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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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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三点，昌云分局门口。
温磬之穿着高定黑色西装，三七分的发梢刚好落在眉峰上，浑身散发着冷漠干练的精英气质，与其说是律师，不如说更像乙游中走出来的纸片人男友。
“这是公安局，没人欣赏你无处安放的优雅气质。”
顾言笙带着温磬之进了院子，余光打量着身边的人，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
温磬之低声一笑，做作又自然地挽着袖口，“没办法，与生俱来的。”
“小李，送两杯咖啡过来，一杯加浓。”
二人在走向会客室时，温磬之这种一看就是律师的人接收到了不少恶意的眼神，他似乎还听见有警察正在跟律师打电话。
“……现在案子都还在侦查，你问我查到什么了不如直接来局里阅卷呗？你们这些律师真是，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有多忙……”
作为这些律师之一的温磬之神色淡定，跟着顾言笙进了会客室，没过多久，就有一名小警察端着两杯便利店速溶咖啡进来了。
“我等会儿要去提审，有什么要了解的快说。”
温磬之沉默两秒，指着桌面上的咖啡，“这就是给我的加浓？”
顾言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拿起那杯速溶咖啡，指着上面偌大的“加浓”。
“这不是加浓吗？温大律师？”
温磬之“啧”了一声，没再纠结。
“请顾副队先告诉我案子的起因经过吧。”
“五月二十九日凌晨五点半，一名清洁工在市中心循化路23号附近巷子的垃圾桶中发现了由黑色垃圾袋包裹的尸块，有头、一条左臂以及连着□□的两条腿，经过侦查后确定了死者身份，南陵一个互联网科技公司的千金，蒋清。”
有关案件的情况顾言笙记得十分清楚，“并且，我们在死者的尸块中提取到了嫌疑人苏褐的DNA，以及，死者脖颈上有掐痕，现在我们的怀疑方向是苏褐□□后掐死受害者，并进行分尸。”
温磬之眉峰猝然一皱，掐痕？
“而且，我们目前手中所掌握的证据与案件情况也十分相符。”
顾言笙冲温磬之摊了摊手，“我知道温律师接了这起委托辩护，也知道温律师是刑辩界的传奇，但这起案子，你接错了。”
温磬之喝了口咖啡。
“警方是现在认定苏褐□□后杀人碎尸？”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在警方多次负责的类似案件中，先杀后奸再分尸的没几起。”
温磬之脑中一个想法显现，但他没说，只是摩挲着杯子问，“尸块切口齐整么？找到凶器了吗？”
“我只能告诉你切口整齐，”顾言笙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我不是人形卷宗，你别做梦。”
“苏褐与死者感情好。”
“事发前二人吵过架，家庭原因复杂，有动机。”
二人目光相对，一锋利一镇定，五官线条紧绷，恍然间似乎能听见火花激擦劈啪作响。
“知道了。”
温磬之收回视线，起身准备要走，顾言笙淡淡开口。
“我们会尽快找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移送起诉。”
“温律师，这起案件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市里和省里都在关注，这一次，你要输了。”
顾言笙看着他，带着枪茧的手冲温磬之比了个击毙的动作。
温磬之弯了弯唇，脸上瞬间挂起一个完美又虚伪的笑容。
“即使是审判的那一刻，案件都会有转机。顾副队，我先走了。”
温磬之施施然拎包出门，还能听见他跟相熟刑警打招呼的声音。
顾言笙沉默几秒，一口喝完咖啡，大步出了门。
“查到其他尸块的所在地点了吗？分尸凶器有线索了吗？小张带人跟我去嫌疑人住处查……”
离开分局院子，温磬之才冷了脸。
从刚刚顾言笙说的话里来看，警方现在认定苏褐就是犯罪嫌疑人，但仍未找齐死者尸块以及——
温磬之摩挲着垂在身侧的手指。
凶器。
分尸用的凶器应该还没找到。
若是找到了，顾言笙不会避而不谈。
现在警方证据链不完整，不移送起诉他也没办法阅卷，很难走下一步。
温磬之想着，开车回了律所。
“金鸣，过来一下。”
温磬之步履匆匆进了办公室，几秒后金鸣也进来，关上了门。
“这次苏褐的案子你跟我一起做。”
没等金鸣开口，温磬之继续道：“警方现在着重锁定苏褐，证据链尚不完整，看看移送前能不能找到什么有力证据，要是找不到就等能阅卷了看警方查了什么。”
金鸣挠挠头，坐在椅子上，“警方现在查到什么了？”
“……头、左臂以及连着□□的两只腿，苏褐的□□，以及，死者脖颈上有掐痕。”
“掐痕？”
金鸣登时一愣，“苏褐的？是被他掐死的？”
“不清楚，警方暂时靠这些认定苏褐嫌疑最大，但还有其他尸块以及分尸凶器没找到，至于死因，这个估计要等尸块找全，做个整体的尸检才能确定。”
金鸣搓搓下颌，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你之前会见笔录里没有提到死者脖颈上有掐痕的事啊？”
温磬之也沉了脸，手指不自觉叩着桌面。
“苏褐没说，暂时也不知道是在隐藏什么。”
金鸣没再说话，只是在想什么。
“对了，你之前做过这类的案子么？”
“啊？我？”金鸣摆摆手，“我可遇不到这种大案子，最厉害也就是个给毒贩小马仔打法援的案子啦。”
“哦？”
温磬之挑挑眉，“四二九特大贩毒案，你作为被告方辩护人，砍了检方两项关键的非法证据。”
“最后人家做了补正，证据链完整。”
“去年跨境电诈案，你发现对方重要的电子数据经过篡改，证据不足，犯罪不能成立。”
“检方补侦后发现完整的数据能带出其他犯罪，直接定死刑。”
金鸣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温磬之，似乎这种抓马的案子都不是自己打的。
温磬之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告诉我，你每次开完庭是不是都会偷偷摸摸给检察院门口扔一份更完整的证据，怎么能每次你的高光辩护都能刚好被打穿。”
金鸣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会来温律师身边学习吗？”
温磬之靠在椅背上，盯着眼前神色无谓的男人。
金鸣比他执业要久，打过不少的重案要案，也是很出名的刑辩律师，是他前一个事务所的金牌顶梁柱。
但自从三年前那起官司后，金鸣就换了所，来这里说要当他的助理，跟他学习。
金鸣懒懒散散地翘着腿，以一种乱七八糟的姿势缩在椅子里，完全没理会温磬之的打量。
“这件案子还是挺难打的，取保候审几乎不可能，我们要不明天先去苏褐说的那家酒店看看能查到什么？”
“可以。”
温磬之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从案子开始到现在都没注意的问题。
“案发现场在哪？”
“啊？”
金鸣愣了一下，却立马反应过来，“对哦，尸块是在垃圾桶中发现的，但分尸的地方在哪不清楚，而且从你说的来看，警方应该也没找到，那就代表苏褐与分尸现场的联系如今并不明朗。”
温磬之点点头，“估计警方也会抓住这一点问苏褐，不能确定分尸现场，证据链就不够完整。”
“……”
落地窗外时光慢慢，夕阳无声落下，月光银辉渐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