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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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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有没有问题是你负责的，我已经给你方向了。”
温磬之手机免提放在桌子上，低头看着眼前的案件资料。
为了家产继承，老二杀了老大，老三以为老大没死去补了一刀，最后家产百分之八十被捐了出去，剩下百分之二十给了……私生子，然后私生子把老二老三都送进去了。
温磬之钢笔圈画的动作一顿，眼中明显多了些无语。
贵圈真乱。
电话那头的顾言笙还在叨叨，“别这么绝情啊，万一这林怡真有什么问题，进去了，说不定还是找你打官司呢。”
“你现在手里又没什么证据，别瞎说。”
温磬之蹬了一下地板，转椅的轮子带着他往后一滑，长腿懒懒一翘。
“虽然说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但是也没说要我带着你查吧，”温磬之哼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抓到人后一看见律师就翻白眼，我又不是没被翻过。”
顾言笙：“……不是，又不是我翻的你。”
嫌疑人在被第一次讯问，或者被采取强制措施之日起，就可以委托律师了，而一旦跟律师见面，警察至今有没有程序违法、刑讯逼供的行为就会被律师知道，律师为了给嫌疑人进行无罪、轻罪辩护，在警察能突破的口供方面也会有所阻碍。
总之，在刑事案件中总会出现，警察觉得律师事儿逼，阻碍侦查破案，律师觉得警察不合程序，只顾着冲自己的KPI的冤家场面。
当然，如果律师和警察纠缠的不是同一起案件，关系会好一些。
顾言笙又磨了温磬之半天，见实在榨不出什么线索来，才骂骂咧咧挂了电话。
温磬之休息了一会儿，发现门外人影窸窸窣窣地扒着门，喊了一声，“外面人干嘛呢！”
门被打开一个缝，金鸣、张律几人伸了个脑袋进来。
“小韩和小郑拿上执业证了，我们想着给他们开个庆祝会。”
温磬之微微眯眼，眼神在他们脸上转了一圈，“你们想开庆祝会，偷偷摸摸堵在我办公室门口干什么？”
“嘿嘿，”金鸣冲他挤眉弄眼，“这俩不是你的实习生嘛，办庆祝会该你这个带教老师牵头啊。”
温磬之：“……你们就是看上了我的钱包吧。”
温磬之瞪了几人一眼，拿起外套往门口走。
“下午六点，在市中心那家海鲜自助集合，”话语一顿，冲金鸣抬了抬下巴，“看看有谁不能吃海鲜，及时说。”
“好嘞哥！”
几个人呼啦啦来，呼啦啦去，其他律师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眼神。
温磬之打量一圈，“想去的在金鸣那报名。”
“对了，去的记得给我两个小徒弟带上礼物。”
其余律师对视一眼，唰一下离开了工位。
“别写了别写了，先去给人家小徒弟买礼物，不然晚上可蹭不上温律的饭局了！”
“等等我，我们一起去买……”
原本安静忙碌的律所瞬间变得哄闹了起来，多了些烟火气息。
下午六点，尽管南陵的天还是亮的，但街上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牌，店里灯光明亮，店外行人匆匆。
南陵市中心有最繁华的商业街，欧式风格的建筑、店铺里的神秘高档香气，路过行人身上L家、C家的衣服装饰，无一不散发着奢侈昂贵的气息。
“老师，今天怎么来这里吃饭啊。”
韩涵抓着自己三百块的包，站在温磬之身后呆呆看着眼前高档奢华的店面。
按理来说，她拿上证了，请老师和团队里其他律师吃饭是正常的，但……这家店，有点过分了吧！！！
韩涵极力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往门口牌子“单人一千八”上看。
她自己都吃不起一千八的自助，怎么请客啊？！
韩涵在一旁发疯，郑业已经原地石化。
他是从小山村里出来的，平常两三百的自助都嫌贵没吃，这请客一千八的自助……
郑业默默捏紧了手机，脸色肉眼可见的窘迫。
温磬之看了眼手机，其他人都到包厢里了。
“你们不是拿上执业证了么，来吃顿好的。”
他往里面走了两步，见两人在身后踌躇犹豫不敢走，双眼一眯，发现了重点。
“怎么了？又没让你俩掏钱，”他被两个人瞬间瞪大的眼睛气笑了，“你们不会以为是要让你们请客吃饭吧？”
韩涵：“……”
郑业：“……”
二人认真点头。
温磬之一掌拍在自己额头上，“你俩的人情世故，看起来出了些事故。”
他转身，走到二人身后，推着他们往里面走，哼笑道：“你们老师还是有点小钱的，怎么可能让你们请客。”
韩涵和郑业对视一眼，明显放松了许多。
郑业看着饭店高档奢华的装潢，眼底渴望逐渐变浓。
包厢门口。
“到了，开门。”
他拍拍韩涵的肩，站在二人身后没动。
韩涵小心翼翼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她跟郑业刚往里走了两步，就听见“砰”“砰”几声，灯光瞬亮，漫天飘带落了下来。
大桌旁的空地上站着一群人，手中展着一横幅——
祝韩律、郑律正式执业！
韩涵惊得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脚。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韩涵边道歉边转身，抬头就对上了蒋域调笑的眉眼。
“小韩律师这么激动啊？”
“蒋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蒋域推着她往里走，“我怎么不能来？我还专门给你带礼物来了。”
“啊？”
韩涵一脸茫然地被推到人群中，蒋域是个交际花，几句话就跟其他律师们混熟了。
“给，”蒋域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递给韩涵，“以后出勤别背你那个三百的包了，背哥这个。”
韩涵顺手接过，脱口而出，“T家那个限量款的新包？”
瞬间，包厢里一片寂静。
蒋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都还没拆开怎么就知道了？”
“啊，”韩涵低头羞涩一笑，“这不是为了攒钱提升品味，做的功课多了嘛。”
“哦哦。”
蒋域点点头，被其他送礼物的律师挤到了一边。
韩涵和郑业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送祝福送礼物，二脸受宠若惊。
温磬之的眼神在韩涵脸上一掠而过。
“小蒋啊，这次专门来给小韩庆祝，挺有心的啊。”
蒋域很快和众人混熟，也引来了一众调侃。
“嗐，”蒋域咧嘴一笑，“我跟小韩律师可算是革命战友。”
温磬之坐在他对面，冲他微微一笑，薄唇轻启。
革命个屁。
高雅矜贵的温大律师优雅骂完人后电话就响了。
“喂？”
“温律！你快来趟中心医院，金律出事了！”
温磬之：“？！”
——
温磬之开着大G上路，一脚油门踩下，轰然加速，瞬间超了好几辆车。
刚刚金鸣带的实习生给他打电话，说金鸣被之前官司的被告家属报复，一板砖砸进医院了。
“啧。”
温磬之趁等红灯，点了支烟叼在嘴里，烟雾升腾，缓缓飘出窗外。
饭店离中心医院不远，十分钟左右温磬之就到了，停好车，温磬之大步走向医院，眉头皱的死紧。
金鸣是律所中警惕心最强的一个，这次怎么被人报复了。
步履匆匆，敞开的西装外套和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显得十分随意洒脱，吸引了一旁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在哪？”
“在急诊，您到了吗？”
“我在……”门口了。
不经意的一瞥，回应戛然而止。
周围的人全部消失，整个世界里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旁边大楼上的LED屏发着彩光，屏幕中的人侃侃而谈。
“……以双木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推动社会各界人士参与慈善事业，并为南陵山村里的儿童提供全方位的生活教育资助，是我们董事会一致通过的决议方案，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我们希望能以现在的能力呼吁社会更加关注公益慈善事业，并且为他们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穿着灰色西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儒雅男人面带微笑，向社会各界传播着他们的善意。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温磬之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清晰，逐渐加速，影响着他的呼吸，他的感官，甚至影响着他的大脑。
全身血液几乎凝滞，血管极速收缩，刺骨的寒意从五脏六腑中蔓延，自渐渐结冰的血管中涌入心脏——
温磬之直直盯着那个大屏幕上的人，唇瓣紧抿，眼中满布血丝，攥着手机的骨骼已经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空中乌云密布，伴随着沉重的轰雷声，雨水倾泻而下。
宁景和从医院门口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雨中，直直望向对面的LED屏幕，身上散发着浓郁到无法忽视的恨意。
仅一眼，宁景和只觉得脑海中有一根筋猛地抽疼，伴随着心口无法言喻的窒息感，逐渐强烈。
他在干什么？！
没等宁景和反应过来，他已经淋雨跑了过去，拽着温磬之的胳膊，将他扯到了医院门口。
“你在干什么？！”
“这么大雨你怎么不跑两步过来？！”
“在那淋雨好玩吗……”
嗡——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添麻烦……”
耳边响起一阵细长嗡鸣声，夹杂着熟悉的声音。
“温律师？温磬之……”
这个声音——
温磬之空洞的目光落在宁景和脸上，瞳孔缓缓聚焦，眼中俊秀的面容渐渐清晰。
“宁……宁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