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魅》柔只坤灵

10、岁数大

　　我离开前一秒，听到谢纯纯大骂我卑鄙。

　　我也许不是卑鄙，我只是对她缺乏同情心，或者我确实卑鄙，我是故意的。
　　谁让她又给我添麻烦了呢。

　　回到湮卷阁之后，我把详细情况告知陆巡舟。

　　陆巡舟听了也觉得棘手。

　　文魅是没有声音的，文魅之间的交流也是靠在空中打出字来。
　　这么多年了，也不见文魅之间产生了什么影响。

　　有时候两个文魅会用文字打架，我看见了把它们分开就好。

　　文魅可以自由飘散，但是也有容器盛放，不听话的被我捉住就放进“小黑瓶”里面。

　　这个所谓的“波”如果是从外面传入文魅内，那么湮卷阁里面的变异可是太惊人了。
　　某一个文魅能够穿透屏障控制别的文魅的世界，相当于一个人控制了另一个人的脑子。
　　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陆巡舟问我：“这个‘波’可不可能只在一个文魅中变异，仅限于宫玫雅所在的故事。”
　　我思索了一下说：“那这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我认为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仅限于一个文魅变异，那么故事里人物觉醒不应该有太大的先后之别。
　　一个角色有意识了，其他的角色应该陆陆续续有意识才对。
　　朱宝宝所说的穿书之类虽然无稽，但是也有逻辑在。

　　穿书者都是外来人物，是强行插入这个世界的。
　　穿书者需要附身于书中本身存在的角色，才不会引起其他角色的警觉，还要找一些借口掩盖角色的变化。

　　也就是说，书中的世界是一个整体，哪怕情节多么不符合现实，也是一个整体。
　　其中的一个角色忽然变异，其他的角色要么察觉要么也会变异。

　　可是宫玫雅意识觉醒后，故事的其他人物对于她的变化无动于衷，还是按照剧情进行。
　　很长时间没有其他人变异，宫玫雅试图提醒他们，也无人理会她。
　　这可能是因为有外来因素刺激了她，她才具有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意识。
　　她由此感到很孤独，也很困惑。

　　并且谢纯纯说了，“波“”来自很遥远的地方，这种遥远感不是那个世界能有的，它不大。

　　陆巡舟提出：“可是我们在湮卷阁内并没有听到‘波’的声音。”
　　我对陆巡舟说：“朱宝宝一直说什么系统的存在。我虽然不知道系统是什么，但是系统可以和穿书者交流，其他人却听不到。”

　　陆巡舟给我解释，所谓的系统是一些网文中的设定，依据的是虚拟数字技术这些科技内容。
　　我问道：“会不会是有关于这些技术的书籍产生了变异呢？”
　　陆巡舟笑道：“技术类书籍成为文魅的不那么多，就是有也很安静很安静，比宅男都安静。”

　　朱宝宝在旁边插嘴：“穿书文成为文魅之后，里头如果有系统这种东西呢？会不会变异了，想要搞些事情呢？”
　　我评价：“朱宝宝偶尔也是聪明的。”

　　朱宝宝很不服气，叉着腰说：
　　“网文这一块我是最熟悉的。阁主你岁数大了不懂，陆巡舟是个技术宅男。就是看书，阁主看古文。陆巡舟最怪了，看什么维特根斯坦，这是啥呀。”
　　陆巡舟笑着说：“我看维特根斯坦是看着玩的，也看不懂。但是阁主不看古文，阁主喜欢睡觉。而且阁主貌美如花，你说她岁数大。
　　阁主最近因为你，少睡了很多，她不高兴，你再说她岁数大……”

　　朱宝宝把嘴紧紧闭上了，躲到一旁装乖。
　　我翻翻白眼，都是鬼差了，谁的岁数不大呢。

　　眼下当务之急是把带有系统两个字的穿书文魅都找出来，好好检查检查。
　　这项工作还得靠陆巡舟，当然还有朱宝宝的帮忙。

　　朱宝宝负责甄别筛选，陆巡舟负责归档记录，然后把筛选出的文魅放在一间屋子里面。
　　工作量很大，不过好在这种文魅比较好辨认，有的还会跳出来说自己就是，也没那么复杂。
　　文魅也会疲惫，也不能一直展示文字。

　　陆巡舟安排了一个打卡系统，设置了足够的摄像头，连接显示器，每八个小时文魅向摄像头打一次卡。
　　这是为了观察这些文魅的文字有没有异动的情况。

　　连续观察了好多天，并没有什么异动。
　　宫玫雅的那个故事，如今文字变动也不大。
　　宫玫雅没有把谢纯纯杀了，只是关了起来。
　　再就没什么角色出来作妖了。

　　中间我又进去了一次这个文魅的世界。
　　我问谢纯纯，还有“波”联系她吗？

　　谢纯纯起初还有些负隅顽抗的姿态，我掰断她一根手指再接上，再掰断一根再接上。
　　她马上告诉我，没有。

　　她流着泪问我：“如果我和宫玫雅一样顺从你，你会帮我吗？”
　　我说：“我不需要谁顺从我，我只需要谁不捣乱。
　　我不会帮任何一个人，我再说一遍，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

　　谢纯纯问我：“你这么一个无所不能的人来这个世界，仅仅就是为了改变宫玫雅吗，太不公平了。”
　　我告诉她：“抱歉，我不是神仙，我就是个管理者。
　　我没有帮助过宫玫雅，她靠自己的觉醒改变了故事而已。”

　　谢纯纯阴沉地笑着：“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我又一次把她的下巴拧脱臼，再安好。
　　然后对她说：“你不老实，你还想借助‘波’的力量兴风作浪。我不会杀死你，没有意义，我只会销毁文魅。”

　　宫玫雅过来对谢纯纯说：
　　“蠢货，你要是再折腾，我就把你会害大家都灰飞烟灭的事情散播出去，看到时候你怎么死的。”
　　谢纯纯流着泪说：“我只想要我的人生好一点，有什么错。”

　　我轻轻捏起谢纯纯的下巴，没做什么，可是她在发抖。
　　我说：“你听不懂话吗？我对这个世界里的人都不感兴趣。你的人生和我没关系，但是我会定期来看你。如果‘波’跟你联系了，你要告诉我，但是不要再跟它合作。
　　否则我毁了整个世界。”

　　谢纯纯双眼变得无神了，只会点头。
　　宫玫雅说：“我很喜欢你，但是我很怕你，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我说：“一个男人温柔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