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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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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医院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酒店,封燃曾经回京颂市的时候在这里下榻过几回。
封燃扶着江渺下了车,进入前台大厅。
酒店前台有眼色地问道:“请问是要一间大床房吗?”
封燃说:“系统里有我的会员信息,封燃,我要一间商务套房,尽快。”
听到封燃的话,酒店前台立刻在系统中查询信息,果然在高级会员名单里找到了封燃的名字。
江渺的手无力地攀附在封燃的身上,若不是封燃揽住他的腰,他大概要整个人栽到地上。
酒店前台将房卡递给封燃:“封先生,行政套房在十二楼,一二零七,出电梯后左转就行……”
封燃接过房卡,甚至没把话给听完就快步离开。
这家酒店是京颂市的老牌酒店,这么多年来内部装潢换过几回,各种设备器材也有更新换代,却为了保留怀旧感,用的还是复古风格的电梯。
从一层到十二层,几乎用了快一分钟。
江渺鼻腔里呼出的热气扑在封燃的颈间,使他揽着对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分。
一个人站着就已经十分燥热,更何况是两个人肌肤相贴着靠得这样近。
江渺呜咽:“热……”
封燃宽慰道:“马上就不热了,再坚持一下。”
电梯门还未全部打开,封燃便携着江渺走了出去。
一二零七号房间就在电梯的左边,没走几步就到了。
刷房卡开好门,封燃来不及将房卡插进供电开关槽里,就先把江渺放到了床上。
一离开封燃的禁锢,江渺便解开了衬衫上剩余的所有扣子,在解倒数第二颗时甚至将那颗纽扣给崩坏了。
封燃在供电开关槽里插好房卡,回头一看,看见的便是香艳的一片狼籍——江渺袒胸露乳,还伸手在解皮带的搭扣。
封燃立刻凑过去,拧开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又把江渺扶了起来:“江渺,喝点水。”
江渺对着瓶口着急忙慌地喝水,其间有不少的水从他的嘴角流下来,划过他的颈部和胸膛,顺着他腹部薄薄的直肌流进裤子里边。
一瓶水被全喝完,江渺可怜兮兮道:“还是热,封燃,我还是热……”
封燃心疼地将江渺从床上抱起来,姿势比之前更近一步,两人胸贴着胸,江渺就这样瘫软在他的身上,脑袋倚着他的肩膀。
封燃说:“去冲个凉水好不好?”
江渺强撑着精神,点了点头:“好。”
卫生间里有把椅子,封燃把江渺安置在那儿,自己转身去调浴缸的水温。当他再转过头时,居然看见江渺打开水龙头,正要喝里面的水。
封燃立刻上前关掉了水龙头,制止道:“江渺,这个水不能喝。”他像个温柔又严厉的家长。
江渺泪眼婆娑:“可是我热。”他像个被人夺去心爱之物的小孩。
封燃说:“你把衣服脱了,进浴缸里泡会儿凉水。”
江渺闻言伸手继续解皮带的搭扣,可他头晕手颤,半天硬是解不开,只好求助封燃:“解不开,帮我……”
封燃干咽一下,内心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替江渺解开了皮带的搭扣,还顺便替他拉开了裤子的拉链。
封燃说:“你进去泡着,我就在外面,有任何事情就叫我,听到了吗?”
“嗯。”江渺点点头。
封燃这才离开浴室,却没关门。
房间的地上是摊着江渺的风衣外套,封燃走过去将其捡起,却看见从口袋里散落出来的一沓名片,设计总监、健身教练、银行经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得有十张,都是别人塞给他的。
封燃几乎没有踌躇,直接将那几张名片丢进了垃圾桶里,而江渺的外套被平平整整地挂上了衣架。
封燃坐上床,想歇息片刻,可还没坐稳,他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闷哼。他以为是淋浴器掉下来,砸到了江渺。
于是封燃即刻站起身,又往浴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想象中的场面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赤裸着半个身子的江渺。
浴缸的池壁遮住江渺一半的身子,可是封燃俯瞰下去,还是将他从微湿的发丝到蜷缩的脚趾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自然,他也看清了江渺手上的动作。
封燃立刻扭过头,甚至闭上了眼。
当视觉为零的时候,其他感官便变得更灵敏。
封燃能听见浴缸出水口的流水声,听见江渺幼兽般的低吟声,以及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呼吸比平日重,心跳比平日乱。
不知那个药是否会通过空气传播,因为封燃觉得自己被江渺传染了。
封燃扭头离开了浴室前,在往床边走时,他发现自己的脚下踩住了一个异物。
封燃俯下身查看,建起了一枚圆形的纽扣。
这颗纽扣来自江渺的衬衫,被封燃收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
封燃终于有机会能歇息一下,他脚还踏在地上,可上半身却已经躺在了床上。他闭着眼,一歪头,鼻尖碰到床单上一处湿润的地方——方才江渺喝水时洒下的水还没干。
不知过了有多久,浴室里的呻吟声停止,床上的封燃也重新张开眼。
封燃揉了揉太阳穴,重新站起来,往浴室的方向去。
浴缸的水一直没关,好在它有自动排水功能,才让水没有溢出来。
江渺躺在浴缸里,身上异样的潮红已经褪去一大半,只有面颊上还有些红。他大半个身子都被水淹没,像极了刚长出两条双腿的小人鱼。
封燃走了过去:“江渺,江渺……”
“嗯……”江渺只是哼唧两下,并没有睁眼。
封燃只好将江渺扶起来,又扯下挂在一旁的浴巾围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的姿态,实在不太好再揽着腰。
封燃干脆将江渺横抱起来,丝毫不顾忌对方发尾洇湿自己的手臂。
江渺最终被放在了那张干净的床上,封燃将被子摊开,盖在了他的身上,还贴心地用那张浴巾将他的头发擦到半干。而他没良心地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说。
封燃又怎么会计较这些,他只是叹了口气,遂即又进了浴室——这回,凉水轮到他自己用了。
方才给江渺放的实则不算凉水,顶多是温水,可是封燃用在自己身上的却是真的冷水。
刺骨的流水划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才带走了些许燥郁。
封燃出浴室时,江渺已经熟睡。封燃没有叫醒他,而是在床头连号电吹风的插头,帮他把头发吹到全干。
直到江渺的发丝变得干燥,封燃才给自己吹头发。
电吹风的声音戛然停止时,封燃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下,床单上的水痕已经快要干了。
行政套房里一共有两张床,却不在同一间屋子里。
封燃没有关门,所以能透过门框看见江渺。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封燃只觉得自己饥饿又头疼,却实在没力气叫客房服务送餐与药,只能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冬天的朝霞来得迟,在雾大又下雪的天气里几乎看不见。
江渺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在清醒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地躺在被子里。他惊愕地瞪大眼睛,这才回忆起昨日的点点踢踢。
具体发生了什么,江渺都记得。甚至连睡着后封燃为他吹干头发的事情,他都有印象。
按照昨日的情状,但凡封燃对江渺有任何一点不轨之心,他大概都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睡着一张大床,至少身边会有另一个人躺过的痕迹,而那个人应该是封燃。
可是,封燃现在在哪里?
江渺带着这个疑问坐了起来,透过门框,他看见了坐在外面书桌前的封燃,他正襟危坐,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冰清玉洁的正人君子。
封燃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放下手上的文件,走了出去:“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渺摇摇头:“没有,现在几点了?”
封燃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二十了。”
江渺惊诧道:“什么?”
今天是星期一,应该要去上班的。
“我已经帮你和研究所请过假了。”封燃说,“我叫了蔬菜粥和三明治,你洗漱之后出来吃点东西。”
江渺点点头,有些难为情地开口:“有,浴袍之类的吗,我想穿衣服……”
封燃说:“放在里面浴室了。”说罢,他起身离开,关上了房间的门。
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江渺一个人,他坐在床上茫然地思考着昨日发生的事。
江渺没想到自己会出这样的事,没想到会在封燃面前这样丢人。他双手捂着脸,叹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快步地走进了浴室。
洗手台上放着封燃叫人送来的衣服,一应俱全,面料舒适。
江渺换好衣服,洗漱完后便走了出去,他也的确饿了。
书桌上摆着温热的粥和一份鸡蛋三明治,江渺一边喝着粥一边用余光注意着封燃的动向。
封燃并没有抬头,他只是盯着电脑屏幕看,手指不停地敲击着键盘。
一碗粥全吃完后,江渺才开口:“封燃,昨天麻烦你了。”
封燃这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前移开,他神色严肃:“以后不要一个人去酒吧了,知道吗?”
“知道了。”江渺点点头,又问题,“昨天的事,你之后是怎么处理的?”
封燃答:“封伍恺,他涉嫌公共安全犯罪,现在在看守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