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naluga

41、第四十一章

　　“咦？米村前辈好！”桃城在网球场外捕捉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将注意力放在球场内的米村分神给桃城一眼，“阿桃。”便又立刻把视线移回场内。

　　正当桃城纳闷这位三年级的前辈会在这时出现在球场外时，转头看见场内的人，对战的是水原与大石，就不那么稀奇了。他虽然以前不怎么接触这名三年级正选，但他还是知道米村十分关照水原的。有多关照呢？大概就是现在就算不会来参加训练，也会来看看水原校内赛的程度。

　　“哇，怎么感觉水原前辈压制了大石前辈啊？”当桃城仔细观看起比赛时他难免发出这样的感叹。也是理所当然，光看这一段谁也想不到那个在进攻的人是个今年才接触网球的初学者，而被动防守的那个才是二年级第三个当上正选的人。

　　同样在一旁观战的乾肯定了桃城的惊叹，“像水原现在这样站在网前的确能给人这种心理压迫感。我猜测水原大概是希望用这样的高压战术逼迫大石失误吧。”他拿笔点了点笔记本，低喃着，“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石的稳健他们都有目共睹，居然企图以这种方式攻破他的防线。不过……这是水原的话也能理解，他推了推因低头记录而下滑的眼镜，他就是会追求这种不安定性。

　　“那打后场吊球不就行了？大石前辈为什么不用得意技的攀月截击？”桃城看着疲于奔波的大石看得心痒痒，恨不得自己下场打几球。

　　“那是因为……”

　　乾的说明被米村打断，“大石他现在用不出来，攀月截击所需要的精准控球力没有施展的空间，仅仅在封杀大石的得意技上水原的高压战术算是成功了。”

　　乾瞟了眼米村，默认了米村的话，并补充道：“站在网前的好处不光是带给对手压迫感，还能减少回球所需要的跑动时间，快速的回球则带动拉力的时间缩短。结果而言，只要像水原这样保证控球质量，守在网前就能以这种较为轻松的方式迫使对方左右奔波。”

　　“诶……真没想到，我以为水原前辈不是这种主动进攻的类型啊。”桃城不禁啧啧称奇，老实讲以他和水原的对战经验，他一直以为水原是像海堂那样慢悠悠磨死对手的类型。不，打法比那蝮蛇还讨厌，桃城回想起几次经历，不住地摇起头来，那种被人看透一样的感觉真是太讨厌了！水原前辈还嘴上不饶人似地笑他单纯！

　　米村微微叹口气，没好气地嘟囔着，“那小子只是喜欢偷懒而已。”一次打球被水原偶然发现了这个便利的打法后就会在不想打却被他硬拉着打时拿出来应付一下。

　　“这么说，大石前辈难道会输？”桃城一脸见到新奇事物的样子，落在水原身上的目光夹杂着些许佩服之意。

　　“不会。”
　　“不一定。”

　　两名前辈却齐齐否认。

　　“阿桃，我说过水原能压制住大石的前提是保持控球质量吧？”乾摇摇笔，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看向米村。这种事由在这段时间内与水原一起练习的米村来讲最为合适。

　　米村无可奈何似地拄着头，好像是想起什么令他头疼的事，“水原那小子不怎么喜欢练习基础的挥拍，在这种快节奏的对打下时间一长姿势十有八九会走形，回球也会变得七上八下起来。”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亲身实验过了。

　　这不，黄色小球高高出现半空，显然是水原一个不留神击出的失误球。米村隔着铁丝网注视着水原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的表情，不由得又叹出口气，这表情他见过很多次，但这混小子怎么也不愿多练练基础，还振振有辞说什么“搭档就是为此而存在的”，说得很动听，但这不是不用打基础的理由啊！

　　得了喘息空间的大石顺利用出攀月截击，拿下一球。

　　来不及救球的水原调整了番呼吸，转过头瞧向大石，“呀，被趁虚而入了啊。”脸上不见有半分气馁之色。

　　大石手持球拍，抱着双臂，一向温润的眸子里透出熊熊战意，“这可真是不妙。”

　　现在是水原的发球局，他一面拍球一面思量起来——虽然在网前打不是很安定，但有一定的效果。只不过大石他会逐渐习惯的吧？山吹那次双打失利是因为那是双打，单打心态肯定不一样。那接下来……

　　“啊，水原前辈他又上网了！”
　　“真是学不乖！”
　　“……不，也不见得全是学不乖，米村前辈。”

　　原来是这样，来这招么。场内的大石几乎立刻猜出了水原的想法。他的打法向来稳健，如果水原要和他在持久战上一决高下，会被拖垮的反而很可能是水原自己。相较之下，速战速决的抢分所面临的风险倒是比持久战小。

　　只是，运动这种东西向来不是明白了理论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情，身体跟不上那一切白谈。即便大石摸透了水原期望短期决战的打法，也未必能将之反拖入持久战。倒不如说……面前这个人他根本不上当啊！大石打出第三次攀月截击时就猛然发现，水原甚至利用了自己易失误的弱点引诱他打出后场吊高球，借此来恢复体力。

　　裁判报出比分，这一局虽然由大石拿下，但是节奏却还在水原的掌控之中。

　　得想个办法才行，水原再拿下一局比赛可就要结束了……大石回望向根本没有跑向后场接球的水原，在其褐眸中读出了“不会让出来的”的决然之意。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光是攀月截击还不够，这种必然接不到的球不足以调动起水原。那用上另一个吧。

　　在面对第四次攀月截击时注视着球轨道的水原眉头一动，没有多想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随后扣杀。不想却被大石捉住空档再次得分。

　　水原转过头，笑起来，“前摇一样啊，不小心上当了。”

　　“乾前辈，刚刚那个不是攀月截击吧？”桃城带着几分不确定地望向乾。刚刚那球如果不是被水原半空扣掉，应该会落在中线附近才对。

　　乾颔首：“是短球，月亮短球，不过起手式和攀月截击一样。本来是用以迷惑见到攀月截击就要退到后场的敌人，不过这次反而是迷惑了停留在前场的水原。”

　　唔啊，有点苗头形势要往那边倒了，又不能主动喊暂停，啊，又是想念排球的一天。水原拨撩着球拍，得靠自己本事扳回来么……有趣。

　　最终，比分定格在了6-4，水原胜利。

　　“那计短球居然没影响到你，真厉害啊水原。”双方握手之际大石不由赞叹起水原的心理素质。

　　水原沉吟片刻，摇摇头，坦言：“是有影响的，不过一个人的话能应付得来。”能依赖的只有自己，反过来说就是没有团队整体的士气可言，一个人在这种“有点迹象，但还没影响全局”的时候反而比较容易稳住局势。

　　出了球场，水原立刻接收到了米村的热情摸头与拥抱，米村边摸头还边夸着：“不愧是水原！”水原挣了挣身子，没挣开，便任由米村揽着自己，面无表情地吐槽出声：“你是什么孩子的家长啊？为什么一脸‘怎样？我家孩子厉害吧？’的表情啊？”

　　“不行吗？倒是你，水原，可以再高兴一点噢！”米村不以为忤，将矛头指向水原。

　　“哇，好高兴哦——”前所未有的棒读语气。

　　“你小子！”

　　一旁还没走开的大石好奇于水原何时与米村混那么熟了，不禁多瞥了他们两眼。后他被乾以读数据的方式告知了整个暑假他们都在一起练习，便恍然大悟，他说怎么一个假期上来水原熟练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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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体验了一波网球，球拍好重，难怪英二是用手腕转不是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