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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末日狂奔 ...

  •     1:

      不对,有什么不对。
      潘塔罗涅敲了敲桌面,不由自主地看向玻璃窗外的世界。
      外面的阳光正好,不知疲倦的白鸽围绕着屋顶循环纷飞着,偶尔落在广场上蹦跳歇息,等待着他人的投喂。
      新生的嫩绿树叶摇曳在太阳的沐浴下,薄得甚至可以在地面看到一层透明绿的薄影。
      今天是周一,学生上学,家长上班,公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但潘塔罗涅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尖叫划破云霄,伴随震耳欲聋的撞击声,身旁的大楼就像是活了般开始左右摇晃,墙壁上掉落的钟表夹带着粉尘一起掉落。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潘塔罗涅站起来跑到外面的大厅,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头顶传来钝痛,随后便是玻璃破碎的声响,眼前的事物多少有些发晕,他下意识揉了揉疼痛的那处,却摸了一把碎玻璃,这才意识到砸中自己的居然是天花板上掉落的灯罩。
      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他将眼镜重新带好。
      当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什么的时候,潘塔罗涅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这……天啊……”
      他看着曾经仅高了一个他身高的白杨树在眨眼间变成遮天蔽日的存在,曾仅有巴掌大小的树叶也变得巨大。
      就在刚才,潘塔罗涅眼睁睁地看着一片树叶直接将一个正在奔跑的成年男性砸晕了。
      柏油石子的公路慢慢凸起一个小包,随后缩回,仿佛在那之下跳动着星球的心脏,粗壮的根系在短短几秒内就从皲裂的柏油路冒出了头,膨胀、扭曲、生长、蔓延。
      整个世界似乎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钢铁大楼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掩盖,一切仿佛回到了千万年前植物统治着的时刻。
      世界终于要毁灭了,这是潘塔罗涅的第一反应。
      这逼班终于不用上了,这是潘塔罗涅的第二反应。
      等等那现在岂不是他生命最后的狂欢?!他还没有赚够足够的钱他不要死!
      这是潘塔罗涅的第三反应。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会突然给你一个红枣再给你一棒槌,或者突然给你一棒槌再给你一红枣,亦或是连着给你两棒槌,说实话,这玩意有的时候也挺玄乎的,就像是一只猫,你永远也不知道你家主子是给你喵喵还是给你梆梆。
      反正说白了,你永远只能痛并快乐的接受,没有任何商量转折的余地。
      就在他纠结到底是回去继续工作还是干脆放飞自我跑路的时候,现实看此情景果断大吼不妙,立马掏出隐藏在自己身后的棒槌果断梆梆给了潘塔罗涅两下。
      随着一辆越野车停在自己面前,越野车上的防窥玻璃拉下,阴翳的红眸直直撞入潘塔罗涅眼中。
      “愣着干什么?上车。”多托雷往车内侧了侧头,“我带你走。”
      “哈?上车?你带我走?我还要上班我下午五点半才下班。”
      潘塔罗涅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地上车、坐好、系安全带,一气合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小动作。
      “你现在还想上班?”多托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似乎是想给潘塔罗涅展现出善意的笑,但常年以面瘫示人的他无论怎么扯嘴角,也只能凭借潘塔罗涅越发扭曲的脸色猜出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不咋地,索性也收敛了想要展示善意的想法。
      油门踩下,车辆如同离弦的箭那般飞了出去,几乎是瞬间,原本车辆停放的位置就被藤蔓所代替,很快再不复曾经的平坦。
      “……”
      “……”
      令人尴尬到在地上抠出一栋芭比梦想豪宅的尴尬在二人之间蔓延,不是双方不想说话,而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距离两个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多以前了。

      2:
      两个人相遇是比较平淡的故事,没有小说中的轰轰烈烈,没有电影中的绝命逃杀,也没有电视剧中的撕心裂肺。
      最开始的他们,只是同一个大学的同学,甚至两个人还是不同院系的学生,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全校性质的辩论赛上。
      当时的论题潘塔罗涅现在还记得,是叫[关于同性恋是否会影响人类社会生育率],潘塔罗涅作为反方,而多托雷作为正方。
      当时的潘塔洛涅穿着考究严肃的西装队服,而对面的多托雷穿着一身白大褂,略微凌乱的头发以及眼下厚重的黑眼圈能看出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并不是多好,甚至可能处于极度困倦的状态。
      也就是说,优势在潘塔罗涅!
      于是潘塔罗涅咳嗽两声,嘴角勾起自信而又得意的笑容缓缓道:“同性恋并不会影响人类的生育率,现在的时代,大部分年龄较老的人们并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同样在传宗接代思想的影响下,就算是同性恋也必须要为了家里的老人考虑。”
      说着,他咽了口口水。
      “就算年少轻狂认为自己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又如何?人类终究还是要为了顺从家人想法以及周围他人的行为模式而改变自己,从而让自己变得更合群的。”
      多托雷:“……”
      看看看看,潘塔罗涅的一串完美发言直接把对面的多托雷搞蒙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现在,潘塔罗涅已经可以想象自己站到领奖台上致辞,并且当着学生会所有人的面拒绝医学部提出的第114514份资金申请书。
      正当潘塔罗涅还在想象未来的美好时,多托雷一句话炸响全场。
      “我是同性恋。”
      ????
      不是兄弟咱们不至于这么拼吧?
      “但我会选择孤独终老,不会像那些故意骗婚的那些人一样去欺骗女生当同妻,那样的行径跟畜生没什么区别。”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面色淡然,充满磁性低哑的嗓音就像是丝滑的大提琴那般优雅。
      “同理,选择跟异性结婚生子,也不过仅仅是将对方当做了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并非把对方当成一个完整的、有魅力的、具有独立人格的个体对待,身为同性恋,我觉得他们可悲,但我不会像他们一样选择牺牲她人,我只会选择孤独终老,所以……”
      多托雷扯了扯嘴角:“如果所有人都能很好的约束自己,不去骚扰他人,不愿意去伤害他人,社会的生育率自然会出现下降,好,正方四辩结束发言。”
      “好……啊不是。”主持人咳嗽两声看向潘塔罗涅问:“反方四辩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潘塔罗涅:“……”
      他有什么要说的?他还有什么能说的?说他自己真该死把所有的同性恋一棒子打死了吗?
      回忆结束,现在让我们看看现在的场面吧家人们。

      3:
      说实话,潘塔罗涅慌死了。
      毕竟他以为不告而别的前男友指不定死在什么实验中了,结果想不到某一天对方突然大变活人,并且还开着辆越野车来接自己,活脱脱就是个[三年之期已至,恭迎多托雷大人回归]的低成本小网剧。
      “你最近在干什么?”
      话刚说出口,潘塔罗涅就恨自己现在不是鸵鸟,不然他现在一定要把头埋入地中,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的尴尬暴露。
      毕竟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多托雷一向视实验数据为手足,视恋人友人如废稿。
      若未来真有一天有人一只手架着刀在潘塔罗涅脖子上,一只手把论文数据放在火堆上让多托雷选,潘塔罗涅敢用一块钱打赌多托雷绝对会头也不回的选论文数据。
      “最近的实验到了收尾阶段并不需要我多么上心,所以我干脆就回来了。”多托雷转动方向盘躲过生长的树根,“你最近怎么样?”
      “也就那样,正常上下班,正常拿着工资,最多升升职。”说着潘塔罗涅冷笑一声,“分手三年了,你一直没什么消息,我还以为你死——”
      刹车踩的太突然,潘塔罗涅根本来不及反应,额头直接撞到前面,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小块红印,然后又是猛地一提速,后脑勺狠狠撞到车座上。
      “分手?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分手了?”多托雷转过头看向潘塔罗涅,车速不减。
      “哈?别看我看路!那你这不告而别三年究竟是为了什么?”潘塔罗涅质问道,“你知道我那天下班回家发现家里属于你的东西都没了,我有多么震惊吗,我以为你跟我提分手了!”
      “当时事发突然,那个实验组直接把我拉去进行全封闭研究,就连手机以及一系列可以跟外界聊天的可能都被掐断,所以这就是我失踪了三年的原因。”多托雷解释道,“所以,你满意了吗?”
      满意?怎么可能满意?
      潘塔罗涅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不饶人道:“瞎扯,照你这么说,你进行的是全封闭性研究,那你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哦,因为世界要毁灭了。”多托雷轻描淡写道,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4:
      与潘塔罗涅确定关系那天其实挺突然的。
      他记得那还是在学生会的年终聚会上,刚加入学生会的达达利亚此刻顶着浑身酒气在舞台上表演天翼3G冲浪。
      “多托雷,你怎么不笑,你笑啊。”旁边喝蒙了的学生会长揽着潘塔罗涅的肩膀,对着舞台上的达达利亚送以最高的呼声。
      “……”
      多托雷不说话,多托雷想静静。
      于是他果断选择把喝晕了的学生会长扔到座位上,自己一个人走出去吹冷风让自己变得冷静点,不要试图用物理手段通过干掉会长的方式霸占学生会长的宝座,然后解散学生会。
      巧合的是,潘塔罗涅也站在外面的吹着风,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看着格外干净利落。
      “你怎么也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财务处吗?”多托雷对着手心哈了口气,淡白色的雾气从口中溢出,“潘塔罗涅。”
      “最近财务报表已经顺完了,没有什么坏账而且并不怎么需要我上心,所以我就来了。”潘塔罗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似的笑容,伸手递给对方一杯散发着热气的热可可,“达达利亚还是学生会长在发疯?”
      “达达利亚。”喝了一口热可可感受着从口腔顺着食管的温度舒服地眯起眼,“冬妮娅最近在学舞蹈,距离达达利亚放学时间后还有半个小时,索性达达利亚就跟着冬妮娅在那里学习了。”
      “然后学会了queencard?”
      “原来音响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从上次炸裂的辩论会结束后,[医学院校草多托雷是同性恋]的词条被挂在校园网上整整挂了一周才被撤下来,期间热搜的主角被各式各样的人——有的是同院校的同学、有的是舍友、有的是实验室的同事,总之各种各样的人来侧面打听多托雷的性取向,以及情感经历,势要掘地三尺把他的话掰碎了分析。
      而处于话题风口浪尖的某人,则在那一次炸裂的辩论赛结束后就果断钻入实验室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古时候的豪宅小姐见了也得连连拍手夸多托雷才是真正的公主。
      虽然身为学生会的财务处处长兼学生会副会长,潘塔罗涅拥有进入实验室的门禁。
      但众所周知,医学院的实验室危险程度堪比年末的算账的财务处,你永远也不知道医学院实验室的门口会不会存在一个因为细胞死亡而阴暗爬行着的医学生。
      潘塔罗涅自然知道最近经常搞死细胞的多托雷有多么烦躁,所以现在他已经在医学院实验室门口纠结半个小时了,迟迟没有进去,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害怕开门的瞬间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摔实验仪器的多托雷。
      “?潘塔罗涅学长,你在门口站了半个小时了”埃尔欣根眉毛皱起,潘塔罗涅在门口站了多久,他就在旁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多久。
      曾路过的阿蕾奇诺吐槽了一句:这俩玩意就跟相互监视似的,仿佛下一秒埃尔欣根就能拿手中的试管刺杀财务处处长。
      “是埃尔欣根啊。”潘塔罗涅立刻收起犹豫的神色,“多托雷在实验室里面吗?”
      “多托雷大……学长,还在实验室里面整理资料,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实验室里,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潘塔罗涅学长可能要先回去了。”埃尔欣根咬牙切齿地说,“来来来我送学长出去。”
      潘塔罗涅瞳孔地震,虽然他的眯眯眼并看不出来有多少瞳孔:“你想叫大人是吧?你就是想叫大人是吧?你绝对是想叫大人是吧?”
      不用了学弟,我再等一会就好。
      “……学长你知道你的心里话跟你说的话放反了吗?”
      “啊什么这都被你知道了?”潘塔罗涅一脸我就是故意的你又能怎么样,就是喜欢看对方想干掉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学长你是想激怒我吗?”
      “没有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来找多托雷的。”
      “你们两个要进来就给我进来,别在门口吵吵。”好几天没睡的多托雷从实验室的门内探出头,对着两个人怒叱道。

      5:
      “世界要毁灭了?你在开什么新世纪玩笑?”潘塔罗涅怜悯地伸手摸了摸多托雷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
      “闯出来的时候你应该看到了路上那些生长迅速的植物了吧,还有会说话的动物。”多托雷猛打方向盘,很快越野车一拐便上了高速,“你还觉得这个世界不够魔幻吗?”
      得到被自己一开始就丢入垃圾桶中的答案后,潘塔罗涅仰躺到车座椅上,神情恍惚。
      “我以为那是我加班加久了出现的幻觉……”
      “所以你加班到底是有多猛?”
      “只要不下班就不用上班,只要不睡觉就不用起床。”
      “你真是个疯子。”多托雷嘴角微抿,忍不出勾起一个笑容,“所以对这个结论你满意吗,潘塔罗涅?”
      “满意,我很满意。”
      倚躺在车座椅上的某人喉头滚动,侧过头,灿金色的眼眸看向挂在后视镜上的毛绒小黑鸡团子挂件。
      那是两个人在出去约会时在某个抓娃娃机抓出来的,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丑,结果越看越可爱,索性潘塔罗涅就掏钱抓了一个挂到多托雷的摩托车上。
      说到摩托车了,就不得不提到两个人第一次约会。
      那是个无论星星还是月亮都很明亮的夜晚,咸湿的海水轻轻拍打着沙滩发出有规律的水声,细腻的砂砾躺在身下,并不硌得慌,甚至让潘塔罗涅有种躺在席梦思上的错觉。
      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被海水泡了太久,眼前的事物有些模糊发黑,身体也感受不到冷了,只有大夏天开着空调本人却裹在被子中的那种温暖。
      “潘塔罗涅,别睡。”他听着多托雷如是说。
      “闭嘴,多托雷。”潘塔罗涅如是说,费力地睁开眼看向二人的头顶。
      熊熊黑烟卷携着刺鼻的汽油味向空中飞升,摩托车残骸最后的嘶鸣被噼啪作响的火焰彻底吞噬,价值十几万的摩托车就这样在一场意外中变成垃圾,唯一抢救下来的仅是只价值五块钱的小黑鸡团团。
      两个被甩飞出来的人身体疼得不行,但却因手机同样在意外中报废而只能仰面躺在沙滩上任由伤口流血,反正据多托雷亲口承认:“伤口不大,很快就愈合了,一会肯定有人来。”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躺在沙滩上看星星看月亮一直看到太阳缓缓爬上山坡,欣赏了一次海边日出后,又欣赏到了清晨小情侣的高分贝尖叫。
      “……多托雷我恨你。”被晨练小情侣叫来的急救车拉走之前,潘塔罗涅拼着最后的意识说道。
      “真巧,我不恨你。”多托雷同样说道,然后一歪头两个人同时晕了过去。
      “那次只是个意外,我以前骑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那还是第一次。”多托雷很是惊喜地说,言语雀跃,听起来挺高兴的,“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倒霉,你知道的,在遇见你之间我人生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顺利的考上了大学,家庭美满幸福,就连一直以来都很难进的至冬研究院我也进去了,甚至建立了海勒西斯研究所……”
      “你的意思是在遇到我之后就变得倒霉了是呗……”潘塔罗涅语气的幽怨几乎要变成实质性的黑泥从身上流淌出来。
      “嗯。”多托雷实诚的点头,气得潘塔罗涅挥手给了对方好几拳后才消气。
      “不对,等等。”潘塔罗涅锤着锤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你什么时候考出来的驾照?”
      “啊?驾照,我一直都没有考出来啊。”多托雷眨眨眼,看着很是无辜地样子。
      “……”
      熟悉的天旋地转,又紧随其后地追来了。
      “多托雷!!!!!”

      6:
      “我虽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你。”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说出这么俗的话。”
      多托雷随手将手中喝空的纸杯丢入垃圾桶中,眼眸微眯,冷峻的气质被热腾腾的巧克力融化,变得慵懒。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多托雷的呢?
      潘塔罗涅不知道。
      是在辩论赛上的一见倾心?是一次次打回资金申请单后充满愠怒的红琉璃般的眼眸?是那张在讨论以及演讲时不断开合的好看淡色嘴唇?还是随着动作不断摇晃的浅蓝色试管耳坠?
      是心照不宣的食堂相遇?还是对对方彻底放下心防在身旁的安然入眠?还是在梦中的相拥亲吻?还是梦醒后的怅然若失?
      “你的答案呢,多托雷?”潘塔罗涅双手不安地搅动在一起,眼神飘忽,一副不知道该把手放在什么地方的样子。
      “我同意了。”
      “我知道了我不会出现在你……等等你说了什么?!”
      “我说,我同意了,潘塔罗涅。”多托雷无奈地说,双臂张开等待着对方将自己拥入怀中,“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当然!”潘塔罗涅雀跃地说。
      下一秒,天降花盆。
      自从跟多托雷告白了以后,潘塔罗涅的运气就以直线式下滑坠落,直通阴间。
      最开始还只是简单的平地摔,到后面,每周潘塔罗涅都要面对三四场险之又险的车祸,一两场高空坠物,甚至是数不清的物品遗失,这些都……
      完全不适应啊啊!
      躺在病床上的潘塔洛涅哀嚎着,看着自己被吊起来打了石膏的右腿,一脸悲戚:“我今天还有一场重要会议要参加怎么办,现在完全赶不上了。”
      “面对现实吧潘塔罗涅,你三年干上银行行长的梦想破碎了。”阿蕾奇诺在旁边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恭喜你资本家,广大人民群众的怨念将你打残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潘塔罗涅叹了口气,“自从跟多托雷在一起后,倒霉就如影随形的跟着我,你说我不会这辈子就要这么活下去了吧。”
      “清醒点,多托雷不会有吸收周围人幸运的超能力。”达达利亚斟酌着,觉得手捧着花有些不自在,干脆将花全盖到了潘塔罗涅的脸上。
      不知为何感觉更不自在了呢,达达利亚!
      那一句话仿佛点醒了潘塔罗涅,金眸闪过一丝亮光,他跃跃欲试地说:“我要不要试着跟多托雷分个手试试?”
      “然后我就会把你挂上全校表表白墙,我还会买水军把你的热搜挂上几个月。”阿蕾奇诺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我打赌你分不了手。”达达利亚率先开始下注,“你一天到晚跟多托雷腻乎成那个样子,分手了可不得去酒吧疯狂买醉。”
      “你赌对了,我不舍得跟他分手。”潘塔罗涅信誓旦旦地说。
      当天晚上,达达利亚在酒吧接到了被分手且烂醉如泥的潘塔罗涅一只。

      7:
      “世界是一个轮回你知道吗潘塔罗涅。”多托雷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脸上不知何时抹上的脏东西把他的脸糊成了花猫,看起来格外孩子气。
      “你说几十亿年以后的世界,会不会有三流小说作家写一部关于世界末日的小说,里面会存在一个科学家飙车冲进银行救出一个黑心银行家的故事?”
      “然后科学家因为无证驾驶不熟悉开车结果因为车速过快飞出高速,现在两个人跟傻逼一样坐在沙滩上等着世界末日到来吗?”
      潘塔罗涅翻了个白眼,在他们身后,多托雷抢来的越野头朝下栽到了地上,熊熊烈火夹杂着滚滚黑烟渲染的二人仿佛是什么热血电影中的反派。
      “这可是人生中最棒的一次经历了潘塔罗涅,你知道的,要懂得享受短暂的人生。”多托雷兴奋地说,一如曾经向潘塔罗涅索求拥抱那样张开怀抱,任由海风吹拂,“难道不是吗?”
      这倒确实是。
      潘塔罗涅右手撑着下巴,欣赏着多托雷少见的幼稚。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是以过于成熟且靠谱的形象呈现在自己的面前,而现在的模样……还是第一次。
      或许他一直都不了解真正的多托雷是什么样的,又或许,他脑海中的多托雷只是自己大脑美化后亦或是抹黑后的产物。
      “是啊……很棒的体验呢……”潘塔罗涅喃喃自语道。
      “你现在还爱着吗?”
      爱着我吗?
      究竟是否是爱着的呢……
      跟多年前告白时的心境不同,在经历过多日的磨合以及三年的沉淀中,潘塔罗涅早已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左手悄悄地搭到了多托雷的右手上。
      很快,沙滩上的越野车一如当年那辆燃烧的摩托车一样被火焰吞噬地仅剩下空洞的铁架,但是在今年的沙滩上却没了两个人的身影。
      徒留下两行长长的脚印印在砂砾之上,顺着海滩,向北而行,翻涌的潮水将脚印拍碎,他们就连最后的痕迹也失去了。
      仿佛世界上本就不存在他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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