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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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二十岁的钟衍
傍晚了，路灯逐一亮起来。林初秋强行将钟衍赶出梅子杂货店，关了门。
钟衍蹲在店门口，拿出手机来胡乱戳着，屏幕光照得他的脸煞白。林初秋走出很远之后回头，看见钟衍还蹲在原地，他停下来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钟淼才嗯嗯地应着，随后道：“放假前他们学校发生了车祸，他就在车祸现场不到十米远。估计是被刺激到了，连续好几晚都做噩梦，做完噩梦常常半夜跟我和他妈打电话，说他梦到自己出了车祸，有人救了他。我问他车祸是哪一年发生的，发生之前他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他都一一回答上了。”
停顿片刻，钟淼才叹口气，语气有点激动，“都想起来了，七年前发生的一切，他全部都想起来了。但他妈妈一开始是不同意他去溪仙岛的，你也知道，这几年我们一次也没有带他上岛看望过你，就是怕故地重游，刺激他加重病情。”
林初秋知道，钟叔叔和他老婆就这么一个儿子，肯定得将他保护得好好的。他点头，“好了就挺好的，男孩子其实没那么脆弱。但是他要赖在我这里打工，还说什么要赔我腿，你说他是不是胡闹。”
听林初秋这么一说，钟淼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那孩子倔起来是挺麻烦的，小秋啊，要不这样，他从来没有打过工，不然你就让他在你店里帮忙，就当是锻炼锻炼了。”不等林初秋回应，又马上补充道，“当然，你不用给他发工资，他在你那里的衣食住行我来负责。”
“钟叔叔，”林初秋叹口气，“工资住宿那些都不是问题，我不用谁帮，也不用报答。当初救人是我自愿的，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所以还是让钟衍去其他地方锻炼，他若一直在我身边晃其实我也挺在意。”
“我这条腿是上天要去的，不用他赔，他也赔不了。”
钟淼才一时哑口无言，想了想说自己会给钟衍打电话劝劝。
挂断电话后林初秋又回头看了看，蹲在路边的人没了影儿。他突然担心起来，钟衍对溪仙岛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可不好跟钟淼才交待。
“现在的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林初秋嘟囔着，一边往回走，一边四处张望着找人。
突然身后响起脚步声，一只手碰了碰林初秋的肩膀，有个声音道：“你是在找我吗？”
虽然没被吓着，但林初秋对这种小孩子把戏感到有些厌烦，他转过身望着钟衍，“好玩吗？”
“不是啊，我又没在玩。你不是在找我吗？”
路灯被旁边的树挡了去，只有几缕零散的光照在两人身上。林初秋比钟衍矮一个头，光线透过树缝刚刚照在他脸上，把他精致的五官和不快的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他掠过钟衍往前走，“就收留你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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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孟老头子！”林春梅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吹风，远远看见自家哥哥带着一个男生回来，欢快地朝房间喊。
孟国铭在客厅看新闻联播，声音开得很大。林春梅连喊几声他才听见，调低了声音朝阳台望去，“啥事啊？没事别来打扰你祖宗看电视。”
“哥带了一个大帅哥回来！你快出来看！”
“什么大帅哥有这主持人帅？”孟国铭看了两眼新闻联播主持人，缓缓起身走出客厅。
灰蒙蒙的天空下，两个男生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孟国铭睁大了眼睛也没看清来人，跟林春梅抱怨：“这么黑的天你也能看到是帅哥呐？我孙女真的是火眼金睛，妨碍我看电视的账就用洗碗和丢垃圾来还好了。”
“哇，外公你咋这么不讲道理。我说是帅哥就是帅哥，你一会儿看了就知道！”林春梅朝孟国铭吐了吐舌，趿拉着拖鞋蹦蹦跳跳下楼接人。
林初秋一路上都没说话，到了家直接将人交给林春梅。林春梅带钟衍上楼，“台阶有点窄，你小心一点。”
钟衍嗯了一声，林春梅又道：“我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看不太像。”钟衍喃喃。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们收留我。”钟衍露齿一笑。
这一笑让林春梅产生了小弧度趔趄，她慌里慌张难为情道：“别这么客气，你既然这么喜欢梅子杂货店的话，我会跟我哥好好说说，让他允许你在店里打工。”
青春期女孩虽然并非一定会花痴，但都没法拒绝离好看的男生近一些。爱美之心人人都有，更何况林春梅本来就是一个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的人。
她将钟衍带到客厅，跟他介绍：“我外公，他是个老顽固，但人很有趣的。”
“外公好。”钟衍跟孟国铭打招呼。
孟国铭关了电视，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呵呵道：“好好好，是个帅哥是个帅哥，怎么？是喜欢我家梅子？”
“外公！”林春梅红了脸，瞪着孟国铭，“别乱说话！他叫钟衍，今天刚来岛上的。”
“哦哦哦，哈哈哈不好意思年轻人，我家梅子大老远就让我看帅哥，我还以为……”
“好了好了，开饭了开饭了，我去叫哥。”林春梅急忙打断孟国铭，红着脸跑下楼，留下刚见面的一老一小面对面尴尬着。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钟衍？”
“哪个钟哪个衍啊？”
“时钟的钟，敷衍的衍。”
“哦，这个钟衍呐。诶？你跟我认识的人一个姓。”
“是嘛，那挺巧。”
“嗯……这么看着还有点像。”孟国铭又将钟衍好好打量一番，“你是不是钟淼才的儿子？”
“对，您怎么知道？”钟衍愕然。
“哈哈哈，我就说怎么这么像，特别是那个眉毛和额头，像极了。你爸呢？”
“他在家，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
林初秋进门的一瞬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客厅里一老一少聊得十分欢乐。钟衍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家，就好像他原本就住在这里似的。
外公欢乐林春梅也欢乐，就只有林初秋像个被排斥的孩子，默默无语地坐在饭桌前。
“来来来，小钟尝尝我煮的鱼汤。”孟国铭给钟衍舀了一碗鱼汤，喜滋滋道，“你爸每次来都喝三碗，你可不能输给他。”
“哇，我爸真能喝。”
“那可不。”
一袭对话让一旁的兄妹俩傻了眼，林春梅大脑飞速运转，马上得出结论，“钟衍哥哥，你是钟叔叔的儿子？”
林初秋在意的点却是另一个，他问孟国铭：“您这么快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孟国铭得意地笑起来，“这有什么难，我一看就知道他是钟淼才的儿子。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孟国铭尤其开心，对钟衍照顾有加。这对钟衍来说本是一件好事，但他却不怎么开心。
因为林初秋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家人的热情而改变什么，第二天他早早去开了店，折回来在院子里清洗一辆黑色机车。
钟衍在阳台看到这一幕，吃早饭时问林春梅：“你哥还会骑车？”
“会骑啊，不过现在骑得少了。他的车都落了灰，一大早在外面洗车也不知道是要干嘛。”
钟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很快实现。
林初秋要送他走。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