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回忆那么远》易素瑾

2、故地已远

　　而后我和母亲搬到了小城里。多年父亲音信全无，我曾撞见母亲在夜里哭泣，极力压低声音，很是压抑，我便是自那时起了解了母亲的不易。所能做的就是帮她忘记，母亲总是说就是青葭，要是没她我不会被推出来，但我的确觉得这早就是没意义的事情了，何必一次又一次的说来自寻烦恼。
　　不多日父亲问我“想不想回去看看？”我奇怪他脸上并没有犹豫的神色。
　　于是我明知故问“回哪里？”
　　“回原来住的地方。”
　　我以为他不知道“原来的房子卖了，母亲那时说再不回去了。”
　　他于是低下头，良久“是回去帮你奶奶家搬家，就一天，我们做晚车再回来，青葭也在。”他蹲在我面前，施施然的样子。我事后都在奇怪，为什么会不假思索的答应。因为青葭吗？一定不是 。
　　绝非是处于想念而答应父亲，我至今觉得更多的是出于好奇。时间已经让我完全忘记青葭的脸和关于她从前的一切，记住的只有：我因为她被赶出来。
　　我坐在返回故里的车上没有一丝快乐和期待，我甚至可以预想到母亲即将到来的愤怒和眼泪。她会说“白眼狼”之类的话，可明知结果我还是坦然的跟在父亲身后。路上父亲始终在说有趣的话，可我始终打不起兴趣。
　　窗外是永远看不到头的玉米地，在城市边缘错落分布，多年弃用的水塔还在，景致倒退，唯独可惜时间拒绝回眸。
　　见到青葭时，她在板凳上择菜。屋里堆满了箱子，进去连落脚点地方都没有“晴晴，这边来。”她并没有惊喜的样子，我怔了许久，才想起‘晴晴’是我以前的名字，因为母亲不喜欢它，于是在我们生活的日子里叫我‘冉冉’，我是日后才从这样生机勃勃的名字里更多明白的是母亲和过去决裂的决心。
　　我们的重逢并不能说是愉快的，青葭似乎总想把自己藏起来一般。我们躲在厨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觉得她有太多话可以说出来，那种倾诉的渴望就在他的眼睛里，像深夜的稀疏星星，一闪一闪，但是我也清楚的感到她并不会和我说起。或许青葭是对的，这是上太难的遇见一个人，一见如故，只是一次就可以吐露心声。
　　我们是姐妹，但是从太早的时候，就彼此明白有我没她的道理。
　　时间在我们之间横了一道深深的峡谷，我们在两岸，汹涌得水打脚下而过。
　　我看见你的眼睛，被寂寞埋葬•••••
　　半天过后，我和父亲告别离开，奶奶炖了肉，请帮忙的人吃。我觉得真是讽刺，作为母亲她留下外面请来的工人吃饭，却忘记了她久未谋面的儿子。父亲一路缄口不言，连我都可以感到的事，他怎么会不知道。说不上悲哀，和一些人的感情太过淡漠了，以至于为他流一滴泪都是奢望。

作者有话说

　　亲人们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