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打工人—穿到古代当女帝》爱吃烧鸡

12、人心恶

　　江皇后也只是转了一圈，做个面上功夫，略略看了一看就打道回府，她还很贴心的没有吵醒元季棠。
　　元季棠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坐在桌边吃饭，邓俞站在一旁，轻声细语，几句话精准概括了东宫外皇后和丽妃的风波。
　　他说的简略，说完便静静立在一旁，留神观察元季棠的神色。
　　听到皇后的嚣张和警告，元季棠放下轻轻放下手中的银箸，“啪”一声，此外空气里再无其他声音，静的出奇。邓俞不敢出声，直到脚底略有些发麻，才听见元季棠毫无声调的问询，
　　“母妃来时通报给谁了？”
　　“当时殿下您睡着了，丽妃娘娘来的突然没让人打扰，只喊了春杏带路”邓俞道。
　　元季棠意味不明的一笑，手指轻轻敲桌，
　　咚，咚，咚
　　空旷的内殿里回荡着沉闷的响声。
　　邓俞抬眼，看向元季棠，眼中没了常年掩饰的谦卑，透出兴奋的意味。
　　“邓俞，我不想忍了，这件事交给你，希望我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邓俞一笑，“殿下，这几日你不在，东宫人心动荡，底下伺候的心思大了，手不干净，臣请殿下彻查东宫财务”
　　元季棠抬手，夹起一筷子八宝糯米饭送入口中，“我打小就爱吃这八宝糯米饭，可惜了”
　　“殿下只要是殿下，总会有人为殿下端上糯米饭的”邓俞道。
　　“你看着办吧”元季棠起身，“桂香，更衣—”
　　桂香正在外殿候着，她自从那日得了元季棠的青眼，便升成了二等宫女，不用再干洒扫的粗活，整日里就在外殿候着等元季棠的吩咐。她突然清闲下来，颇为不习惯，摸着比自己从前不知道好多少的丝绸织花的裙摆，和自己衣裙下粗糙的肌肤，感到很不真实。
　　听到元季棠的呼唤，桂香着急的提着裙摆跑过去，她跑的太着急，差点跌了一跤，春杏捧着小宫女摘的花进门，看到桂香不禁皱眉，
　　“你干什么呢？走路这么冒冒失失，教养嬷嬷怎么教你的”
　　桂香听到春杏的训斥，慌乱回头，“啊，抱歉春杏姑姑，刚才殿下叫我，我着急过去就忘了仪态，我刚从下等宫女提上来没多久，很多事做的不够好，我会慢慢改正的，”
　　她态度诚恳不卑不吭，春杏反而不好发作，只好放她走了。春杏看着内殿里坐在梳妆台前殿下模模糊糊的身影，总觉得殿下长大了些，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殿下了。
　　是我的错觉吗？
　　春杏怔怔的想，手里的花枝不觉落了一地。
　　“春杏，春杏”内殿传来元季棠焦急的呼喊，元季棠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和亲近的人诉说。春杏失笑，是她多想了，殿下还是那个依赖她的殿下。
　　“来了”春杏挑起帘子走进来，屋内的梳妆台上，散乱的堆着一桌子珠钗配饰，元季棠披着头发，桂香一脸为难。
　　“春杏，我的那只佩兰白玉钗怎么不见了？刚才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是母妃给我的生日礼物，怎么好端端的就这样没了？”元季棠焦躁的说。
　　春杏一怔，走上前细细翻找，“咦，我记得收在里面了啊？怎么会不见了呢？”她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
　　元季棠嘴一撇，皱眉道“不光那只钗子，还有几件我平时不怎么戴的首饰，我看着也没了，你说是不是这几天我那些宫女太监瞧着我好说话，前几日又不在宫里，一个两个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春杏手一抖，手里的玉钗差点没掉下来，好在她背对着元季棠，没让元季棠看见她的失色。春杏克制住身上的颤抖，她没料到元季棠的记性那么好，元季棠平常很少戴首饰，偶尔戴也只是那几只固定的珠钗，其他的配饰都搁在柜子里落灰，她也是吃准了这一点，偷偷把那些首饰拿出去换钱，她刚升成大宫女，为了笼络人心少不得上下打点，反正元季棠也不知道，没想到她记性这么好，仅仅是看过一眼的首饰都记得一清二楚。
　　稳住，稳住，不要慌，能出入内殿的人除了她还有几个小宫女，还有…还有…她额头上冒出冷汗，对—
　　还有邓俞！
　　春杏心念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对啊，邓俞，她的手不干净，难道邓俞就一定是青白的吗？趁这个机会，正好…她的心砰砰直跳，剧烈的她都怕元季棠听见。
　　“殿下，这件事是我的失职，您要是信得过我，这两天我一定彻查东宫，给殿下一个答复”春杏转过身，一脸严肃，“奴才的心思大了，见您好说话就欺负您，这件事一定不能姑息，否则我对不起丽妃娘娘的嘱托啊”
　　她语气沉重，元季棠垂眸，刻意避开她的视线，轻轻的说，“嗯，我怎么可能信不过你？那就由春杏你负责这件事好了”
　　直到元季棠带着邓俞离开，春杏紧绷的肩膀才略有放松，她摊开掌心，掌心里滑腻腻的，原来是一手的冷汗。她一直紧锁眉头，自然没留意到邓俞离开前意味深长的笑容。
　　春杏脸色发白 ，说不上兴奋还是恐惧，她走到窗边，喊了几个关系要好的二等宫女，低声叮嘱一番。
　　“…就这样，一定要快，做的仔细点，别毛手毛脚的露出来什么把柄，事成之后…”
　　几个宫女慎重的点点头，
　　“姑姑放心，凭他…”
　　…
　　东宫这日很不平静，人人恨不得走路的时候都轻两分，生怕扎到春杏的眼。
　　春杏带着几个资历老的宫女，里里外外搜查，从低阶的侍从开始，一个个的开箱倒柜 连个杂沓都不放过，众人看着如同强盗过境的房间，个个敢怒不敢言，不知道她查来查去搞什么，这样大的阵仗，还真让她逮到了不少违反宫规的侍从，有赌牌的，有对食的，春杏板着脸，眼里一丝沙子都不容，但凡犯到她眼前通通拖下去严加审查。只是找来找去，始终找不到丢失的首饰等大头。
　　低阶和中阶的仆从都查完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春杏身旁一个眉目朴素的宫女低声问道
　　“姑姑，你看这都搜完了，这…”
　　“哪里搜完了？东三房不是还没查吗？”春杏说道。
　　众人闻言齐齐色变，东三房是最靠近主殿的偏房，屋子不见得多好，但能住在那里一定得深得主子喜爱，现在东三房就只住着两尊大佛—春杏和邓俞。
　　“这不太妥当吧？邓俞公公还没回来…”宫女迟疑。
　　“有什么不妥当的？咱们都是为殿下办事，还管他回不回来？再说，又不是只搜他的屋子，过会儿你们也去我屋子里瞧瞧，省的有人心里不服气，故意编排我呢”春杏的视线扫过周围，有意无意的落在几个面色忿忿的侍从身上。
　　众人不敢吱声，这时候谁反驳她，摆明了跟着她对着干啊，大家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一出，怕是指的是邓俞公公。看样子邓俞公公多半有问题，偏巧他今天不在，给春杏钻了空子。
　　和邓俞关系好的心里担忧，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看别人尤其是平时威风的上司落难心里就高兴。
　　不管众人怎么想，春杏一锤定音。
　　“开箱门”
　　邓俞不在，几个太监抬着长柱撞开他的房门，那门的质量不好，三两下就撞开了，屋内视线昏暗，只隐约瞧见一张床，一个衣柜，靠墙放着，上面挂着一排黄铜锁，一张桌子，桌上摆着个粗糙的陶罐，墙上挂着张画，画技潦草，只能看得出来是一丛菊花。
　　春杏从没进过邓俞的房间，实在想不到他的屋子这么朴素，像他们这样有权势的侍从，平时孝敬的人不少，甚至以邓俞的级别，平时都可以收个干儿子来，谁料他的屋子，竟然连一个下等宫婢都不如。
　　众人一通乱翻，连柜子上的锁都挨个撬开，果然这屋子就像他表面一样朴素，除了柜子里几卷书略微值钱些，别的一概没有。邓俞清贫至此，众人大跌眼镜。
　　一个隐藏在人堆的宫女对她使了使眼色，下巴抬向柜子，嘴唇隐隐做了个口型，有暗格。
　　春杏了然，忽然说，“依照邓公公的俸禄，不至于这样贫寒吧？再找”
　　众人也是议论纷纷，对她的话表示认同，毕竟大家一向喜欢把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下定为阴谋论，邓俞的屋子朴素到诡异，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是个人都不会是先敬佩他的作风，而是怀疑他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惊天秘密。
　　这次翻找的力度加大，刚才使眼色的宫女顺理成章的站出来，恰好倚在柜子上，脚下使劲，柜子受力，和墙壁分开一道缝。
　　“咦，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几个翻查的人一听，赶紧上前把柜子搬开，露出里面的暗格来，那暗格里面黑黝黝的，宫女伸手，掏出一个青布包，那青布包裹得极厚实，表面硬邦邦的，摸不出什么东西来。
　　青布包缠绕着手指粗的麻绳，包的严严实实，众人齐齐围上去，眼里放光，果然，我就说一定有问题嘛，一人洋洋得意的说。
　　“放下，谁允许你们动我的东西的？”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含着怒气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沉静。众人纷纷回头看去，邓俞拨开人群，面上含着怒火走进来。
　　“放下，现在滚”
　　众人打他进东宫时，就没见他除了微笑和面无表情外的其他表情更别提是这样的怒火了。
　　“我奉殿下的手喻搜查东宫，怎么？你想如何？”春杏挑眉。
　　邓俞勉强压抑住怒气，“那行，你们放下，我去找殿下问一问”
　　“这可不行啊，邓俞公公，这包里是有什么宝贝吗？正好你也知道，殿下恰好丢了许多宝贝呢，你总是拦着我，我会多想的，殿下的宝贝不会在你这吧”
　　“你想多了，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不方便查看，我会让殿下亲自看的”邓俞皱眉。
　　那可不行，殿下心软，包庇你怎么办？春杏讥笑，还得我加把柴啊。
　　“邓公公，你要是清清白白？还怕咱们查吗？今天当着大伙的面，咱们看清楚，往后谁还敢诬陷你是不是？”她说着，夺过青布包，冷不丁的解开上头的绳索。
　　邓俞一愣，几步上去就想抢过来，众人早有准备，赶紧拦住他，
　　“公公，这也是为您好是不是？”
　　“就是，您洗脱了嫌疑，大伙才好交差，今天大伙都挨个查了，您也不能例外啊，等您查完，春杏姑姑的屋子还要排查呢”
　　…
　　春杏打开布包，等看清里头的东西，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那竟然是一本小册子！
　　首饰呢？受贿的凭证呢？怎么都不见了？
　　春杏张大嘴，不敢置信。
　　邓俞上前抢过来，把册子收入怀中，冷声道，“春杏姑姑，现在你满意了吧，我的屋子算是里里外外一点不留的都查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了是不是？”
　　他说着，抬脚就向春杏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