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洁净之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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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城门被破开了个洞。
于启的肩膀上扎满了木刺，他的眼神凶煞，四处张望着城内的一切，随即喘了口粗气，大声吼一声，向城中心冲了去。
城内寂静无声，几根枯草被风吹的在地上拖沓，仅存的一些植物看上去也有些萎靡不振。
匪琢撑着伞飘在空中，他事先洞察好了一切，也正是他看到了城中心的祭坛上躺的个人，向于启传递的信息。
起初他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直到那人腰间的短刀刀柄闪了几下，发散出几束微弱的白光，他意识里才确信，那是此番要找的人。
“大哥！大哥……”
之间于启呼唤了几声，便火急火燎的往祭台上奔去，他一刻也不能停止，逐渐狰狞的面庞上多了几滴泪。
他爬过了数级阶梯，到达最高处，踉跄着跑到大哥北旭的生旁时，连忙将地上之人抬起。
他的十只血流不止，衣裳被染成湿漉漉一片，凌乱的头发纵横在他一整个脸上，仔细看看，额间还有一道短短的裂痕，轻轻拨弄开额前的碎发，活像是被人挖了个洞。
于启被吓的一惊。
看到这场景时，他的心里也自然被气的青筋凸起，愤怒已贯穿了他的脑海，在靠近时，腰间的短刀发散出强烈的光芒，北旭也感应到了他的到来，似是重新恢复了一部分力气，睁开双眼，用手奋力的推着于启，缓缓开口道：“跑……”说着嘴里还吐出一滩鲜血。
怎料话音刚落，一阵骚动声传来，天空开始忽明忽暗，祭坛四周洒落的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在小凹槽里流了起来，几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忽然出现在祭坛的四周，他们身旁延伸出一条条血红色的藤蔓，嘴里喃喃念着奇怪的咒语。
匪琢早料到北旭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救出来的，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给于启的身上设下法术防身，但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看这不凡的阵仗，就似乎是在等着北旭自投罗网。
顾不上多想，他赶忙查看情况，发现在祭坛的角落突然出现了好几把插在地里的长剑，于是他便迅速用法术询问于启，于启见状，赶忙向角落看去，却不料看见了熟悉的剑柄。
“那有一个是我大哥的佩剑！不好！他们……”
那把短刀的光愈发强烈，于启一阵头晕，还没来得及倒吸一口气，就倒了下去，他的身体四周不断有白烟冒出，下一秒，灵魂就飘出了本体，但立马就被匪琢提前设下的法术给勾了回去。
“他们……要把我与大哥的灵魂合二为一。”灵魂重新归体后，于启从地上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看向那些不知所措的恶人们。
匪琢咬了咬牙，此时他也明白了阵仗的目的，闻言又赶忙唤出岁沣剑，将其迅速插入祭坛的中心，唤出风雪，冻住周围的石块，捣坏了阵法，但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这些老树妖还真是风刮不折，占据着一方土地竟嚣张到了如此程度。
黑衣人们及时跳下了祭台，他们站在下面齐刷刷的围成一个圈，死死护着中间的人，他们用坚实的臂膀挡着风，虽说没将他们冻成冰块，但他们的双脚已被环上了一圈圈冰，不能随意动弹，身上的斗篷也被风吹的乱了套，全部都露出真面目，原来那些都是族长亲自挑选出来的长老，此刻，于启用残余的手指愤怒的指着其中一人：
“就是他！他就是族长，罪魁祸首……”
口中的族长被他喊得身体不经意间抖擞了一下，他低下头嘴里不停的嘀咕着，旁人在狂风中根本就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
匪琢收起了伞，双脚稳稳的落在了祭台的地面上，他看着底下的那小群人，大声问道：“为何会执着于如此害人的法术？这根本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植物系的妖怪可以承受得了的。”
底下的人默不作声，他们瞪着布满红丝的双眼朝着匪琢望去，这些老头大多数皮肤黝黑松弛，皱纹遍布，身上还散发出股股恶臭。
从样子上看去，这些应该都是些修炼了有些年代的老树妖，可为何妖力如此孱弱？反观中间的族长，看上去身强力壮、面色有佳，本应是个年轻妖怪，妖力却是其他几人加起来的好几倍。
匪琢见那些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禁暗忖“他们应该利用此法术算计了不少人。”于是秉持着正道，准备将他们一个不留的传送回地下深狱，受尽百世之苦。
在这之前，以免伤及无辜，他转身向于启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赶忙带着人去到别处疗伤。
“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于启要把大哥背到别处时，族长倏地发出刺耳的笑声，“你想带他离开？别做梦了！他的根源这地底下，区区一个傀儡，找了个毛头小子一同折返便想赢过我？别做梦了，好戏还在后头。”
说着，族长的唇明显的上扬，话语里带这些挑衅，他开始眯着眼睛，朝地上啐了一口口水，模样十分得意，也不知道是在庆幸什么。
匪琢看着这模样，感到十分瘆人，转头便向一旁的人挥着手，让他们赶紧走，随便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行。
“把你那死样子给我收回去。”匪琢开口提醒道，从来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嚣张成这样，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祸害无数同族的妖怪。
族长还在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
“飒——”
一块冰锥刺穿了他的身体。
族长缓缓伸出手，五个指头在空中扭曲的收缩，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居然将他这只拥有千年妖力的大妖一招击毙。
反观，匪琢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挥了挥袖子，对他说道：“你可以消失了……”
眼看着自己的族长即将倒下，周围的长老们吓得赶忙将其扶住，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长张着嘴，身体一步步僵硬到了极点，直至生命力完全消逝。
匪琢快进一步，将伞扔至那些树妖的上空。
奇怪的是，他们看到了，却不曾躲避，始终只是扶着族长的尸身，眼睛仍死死盯着匪琢，随着时间的过去，死去的人已被退化回原型，他们一个个的抱着那些眼神出来的树干，在匪琢即将传送之际，他们快速化作了一片片血红的树叶。
“穹慈，停！”
伴随着主人的一声呐喊，伞停止了法术。
匪琢来到那些叶子跟前，拾起其中的一片，在手心里翻看之际，整个手已被鲜血布满，再抬头将眼神瞄向眼前被钻了空子的大树，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地上的叶子全部拾起，丢入树洞中，瞬间被吸食殆尽，完毕，枝干上还开出了一朵朵画，但不出几秒，又重新凋零。
他明白了，这些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族长公平选出来的长老，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们的意识全部听从本体，本体死亡，他们自然也会跟着衰落、凋零。
这老桑树……
“恩人！”
还没等匪琢反应过来，于启不知又从那个旮旯里面冒出，“扑通”一声跪在了原地，给他磕上一记重重的响头。
“你快起来，我不是让你躲起来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匪琢被眼前的仗势给整得蚌住了。
于启面朝他抱着拳，说道：“大哥他……快不行了……”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他的血已经快被放干了，身上的妖力又如此薄弱，只怕是撑不过……”
头顶上路过的的乌鸦嘲哳叫着，天还没彻底暗下去，仅存的一丝亮光勾勒出两人的背影，草丛边黑气翻滚，祭台上的血已凝固，像是与大地融为了一体。
匪琢跟随着于启的步伐，走进一处凌乱的寺庙内，这里面的东西东倒西爬，没有一处是正常形态的，就连中间神像的脚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北旭就躺在一处垫子上，时不时眨眨双眼。
“多谢……英雄相助！”见他们进来，用尽力气对着恩人喊道。
此时，太阳落下，带走了人间最后一丝温存，外面响起哄乱声，是这里的人们出来活动了。
在路上他得知，这里本是个隔离外世、逍遥自在的小镇子，这里的妖怪们是以前和平常的人类一样，早上快活，晚上休息。偶尔呢，还可以伪装伪装混到人群里玩玩，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没过多久，就被一阵噩耗叫停了。
现在的族长，当时还只是个彻头彻底的毛头小子，因在妖力修炼这方面颇有天赋，无论在哪，都能凭借自己的一手本领混的风生水起。某天晚上，他一连带着好几具尸体回了镇子，刚跨进门，那些尸体便迅速化为一截截枯树枝，依附在一方泥土上。还有些跟在后面的幸存的妖，不停的向那小子感谢救命之恩。
自此，人间便成了他们望而却步之地，他们改了活动时间，为的就是能在太阳升起之际，不停祈福，并于第二天太阳升起，安心沉睡。而那个少年也是一年比一年刻苦修炼，渐渐的，他在这里无人能敌，自然成了群众口中公认的救星……
匪琢望着北旭的额头，在空中比划几下，捏出一朵梅花放置其中，他的气色瞬间好了不少，可惜这个法术只是一时的，到了时候，花就会败落。
没过多久，他的意识便随着悠悠飘来的琵琶乐，清醒了过来。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吟唱……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洁净之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