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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游戏,持续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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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南河第二天意料之中不在那里,然而她好像天生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一一三线小城市人流密集的地方总共不过几处,她闲闲无事挨个溜达,在公园找到了他。
时间尚早,天光敞亮明媚,她径直坐到亮红色椅子上,“下午好。”
南河愕然睁大眼,跳起来半弓身子左顾右盼,“哎呀,你怎么找过来的你。”
“走过来的,”思锐淡淡道:“彩绘多少钱?”
南河捂住脸,闷声说:“二百。”
“好贵。”
南河一下子竖起耳朵,透过指缝瞥她,满怀希望地赶人:“贵?贵就赶快走,都挡着我做生意了。”
思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去四百,“要两张。”
南河憋屈地闷哼一声,狠狠揉了揉脸,撸起袖子操上画笔。
思锐刁钻地说:“第一张把我画成黑皮肤,红脏辫。”
南河不耐烦中透着困惑,“为什么?”
“为了政治正确。”
南河:……
南河简洁道:“可以,得加钱,三十。”
轮到第二张,思锐提出新要求,“为了彰显无性别主义,下一张把我画成女人,再把跨性别旗帜加在我脸上。”
南河:“?你不本来就是女的嘛。”
思锐脸色一沉:“该死的,你怎么敢假定我的性别!”
南河意识到自己被套路进去,都快气笑了,“嘿,闹了半天,你来这玩儿我呢。”
思锐对着他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成,算我怕了你了,”南河轻轻摇头,笑了一下,思锐头次看到他这样笑,不由多看两眼才低下头。
彩绘确实较费时间,第一张画了半个小时,第二张可能是旗子比较难搞,花了四十分钟。
思锐站起身时,南河愣了一下,不太敢相信,“你要走了?”
“我去吃个晚饭,你什么时候去?”
“我?……一会儿就去,”南河微微勾起嘴角,对她摆摆手,“你吃去吧,我再等等。”
思锐卷上画像,如以往一样离开。
02
南河每天一换位置,她总能找到他,就像她也能在闹市中找到小丑,虽然她并没有他的联系。
她很快掌握他的规律,下午两点到七点在街头画画,双休日会画到十点,工作日里七点到十二点去卖气球,或者别的什么小玩意儿。
她有了自己的规律,每天找到画像直到收工,从不让他画真正的自己,必定加上稀奇古怪的要求。然后每隔三天拖他去酒店上床,实践网上看到的新玩法,玩得狠时多打点钱。
她看起来一直不知道小丑的身份,也确实把他们当两个人对待。白天她是他几乎唯一的顾客和聊天对象,熟悉后聊天从天南扯到海北。晚上她是贯彻物尽其用的金主,玩他的时候不比玩史莱姆更克制,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她觉得两个其实差不多,都是用钱维系的关系,价格不同项目不同而已。
03
终于有一天,她在第一次画像的街头看到南河,他昨天同样在此,思锐坐下问道:“你不换位置了?”
“不换了,这片地段挺好。”
思锐第一个要求是给她头发染成绿的,绿色不在颜料盘中,放的有点远,他下意识俯身伸长腰板去够,突然“嘶”了一声按住腰。
思锐脱口而出:“怎么了?”
她上次玩他是两天前的事,前天还不见他有事,她莫名紧张,盘算起今晚是否要维持规矩。
他一直揉腰,细细喘着气,“没事儿,我也是倒霉,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低低骂了句脏话,声音小到思锐听不清,然后一如往常地为她作画,唯有姿势转换比往常多,偶尔能听见他轻轻吸气。
思锐问了几遍没有答案,显然那超出他的服务范围,她便不强求。
画了一张,南河起身僵硬地活动,扶腰坐下时还在喘,“你能闻烟味儿吗,不介意我抽一根。”
“可以。”
灰白地烟徐徐散开,他神情松弛了点,一边画一边聊,“什么时候让我给你画一张真正开心笑着的?认识你多少天了,都没见你笑过。”
“我也没见你哭过啊。”
南河呛了下, “我是大男人,哭起来多不像话。你别转移话题,笑一个让我看看嘛。”
“笑不笑重要吗。”
“当然,是人必须要笑,没事笑一笑才能笑口常开啊,”他摸了摸下巴,对她夸张地扬起嘴角,“你看,像我这样,你学学试试。”
思锐呲了下牙,恢复面无表情,“太难了,学不会。”
“别介啊,你再努力试一试,人要是不会笑哪儿行,要笑一一哎,笑。”
他亲身示范加鼓励,表演半天,努全数付给了空气。
思锐一心玩手机:“没什么好笑的,我不想笑,我看谁能逼我笑。”
她的话不动声色中霸气毕露,嚣张中顺带内涵他一把。
南河嘴角提得发僵,闻言瞬间收敛,只留一点浅笑,“你身边没什么好笑的事吗,你再好好想想,肯定有的。”
他声音渐低,最后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人不会笑哪儿行。”
那一直不哭便可以了吗?
思锐不卑不亢地抬杠:“你又能好多少,你都不会哭。”
“嘿……怎么撞我身上了呢,两件事能一样嘛,”南河笑道:“这样吧,我给你讲几个笑话,包你乐不可支,想停都停不下来。”
思锐:“可以。”
南河稍稍挺直,一只空闲的手上下翻飞,声情并茂地给她讲笑话。思锐听了半天,除了冷没别的感觉,他自己笑得前仰后合,弯腰捂着肚子,一边吸气一边问:“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好笑吗?”
思锐叹了口气,饱含诸多无语无奈:“南河,真冷啊。”
04
思锐最终维持原样,在夜晚的街头将他叫走,他没拒绝她,摇尾讨欢的样子也一样卑躬屈膝,投怀送抱时毫无停滞,白天的受伤仿佛她的错觉。
思锐松了口气,对此感到满意,她讨厌别人的脆弱面,那意味着更多的麻烦。
她用绳子捆住他的身体,把他按自己的喜好摆弄成各种姿势。她倒不是故意,实际上她昨天便想好一切,此刻真心希望他没事了,不会影响游戏。
南河被思锐拉得深深凹着腰,喘息比平常更细碎,鼻翼无法呼吸一样急促地翕动,闷哼出声,“嘶……老板……差不多……可以了吧?……”
思锐正把他双手反绑在后,他的肩膀骨骼向前凸出,一下下牵扯到后腰脊背,她没应声,他声声低吟起来,在间隙把嘴角颤抖地扬上去。
思锐忽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为什么一次次进行这毫无乐趣的进程,它对她来说像一个闯关游戏,本身乐趣不大,她只是想看最后的宝藏有什么。
为了快点结束游戏,她破例给了一点提示。
“疼吗,疼就算了。”
南河嘴边的肌肉抖了抖,笑容被小丑油彩放的格外醒目,“那怎么行,您付了钱,我肯定得把您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我随口一说。您继续,啊,怎么玩儿都行。”
思锐如愿继续,却感到更加缺乏兴致,他的声音中痛苦压过了□□,她索性解开他。
南河立刻半弓起背,一时不敢大幅改变动作,思锐特意选了粗糙的麻绳,在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
她穿上外套走出房门,叫他等一下。
06
思锐把热毛巾贴在他腰上,他战栗了一下,头一次面对金主的思锐露出愕然。
她不打算让他多想,解释道:“换个玩法,你刚刚配合的太差了,搞得我很没意思。”
他笑得谄谀,“不好意思啊老板,我接下来一定好好配合你……绝不会让您失望……呃…”
她并未取出他身后的玩具,一边用热毛巾按着他的腰,一边缓缓动作。毛巾凉了便再浸次热水,那块皮肤被捂得暖热,晕染一片淡红。
思锐的手指落在他的后颈上,一路顺着脊骨滑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慢转。他眼皮半阖,眼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迷离,让她几乎怀疑他是弄真的。
药油倒在皮肤上,亮晶晶的琥珀色的一层,看上去是甜蜜柔滑的味道,她的手就在上面按揉抚摩,直到两人皮肤发烫。
思锐说:“明天去医院看看。”
他马上乖顺地点了点头,于是她意识到刚刚那只是错觉。
热水的白雾蒸腾,让她眼前也迷蒙起来,热得脱下毛衣露出背心。
仍然是热,她晃了晃脑袋,感到头晕,左手机械地摆弄那个道具,她听到南河闷哼一声,双腿微微抽搐几下。
她把道具随手一丢,像往常那样给他盖上被子,不知该高兴或是遗憾,今天的游戏依然没能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