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第二部]》今天包饺子

47、没完

　　晚饭后，白玉堂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喝酒，酒香引来了游天明。

　　没过一会，带着两孩子去吃饭的杨戬和展昭，也从外面回来了。

　　四人还没进院子，就闻到了院子里飘出的酒香。

　　“这个酒是霜降。”沉香闻了闻道。

　　这个时节喝，倒是挺应景的。

　　“什么酒你都能闻出来，鼻子也太厉害吧。”陈博远走在他旁边笑着道。

　　“那是，”沉香道，“六合居有这个酒，舅舅喝过的，虽然比不过六合居的招牌天山雪，但也不错。”

　　“你是不是喝过酒？”陈博远听他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有些好奇。

　　“是啊，我喝过百花酒。”沉香道。

　　杨戬听笑了，“别听他吹牛，那其实更应该叫百花蜜，甜的。”

　　几个爱酒之人凑在了一起，杨戬去屋里拿了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酒，他出门的时候找桃桃要的，现在也没剩多少了。

　　第一次请展昭喝的那个桃桃酿的梨花酒，也就是他临时起名的桃若白，则是没有了。

　　从院门口经过的顾左和顾右，也被酒香给引了过来。

　　当然，也有喝茶的，比如无尘，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一套茶具，这会正带着俩小孩泡茶呢。

　　院子里这会既有酒香，也有茶香。

　　无尘泡茶的手艺不错，喝酒的也会跟他要茶喝。

　　“许庸子他们的话，你们觉得可信吗？”展昭喝完杯子里的酒问道。

　　“反正我不全信，”游天明尝了一下杨戬拿出来的酒，感觉很不错，就问杨戬，“你这是什么酒？”

　　杨戬想了一下，这个真不记得了，谁知道桃桃给这酒取了什么奇怪的名字。

　　“你知道吗？”杨戬问沉香。

　　沉香端着个小茶杯，吹一下，抿了一口，才道：“这个应该是桃桃酿的入冬酒。”

　　“名字呢？”白玉堂也觉得这酒不错。

　　“就是桃桃酿的入冬酒呀。”沉香又重复了一遍。

　　众人听明白后无语，顾右笑着道：“好有个性的名字哟。”

　　“那是，不过你们也可以叫它初雪，我给取的名字。”沉香笑着道。

　　桃桃有时候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他们在的地方很少下雪，只要下雪，桃桃就会收集雪水酿酒。

　　桃桃说没有雪的冬天不算冬天，所以每年的第一场雪，在他看来就是入冬的序幕。

　　需要酿酒纪念一下。

　　关于酒名的这个小插曲过后，话题又回到了案子上。

　　“难民的事情，他说只是知府出钱他出力的交易，这我不信。”白玉堂道。

　　“他俩狼狈为奸是没错，但飞鹰门库房里的那些金银财宝，他说得就有些扯了。”顾右道。

　　飞鹰门里搜出来的金银财宝的数量，很是让人震惊，价值抵得过那些赈灾粮了。

　　许庸子说，那些大多都是他们帮知府做事，知府给的酬劳。

　　知府顶着一个贪污赈灾粮的罪名，搜出的财富对不上不说，还远远比不上飞鹰门有钱。

　　知府灭口会给飞鹰门这么多钱吗？合着他贪污赈灾粮都是为了给飞鹰门的。

　　所以他们并不信。

　　陈博远已经确定，飞鹰门仓库的那棵血色珊瑚树，就是他家的，别的他就不确定了。

　　许庸子说当年陈府的灭门不是他干的，这血珊瑚却是知府给的。

　　他解释说，陈府灭门的时候，他还没有取代童守信掌握飞鹰门。

　　派去知府老家的人，也已经回来了，知府的老家没有搜出大量的银子，值钱的东西也没有。

　　从他老家的人的吃穿用度来看，这知府称得上是清廉了。

　　知府的家人，也一直都以知府是个清廉的官而骄傲。

　　说知府做官，都是向着包大人看齐的，包大人是他的偶像。

　　听到知府因为贪污赈灾粮，畏罪自杀的事情时，知府的爹娘当场就晕了过去。

　　而知府的夫人，在知道自己的长子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后，也差点没晕过去。

　　她们一直以为，知府在长子还小的时候把他接到身边，是为了好好培养这个儿子的。

　　颜查散这边，也没有查到周知府在杭州有什么产业。

　　唯一能确定知府确实花了大把银子的事情，只有他给儿子花在月坊阁上面的那些。

　　他遗书上所谓的花重金请杀人的事情，现在大家都开始持怀疑的态度了。

　　“最近的事情给我的感觉是，有人为了不暴露自己，先是想要把事情终止在知府那里，现在又想把事情终止在许庸子这里。”白玉堂道。

　　“我也有这感觉。”无尘附和，“这人像是在断臂自保。”

　　“先是舍弃了知府，现在又准备舍弃许庸子他们，应该和自断双臂差不多了。”顾右道。

　　“知府应该是他主动放弃的，飞鹰门突然被抓，他应该是没有料到，但可以肯定，他在飞鹰门也安排了人，不然不可能那么及时把许庸子的儿子带走。”展昭道。

　　他不相信许庸子的话，自然也不相信许庸子的儿子是他自己安排走的。

　　他们去飞鹰门抓人的时候，许庸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看穿了。

　　他们还都以为是因为陈博远的关系。

　　虽然他们都不承认背后还有人，但众人就是觉得这背后之人就是血鸦闫鸿。

　　而这个人，现在可能就在杭州。

　　还是易容成了别人的身份。

　　虽然杨戬能看出易容，但杭州人不少，他总不能一个个的都去试。

　　他前几天化身成鸟，去跟踪过精卫鸟，想试试通过它能不能找到人。

　　可是他跟踪了两天，发现这精卫鸟唯一去找的人，就是月坊阁的黛儿姑娘。

　　这鸟每天的活动还挺规律，下午衔东西填西湖，晚上宿在林子里，早上飞去月坊阁。

　　白玉堂因此怀疑过黛儿姑娘就是闫鸿，

　　可无尘说，他跟人打听过，精卫出现在杭州的时间，大概是五六年前，和血鸦寨消失的时间更接近，黛儿被救则是三年前的事情。

　　杨戬也说黛儿姑娘不可能是闫鸿。

　　可白玉堂就是不死心，他瞒着杨戬，偷偷带着沉香去了一趟月坊阁。

　　沉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月坊阁，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唱歌的，跳舞的，弹琴的，可热闹了。

　　就和开封的瓦子一样热闹，舅舅带他去过两回。

　　“这里不是挺热闹的吗，为什么舅舅不愿意带我来？”沉香问道。

　　白玉堂抱着他往二楼走，嘴里又是那句：“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他们没在月坊待太久。

　　当沉香说，他没有在黛儿姑娘身上闻道那种气味，白玉堂就带他走了。

　　“这茶不错。”展昭酒喝多了，就问无尘要了一杯茶。

　　“黛儿姐姐泡的茶也好喝。”沉香这会已经没在喝茶了。

　　他正跟陈博远一块下棋呢，听到展昭的话，就顺嘴回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黛儿姑娘泡的茶好喝的？”杨戬皱眉不解，“你应该没见过黛儿姑娘吧？”

　　沉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我……我……”

　　想解释，但我了两下也没想出理由，就偷偷看了一眼白玉堂。

　　白玉堂也挺心虚，但反应还是快的的，“是我跟他说的。”

　　“你没事跟他说这个干吗？”杨戬看白玉堂的眼神明显带着不相信。

　　“就我俩聊天的时候，聊到茶，我就告诉他了，黛儿姑娘泡的茶的确不错，你不是也喝过吗。”白玉堂道。

　　“真的？”杨戬还是不信，“你跟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聊到茶？”

　　最近自己忙，展昭也忙，白玉堂带沉香的时间比自己多，他觉得白玉堂应该是带沉香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跟我聊茶怎么了，我们还聊酒了呢。”沉香道，“包大人跟我讲过茶的。”

　　为了提高自己和白玉堂的可信度，沉香说出了不少种茶名。

　　“你懂的还不少。”杨戬勉强信了。

　　白玉堂和沉香度都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血鸦寨寨主真是主谋，那他是会躲起来，还是会易容后大大方方出现？”陈博远帮着转移话题。

　　他是知道白玉堂带沉香去月坊阁这事的，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好，”展昭放下手里的杯子，“一般人如果有易容这条件，应该都不会选择躲起来吧。”

　　“他还很有钱，而且身边还有不少高手。”顾左也不认为，这样一个人会躲起来。

　　“这样的不但不会躲起来，反而可能还会很高调。”顾右对杨戬道，“要不你去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去看看，看有没有是被他易容取代的。”

　　顾右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吓人，但不是没有可能。

　　陈博远的话，算是为大家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

　　可杭州有头有脸的人家不少，找起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我们先找个本地人问问，问问最近几年里，有没有家里像飞鹰门童守信那样出过事的。”杨戬道。

　　他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血鸦寨本事再大，也不应该能无声无息取代一个家族。

　　“我们可以找沈宴问问，本地有头有脸的人家，应该没有他不认识的。”游天明道。

　　“不过，最好是先看看他家的情况，他家可是首富，”白玉堂开口道。

　　既然能易容代替，那找一家最有钱的，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沈宴是游天明和白玉堂的朋友，虽然他们不希望事情是这样，但他们不得不怀疑有这种可能。

　　展昭道：“沈家家大业大，他们应该不敢，也没那个能力掌控住沈家，我觉得还是重点找那些近几年发迹的才好。”

　　众人都觉得展昭说的话也有道理，不过问这事，沈宴也是最好的人选。

　　当然，在找沈宴前，为了以防万一，杨戬还是得先确定，这沈宴是真的沈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