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忍者的退休生活》artias

2、于生之前

　　活不了，死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就是宇智波透如今的状态。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和大筒木羽衣类似的存在，老头子参考他自己的情况给出的猜测是，他体内的阴阳达成平衡，并且本人存在强烈执念，是在极偶然的情况下达成的奇迹。

　　执念？还是强烈的执念？完全搞不懂，他有执念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宇智波透沉思许久，依旧没得到答案。

　　但事已至此，既然他没有能力打破僵局，也只能和老头子一起待在这里。

　　如果这也算活的话，他还要活多久呢？

　　已知大筒木羽衣这样存在了一千多年，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休眠中度过，可他不想像老头子这样，他想要消失。

　　不过大筒木羽衣并不知道消灭同类存在的方法，宇智波透只能继续存在着。

　　就这样，两人在死生之隙成了邻居。

　　又紧接着没过多久，大筒木羽衣提出要收宇智波透为弟子，教导他阴阳遁。

　　宇智波透一开始很抗拒，老头想收他当弟子这件事，更像是看出他不在意祖宗的名头，想要以师父的名义管教他，而他并不需要一个想管教他的爹。

　　但慢慢的，他发现这老头的管教挺好应付，并且有免费的阴阳遁术教学，听听也不亏，于是在几个月的相处里，两人倒也相处出了一些师徒情分。

　　直到某天，大筒木羽衣再次陷入沉睡，这片纯白的空间只剩下了宇智波透。

　　尽管人死后灵魂会经过生与死的罅隙，然而到达此地的灵魂大多已经失去意识，变得无法交流，于是宇智波透唯一的乐趣便成了每日隔着界看人世。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在死生之隙的第五年，宇智波透发现诈死潜藏的斑似乎是有了新的目标。

　　他不很清楚，毕竟他又不是时时刻刻关注斑的生活，他只知道斑的计划似乎和神社里流传下来的那块石碑有关。

　　不过斑状态不太对劲，身边自称绝的黑色阴阳遁造物也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在死生之隙的第九年，同样也是斑诈死潜藏的第九年之际，千手柱间死了。

　　死亡对忍界之神没有优待，如同其他忍者的灵魂一样，千手柱间死亡后，他的灵魂也无意识的经过了死生之隙。

　　针对千手柱间的作为，尤其抓捕尾兽免费分给各大忍村这件事，宇智波透非常想揍千手柱间一顿，但他也知道这个男人确实为村子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毕竟执念到为此杀死挚友也在所不惜，这种程度说是入魔也不为过。

　　而且就算他揍了，被揍的人也感觉不到，这完全没有意义，所以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好好放人过去了。

　　至于千手柱间的死因，宇智波透推测可能与木遁血继的频繁使用有关联。

　　强大的血继往往伴随隐患，就像宇智波的写轮眼，过度使用甚至可能失明。

　　他不相信能和万花筒抗衡的木遁全是好处，只是木遁的传承太过于神秘，才至今没被人发现弱点，毕竟千手一族总共也没出过几个木遁使，而且千手柱间去世实在太突然了，不合常理。

　　病死的传言没什么人相信，但他有种直觉认为这就是真相，至于有些人说的自杀纯属无稽之谈，千手柱间都为木叶杀掉挚友了，怎么可能抛下村子去死，他的死因只能是自己活不下去。

　　千手扉间私底下用千手柱间的细胞做了那么多实验，恐怕也有这方面原因。

　　总之，不管死因如何，千手柱间的死确凿无疑，失去这位忍界之神的威慑，以村为单位的首次忍界战争爆发了。

　　二代水影土影同归于尽，火雷欲结盟却遭遇金角银角兄弟叛乱，二代雷影和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均死在了这场风波里，不过三年时间，从战国时期走到现在的老人们好像死了个干干净净。

　　昔日的忍界大族千手损失最为惨重，和木叶联手的涡之国漩涡也元气大伤。

　　和这场裹挟众多的巨型战争比起来，旧时代忍族间的战争简直是小打小闹。

　　经过这场战争，宇智波透不由的佩服起千手扉间，这个曾经反对联盟的千手二当家真正尽到了一村之影的责任。

　　千手柱间是圣人，他可以是精神领袖，受人敬仰，但他在政治上并不合格，千手扉间这方面比他兄长出色得多。

　　并且，这场战争也带走了他的儿子镜。

　　镜身为火影护卫死在了云忍叛乱里。

　　作为唯一进入木叶管理层的宇智波，镜不能退也无法退。火影都舍身掩护弟子撤退，他这个护卫要是活着回去，宇智波本就边缘的处境会更糟糕。

　　于是镜最后选择为千手扉间弟子的脱逃出一份力，让自己的牺牲更有价值。

　　“我会为你创造机会脱困。这只眼睛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转交给我的妻儿。”

　　镜决心赴死前亲手挖出自己的右眼，用封印术简单处理后交给了团藏保管。

　　宇智波透不难看出镜举动背后的想法，如果宇智波一族要真正融入村子，这是必须迈出的一步，但也是场赌博。

　　至于结果，因为镜的死战，团藏顺利逃出生天，只是看团藏后续的所作所为，镜还是赌输了。团藏倒没有无耻的隐瞒镜的舍身，但他昧下了写轮眼。

　　而镜的另一只写轮眼被绝带给了斑。

　　这种行为无可厚非，血继忍者的尸体是无主的宝库，不是斑也会有其他人。

　　战后，宇智波一跃成为木叶第一大族，这与千手的现状相比显得极为讽刺，竟还有人沾沾自喜，简直愚蠢透顶。

　　在死生之隙的第二十四年，宇智波透目睹了仇人涡之国漩涡一族的覆灭。

　　他的母亲黑姬死于漩涡，但看着如今的漩涡，宇智波透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心思，他的仇人早已死去，遭此大难、流离失所的妇孺甚至都不是忍者。

　　他怜悯的不是仇人亲族，只是生命。生命易逝，却难以挽救，自从意识到这点，他在动手时总是会多一分慎重。

　　而且漩涡……种种迹象都告诉宇智波透，他那素未谋面的父亲是个漩涡。

　　并非他刻意探究，实在是非常明显。

　　只是普通异族忍者，他的母亲没有非得杀死的必要，能在一起肯定是喜欢过，还这么做必然是她感觉到了威胁。

　　母亲的父母对待他也很微妙，几乎无视他的存在，再加上宇智波长老们对他格外警惕、不信任的态度，除了他的身世存在疑虑，应该没有其他可能。

　　更不容辩驳的是他身上表现出来的特征，五行属性俱全，并且使用医疗忍术和封印术的效果非常好，总量多这点倒是没什么，但恢复速度极为异常，异常到已经给他带来了些许的困扰。

　　这已经不能用天赋解释了，只能是体质问题，而这样的特殊体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天生回复快的千手和漩涡。

　　至于为什么不猜是千手，他的母亲总不可能认不出从小打到大的死敌邻居。

　　宇智波和千手比清楚自己更清楚对方的新生力量，这并非玩笑而是事实，不然斑和千手柱间不会死那么多兄弟。

　　族长之子兼具正统血脉和资源支持，极有可能在未来成长为优秀的忍者，想要削减敌对忍族的实力，自然会想方设法将其扼杀，这个逻辑不难理解。

　　仅上一代，不包括成年后死去的泉奈，斑就已经失去了三个兄弟，而千手柱间也有两个弟弟死于宇智波和羽衣。

　　或许是受此影响，斑一直没有结婚。千手柱间结婚消息传来时，族里也催过斑，但他态度十分强硬的挡了回去。

　　泉奈一向顾全大局，如果是为了未来考虑，他应该劝说斑才对，但他不仅没有劝说，还和斑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由此可见过去“人才竞赛”的残酷，尤其他的母亲还是负责情报的情报人员，怎么也不可能把死对头千手认错。

　　而漩涡虽是千手的兄弟忍族，但其活动范围主要在涡之国，如果没有漩涡的标志性红发，且作为忍者不怎么有名，又刻意隐藏身份，确实很难分辨。

　　最关键的证据，他的母亲死于漩涡。

　　如果是报复，当年的埋伏就说得通了，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漩涡会越过千手，大费周章埋伏宇智波的情报忍者。

　　而除了漩涡灭族，宇智波透在同年还发现斑的永恒万花筒进化成了轮回眼。

　　他知道斑拿木遁细胞在身上做实验，但他以为能获得木遁的力量就是极限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进化出了轮回眼。

　　要获得轮回眼必须结合因陀罗和阿修罗的阴阳之力，难怪传说只是传说。

　　可惜，轮回眼来的太迟，斑已经老了。

　　斑还能干什么呢？怀着这份好奇心，宇智波透看见斑召唤出外道魔像维系生命，又命令绝，那个让他感觉微妙的存在，把轮回眼移植到了一个年幼的漩涡小孩身上，自此开始长居地下。

　　这时候宇智波透还不明白，直到几年之后，他才理解斑这么安排的用意。

　　结合石碑记载的只有轮回眼拥有者才能使用的轮回天生之术，还有千手扉间研发的秽土转生之术，计划顺利的话，斑能以自己的巅峰状态重回人世。

　　所付出的代价也只不过是轮回天生施术者的生命而已，只是一个漩涡的小孩，相较于这样的奇迹完全不值一提。

　　但他却为此感到异样，生命之所以珍惜，不正是因为易逝和失而不复得吗？

　　如果生命可以挽回……那么……

　　宇智波透制止了自己继续往下思考。

　　在死生之隙的第三十二年，第二次忍战爆发，有当世半神之称的雨之国忍者山椒鱼半藏同时向周边三国宣战。

　　战争是苦难，亦是机会。在这次战争中，不少宇智波忍者的牺牲让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关系终于缓和了一些。

　　可让人遗憾的，宇智波依旧抱着过去的荣光自视甚高，没有抓住机会融入。

　　在死生之隙的第三十七年，宇智波透在儿子之后又送走了自己的女儿加奈。

　　加奈于忍者一途没有天赋，到了年纪就和竹马结婚生子，又适逢建村初期，日子过的平和宁静，但好景不长，她的后半生完全被战争的阴影笼罩。

　　丈夫儿子儿媳均死于第二次忍界战争，接连不断的噩耗迅速消磨她的身心。唯一的家人只剩孙子，她想着把孙子抚养长大，但上天终究没给她机会。

　　至此，宇智波透在人间的牵绊仅剩下斑一个。因使用外道魔像的查克拉维系生命，斑现在一把年纪依然还活着。

　　在死生之隙的第三十九年，以三代风影的失踪为导火索，第三次忍战爆发。

　　一万岩忍围杀三代雷影，木叶金色闪光开始闻名，交界地雨之国沦为岩隐、木叶、砂隐三大忍村的交战战场。

　　仿佛绞肉机一般，无数忍者奔赴战场然后死去，生命的重量仿佛不值一提。

　　宇智波透真心觉得忍者这个职业恶心，美好的愿望被扭曲，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家园，却魔怔的陷入了人杀人的地狱，最后所有人都不得善终。

　　在这场战争快结束的时候，宇智波透终于知道了斑的目标——无限月读。

　　为了拉人入伙，斑对无限月读做出了详细解说，而很巧合的，他想拉的不是别人，正是加奈的孙子宇智波带土。

　　带土为了保护同伴被砸下来的岩石压住半边身体，濒死一刻，写轮眼的力量让带土虚化穿透岩层，掉落到了斑所在的地洞里，这才引起斑的注意。

　　在带土被砸的稀巴烂的半边身体上缝合木遁细胞仅仅是斑顺手为之的尝试，只是最后的融合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斑才会起了让带土帮忙做事的心思。

　　而所谓无限月读是以万花筒瞳术月读为基础、将月亮作为施术媒介的大型忍术，施术范围大到可以覆盖全世界。

　　月读幻境可显现中术者内心真实的渴望，所以无限月读理论上确实可以让所有人在幻境里度过自己想要的一生。

　　现实的因果无法斩断，那么幻境就是唯一的解脱，这是斑最后找到的方法。

　　有道理，但根本没考虑他人的意愿，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放弃现实投入幻境。

　　显而易见的，这种说法就说服不了带土。带土能为同伴牺牲，还把写轮眼送给队友，可见他心中同伴的重要性。

　　这样的带土怎么可能放弃现实里的同伴去追求幻境的幸福？而斑的解决方案是，不能接受无限月读是现实对他还不够绝望的话，那就让他绝望好了。

　　斑引导雾忍将三尾封印进了带土同伴的身体里，并在其心脏设置了控制的符咒，本来可能是打算在女孩回到木叶后让其发狂，使尾兽暴动造成骚乱，但结果出人意料，女孩提前发现异常，并借了另一名同伴之手自我了结。

　　而带土恰巧直面这一幕，虽然计划执行的不顺利，但斑的目的是达到了，带土还因此冲击直接开启了万花筒。

　　宇智波透不得不承认，斑如今的疯魔程度比起当年的千手柱间也不遑多让。

　　曾经的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虽然外表凌厉，但斑本质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才会让那么多人误解，而现在的斑更像是徘徊于世的亡灵。

　　在死生之隙的第四十三年，教导了带土半年后，执念成魔的斑终于去世了。

　　与此同时，宇智波透无意间发现了一个渊源久远，至少有千年之久的阴谋。

　　“终于！终于！母亲，我很快就能把您救出来了。”那个让他感觉微妙，自称是斑意识的绝激动的对月陈情。

　　可能是斑的死让它松懈了，一直以来完美扮演的绝露出了破绽，或许该称他黑绝，与以木遁细胞为基础培养出的白绝不同，黑绝为之效命的不是斑。

　　月亮上有什么，听大筒木羽衣说过的宇智波透再清楚不过，他立马把大筒木羽衣喊了起来，可喊这老头也没用。

　　大筒木羽衣得知有这么个存在妄想解开他母亲辉夜的封印，固然惊怒万分，然而他已经没有了身体，如此存在着的他和宇智波透一样无法干涉现实。

　　他倒是可以向因陀罗和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者示警，给予他们力量处理问题，可上任因陀罗查克拉转世者刚死。

　　他又去月亮上找弟弟羽村，想让羽村提醒月亮上的大筒木后裔，结果他发现月亮上的羽村后裔也就剩下两个了。

　　一个老掉牙的糟老头子，一个将将一岁大的幼儿，都不像是能帮得上忙。

　　也就是说，在因陀罗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前，他们没有任何途径做出提醒。

　　宇智波透：“……”

　　人在气到极点的时候是真的会想笑。

　　羽衣羽村兄弟是辉夜因人类祈愿有感而孕，而这个黑绝是纯粹的辉夜造物。

　　这个该死的外星人残留意识一直在暗地里挑拨因陀罗后裔和阿修罗后裔，这千年来干了不少恶事，那个无限月读也是骗局，是解开辉夜封印的前置。

　　看着带土发动第四次忍战，看着斑复活、被黑绝背刺、辉夜解封，再到大筒木羽衣给予新任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者阴阳之力重新封印辉夜，宇智波透心里积攒的愤怒和失望几近满溢。

　　而封印辉夜后，新任因陀罗和阿修罗转世者又进行了战斗，仿佛宿命般的，此次又是因陀罗的失败，唯一的区别是这次的他们选择了和解，以后查克拉不会再度转世，勉强算是好事。

　　宇智波透不认同阿修罗，同样也不认同因陀罗，力量有用吗？爱有用吗？都很有用，可只有力量只有爱不行。

　　说着要用力量制定法律让人遵守的因陀罗因爱获得力量，而说着要用爱感化他人的阿修罗没有力量就是笑话。

　　二者的理念就像现实和理想，缺少任何一个都会走入极端，就不能折中吗？

　　况且，他们的斗争根本改变不了人类。

　　人类本性如此，他们永远不会停止争斗，永远不会吸取教训，既渺小又丑陋，世上就没有比人更恶毒的存在了。

　　……人类根本不值得拯救……

　　一股莫名的憎恶突然涌上宇智波透的心头，人类难道不是星球上的害虫吗？

　　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他被这么告诉着，外星人也好，能使用忍术的忍者也好，普通人类也罢，全部都是害虫。

　　……需要……杀掉……

　　“快住手！透！”

　　恍惚之间，宇智波透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人在叫他，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杀掉……将他们从地表彻底清除……

作者有话说

　　修文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