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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请堕于高塔 ...

  •     “哟,稀客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我有一个提议需要你帮我。”
      “提议?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呢……”
      “别装了,你就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人,我说的没错吧。”
      “……”
      [我就说吧,官方不可能会把自杀的案子作为有奖竞猜搬上来的,这样直接搬上来跟骗钱又有什么关系?]
      [啧,该死的,上一把把第一把赚到的都赔完了,我就不信这一把还能再赔进去。]
      [哦呦这位小哥,你可真别说哦,赌博有风险,下注需谨慎,您要是一夜暴富不成反而自己赔了个倾家荡产,这可不值当。]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为了这么点钱不值当。]
      [你们不懂,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说不定我就能从大平层住到大别墅里面呢?]
      [网上骗局千千万,有些东西稍有不慎真的很容易翻车,就像是那个什么什么鱼来着?]
      [萨卡萨卡班班甲鱼鱼。]
      [是翻车鱼吧。]
      [对对对,就是那条鱼!哎,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没想到最后的凶手居然是医生,明明他看着挺人畜无害的。]
      [医生人畜无害??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明明医生才是最需要提防的好吧。]
      [商人先生的嘴巴实乃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如果跟着他的思维走很容易就就会被带跑。]
      [其实多少会被带跑,毕竟商人先生说的证据滴水不漏且极具迷惑性,很容易就会……]
      [先不说这些了,现在就剩下的这几个人,你们觉得谁有可能会最先下手?]
      [医生已经下手过了,商人先生算是做过帮凶,至于剩下的模特小姐、游戏博主还有记者小姐……感觉都不会像是下手的人啊……]
      [不一定,人心都隔着肚皮呢,我猜下一个下手的是游戏博主。]
      [万一是模特小姐呢?]
      [就没有人觉得记者小姐更有可能会选择下手吗?!]
      [都闭嘴啦!就不能在一起好好看吗,已经出画面了!]
      “早上好啊。”潘塔罗涅熟稔地对坐在沙发上打七圣召唤的西蒙与拜帕说道,“你们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打牌?”
      “实在是太无聊了啊——”西蒙扭头看向刚从厨房端来咖啡的潘塔洛涅,脸上的纸条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甩过优雅的弧度,“哦?看来你发现了早饭啊,慢慢吃,今早我刚做了果酱甜甜圈还有其他的什么的。”
      “看见了,味道不错挺好吃的。”潘塔洛涅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西蒙抬手成功凑出全元素的骰子又烧了几张牌后,开大让对面坦克挂上冰,然后抢了先手。
      拜帕微微一笑,开大用落雷干死西蒙的盾兵,硬是靠元素反应耗死了西蒙仅剩的那个刺客。
      “不行,我不响丸辣!”
      西蒙把手中的牌全扔掉桌面上,瘫倒在沙发里,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连着输了这么多把好没意思,难崩。”
      “真的?”她将手中的纸条贴到西蒙脸上,笑眯眯地说:“真的不再来了吗?”
      “当然是假的,再来一局。”
      潘塔罗涅说句实话吧,他觉得西蒙什么时候被女人坑死了他都不会惊讶,谁让西蒙真的太好骗了。
      昨天晚上他与多托雷建立了合作关系,两个人合作共赢,一起从这里逃出去的同时,将最后的赏金评分,天啊,想想简直就无比美好不是吗?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潘塔罗涅喝了口咖啡问,“还是说你们就打算一直在这里打七圣召唤了?”
      “嗯……大概?”西蒙不确定地说,“现在多少嗯……你懂的潘塔洛涅先生……至少我们还需要缓和一段时间……”
      “好吧,我也多少理解你们的心情,毕竟事发突然,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潘塔洛涅安抚般拍拍西蒙的头,脸上笑容不变,转身踏上楼梯。
      有些难办了啊,虽然说他跟多托雷两个人的话在人数上比较有利,若是现在下手,他还真不一定有把握撂倒身高一米八近一米九的西蒙……
      潘塔罗涅推开房间的门,一抹薄荷色在自己的沙发内动了动,然后多托雷从沙发中抬头看向门口刚回来的人。
      “外面怎么样?”多托雷将双脚放到桌子上,让自己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整个摊开在空中,犹如刚放到油锅上的虾滑条,“惶恐不安还是互相猜忌?”
      红色的眼眸迷茫地看着空中,嘴上提问道,思维已经开始发散,手上甚至还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根钢笔。
      “西蒙跟拜帕混在一起,不太好下手,至于阿利安娜……我估计还在房间里,用同样的方法对她下手会翻车,而且就连薇薇安的死也会被一起联想到。”
      潘塔罗涅一口喝完所有咖啡后,将杯子放到桌面,看向外面一直没有停歇意味的大雪说:“那换个思路,不如我们一把火把这里全烧了?”
      “你是疯子吗?”多托雷手中转动的钢笔啪嗒掉到桌面上,语气虽然不敢置信,可脸上的表情却是理所应当,就好像他早猜到对方会这么说一样,“风险太大,距离信上写的七天之约不过才过去了三天,在第四天就把整栋房屋烧掉,我们去什么地方住?雪原内的荒郊野岭吗?”
      听完多托雷的答复,潘塔罗涅灵光一闪,整个人仿佛智慧了很多。
      “确实是,那我们先对阿利安娜下手?”
      “……”
      说真的,多托雷挺想翻个白眼的,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你脑子里除了刀人就只有刀人了吗?就没有别的想法?”
      “额……逃出去?”潘塔罗涅试探性地问道,“大雪已经封掉了上来的路,车子下不去,强行开车大概率会因为路滑直接掉下山崖、”
      “谁说我要开车了,行了别坐着,先到别墅最高的地方看看。”
      多托雷站起身,将衣服上被压出的褶皱捋平,随手将钢笔插回胸口的口袋中,行云流水且小心谨慎的动作一眼就让人能认出这绝对是为医生。
      毕竟谁家会把一根笔看的那么重要啊。
      整栋别墅最高的地方是观景用的塔楼,站在上面的时候可以一览整栋别墅的场景,若非大雪遮挡着视野,估计就连下山的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兴许是为了方便夜间观星,在塔楼上还放着观星望远镜,不过这几天连绵不断的大雪,众人也实在是没有心情看了,毕竟再美的景也掩盖不了死人的晦气。
      距离别墅大门大约一千米的地方是众人来时的环山公路,现在那里已经覆上了一层羊毛似的白雪,踩上去说不定半个身体都要陷下去。
      塔楼正下方就是别墅的温室,如果是正好的阳光天,是可以透过那层厚重的保温玻璃看见内里鲜花的,只可惜现在这种雪要是看久了,恐怕会得雪盲症。
      他移开视线,脖子又往狐裘内缩了缩,将自己缩成一团毛茸茸的黑毛团。
      他畏寒,能顶着大雪跟多托雷爬上塔楼都已经是给了对方足够的面子。
      他冲着手心哈了口气又搓了搓手掌,企图让身体暖和起来。
      然而没一点用,就他张口哈气的短短几秒又吞了一大口冷空气进胃里,冻得潘塔罗涅忍不住哆嗦一下。
      “喂,我的医生大人,你又发现什么新东西吗?”他索性捂住嘴,尽可能不让自己的难受表现出来。
      “风雪过境,周围几公里之间没有动物的行踪,甚至连人烟都见不到……这个世界除了我们之外真的还有其他人吗?”
      多托雷眯起眼,左手搭到眉毛上支起一个小亭子,耳朵上荧光蓝色的试管状耳坠颜色淡得近乎要融入周围的景色。
      “我让你发现新的东西不是让你质疑世界的真实性。”潘塔罗涅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就是上来看了看环境,怎么就开始怀疑……”
      不对。
      潘塔罗涅愣住了,仅凭卡牌上微乎其微的划痕就能记下所有卡牌点数的他,对于自己曾亲身经历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遗忘的。
      他是收到了诺乌·W的邀请函才来到这里的,可……他又是在什么时候收到的邀请函?
      又是谁给他的邀请函?
      是邮递员?还是通过邮箱?
      自己又是怎么来到别墅的来着?
      是自己开车上来的吗,不对,因为身份特殊他甚至连固定的根据地都没有,打车过来也不可能,这样只会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
      最不可能的,就是自己是一个人徒步走上来的,这么长的山路,他走上来还不知道要走到猴年马月。
      自己在接到邀请函之前又是在干什么?住在什么地方?跟谁说了话?之前自己一直相信的诈骗金额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实现的?那笔钱又在哪个账户上?
      他居然全都不记得了……
      潘塔罗涅一向相信自己的大脑与记忆,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傲的怀疑态度。
      可正是他这高傲的态度,却让他一次次忽略掉周围的不和谐感,让自己下意识遗忘大脑传来的警告。
      身为欺诈师,他的安全感来自于过目不忘的记忆以及能对周围环境及时作出评估的聪慧大脑。
      当自己所信赖、所依靠的东西被推翻、被反驳,所有的自信与高傲被摔碎在地上碾碎成渣,顺着雪融成的清水混杂上污泥一同流入下水道——潘塔罗涅似乎又变回那个贫民窟的孩子了。
      “喂,你清醒点潘塔罗涅。”伴着话语一同而来的,是额头处的疼痛。
      “嘶,好疼!”潘塔罗涅吃痛道,“你叫人有必要直接弹脑门吗,很疼啊。”
      “很有活力嘛,看着清醒多了。”多托雷收回手,扭头朝着楼下走去,“走,我们下山看看。”
      “下山?你打算直接徒步走下去?”潘塔罗涅皱起眉毛,在还没有弄明白自己记忆出现差错这件事之前,其他的探索他一项不愿参加。
      再者,现在的风雪太大,直接徒步下山这件事风险性过大,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不徒步走下去还是你徒步走下去?您有这体力吗。”多托雷头也没回地说,开始手动给自己扣紧衣服,“稍后等到了一个地方后我需要你在那里等我,等半个小时……”
      “如果半个小时到了,我需要做什么?”潘塔罗涅一歪头,笑眯眯地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到别墅里吗?”
      “……对。”
      多托雷整个人又紧绷起来,准备面对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事情。
      “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来,就算西蒙他们问起来,你就如实说我下山了。”
      他平静而又坚定地说,红眸似乎透过风雪的帷幕,看到了更远的方向。
      两个人悄咪咪地从别墅的后门离开,走之前潘塔罗涅还特意通过客厅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
      西蒙跟拜帕依然坐在那里打着七圣召唤,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西蒙脸上的白纸条已经把他整张脸都埋进去了,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颗成精的白松树。
      不对,松树有白的吗?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在雪地中,留下的足迹很快也被紧接落下的雪花掩埋,就像他们从未经过此地似的。
      “就是这里,你在这里等我。”
      走在前面的多托雷突然停了下来,郑重其事地将口袋中的钢笔递给潘塔罗涅。
      “保管好这个,在这里等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之后我没有回来,你就立刻返回别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声张。”
      “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很清楚的。”
      潘塔罗涅笑了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要留下对方的电话号码,没有任何波动的信号格却嘲讽着他的天真。
      ……好吧,是他大意了,忘记这个地方是深山,根本就没有信号。
      “那么计时开始了?”
      “计时开始。”多托雷挥了挥手,转身步入漫天风雪。
      一开始潘塔罗涅还能通过薄荷色的短发辨认出他走到什么地方了,可随着多托雷越走越远,直到那抹薄荷色彻底消失在风雪之中,潘塔罗涅的心也开始随之提了起来。
      他会回来吗?他不确定地想。
      他会回来吧,毕竟对方的表情跟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似乎并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自己可以多信任一下别人?
      [卧槽,医生那个眼神,仿佛要透过电脑屏幕生吃了我,他不会真的意识到了什么吧?]
      [不可能,综艺的参与人员在加入生死逃亡的之前都要被篡改现实的记忆,这个综艺连着举行了一百多场从未有过任何差错,这次也不会出现差错才对。]
      [但是医生那个眼神真的仿佛看透了,真的会有人意识到自己其实不过是一个综艺节目中的小丑吗?]
      [我怀疑官方的记忆装置出了问题!我要求彻查,如果让内里的人觉醒想起了所有我们会不会被打击报复?]
      [别吓我啊,我只是看综艺偶尔来点赌盘罢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商人先生跟医生先生的cp有点好吃啊,谁家陌生人会主动在风雪中等你半个小时啊啊啊,我打赌他们在现实中绝对是一对!]
      [我超说不定是啊,之前官方就找了一对女同进来,结果当年两个人相爱相杀的戏码让综艺的收视率一度赶超同期其他综艺了。]
      [啊啊啊啊快看快看!商人先生等不到医生先生也下山了!也下山了!]
      [可是这么做只会是,前方的道路以后再来探索吧。]
      [但是商人先生主动去找医生先生了哎,他主动去了,这怎么能不算是爱呢?这就是爱啊啊啊!谢谢麻麻我磕到真的了!啊啊啊太棒了,我今晚,我今晚就去写他们的车车!]
      [就要车车就要车车就要车车!谁能拒绝车车呢,嘻嘻嘻。]
      [姐妹写了踹我一脚,我在这里放个屁股,偶内盖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1]
      [+10086]
      半个小时的时间应该早到了吧。
      潘塔罗涅抖落肩上的雪花,看向面前早已看不见薄荷色的雪景。
      但是他依然没有回来……他不会真回不来了吧?
      内心的恐慌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开始放大,其带来的恐惧感与记忆差错带来的恐慌交织,起到了1+1远大于2的作用,上一次如此害怕的时候,还是自己开口说谎的时候。
      肺腑内的氧气似乎都要被抽干了,风雪的寒冷似乎顺着皮肤毛孔沁入骨骼,又顺着脊髓延伸的神经传递,直到将这种绝望的感觉传达到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处角落。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担心对方的安全?
      潘塔罗涅质问着自己的内心,明明……明明两个人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普通人而已,甚至对方还是在半胁迫下才不情不愿地与自己建立了共犯关系。
      而自己,也不过是把对方当成一个工具罢了,为什么自己现在却感觉如此恐慌呢……
      潘塔罗涅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吐出浊气,唇角触碰到温热的白雾后形成一层细小的水珠吸附在脸侧,雪落到身上来不及拍去就被体温融化,又被衣服布料吸收在冷空气下凝结成寒冰。
      好沉,好重。
      潘塔罗涅近乎是拖着越来越重的衣服走的,鞋袜早已被风雪打湿,脚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知觉,僵硬麻木,用不上一点力气,感觉被冻住了。
      地面堆积的雪花就像是刚刚蒸好的面包那样布满大大小小的空洞,看久了白色后,潘塔罗涅的眼前已经丧失了对周围环境最基本的辨别能力,就像现在,他的半只脚陷入雪堆中的瞬间,身体朝着反方向倒去,无法控制地顺着山坡滚下。
      后脑勺嗡嗡地响,就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飞翔,吵得原本就痛的大脑更疼了。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慢慢抬头,在前方不远处有一团薄荷色的杂草混着鲜红的液体躺在那里。
      也不知道多托雷躺了多久,上面的雪近乎都要把他盖成雪人了,如果不是潘塔罗涅从山坡上滚下来,只怕现在还找不到他呢。
      “多……托雷……”
      潘塔罗涅小口小口呼吸着空气,极端的严寒让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被冻成冰渣,用手裹住被划破的手掌小心翼翼地上前。
      “半个小时到了……该……回去了……”
      他翻过多托雷的身体,对方紧闭着双眼,与周围白雪要融为一致的脸色就像是美术馆常见的石膏雕像,冰冷、硬邦邦、毫无生机与活力。
      “多托雷?醒醒……”
      潘塔罗涅咳嗽着,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试着将拍醒。兴许是害怕对方受冻,他又将双手插入对方腋下,试探性地将对方从冰冷的雪地上拖起来,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最后他放弃了。
      从后脑勺流出的鲜血早已凝结成块,发丝早已跟地面凝结成了一起,若是强行分开,只怕要扯下一层头皮。
      “该死的……”
      潘塔罗涅暗骂一声,右手放到与地面混为一体的发丝上轻轻扯动,一点点地将二者彻底分开。
      面前的景象似乎格外熟悉,模糊不清的事物自黑暗混沌的记忆之海向上漂浮,恍惚间他的眼前出现了充满科技感的白色半透明胶囊,内里躺着的沉睡之人与面前多托雷的睡颜逐渐重合。
      他好像……早就认识多托雷了?
      [!!!!!!]
      [!!!!!!!!]
      [不要啊啊啊啊!!!我刚磕上的cp不能be!!!!]
      [官方呢!官方救一下啊!官方救一下啊!]
      [官方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你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受不了了,楼上的就不能冷静点吗,不就是死了两个人吗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之前不也有过参加者意外死亡的情况吗?]
      [就算有也没有一死死两个的时候吧!这个时候官方再不救一下就没法玩了啊!剩下的三个人无论谁获得最后的胜利我都不会开心啊啊!]
      [喂喂,没必要这么紧张吧,不过就是一场游戏罢了,没有必要这么认真。]
      [闭嘴!你根本不懂cp粉的疯狂,呜呜呜,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等等先不说cp这一点,你们不觉得商人先生有什么不对劲吗?明明是刚见面的陌生人,为什么对医生先生这么亲昵啊。]
      [一见钟情,我不管这就是一见钟情的人设!一定是绝对是啊啊啊!]
      [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是恢复了记忆呢……总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劲……]
      [不可能吧,这么多场活动以来从来就没有人能突破系统的监管。]
      [说真的有点吓人,不会真变成什么恐怖故事吧。]
      [什么什么恐怖故事,我看你们就是怂的一批,现在网络都披了一层马甲,谁管你线下是什么样的人啊。]
      [所以说怕个毛线,他们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能从屏幕那侧跳出来打你们吗?]
      [那么害怕就别来看啊,恐怕你们要害怕的去叫妈妈了吧。]
      [哎呦呦真可怜啊真可怜,简直要笑死我了。]
      [找到了。]
      [我超!]
      [卧槽!]
      [鬼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
      [官方什么情况,字体不都是统一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有氪金大佬?]
      [这不是氪金,我怀疑这是科技]
      [什么鬼谁会为了发弹幕开科技号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官方管理员都是白拿工资的吗?!]
      [怎么突然黑屏了?!]
      [我的也是,显示网络错误]
      [为什么黑屏黑的这么突然?我的文章还没保存呢!]
      [我的画啊啊啊啊我的sai2啊啊啊啊啊]
      [请各位观测者不要心急,工作人员正在排查出现的问题,请各位耐心等待。]
      [请xbsihsksjsk不要xjnzohsishsksksnj正在排查bskohuhma,耐sosboshzusaak]
      [闭嘴]。
      周围是软绵绵的暖意,就像午后躺在草地上自叶间穿梭洒在身上的暖阳,又如同尚未诞生之时所沉睡的羊水。
      鼻尖飘散着的不再是凌冽的寒意,更多的则是醇香的红茶味搭配着香甜的黄油曲奇,细细闻来,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凌冽的消毒水味。
      潘塔罗涅茫然地睁开眼,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藏书室。
      多托雷整个人蜷缩在沙发内,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正睡得香甜,一小撮头发不安分地钻出,随着轻微的鼾声不住地颤抖。
      中间的圆桌上摆放着仅剩几块的曲奇,瓷白的茶杯内泡好的红茶正冒着袅袅轻烟,醇厚而又苦涩的味道这才蔓延开来。
      脚边随意散落着几本书籍,大致扫了一眼无非不过是是经济学、话术还有些许临床医学之类的相关图书。
      我……刚才在做什么来着……
      潘塔罗涅揉揉酸涩的眼眶,混沌的大脑还没有从刚才的睡眠中缓过来。
      “喂喂喂,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里睡觉,坐着睡就那么舒服吗?”拜帕打开门走了进来,看着依然没有缓过来的两个人吐槽道,“只有我跟西蒙对今晚的派对这么上心吗?信不信一会不让你们吃点心了。”
      “派对?什么派对?”潘塔罗涅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撞得有点发懵,“我们今晚准备了派对吗?”
      “哈?”拜帕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潘塔罗涅问:“你忘记了?我们今天下午刚说好的,说晚上举办一场派对什么的。”
      “有……有吗?”
      潘塔罗涅恨不得当场挖开自己的脑子把记忆往外面倒一下,然后手动巴拉巴拉自己究竟还记得多少,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疯掉。
      “有啊,就今天下午,我还专门问过你们两个人要不要一起参加派对,毕竟只有我跟西蒙的话实在是太无聊了,然后你当时回复我说‘当然,今晚我和多托雷一定不会缺席。’”拜帕振振有词地描述着,听起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我跟西蒙把东西都收拾好了,结果你们两个就一直在这里睡大觉?!”
      “哎呀错啦错啦,是我们两个的错啦。”潘塔罗涅推推眼镜,有些尴尬地说:“阿利安娜应该也去吧,她人呢?”
      “阿利安娜……我不知道啊?我正好还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来着。”她咽了口口水,思索着说:“我在来之前刚从她房间门口回来,一直都没有看到人,所以我干脆就直接来找你们了。”
      “阿利安娜……我一直也没看到她,我还以为她一直都在房间里面生闷气呢。”他懒散地打了个哈切,眼睛跟着拜帕的运动轨迹一起在空中移动着,最后停留在盖有一层薄雪的窗框上,“你在看什么?”
      “从你这里可以直接看到花园里。”拜帕指间敲敲窗玻璃,指向外面的花园,。
      闻言,潘塔罗涅起身走到拜帕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种严寒的天气,外面的花园里根本就看不见一种花,只有草坪在白雪的堆积下隆起一层还算整齐的堆积物。
      花园内的路灯有着中世纪的美感,深埋在底下的电路确保路灯可以正常供电,将周身散落的雪花身影照耀地清晰可见,如同扑火的飞蛾又像是洒落的纸张。
      “走,我们先下楼去找——妈呀!你怎么走路没声?!”拜帕刚打算让潘塔罗涅跟自己下楼,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并站在身后看着二人的一举一动,幽暗深邃的红眸此刻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那边引人畏惧恐慌。
      “职业习惯,夜间查房的时候都要这样。”多托雷耸耸肩膀,仿佛刚才吓到两个人的人不是他似的。
      “你就算职业习惯你面对外人的时候多少也发出点声音好不好……吓死我了。”拜帕拍拍胸脯,顺了顺气,转头又换上轻松愉快的笑容,“正好多托雷先生你也醒了,我们一起下楼怎么样?”
      “不要。”
      多托雷听到拜帕的提议脸色更阴沉了些,揉揉疼到近乎要迸裂的太阳穴,语气略有些不善:“我刚睡醒,现在头疼得厉害,我想先去医务室一趟。”
      “好吧好吧。”拜帕有些失落,“可惜了,同时跟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帅哥一起同行下楼,那真的会是一次不错的体验,如果让那些小姑娘们知道了一定会嫉妒死我的。”
      “小姑娘们?拜帕小姐的同行年纪都很小吗?”潘塔罗涅理了理衣服随口问道,“我记得现在模特要求都必须满20来着?”
      “咳咳,潘塔罗涅先生最好不要细问下去了哦。”拜帕咳嗽两声后嘴角挂上了毫无意义的笑容,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女孩子的年龄可是秘密呀~”
      好吧好吧,秘密秘密。
      潘塔罗涅撇开眼,笑而不语,金眸带着注意力与空中微尘一同飞舞着,最后慢吞吞地凝固到胸口口袋中那只钢笔上。
      这东西是谁的?什么时候在我胸口里放着的?
      他拿出口袋中的钢笔缓缓转动着,眼睛盯着上面深蓝色的漆层出神。
      “潘塔罗涅先生您在想什么呢?”拜帕站在门口催促道,“小心然后西蒙等久了他真的要把所有的点心吃干净咯。”
      “好,我这就来。”
      他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地平静,丝毫不敢透露出内心深处的震惊。
      在钢笔深蓝色的漆层之上,被人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刻上了一串英文。
      [Wake Up]
      客厅已经被五颜六色的彩带围了七八层,窗口、茶几旁、沙发两侧甚至是门把手上都被他绑上了派对气球,如果天花板是掀开的,说不定众人就可以亲身体验一次现实版的《飞屋环游记》。
      顺便一提他甚至有闲心给自己做了一只气球小狗出来,拜帕嘴上虽然嫌弃对方幼稚,但是转头也跟着西蒙胡闹去了。
      心智仿若天真幼童,是在纪念自己并不完整的童年时期,但是西蒙举手投足之间颇有教养,家境就算不是上等,那也至少中等偏上,家长的思想有些老套,以至于现在养成了这种讨好型人格。
      探究的视线从吹气球的西蒙脸上转移,随后停留到拜帕身上。
      口直心快,擅长联想,家境殷实,但是家里人擅长打击,所以性格要强且强势,有轻微的掌控欲。
      “你们真的没看见阿利安娜小姐吗?”西蒙又给气球小狗做了一顶帽子,面色绯红眼神迷离,一看就是喝醉了。
      “拜帕你怎么穿着男装?”
      “我穿男装跟你有关系吗?”她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更何况你们一开始不都说好了今晚要举办变装派对,结果现在是什么鬼?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换了衣服?”
      西蒙:“?”
      潘塔罗涅:“?”
      多托雷:“?”
      拜帕:淑女粗口
      随后也不知道拜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不小心的,她微笑着撬开一箱伏特加,从里面拿出两瓶后哐哐往一个巨型酒杯里面倒,里面甚至还非常贴心的放了柠檬片、青柠以及冰块。
      牙齿不禁一阵酸痛,暗自咬咬牙缓解些许疼痛后,潘塔罗涅歉意地走上前说:“我跟多托雷都没有找到阿利安娜小姐,不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那就,太——遗憾了!”
      西蒙一脚踩上音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解开别墅内网密码的,总之看他现在如此嗨皮的模样,估计在几个人回来之前铁定偷偷喝了不少。
      “各位亲爱的家人们早上中午晚上好,欢迎你们在琥珀纪2023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听此次广播,我是你们亲切可人的主播西蒙·卫斯理!”
      他摇摇晃晃的打了个嗝,随后关上旁边的白炽灯同时打开了旁边的氛围灯,亦或是……乡村霓虹灯?
      潘塔罗涅跟多托雷看着面前花花绿绿的灯光罕见的陷入了沉默,相互对视一眼后两个人竟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嫌弃的情绪。
      “Now,Please put up your hands!Let's start the binge!”西蒙嘴里说着流利的英文,但是语速太快,就算是专业翻译来了也得发愁。
      “She should be in the greenhouse,那天我看见她还在那里面读书。”
      “……他在说什么?”拜帕手里攥着旁边的酒瓶,压抑的神情看得出她真的很想冲着西蒙的头来上一下。
      “西蒙说阿利安娜应该在温——”潘塔罗涅开口刚想回答拜帕的问题,答案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西蒙播放的摇滚乐吵回去了。
      “Hei!I dont f***——啪!”
      随着玻璃瓶破碎的声响,西蒙倒到了地上,软踏踏的,就像是一条虫子。
      两个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扔出瓶子的罪魁祸首,而被突然注意到的多托雷只是揉了揉手腕,一脸无所谓地嫌弃道:“太吵了。”
      拜帕、潘塔罗涅:“……”
      音响依然尽职尽责地嚎叫着摇滚乐,由于是借助密钥控制的,所以三个人折腾了半天也愣是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拔了插头也没用,索性就让它一直在那叫唤了。
      “那我先去温室看看了,这么盛大的派对不能只有我们参加,显得她多格格不入啊。”
      潘塔罗涅话音刚落,温室处就传来了细微的破碎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剧烈冲击而导致的。
      多托雷也听到了那个异样的声音,他抬起头与潘塔罗涅对视一眼,双双朝着声音产生的方向跑去。
      “哎哎哎?怎么了怎么了?”拜帕不明所以,但是身体下意识地跟着一起跑了过去。
      打开玻璃温室内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穹顶处巨大的坑洞,新雪与已经稍微凝固形成的冰凌顺着坑洞跌入室内,寒风将诺乌先生那些精心呵护的花都吹折了。
      穹顶上模仿下雨的喷洒装置被高空坠物的重击下直接被扯了下来,水流稀稀拉拉地从断裂的水管内流出,浸润地面、衣衫还有凌乱的发丝,紧接着又在零下的温度下凝结成冰。
      阿利安娜躺在温室的正中央,双目紧闭,四肢扭曲为常人所无法到达的程度,骨碴刺破□□裸露在外,将本就凄惨的案发现场搞得越发恐怖。
      “高空坠落导致的全身粉碎性骨折,颅骨凹陷,死因……咦?有点意思。”多托雷翻看着阿利安娜的尸体,在她手掌处的皮肤存在擦伤,甚至食指、中指上的指甲皆存在劈裂。
      “擦伤,是怎么造成的?”潘塔罗涅上下打量着阿利安娜,“没有束身马甲,也没有其他东西摩擦,是擦过什么东西了吗?”
      “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潘塔罗涅。”多托雷摇摇头,语气严肃。
      多托雷没有下手,潘塔罗涅也没有下手,那么既然这样的话很明显……
      凶手就在剩下的两个人之间。
      他转动着手上的戒指,上面的红宝石色泽艳丽品质上乘,内里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就像是……
      金眸闪烁着意义不明的色彩,疑惑?亦或是质疑?还是说自己真的已经到了金盆洗手的年龄?
      “有人说过你眼睛漂亮的就像是红宝石吗?”
      “啊?”多托雷被潘塔罗涅突然插入的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走上前试了试对方的额头,体表神经末梢所感知的温度传入大脑,经过高速运算后得出简单易懂的结论。
      “你没有发烧。”
      “?我……哎,算了……”潘塔罗涅张张口想说些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但随后发现貌似会越描越黑,索性就不说了。
      “你俩好gay哦。”被一路拖来的西蒙不顾头上被路上石子剐出的血痕,耿直地吐槽道。
      “……为什么西蒙你脸上全是伤?”潘塔罗涅无语片刻后,问到:“刚才被什么崩了脸吗?”
      “我不知道啊,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嘶……我头怎么这么疼啊?”
      “我把他拖过来造成的啊。”拜帕没有回答西蒙的问题,而是伸手做了个抓握的手势,“我怕他一个人留在客厅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干脆就把他拖过来了。”
      这个拖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拖啊……
      潘塔罗涅默默吐槽道,对现在女性的战斗力产生了好奇,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能拖着一个成年男性飞奔自如的女生。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回到客厅去说我们的不在场证明吗?”
      “不,用另一种方法。”多托雷也不管自己的手套上还沾着血,抬手从口袋里拿出巴掌大的本子准备写点什么,但是动作在第二次将手探入口袋的时候僵住了。
      潘塔罗涅凑上前,看着多托雷手中空白一片的书本问:“找不到笔了吗?”
      “很奇怪。”他将小本放回口袋,右手撑脸,左手抵到右手手肘处。
      “我没有记东西的习惯,这个空白的纸张就可以证明,但问题就来了……”
      多托雷的声音越发低沉,像是隐没于冰层之下翻滚着的岩浆。
      “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下意识的行为。”
      不知为何,潘塔罗涅又想到了自己放在口袋中,那根深蓝色的钢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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