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乙女]（gb）超个站街男怎么把自己搭进去了》无义

3、金钱，万事皆可行

　　01
　　思锐盯了两秒来电显示，莫名觉得熟悉，突然想起了是父亲的号码，最后一刻停下按挂断键的手，滑到接听。
　　“喂，爸爸。”
　　“过年吗，我不回去了，放心，我每天都按计划表执行，没有落下学业。”
　　“祝您新年愉快。”
　　她完成任务般挂断电话。
　　“你爸的电话？”南河叼着烟作画，“你不回去过年吗？”
　　思锐嫌弃地说：“算了吧，怪麻烦的。”
　　南河蹙起眉尖，轻轻一笑，“怎么说的呢，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蛮不错的，他按时给我钱，我以后以更大利益回报他。”
　　“……就这，”南河看她的眼神奇怪起来，沉默片刻，笑容看起来温柔了些，“你不回家过年，你家里人不担心吗。”
　　思锐警惕地看他一眼，缩了下脖子，“别打探人家的隐私，我想一下我家大团圆场景都觉得恶心。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清醒一点。”
　　她按开手机，打开收入界面对他晃了晃，挑衅扬眉，“看到了吗，我有压岁钱你没有。”
　　“……”长串的数字恒星般刺眼，南河强迫自己脑袋扭回画纸，艰难地说：“钱……钱又不能代表全部。”
　　“你说的你信吗。”
　　“哎，哎，我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思想这么庸俗呢，”南河伸开长腿，看着天空吐出口烟，香烟夹在手中，火星一明一灭，好像他眼中的憧憬，“总有些东西，是你用钱买不到的。”
　　思锐认同，并及时补充，“有更多东西，是你没钱更买不到的。”
　　南河：……
　　思锐烦躁起来，她讨厌被窥探内心。他有什么资格教育她？他就是一只鸭。
　　他做出了超出自己服务范围的事情，她必须提醒一下。
　　思锐突兀开口：“什么是用钱买不到的？”
　　南河极有耐心，“比如健康啊，生命啊，尊敬啊，爱啊……家啊……没有钱，生活照样可以很美好的。”
　　思锐恍然：“那你没有钱，其他的一定都有吧？”
　　“……我当然有，但干我……关我什么事，你这小姑娘真难交谈，老把天往死了聊，不跟你说话了，”他生硬地说，骤然踩灭香烟，落笔声音粗重尖锐。
　　思锐嗤之以鼻，“我不是小孩，你哄不了我。”
　　在安静的时间中，思锐琢磨自己是不是太惯他，换个顾客他敢那么说吗？还是和哈巴狗一样摇尾巴？如他在床上的样子。
　　她考虑要不要把晚上的事说出来，他被打脸的样子会很有趣，可同时他们的关系算是毁了……而且……仔细想想，并没有特别有趣。
　　她叹了口气，打算服软，“想了想，确实有个东西我买不到。”
　　南河答应一声，抬眼道：“什么。”
　　思锐：“痛苦。”
　　她接着玩手机，面不改色心不跳。
　　一不留神没忍住，不打算对不起，反正姐就这样。
　　02
　　看样子南河打算一下午不开口，直到思锐又接了个电话，她看了看他，打开免提。
　　里面是个温婉动听的女声，“思锐啊，过年真不回来陪陪你爸？”
　　“真不了，不是有你在吗，用不着我。”
　　她们口上互相客气，思锐余光一瞥，发现南河动作僵硬缓慢了些，代表他至少分出一半精力听得认真，她意料之中，凑到电话边，说：“我挂了，妈妈。”
　　电话一断，南河忍不住说：“你之前对我说的可是你妈去世了。”
　　思锐伸个懒腰，“你觉得呢，我真不至于骗你。”
　　他迷惑了下，试探问：“后妈？”
　　“猜对五分之一。”
　　南河顿时光火，也许以为又被耍了，“什么叫五分之一，你能有五个后妈不成，你爸是古代皇帝贵族啊。”
　　他万万想不到思锐点了头，“猜对一半，是我后后后后后妈。但我爸是普通商人，怎么样，羡慕吗？”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爸也太…”南河面色不善地眼看要开骂，忽然反应过来，小心地看了她一眼，改口道：“……太缺德了点。”
　　“想要机会的女人可不少，轮不到的多的是。”
　　南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思锐看出他想说什么，直接道：“我妈是唯一的那个蠢货，她本来可以一直当他的妻子，享受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财富，谁知她偏管他的要爱情，拿我和她以死相逼好久，最后真把自己玩死了，幸好我运气好点，没被她拖上。”
　　她神色冷淡，心中的确一片平静，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当娇妻依附别人而活的下场就是这样，太拿自己当回事了。除了美貌毫无头脑，我爸对她评价某种程度上是正确的。”
　　她顿了顿，看到他的表情，赶紧申明，“我不会和她一样，我以后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不需要靠别人施舍爱。”
　　南河看她眼神更奇怪了，充斥一种恨铁不成钢，以及莫名的温柔和重视，好像她是个躺在桌边的易碎品，“你…真觉得你们家庭，是正常的吗？”
　　思锐无比后悔说多，紧张地重新申明，“收回你奇怪的想法，我高兴了能买下这条街，你不能。”
　　南河猛地低头，绷着脸画画，后果是她今天下午痛失陪聊。
　　夕阳西下时，思锐照常起身，却见南河收起画板，胸有成竹地卖神秘，“你几点吃完晚饭，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思锐眼露困惑，盘算了下被他绑票或抢劫的可能性，决定姑且信任他，“好，半小时后去哪见？”
　　他说的地点是临近城郊的古城，思锐微微蹙眉，提高警惕，“你不会犯罪吧。”
　　“呵，想哪儿去了，我是那么阴险的人吗，”他瞪她一眼，撇了撇嘴，“不去就算了，我还能少一趟麻烦。”
　　思锐安抚地摸摸他袖子，“去，当然去，说好了，记得等我。”
　　03
　　思锐锁上门，合起窗帘，桌上摆着保姆做的饭菜，色香味俱佳，光是看着便很腻味，她最终开了盒巧克力。
　　人要是不用吃饭多好，一天三顿浪费精力。
　　空气中飘着一缕咖喱的味道，她皱了皱鼻子，用盖子把它盖上。
　　思锐对生母印象不多，却格外深刻。她经常哭得红头涨脸，坐在遍地碎片残骸中，脑袋往墙上撞，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和她一起死。
　　每每回忆起来，浮现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癫狂可怖的姿态。
　　小时候常有人夸她漂亮，又转身小小声地、不让她听见地说：像她母亲。
　　她困惑很长一段时间，后知后觉明白，她妈其实是个美人，他爸就是看上她那点。
　　可是她妈想不明白，她把自己唯一的优势也丢了，她学着做菜，却除了香料高级的咖喱外什么都难吃。
　　当然，好吃也没用了，她爸的爱不经磨的。
　　她自杀时做的也是咖喱，她等着一家三口一起吃饭。父亲没有回家，思锐吃了一点被抢救过来。死的只有她，思锐倒是松了口气。
　　对思锐来说她是个蠢女人，她应该及时离婚，拿一大笔足够下半辈子的费用，好吃好喝度过人生，非要苦缠着求爱，注定求而不得，含恨而亡。
　　有利益就够，利益不会背叛你，而感情是无法掌控的变量，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活的最清醒，所以她至今生活富足，应有尽有。
　　04
　　思锐坚定了想法，骤然想到一个问题。
　　带她去什么地方肯定不在服务范围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忽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他不会拿她当朋友吧，或者是某个需要帮忙的小女孩？
　　她一时分不清两个选项哪个更恐怖，把期望寄托在最后一线可能中一一往好处想，万一是绑票抢劫和报复呢，她安慰自己。
　　然而她清楚，生机渺茫。
　　干脆打个电话说不去……等等没有号码。
　　直接放鸽子，之后转个帐？听着太幼稚了，不合时宜。她脑补出那个高高瘦瘦身影在劲郊等她的样子，瑟瑟发抖，骂骂咧咧。
　　思锐叹了口气，一时踌躇。
　　05
　　思锐看了眼手机，感觉自己提前十分钟到达真是个白痴，大冷天晚上出来更是白痴中的战斗机。
　　她看到南河后倒有所欣慰，他来的比她还早，作为战斗机比她更能打些。
　　南河有些意外，但很高兴，“哟，你来啦，挺好，我们走吧。”
　　“去哪儿？”
　　“到那儿你就知道了。”
　　思锐跟着他走在古城里，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钱什么都能买到，最好的医生，最高的地位，最贵的浪漫。足够伴生你说的健康，尊敬，爱。”
　　南河没转身：“我原本以为你很成熟的，没想到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自以为很清醒能看穿一切。”
　　思锐猛地咬紧牙，冷冷道：“那你呢。”
　　她的步伐在空荡荡的古城显得格外沉重，空洞而无望地寻遍大街小巷，古旧废弃的屋子留不住一丝生气，她开始厌恶来此。
　　她看不出这儿有什么，文化？没人要的东西，实际上它就是个老腐朽，过去的坟墓，一无所有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跟她前面这个人一样。
　　她觉得自己有病，她为什么要跟过来，前面带路的那个人连西装都是起毛的，晚上还是只鸭，水泥森林的城市每年能吞没几十万个这样的人，而她绝对不一样。
　　当然，在无数普通人中，他肯定也是混得最烂的那个，大半夜把她叫到荒郊野外，不想强碱不想抢劫不想把她揍一顿，只为了给她看个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烂泥扶不上墙，她除了有病无法评价。
　　南河停下脚步：“你看过海洋和星空吗。”
　　思锐生硬地说：“红海和尼泊尔萨加玛塔是一流的观景圣地。”
　　“但你肯定没看过这个，”南河按亮了灯，得意地双手环抱，可他的声音有一丝发紧。
　　星辰大海骤然绽开在思锐眼前。
　　一一
　　其实人家是剧情＋纯爱选手（不是
　　怎么又写这么多……我原本想三章完结……现在三章推进剧情不到十分之一……果然一写原女我就会格外墨迹，因为要好好搞感情线
　　其实南河最戳我的都不是他会奋不顾身去救人……而是他真的浪漫啊，你看他混那么差，生活是灰色的，但他能画绘本，能绘星空和大海，能在海上给小女孩编故事……
　　（哭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