观点，他向来期待一段真挚的爱情，只可惜他爱情对象的准入性别为男。
当初也是因为原父在计划给他介绍姑娘，他一怒之下直接高调出柜，才把原父气得暴跳如雷。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原燎拍拍杜诚的肩，最后把喝得醉醺醺的好友送回家。
但第二天一大早，原燎就收到杜诚的消息：“原哥，今天晚上组个趴！来不来？快来快来快来！”
原燎实在是佩服杜诚的精力旺盛。
他刚想说不去，但一想到今天是情人节还是周五，荣景鹤下班之后他孤家寡人胡思乱想的画面实在太凄惨。手指动了动，给杜诚回了个： “来。”
起床洗漱刷牙，开车到公司。荣景鹤一如既往已经到了，他从工位上站起来和原燎打招呼： “原总，早。”
但原燎的神情瞬间扭曲了。
他三步并两步走到荣景鹤的桌子前，抬手紧紧抓住荣景鹤的肩膀，近乎低吼地问他： “你的脸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假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