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柯学凶案》浪子长风

3、米原老师（3）

　　梦醒，永山皱了下眉，不知该做些什么。穿上大衣，带上眼镜，出门。

　　找森敦士。

　　果不其然，在杯户町一家小有名气的夜宵摊子，这一带常年有巡警走动，而且是他经常去的。

　　“吃独食？”

　　森敦士一脸无辜地吃着烧烤，依旧是那副样子，活像是熬了大半年一脚进入棺材的活死人。眼底的青黑重得和桌面上被碳烤了的食材一般。

　　“给你点了一份，坐吧。”

　　永山绷着脸坐下，这刚新鲜烤完的香味成功缓和了她糟糕的脸色。勉强把呼吸间那种恶心感驱散。

　　“你真的要做吗？”

　　“那我该做些什么？”

　　他的眼睛常年半翻着白眼，此时迟钝地往下挪了挪，勉强算是正视。

　　“沉浸在痛苦的过去只是妄求别人的同情，很虚伪，伤人伤己。”

　　永山撇撇嘴，她知道自己的毛病。但哪是能够说走出来就走出来。
　　森敦士时常怀疑周围环境的安全，因此不惜去深入危险的事情找到真相，去除他眼里的威胁。

　　这说起来着实令人迷惑，但确实是由曾经的经历造成的。因此他脑袋里总是会有冲突，造成极其严重的焦虑，长年累月就成了一种病。

　　而她也有病。

　　“你不是个好人。”

　　“我一直都不是。”

　　森敦士低下脑袋，一声不哼，把食物当成了有待消灭的敌人，大口大口地吃着，囫囵吞枣。

　　“这可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你在恐惧。”永山影对自己能够看清森敦士的状态感到一丝愉悦，如此大快朵颐的情况出现的次数不多。

　　同时又因为自己的意识试图逃避自己的病症，去关注对方的问题而感到无力和愤怒。

　　她感觉自己的头痛又要复发了。

　　——
　　米花町和杯户町相邻，因此常常会碰见熟人。当然，永山失去了那段记忆，也不想要去触碰。只能算是其他人的一厢情愿。过去的欢乐只会衬得她现在身处淤泥的肮脏。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存在对其他人的怨恨和嫉妒。森敦士是她看自我的一面镜子，照出了人类外表下腐败的枯叶动物尸体酝酿的绿色气泡。

　　苍天之下，皆是蝼蚁。谁会在意蝼蚁的不幸和痛苦，善良和快乐。

　　“萩原警官。”她再次把烟按熄在垃圾桶旁的烟灰缸里头，才慢吞吞地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这件事情不算脱离她的预算。

　　森敦士会被带进警局这种情形在她脑子里演绎过太多次，遇到萩原研二更是顺其自然的发展。

　　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
　　森敦士被人以非法闯入民宅的罪名带进了警局，这不用说她都知道，肯定他那张嘴惹到采访对象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大概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诸如，他会对自杀的美奈子的级任老师米原晃子说出，“你只会靠着学生袒护你。”

　　对着一群自责内疚又恐惧的人戳伤口，“你们都脱不了干系。”

　　若非永山早些日子找到了所谓的真相，那些关系人会被森敦士骚扰到得出真相为止。森敦士的战术，俗话称是“欺软怕硬”。偶尔一次拿捏当事人失败的后果，就是这样子。

　　事情已经协商好了。

　　在永山悄悄地发给森敦士一份刚刚得到的情报。森敦士利落地进行了威胁并从警局处脱身，而在小巷等人的永山影则被萩原研二，她血缘上的表哥抓个正着。

　　她并不想让人看见她和森敦士认识。这样子对她在小学的工作不利。因此没进去警局，只是在外边等他，免得再被套了麻袋。

　　【把车开走，我被缠住了。】

　　森敦士应该会带着车子的钥匙，发完讯息迅速把手机熄屏。

　　“请问有什么事吗？”永山影麻木着脸问道。

　　在被发现是亲人之前，永山曾经为了经营东京都的社交网络，和爆处组人缘顶好的萩原警官搭上了线。

　　一来二去，就成了能聊天的网友。

　　两人一直保持着不温不火的聊天频率，甚至还带进了松田阵平。谁曾想，初夏时候穿短袖露出了手上的胎记。

　　一切被颠覆了。

　　之后鸡飞狗跳的事情就不说了。

　　永山不想知道小时候的自己。但从过去的行为看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或许有一点希冀，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她冷着脸，抱着胳膊，以一个戒备的姿势看着萩原研二。现在那段记忆成了不定时的炸弹。

　　“他是你什么人？”

　　“谁？”

　　萩原绷着脸。他笑不出来，永山影表面上是个不苟言笑的学校工作人员，私底下却被他抓到了几次故意掩藏行踪的活动。

　　尽管不清楚她在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永山影挑了挑眉，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好敏锐的观察力。能从她所在的位置判断出有可能的目的地，又结合警察署发生的事情，马上得到答案。

　　“你越界了，萩原警官。”她依旧面无表情。

　　“抱歉抱歉，请原谅我的失礼。”他迅速恢复了往常那副谦谦君子的神态。当普通的熟人时不会触及她不愿意讲的事情，但她成了失踪的亲人，自然着急地想去了解她的过往，心态上把她当成了曾经的妹妹。

　　“对了，还得麻烦你保守秘密。”永山垂下双手，她想到了另外的事情，戒备会引起敌意。还是正常相处得好。

　　而他们无法避免的愧疚心会被利用，无论她会不会这样子做，这已经是事实。

　　萩原怔愣了一下，“好。”

　　“我已经忘记了过去，或许是潜意识在压制着那段记忆。那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它会伤害现在的我。”

　　“我明白。”萩原说道，“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们没有考虑到你的意愿。”

　　气氛缓和下来，永山也软了语气，带上了常用的社交面具。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也没有在生气。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缓冲。”

　　“不打扰你工作，我先回去了。”

　　萩原目送永山的离去，不禁想起刚刚偶然间略过的一眼。那个被以私闯民宅的罪名带到警局的记者，青青紫紫的脸上映不出几分好颜色，瘦削疲惫，幽灵一般飘着。

　　那种家伙，虽然说以貌取人不好，但外在的形象容易反应一个人的生活状态。怎么会和小影混在一块？

　　他们是什么关系？

　　止不住的好奇心和关怀溢满了心间，却无法宣之于口。而且，萩原长叹了口气，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永山在一瞬间闪过的敌意和……某种愤怒。

　　幸好他反应快，否则这可能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的后果。尽管他不清楚为什么。

　　永山影离开的步伐有些匆忙，和神秘组织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森敦士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心中那点儿因为萩原的出现而悄悄冒出的暴躁被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