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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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岛上第一天
“你要上山还是回去？”林初秋拍拍自己的车，头盔在他手里转来转去。
吃过早饭孟国铭去了海边，林春梅到隔壁同学家做作业，钟衍徒步到梅子杂货店准备打扫卫生，被林初秋拦下来。
“你会做什么啊，昨天看你洗个碗都洗不利索。”林初秋故意嘲讽。
钟衍心里有点不痛快，但表面风平浪静，解释：“我平时没怎么做过，熟能生巧，多做做就会了，秋哥你教我吧。”
林初秋看看自己的左腿，笑道：“我这样能教你什么？”
一句话将钟衍打回原形，他看看林初秋的腿，又看看林初秋满脸不耐烦的样子，泄气般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沉默半晌，林初秋扔了一个头盔给钟衍，“你昨天说你的行李寄放在港口的是吧？”
钟衍点头。
“走，去拿你的行李，然后我送你上山，或者你不想上山的话就正好从港口坐船回家。”
机车被晨光照耀，黑色机身闪着锃亮的光。林初秋穿浅蓝色椰果T恤和白色沙滩裤，站在车前面，一边转着黑色头盔一边等钟衍行动。
溪仙岛的夏季像个蒸笼，太阳明晃晃的，蝉鸣声阵阵，没有海风的话，很容易让人昏厥。
钟衍有点头疼，习惯了空调房的他，现在只能在风扇下面苟延残喘。林初秋还站在外面等他，可他不想走。
“别磨蹭了。”林初秋催促，钟衍缓慢起身，走到林初秋跟前停下，指着他的腿，“你能骑？”
“试试看啊。”
“你这样都能骑摩托，还不能教教我怎么洗碗怎么在你店里帮忙？”撕破脸对谁都不好，但钟衍现在热得脑子不清醒。“你那腿是因为我没的，所以你很讨厌我对吧？”
钟衍脸上的表情有点别扭，林初秋看出来他有很深的愧疚。但事实不是那样，林初秋只是觉得难堪，被救的人找回来，被愧疚感和感激包围，让他觉得难堪。他已经没了一条腿，但不能没有堂堂正正的自尊。不希望再被任何人同情和可怜。
但到底该如何解释钟衍才懂，林初秋一时无语，酝酿好久才开口：“不是你想……”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钟淼才的来电就跟掐准了时机一般。一番对话下来，林初秋只得无奈地同意：“好吧，就这个暑假。”
钟衍大概是听到了，有点得意地勾勾嘴角，“秋哥，不会再撵我走了吧？”
林初秋拍拍机车后座，“上来。”
“啊？去哪？还想送我走？刚刚不是都答应我爸了？”钟衍后退几步，不可思议地盯着林初秋。
“去拿你的行李。”
“我……”钟衍做贼心虚一般，低下头忐忑道，“其实我没带行李来。”
意思就是这么两手空空来的呗，林初秋叹口气，“行，那你自己搞定。”
钟衍嘴上答应得好，让他自己去买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时却不行了。他说找不到店，让林初秋带他去。林初秋才懒得管，两个人正在僵持，林春梅骑着自行车到店里来。
“让我妹带你去。”林初秋立马逮着机会。
“去哪里？”林春梅刹好车，给俩人拎了一小袋水果来。
“服装店和超市。”
“包在我身上吧，溪仙岛还没有我找不到的地方。”林春梅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钟衍只好跟她走了。
在溪仙岛的第一天，林春梅带钟衍去买东西，熟悉岛上环境和云晨镇。下午四点，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家，林春梅要去喂猫，留钟衍一个人在家。钟衍将新买的睡衣和内裤洗干净后晾好，下楼时遇见钓了鱼回来的孟国铭。
孟国铭炫耀着自己的成果，喜滋滋道：“今天收获颇丰，你去叫秋秋回来吃饭，我马上去弄个蒸鱼。”
钟衍跑到梅子杂货店的时候，林初秋正在卖东西。和别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他觉得陌生，等人走后他才上前，对林初秋道：“我以为秋哥不会笑。”
“觉得我不是人啊？”
“不是。”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
钟衍顿时哑语，用手指磨蹭着柜台边缘，“外公说让我叫秋哥回家吃饭。”
“他做饭慢，我再待会，说不定还有人来买东西。你先回……”
“那我和你一起关门。”
话尽于此，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好说的，林初秋拿出计算器算账，钟衍就站在一边看。
“是不是少按了一个零？”
“啊？哦，好像是。”
“那里是五百八十三不是五百八十六。”
“嗯。”
……
夕阳西下，梅子杂货店又到了浸泡在余晖里的时间。没人来买东西，是时候关门了。林初秋简单打扫了卫生，拿上钥匙，将卷帘门放下来。刚放到一半，身后响起一个女声。
“初秋哥。”
林初秋回头，夕照下站着一个短发女生，穿一条亮晶晶的白色连衣裙，背一个小巧玲珑的粉色包包。女生化了淡妆，看上去清新自然，又俏皮可爱。
“宋巧？”
“是我，才一年没见你就不认得我了呀？”宋巧走近两步，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
“啊，是你变化太大了，越长越好看。”林初秋迎合。
宋巧注意到钟衍，问：“这是？”
“哦，这是我一个弟弟，来溪仙岛玩，临时在我家住一段时间。”
“你弟弟好高啊！”宋巧惊呼，去跟钟衍打招呼，“你好啊弟弟，我叫宋巧，欢迎来溪仙岛玩。”
“你好，我叫钟衍。”钟衍不是很会应付这样自然的女生，表情有点僵硬。
林初秋和宋巧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很久，眼看着就要到岔路口，宋巧突然道：“我是听陈姨说你今天要约我吃饭……”
“我就知道是她，”林初秋有点不快地叹口气，随即笑呵呵道，“阿姨们的话随便听听得了，当不得真，我若要约你会亲自给你打电话的。既然碰到了，那今天就去我家吃饭吧，我外公做了蒸鱼。”
宋巧犹豫了一下，摇头：“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先回去，那我们改天再见。”
“拜拜，初秋哥。”
“嗯，拜拜。”
钟衍跟在后头，已经感受到了一种暧昧又尬尴的气氛。他大跨步上前，走到林初秋身边，小声道：“刚刚那个姐姐喜欢你？”
“小孩子懂什么。”林初秋顿了顿，“别乱说话。”
“我都二十了，而且我就只是问问。”
林初秋没有回答他，钟衍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决定以后不会再主动问这些。
孟国铭做的蒸鱼又嫩又香，馋得三个孩子直流口水。吃完饭后林春梅要洗碗，被林初秋挡下来。
“我和钟衍来洗。”
洗碗钟衍还是会的，不过是放不整齐。林初秋洗，钟衍清，搞定后他教钟衍怎么放碗。“分类放，大的在下小的在上，很简单，你别怕会摔，拿稳了去放就行。”
“嗯。”钟衍照做，碗和碗放一起，盘和盘放一起，放完后看起来整整齐齐，很舒服。“在家我都是乱放的，没注意这些细节，现在放好一看，感觉真的不一样。”
“是不是有一种体验民生的感觉？”林初秋开玩笑。
钟衍立马摇头，“我只是很少做家务，又不是什么小少爷，别拿这个取笑我。”
“以后有得做。”林初秋解了围裙回卧室，钟衍去楼顶收衣服，可上了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衣服。
他急急忙忙跑下楼，敲响林初秋的房门，“秋哥，我晾的衣服不见了！”
“不见了？”林初秋光着上身开门，“会不会被梅子或者外公收了？”
看着眼前没穿衣服的林初秋，钟衍愣了愣，随即道：“我去问问。”
两分钟过后林初秋的房门再次被敲响，“他们说没收。”
林初秋跟钟衍上了楼，他趴到栏杆上往下望了望，下面什么也没有。又看了看那根长长的晾衣杆，问：“你怎么晾的衣服？”
“就搭上去的。”
“下次不能这么晾衣服，你要用衣架，还要用夹子把边缘固定一下。溪仙岛偶尔会有强海风，海风一来很多东西都会被吹飞。”
“但下午没有吹风啊。”
“地域不一样，这边肯定吹过的，你看那边的树。”林初秋指着远方一颗像后倾斜的树，树叶全部都是往一个方向倒。
搞半天辛辛苦苦买回来的睡衣内裤都被大风给刮走了，钟衍有点沮丧，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洗上澡。他看了看林初秋，失落地喃喃道：“今天新买的……”
林初秋没听见他说什么，领着人下楼，找了自己偏大的新内裤给钟衍。
“秋哥，睡衣可不可以也借我。”钟衍巴巴地望着林初秋，林初秋又去房间找出一件压箱底的旧睡衣。
“我夏天不穿衣服睡的，只有这件。”
不穿衣服睡的？钟衍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赤裸上身，顿时觉得有点害羞，拿了睡衣内裤就往浴室跑。
虽然他有时候也裸睡，但在别人家不穿睡衣显得不礼貌。钟衍给浴缸放满水，把自己泡进去，洗去疲劳，结束这岛上第一天。
林初秋的睡衣有点小，还有一股子洗衣粉的味道，钟衍晚上做梦都全是洗衣粉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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