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第二部]》今天包饺子

48、院子

　　“我们进去看看吧。”沉香扒在门上，透过门缝看了一会，转头对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陈博远道。

　　陈博远有些无奈，现在他和沉香正站在一座看着很萧条的院子前面，院门还被锁着。

　　今天他带沉香，大家都出去忙了。

　　现在只要大家一忙起来，沉香都是归陈博远的带的。

　　陈博远别看年纪也不大，但是这孩子看着就很稳重可靠。

　　琴棋书画都会，读书也好，带着沉香能教他不少东西，杨戬特别放心。

　　比让白玉堂带孩子还放心，他总觉得白玉堂昨天没说实话。

　　今天出门前，杨戬让沉香跟着陈博远念书，要背会一篇文章才能去玩。

　　沉香只背会了一半，就拉着陈博远来玩了，说是回来再背剩下的一半。

　　说要在衙门探险，他们在衙门住了那么多天了，都还没有到处看看呢。

　　还说这叫劳逸结合。

　　陈博远拗不过他，只好跟他一起出来，然后就探到了一个偏僻的被锁着的院子门前。

　　这院子说萧条都是好听的，用破败来形容更贴切一点。

　　这会陈博远感觉不太好，这让他想起了自己那被烧的千疮百孔的家。

　　“都锁上了，我们进去不好吧，”陈博远为了哄走沉香，还吓唬他，“说不定是闹鬼才锁起来的。”

　　“为什么会闹鬼？”沉香离开院门，跑到陈博远身边站着。

　　陈博远觉得，他应该是害怕了，于是开始随口瞎诌，反正就是为了哄小孩，最后能把小孩哄走就行。

　　哄不走吓唬走也行。

　　就道：“你看这里这么偏僻，还那么陈旧，说不定这院子里还有口井，很久以前，一个受了委屈的小丫鬟，受了别人的气，一下子没想开就来这跳井了，然后这里就开始闹鬼，这院子就被锁起来了。所以咱们还是走吧，有鬼哦。”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白天鬼又不会出来。”沉香没有被吓着，反而更有兴趣了。

　　“我们没有钥匙开门，还是走吧。”陈博远还是不想进去。

　　“进去看看吧，这墙头也不高。”沉香走到一边的院墙看了看。

　　这墙对他来说，问题不大，话音一落，他人已经到站到院墙上去了。

　　他对翻墙这事，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身边的几个大人好像都挺喜欢翻墙，尤其白玉堂，他都看到过好几次了，早习惯了。

　　陈博远有点惊讶，他都没看清沉香是怎么上去的。

　　“你慢点。”陈博远也施展轻功到了墙上，他可不敢放沉香一个小孩进去。

　　两人站在墙头，这下小院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墙根下有一些花盆，不过花都枯死了，院子里很脏的，一看就是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进来打扫过。

　　倒是不乱，因为院子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乱的。

　　院子里有一棵树，树的不远处是个石桌，不对，那不像桌子，旁边没有石凳。

　　“那不会是一口井吧？”陈博远没想到还真有一口井，他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这井上面还盖着一块青色的厚石板，猛一看还真像一张桌子。

　　一个被锁着的院子里，还有一口被石板盖起来的井，这事容易让人多想。

　　还容易往不好的地方想，尤其还有一个他刚才讲的鬼故事在前面。

　　“我们回去吧，这院子风水不太好，还是不要进了。”陈博远拉住想要下去的沉香。

　　他跟着师父，师父虽然没有教他这些，不过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

　　“风水不好，那里风水不好？”沉香问道。

　　“你看那棵树，师父说井的附近不宜有大树，而且这井的位置也不对，处在院子的对角线上，这院子的格局伤人伤财。”

　　“可那个知府为何要建这样一个院子？”沉香不解。

　　陈博远其实也不明白，衙门为何会有这样一个院子，打井的时候，难道没找人给看看吗？

　　陈博远指着破败的房子道：“应该和这任知府无关，你看这院子里的房子，都倒塌了，应该早几十年都没人住了。”

　　这院子里面，比从外面看更破。

　　外面应该是被修缮过，可能就是为了不让人进来。

　　“那我们下去看看吧。”沉香的好奇心更重了，“打开那块石板看看井里有什么，或许就知道这院子为什么被锁起来了？”

　　陈博远这次没来得及阻止，沉香就跳下去了。

　　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他感觉这孩子的胆子比一般小孩大，好像不知道害怕。

　　一般小孩，如果听到这些，估计早远离了吧。

　　杨戬去首富家里转了一圈，发现沈家的人都没有问题，就回来了。

　　剩下的目标太多，等他们打听清楚了，他再有的放矢比较好。

　　回到住的院子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个油纸包，那是刚才在衙门口碰到顾左，顾左给他的。

　　说是出去的时候，顺路买的零食，让他带给两个孩子。

　　院子里没有看到两个孩子的身影，石桌上倒扣着两本书，说明两个孩子在他们走后，确实看了书。

　　他就去了自己和沉香住的房间，没有人，展昭和陈博远的房间里，也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

　　他又回到院子，刚好白福从外面进来。

　　“你知道沉香和陈博远去哪了吗？”杨戬问白福。

　　“他俩说是要在这衙门里到处看看，就出去了，出去有一会了，还没回来吗？”白福道。

　　俩孩子出去的时候，他也刚好要出去给他们家二爷买东西，就和俩孩子打了一个照面。

　　“那我去找找他们。”

　　衙门里有看到过俩孩子的，就给杨戬指路。

　　于是转了挺大一圈，杨戬也到了那处偏僻的被锁着的小院前，但是并没有看到人影。

　　那里去了呢？这里也没路了，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好沉啊。”

　　“咱俩推不动，要不去找人吧。”

　　“找谁？只有白福在，没钥匙，他又不会武功，应该进不来。”

　　“白大哥应该回来了吧，他不是说回家一趟很快回来的吗？”

　　“他是回去找白叔打听事情的，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

　　是沉香和陈博远的声音，杨戬还多听了两句，想听听他们在院子里干什么。

　　结果只听到俩孩子说，要找人帮忙。

　　“你们俩干嘛呢？”杨戬好奇，站在墙头上问道。

　　“舅舅。”沉香刚听到声音就喊了一声，然后看到墙头上的自家舅舅，就招手，“舅舅快过来，这有口井。”

　　“怎么盖起来了？”杨戬看到是井，也有些好奇。

　　陈博远还以为杨戬会教训他俩两句，说他俩乱跑呢。

　　“博远哥哥说，很久以前，可能有个丫鬟跳井了，所以井被盖上了，院子被锁起来了。”

　　“是这样吗？你怎么知道？”杨戬问陈博远。

　　“我猜的。”陈博远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院子的风水的确不好，应该是出过什么事情。”

　　“这样啊。”杨戬看着石板。

　　“舅舅，你说着井里会不会有什么？”沉香问道。

　　杨戬却叹了口气，“你们都说有丫鬟跳井了，还能有什么。”

　　陈博远惊讶的看向杨戬，他就是为了哄沉香走，随口编的，“那个，舅舅，你是认真的吗？”

　　陈博远现在随沉香叫杨戬舅舅，展昭是他师兄，白玉堂是他白二叔，太乱了。

　　于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各论各的吧。

　　沉香也看着自家舅舅，满脸的不信。

　　“别看我了，现在你们俩一起去前面找颜大人，让他派仵作过来。”杨戬道，“然后你们俩直接回院子看书，就别过来了。”

　　两个孩子很听话，把井里发现尸体的事情告诉了颜查散，但是，却没有回院子看书。

　　他们跟着衙役和仵作又一起回到了院子这边，一群人连钥匙都没来得及去找，直接把锁给毁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杨戬已经把井上的石板挪开了。

　　这会，别放在地上的石板上，正躺着一个人，从服饰能看出是个女人。

　　看着，可能以为这人还活着，仵作走近了，都忍不住伸出手指，试了一下有没有鼻息。

　　从衣着就能看出，这根本不是什么丫鬟，而且长得还很漂亮。

　　“应该死挺久了，”杨戬道，“泡井水里这么久没事，有井水温度低的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脖子上带的那块玉。”

　　杨戬没说那是什么玉，因为他知道那块玉不是凡间的东西。

　　陈博远和沉香躲在衙役后面，悄悄伸头看，他们不是怕尸体。

　　“你们俩怎么又过来了？”杨戬自然看到了他躲躲闪闪的俩孩子。

　　听着像是责备，其实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

　　尸体这俩孩子虽然小，但是因为不同的原因，他们都见过死人，根本就不怕。

　　何况今天的尸体，估计是他们见到过的最美的了。

　　但是，这种事情，他觉得小孩子还是少看的好。

　　沉香索性直接走了过去，嘴里还道：“这是我和博远哥哥先发现的，我们怎么不能来看了，博远哥哥你说是不是？”

　　但走在他身旁的陈博远并没有回应他的话，陈博远的注意力这会都在尸体上。

　　杨戬注意到陈博远有些异样，“你怎么啦？”

　　“这个……好像是我芊姨。”陈博远又走近了一些。

　　“月坊阁的芊儿姑娘，你确定吗？”杨戬问道。

　　虽然看到尸体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芊儿姑娘。

　　“芊姨和四年前相比，变化并不大。”陈博远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应该就是月坊阁的芊儿姑娘，我怎么说刚才就觉得有些眼熟，”仵作又仔细看了一下死者的样子道，“我大概是两年前吧，远远见过芊儿姑娘一面。”

　　陈博远和仵作都这么说了，那基本就可以确定了。

　　他们已经问过衙门里以前的人了，知府寿辰那天发生了什么？

　　不少人都说那天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就是来了很多人来给知府贺寿而已。

　　芊儿姑娘那天确实离开了衙门，还不是一个人离开的，除了她身边跟着的一个小丫鬟，还有一个衙役。

　　是知府的儿子让衙役送芊儿姑娘回去的，后来三人却一起失踪了。

　　不过这里，却只有芊儿姑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