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山海录[第二部]》今天包饺子

46、取代

　　飞鹰门一天之间分崩离析，掌门、副掌门以及一众头目统统被抓。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简直震惊了整个杭州。

　　杨戬确定了飞鹰门掌门是人易容的，第二天他们就去飞鹰门抓人了。

　　展昭亲自带人去的，以防万一，白玉堂和游天明也去了，只是没和展昭同行。

　　毕竟飞鹰门是江湖门派，不是一般衙役能对付的。

　　飞鹰门众人被抓，罪名是有杀陈府难民的嫌疑。

　　一大早，飞鹰门的人看到展昭带着人上门，都是懵的，无论是不知情的，还是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的。

　　知情人心里不免嘀咕，他们昨天还在展昭面前演戏，今天展昭就上门来抓人了。

　　“展大人说我飞鹰门有嫌疑杀人，可有证据？”童守信并不觉得展昭能有什么证据。

　　他自信，那孩子看到的人，就算他们把通缉令贴满大宋各地，也找不到。

　　“等你们去衙门自然会有证据。”展昭道，“现在还请童掌门和各位跟我们走一趟。”

　　“展大人要有证据，就请现在就拿出来，否则恕难从命。”童守信面带笑容。

　　“我飞鹰门的名声很重要，如果今天我们跟展大人去了衙门，那我飞鹰门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是那个胖点的副掌门。

　　“有人指控你们飞鹰门杀人，请你们去衙门，如果你们是无辜的，自然会还你们清白，你们这么抗拒去衙门，只会让人怀疑是在心虚。”

　　“展大人只是听了一个孩子的一面之词，就来抓人，其实是已经认定我们杀人了吧，那我们进了衙门还能出来吗？”胖点的副掌门语调嘲讽。

　　展昭笑了，“孩子，你怎么知道是一个孩子指控你们杀人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指控你们杀人？对了，昨天你们还说在抓一个偷你们秘籍的孩子，莫不是不是因为偷了秘籍，而是因为看到你们杀人了。”

　　胖点的副掌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童守信也变了脸色，心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展大人误会了，他只是一时口误。”童守信解释道。

　　“我看是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吧，”展昭不想再废话，“束手就擒还是等着被打服，选一个吧。”

　　“既然如此，那就领教了。”童守信没说话，说话的是胖点的副掌门。

　　话音一落，那胖瘦两个副掌门就一起对展昭出手了。

　　但接招的不是展昭，而是突然出现的白玉堂和游天明。

　　展昭的对手是童守信，但是童守信并没有直接对上展昭，而是让身边的人去和展昭打。

　　这些人也确实如陈博远所说，武功并不高。

　　展昭对付他们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很快童守信的身边就没有人了。

　　展昭轻易就撕下童守信那张人皮面具，这也更证明了这人就是假的，童守信的武功没有这么差劲。

　　当众人看到童守信的真面目时，都惊讶了。

　　因为现在满大街都是他的通缉画像，他就是陈博远那晚看到的那个凶手。

　　飞鹰门和衙役打在一起的门人，看到这一幕，不少都直接放弃了抵抗。

　　他们加入飞鹰门，只是想混口饭吃，可不想把命给搭进去，这可是杀人。

　　剩下的认也就好收拾了。

　　飞鹰门这么多人都带回去也不现实，展昭就让家在本地，没在飞鹰门担任重要职务的人先回家去，但为了配合调查，近期不准离开杭州。

　　那一胖一瘦两个副掌门的武功还不错，却也是被揍得最惨的。

　　白玉堂和游天明揍人的时候还感觉奇怪，这两人脸皮够厚的，踹一脚都没事。

　　越没事，两人就出手越重。

　　后来才发现，这俩也是一人带了一张假面皮。

　　其实假面皮下的那张脸，已经惨不忍睹了。

　　等牛大宝回来，他们就让牛大宝去认人，牛大宝都忍不住感慨，这下手也太狠了，根本无法辨认。

　　于是，就只好等两人脸上的伤恢复了再说。

　　牢里的四个杀手，牛大宝那天已经见过了，杨戬已经确认过了，这四个人没有带人皮面具，但是其中两个年纪年轻点的，面部被调整过。

　　牛大宝认出年纪大点的那两个，是他们血鸦寨的，他以前见过。

　　这也说明，这四人之前说的话，并不可信。

　　所谓的杀手组织，估计并不存在。

　　自从牛大宝那天说，血鸦就是他们寨主养了十几年的精卫鸟，众人就开始怀疑，当年血鸦寨逃走的人，现在应该是在杭州。

　　而杭州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主谋，也好像都在指向当年逃脱的血鸦寨的寨主闫鸿。

　　而他们这么多年能隐藏的那么好，估计都是因为他们身边有个善于易容的许庸子。

　　而许庸子，就是假的童守信。

　　你以为陈博远看到的凶手的那张脸，就是许庸子的真面目吗？当然不是。

　　杨戬那天就看出，这人假面皮之下的那张脸，也是被改动过的，已经没法复原的那种。

　　杨戬把他原来的样子给画了出来，展昭和游天明认出，那就是许庸子，因为他们见过许庸子的画像。

　　甘星子死之前，把他两个徒弟的真实样貌给画了下来，当年的衙门和不少江湖门派中，都有他们的画像。

　　但这画像，当年对抓两人一点帮助都没有。

　　因为他们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以真实容貌出现过。

　　说实话，许庸子也算是个狠人，他原本的面貌其实算得上俊秀的，却生生把自己整成了现在这样一张没什么特色的脸。

　　牛大宝表示自己没有见过这张脸，画像上许庸子的脸，他也说没有见过。

　　许庸子被抓来后，一直不开口，顾右都气得骂他是茅坑里的石头。

　　不过那一胖一瘦两个副掌门，脸消肿后，不用牛大宝辨认，也有不少人认了出来。

　　这俩十几年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还是兄弟俩，瘦点的是哥哥焦才，胖的那个是弟弟焦俊。

　　事实已经证明，也早已证明，这兄弟俩辜负了‘才俊’这个名字。

　　当年声名狼藉后，两人无法在江湖立足，就去投奔了血鸦寨。

　　牛大宝也见过他们，这两兄弟因为武功好，很受他们寨主的器重。

　　展昭又去见了许庸子，并把他的画像给他看。

　　“高凉，或者说我应该叫你许庸子，你不开口，是因为你儿子不见了，而且你知道你儿子被谁带走的，血鸦闫鸿是在用你儿子威胁你，对吧？你说出他现在是谁，我们也能早点去救出你儿子。”

　　杨戬那天还看到他儿子在跟着先生上课，第二天抓捕的时候，却没有找到他的儿子。

　　他的妻子卧病在床，前一天木鱼碎掉受了惊吓，以为真是菩萨怪罪，吓得病倒了。

　　杨戬也没料到，她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吧。

　　而这女人，的确是心虚的。

　　她不知道自己丈夫的真实身份，许庸子跟她认识时，用的是高凉这个名字。

　　她本是一户农家的孤女，父母走得早，一个人过的也挺不容易。

　　后来遇到高凉，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老实人，这辈子算是有了依靠。

　　谁知一切都是假的。

　　两人结婚后，她在家里，高凉却长时间在外，说是在外面做工赚钱。

　　她一直相信他说的话。

　　当高凉跟她说，自己取代了飞鹰门的掌门后，她就被吓着了，惶惶不可终日。

　　可她一个妇人，也只会害怕，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她还有一个儿子，于是她开始每天吃斋念佛，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过问。

　　她不求别的，只求报应不要到她无辜的儿子身上。

　　现在她的儿子不见了，她看着就像突然间苍老了十岁，明明还不到三十，竟然有了白头发。

　　她更不知道许庸子背后还有什么人。

　　“我都快忘记自己原本长什么样了。”许庸子看了自己的画像良久，说了这么一句。

　　这就相当于承认自己就是许庸子了。

　　展昭还以为他会狡辩两句，毕竟他样貌已经变了，死不承认，也是拿他没办法的。

　　“带走你儿子的血鸦闫鸿，他现在在哪，是什么身份？”展昭又问了一遍。

　　谁知许庸子却笑了一下，“展大人，你想多了，我不认识什么血鸦闫鸿，我儿子是我让人带走的，我早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提早就安排好了。”

　　他没等展昭再问，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他说知道自己这一生作恶端，死罪难逃，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自己和血鸦寨没有关系，那一胖一瘦两个副掌门，的确是以前血鸦寨的。

　　他交代了他取代飞鹰门掌门这事，和焦才焦俊说的大同小异。

　　焦才焦俊说，他们也不知道闫鸿现在在哪，高凉以前也不是他们血鸦寨的，当然，也可能是易容了，他们认不出。

　　当年他们得知朝廷和江湖人要剿匪的消息，寨主就把钱给他们分了，让他们各自逃命。

　　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血鸦寨的其他人了。

　　当年高凉，也就是许庸子遇到这两人时，一眼认出他们是通缉令上的土匪，所以就找他们合作。

　　条件是，他给他们易容，让他们摆脱通缉犯的身份，而他们则要和自己一起夺取飞鹰门。

　　他们之所以能成功取代童守信，还多亏了乔惑当年给他们做内应。

　　乔惑武功一般，但却是个很有野心的心，奈何童守信不重视他。

　　许庸子当年把飞鹰门的事情打听的很清楚，就去策反了乔惑。

　　童守信的确在三年前就死了，是乔惑出卖他，让许庸子三人才有机会杀了他。

　　后来他们又害了童守信的妻女，然后伪装成是意外的火灾。

　　因为这两人是最熟悉童守信的人，就算许庸子的外貌和声音再像，亲近的人也容易发现问题。

　　而且她们的死，还能给他提供另一种掩护，痛失妻女，悲伤过重导致失忆。

　　后来果然瞒过了所有人，连游天明当时和他相处了几个月，都没有怀疑他。

　　其实也不是没有起过疑心，但当时那种情况，游天明都能自己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而这就是许庸子想要的结果。

　　乔惑本来因为收钱的事被关了起来，本来关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现在估计要在牢里待一辈子了。

　　当然，也有可能还有更严重的惩罚在等着他。

　　许庸子说出了童守信的尸体所在，游天明带着内疚，把他和他的妻女葬在了一起。

　　忙活了这么久，杀人凶手算是找到了，赈灾粮的事情也算清楚了，可是众人并没有事情解决了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