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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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燃觉得郁闷，却没喝酒，连着好多天都失眠到两点钟才睡着。
作为蜂巢资本的高级合伙人，封燃不仅有正当权益能请假，还不用担心会被上司穿小鞋。可他还是拖着自己休息不佳的身子去了公司，因为靳非惭今天要落地京颂国际机场，然后会直接来公司。
封燃正好看完一份关于势棋医药经营情况的报告，办公室门被敲响。
跟在吉娜身后进来的正是靳非惭，吉娜报告：“封总，靳先生到了。”
封燃微笑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靳非惭再封燃面前的座位上坐下，简单寒暄：“怎么样，这么久没回来了，还习惯吗？”
“就那样吧。”封燃从办公桌上拿起方才自己看完的那份报告，“你看看这个，势棋医药，本市一家比较新的医药企业，这份报告是他们近几年在经营方面的。”
靳非惭早已适应了封燃势如破竹的工作作风，接过那份文件，直接开始谈起工作：“我以为你会找一家老牌公司。”
毕竟蜂巢资本的美国基地针对医药公司的投资这件事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讨论，最终定下的克拉维斯医药便是一家老牌公司。
封燃又从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不是没有考虑，这家福元科技是京颂，乃至全国最早的医药公司，我了解过，经济区位不错，在高校多的城市都设有分公司，有口碑和声望，但是运营情况一般，近几年连股票都不太好看。”
这么说已经是委婉，福元科技的市场题材和热点太少，行情跌至横盘整理。
都说横盘整理是变盘的楔子，可福元科技这首前奏曲响了半天也没见其向上突破，就算唱了点儿主歌，也不见得多好听。顶多是成交量再增加，但是价却跌。
靳非惭拿起福元科技的资料看了看后放下来：“福元科技虽然有被时代淘汰的苗头，可这不更有利于我们入股后影响他们的决策方向吗？”
封燃将那份势棋医药的报告压在福元科技的上面：“势棋医药还有一个优势，它和一家新兴科技公司是合作关系，若是选择了它，将来我们要与科技公司有接触的话，也会多一条渠道不是吗？而且势棋医药近几年的科研方向是还未发现特效药物与疫苗的传染病，如果我们的投资能推动这一研究……”
靳非惭揶揄：“燃，你什么时候变成天使投资人了？”
封燃轻笑：“我一直都是。”
靳非惭拿起那两份文件，“我再斟酌一下。”
封燃点头：“好，你慢慢考虑。后天有一个科技峰会，据说这两家公司都会派人去参加，你有兴趣吗？”
靳非惭说：“怎么能不去呢？”
科技峰会开在阿波罗宴会厅，开场时间是七点钟。
说是科技峰会，却无一人是这行最常见的黑色眼镜框搭配格子衬衫的着装。
黑夜的江畔灯火通明，男男女女身着华服亮相。
餐桌上摆着小份的鱼子酱塔可和蔬菜卷，倒是比美国人只会拿维也纳香肠和白面包敷衍人那套显得有诚意得多。
封燃的心思没放在食物上，或者说来参加这个峰会的几乎所有人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那个用深红色领结的就是福元科技的代表吧？”靳非惭拍了封燃的肩膀，从餐桌上拿了两杯红酒：“过去和他聊两句？”
封燃点头：“行。”
福元科技的代表是李东来，是营销组的组长。
李东来一见到封燃与靳非惭过来，立刻变得扬起殷勤的笑：“封先生，靳先生。”
也是，毕竟见到的是财神爷。
封燃道：“李组长，久仰。”
李东来受宠若惊：“哪里哪里，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客套话说一两句便足矣，靳非惭挑明来意：“李组长既然知道我们，那对我们公司近来的关注事项相比也有所了解吧？”
见靳非惭这样开门见山，李东来也不再腼腆：“是，我听说蜂巢资本在关注医药行业。”
蜂巢资本在美国时对克拉维斯医药的关注，以及与其他竞争对手之间的掣肘都不是秘密。
负责克拉维斯医药项目的靳非惭离开纽约大本营，来了京颂市，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靳非惭说：“其实福元科技是我们正在考虑中的企业之一，你们的产品品牌很优秀。”
李东来道：“是我们的荣幸。”他今天来参加这个科技峰会，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同蜂巢资本的这两位负责人说上话，最好能得到他们的青睐，增添这笔投资的成功可能性。
封燃笑道：“哪里的话，您太客气了。”
李东来继续道：“公司的领导知道今晚的活动两位会出席，所以让高层总监肖冰也来了。若是二位对我们公司的市场目标和具体方向感兴趣，我把他叫过来。”说罢，他还指了指肖冰站着的方向。
封燃顺着李东来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穿着卡其色平驳领外套的男人，想必那就是肖冰。
而站在肖冰旁边正与他说话的人却让封燃眯了眯眼，那人是江渺。
江渺在肖冰面前笑意盈盈，比他领口上那个蛇模样的宝石胸针还晃眼。
封燃不露痕迹地收回视线：“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江渺一进宴会厅就看见了封燃，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走上前同他问好。
后来江渺看见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就是肖冰。他刚进入大学时获得的第一项奖学金就是由福元科技设立的，当时是肖冰给他颁发的荣誉证书，他对此心存感激，于是上前同肖冰说了几句话。
然后封燃就走过来了，步履稳健。
见封燃过来，肖冰率先开口：“封先生，您好。”
封燃端庄道：“肖先生，您好。”
江渺识趣地抿了抿嘴：“那你们先聊，我就先走了。”
明明是科技峰会，宴会厅里的乐队却在演奏《永浴爱河》。
江渺听得心烦意乱，在同会场中的几个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话后竟走去了露台。
即使用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做心理建设，江渺还是无法释怀。尤其是在看见封燃朝他走来，又直接忽略他的存在，和旁人说话的时候。
在那一刻，江渺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又碎掉一次的声音。
失恋就是这样，把一颗完整的心砸碎，然后再砸碎，让其中的蜜糖流出，以脓血取而代之。
直到脓血排干，裂痕复原，才算刚刚结束。
江渺倚着露台的栏杆吸烟，在冷空气中吐出烟雾。
露台的门突然被打开，乐队演奏的音乐已经换了一曲，现在是罗伯特·舒曼的钢琴独奏曲。
江渺听到动静，扭头去看，来人居然是封燃。
门再次被关上，乐章正演奏到那句“你的目光是我平静”便戛然而止。
封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冷不冷？”
江渺摇摇头：“还好。”其实挺冷的，可他不想说。
示弱是一种撒娇，而如今江渺已不该再向封燃撒娇。
封燃将手里端的杯子递给江渺：“喝点这个。”
江渺问：“这是什么？”
封燃答：“苹果肉桂茶。”
江渺不记得宴会上的饮品有这道：“我记得饮品单上只有鲜榨苹果汁。”
封燃说：“饮品单上有苹果汁，甜点里有肉桂黑糖派，材料都有，所以我叫他们煮了一杯。”
江渺这才接过那杯温热的苹果肉桂茶：“谢谢。”他吸了最后一口烟，将那只还剩半截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苹果肉桂茶里放了红糖，又酸又甜，江渺一连喝了好几口。
直到江渺放下杯子，封燃才再度开口：“你认识肖冰？”
江渺答：“嗯，我上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奖学金就是他给我颁的，我一直很感谢他。”
或许是江渺的错觉，他看见封燃的眉头迅速皱了一下，而后更迅速地又恢复如常。
封燃说：“你最好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肖冰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典型人物，虽然已经结婚，身边的情人却从来没断过，且男女不忌。
封燃对这类人不齿，即使肖冰的工作能力尚佳，他也仍然瞧不起。
江渺又喝了一口苹果肉桂茶，淡淡道：“知道了。”他本想赌气地说些混账话，可对着封燃，他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封燃仍有些不放心，却也无法再说什么，只好换了个方式关心道：“今天不许喝那么多酒了，我今天喝了酒，不能送你回去。”
江渺情不自禁地想到那个下初雪的夜晚，当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快被封燃拒绝，当时他还心怀希冀，觉得自己那做了七年的梦或许可以成长。
“嗯。”江渺抬头，“今天是十五吧，月亮好圆。”
封燃也抬头看，果然看见天幕上悬挂着一轮皎洁的月。
月光洁白无瑕，像要照亮每个人心中那个尘封的角落。
那个角落或许是阴暗不堪的想法，也可能藏着难以启齿的秘密情愫。
封燃说：“好像是，明天就是平安夜了。”
江渺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抬头看着月亮。
过了好久，江渺才低下头，杯里的苹果肉桂茶已经不热了，氤氲热气越来越少。
江渺将还未完全冷却的苹果肉桂茶一饮而尽，说道：“封燃，我今天还没喝酒，待会我送你回去吧。”
封燃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