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
封燃洗漱好走出卧室时，竟然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若封燃没有特意嘱咐，吉娜是不会在非工作日来这儿给他做早餐的。
江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了个盘子，身上还穿着一条无趣的黑色围裙：“你起来啦。”
封燃走上前：“在做什么？”
江渺说：“煎鸡蛋，电饭煲里还有生滚鱼片粥。”
封燃将那个盛着鸡蛋的盘子放上餐桌，疑惑道：“冰箱里有鱼片？”
江渺摇摇头：“没有，我叫跑腿送来的。”
小区不允许送餐员入内，方才还是物业人员将江渺点的东西送上来的。
封燃问：“那怎么不直接点餐，还动手做？”
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叫到高档餐厅的外送服务，尤其在早晨九点半这个很多餐厅都还尚未开始营业的时间。
江渺答：“外面做的不干净，高油高脂，一次性的餐具也不环保。况且今天是平安夜，怎么能从早上就开始吃外卖？”
封燃说：“行吧，下回我来点餐就好。”他顺口一说，忘记这件事大概不会有下回。
江渺也只是悠悠道：“行。”
生滚鱼片粥被端上桌，还有一碟颜色清爽的芥末黄瓜凉菜。
是江渺做的饭，那盛饭这件简单的事封燃自然愿意动手。他给江渺盛了粥：“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江渺接过碗：“瞎做的，和刘阿姨的手艺没得比，你不嫌弃就行。”他坦然地面对自己算不上精湛的厨艺，毕竟这并非他赖以生存的职业，做得差劲点儿无可厚非。
封燃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尝了一口。
米汤香甜，鱼肉爽滑，葱姜味恰到好处。
封燃习惯了吃西式早餐，面包、鸡蛋、牛奶、麦片，诸如此类的。偶尔吃上一口热腾腾的粥，还是在喝了酒的第二天，觉得暖心又暖胃。
吃太饱的话容易犯困，会造成工作效率的降低，所以封燃习惯了早餐只吃两片面包加一个鸡蛋，偶尔还会多吃一片培根。
可今天是周末，还是圣诞节前夕，没有待办工作。
而且那份生滚鱼片粥的味道实在好，于是封燃吃了整整两碗。
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公认的规定。
封燃没洗过碗，他只是屈尊降贵地将碗筷收进洗碗机，摁下了开机键。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江渺就等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一份文件。
封燃问：“这是什么？”
江渺说：“你昨天不是说想给我们研究所提供经费赞助吗，这是合同和一些细则。”
方才叫跑腿去买食材时，江渺也让他顺便把这份赞助协议书打印了一份送来。
封燃随意地翻了翻那份赞助协议书：“好，我再仔细看看，要是没问题，我签完找人下周一送到你们研究所。”
江渺喜笑颜开：“好，我代表京颂大学第四医科研究所感谢你。”
封燃看着江渺的如花笑靥，不由自主地伸手用指节自下而上地蹭了一下他的唇角：“不用谢。”
江渺抿了抿唇，竟被吓得微微后退了半步，随即便恢复正常。
太多翘首以盼的好事在同一天发生，江渺有些招架不住。
江渺抿了抿唇：“昨天叨扰了你一晚上，今天要是再占用你的周末休息时间，我就真的罪大恶极了。”
封燃道：“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
见外吗，本来也就是外人啊。
江渺避而不答：“我走了，今天是平安夜，你要是有空，回海湾别墅陪姚阿姨过个圣诞节吧，她会很开心的。”
“知道了。”封燃陪着江渺走到玄关。
江渺换好鞋子，将那双女士拖鞋归回原位，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却又回头：“封燃，祝你圣诞节快乐。”
封燃注视江渺的眼睛：“圣诞节快乐。”
江渺笑了笑，这才心满意足地关门，转身离去。
今天只过了一半，还没有到夜晚，可江渺却已经觉得这个平安夜十分圆满。
听到了国立研究院立项要做干扰素伽马研究的消息，还得到了封燃的节日祝福。
携着满心的欢喜，江渺走进电梯，摁了负一楼停车场的按钮。
可电梯仅往下走了一层便停住，电梯门打开，靳非惭走了进来。
靳非惭看见江渺，打招呼道：“江渺，好巧啊，又见面了。”
江渺也礼貌微笑：“你好。”
靳非惭走进电梯，好奇道：“你是在封燃家里待了一晚上吗？”
江渺点头：“嗯。”
靳非惭笑意更浓：“和你说个秘密，封燃这人没有朋友。”
江渺疑惑：“怎么会，你不就是他的朋友吗？”
靳非惭意有所指：“他这个公寓我可没去过，江渺，你大概是他带回家的第一个朋友。”他可以在说“朋友”二字时加重了语气，让整句话变了意味。
江渺悄悄红了耳根，分明已经知道自己与封燃不会成为恋人，可在听到这种话时，他还是免不得会心跳加速，会面红耳赤。毕竟七年以来的憧憬与希望早已成为他的一部分，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发现十里之外有一片绿洲，走近才发现那不过是海市蜃楼。
失望之余仍感念那份美好的幻觉支撑自己向前多走了那么远的路，并还是心存幻想，也许再往前走一点，就会有一片真正的绿洲。
江渺离开后封燃进了客房，他已经记不清上回走进来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被子已经被整理好，枕头的角度也恢复到先前的模样，唯一突兀的地方是衣架上挂的一件黑色浴袍——果然是被江渺拿回房间了。
封燃站在那件浴袍前，情不自禁地思考江渺是如何对待这件浴袍，是穿着它还是抱着它，亦或是将它展开当毯子用。
若是穿着，那么浴袍的前襟会直接碰到江渺的锁骨和颈部；若是抱着，那就不好说了；而要是展开当毯子用，他夜里翻身的动作将上衣掀开的话，浴袍会触及他的腰，他的腰很窄……
封燃因自己的想象而受到惊吓，愣在原地好久才重新走出客房，而走出客房时，他的臂弯上正是挂着那件黑色浴袍。
浴袍没有被丢进洗衣篓，而是被重新挂回了衣柜。
衣柜里的其他衣服都只有洗衣液的皂香，唯有这件浴袍带着一股石榴味，是特殊的。
封燃换了身衣服，也离开了公寓。
到地下停车场时，属于江渺的那辆马自达早已不见踪影，只留有一个空荡荡的车位。
封燃本想再买一辆车来填满停车位的空缺，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就很不错，但此刻他却觉得这个车位就空在这儿也行，没必要一定塞满。
在三辆黑色的商务车中，封燃选了那辆雅度版宾利，打开车门坐了上去。这周他只去了两次海湾别墅，今天该去第三次。
车驶出地下车库时封燃才知道雪下了一整夜，白雪压在小区里的白梅树上，同样洁白剔透。你中有我，我终有你。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节假日的交通果然拥挤，本来只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封燃开了三个半小时。
刘姨开门看见封燃，惊喜道：“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封燃说：“来陪我妈过个平安夜。”
坐在里面的姚敏媛听见封燃的声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是小燃回来吗？”
封燃换了鞋走进去：“妈，平安夜快乐。”
姚敏媛拍了拍封燃的手背：“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过什么平安夜啊，这都是你们年轻人过的。只要你回来吃饭，我就快乐。”
嫁给封见越以后，姚敏媛就没过几天安生日子。
家里富丽堂皇，可家庭关系却不堪一击。
后来封见越又得了病，身家上亿却行将就木。
虽没真的尝过家破人亡的滋味，可这些年姚敏媛吃得苦也真的不算少。
封燃叹了口气：“妈，今天平安夜，吃点苹果吧。”
姚敏媛唤道：“刘姨，切两个苹果来吧。”
茶几上的水晶果盘里就有苹果，通红的单烁苹果。
封燃从中拿起一个放在手里把玩，忖量江渺是如何那样轻易就掰开一个苹果的。
没过多久，刘姨就端上来一盘切好的苹果：“太太，少爷，苹果切好了。”
苹果被削掉外皮，切成能一口吃下的大小，盘里还摆了银叉，精致得很。
姚敏媛吃了一块苹果：“小燃，你也尝尝，很甜的。”
封燃这才拿起银叉扎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果然很甜，没有一丝涩味，比他公寓里的红富士甜。
可似乎那青涩的红富士更对封燃的口味，他尤记得果肉压上舌尖时冰凉宜人的感觉。
封燃只吃了一块便放下叉子：“是很甜。”
见封燃对苹果并没太大兴趣，姚敏媛也不强迫他吃，只是转移话题道：“前天伍恺他们一家过来了……”
封燃蹙眉：“封伍恺，他来做什么？”
姚敏媛难堪道：“说是封泰药业最近遇到了点难事儿，想问你能不能帮帮忙。”
封燃冷笑一声：“帮忙……”
姚敏媛说：“我知道你肯定不想做，所以已经回绝了。”
封燃认真道：“妈，集团的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的。”
姚敏媛问：“你打算回集团上班？”
封燃凛若冰霜：“我要对封泰集团实施并购投资，妈，我要成为集团的控股股东。”
不是打算，是要！
这件事情很难，称得上关山难越。但封燃非做不可，且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