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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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就是纽约记事的幕后老板拉里·赫斯特，奥特加也是你知道的那个奥特加，曾经的点金之手奥特加。”
亚当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警惕地打量了长椅旁四周来往的人群，站起来。
“看样子我该请你一顿晚餐才是。前面两个路口有一家希腊餐厅，我的一个线人是希腊人，他说那里有纽约最正宗的穆萨卡。”
“你已经有线人了？”伊丽莎白跟着他站起来。
“机缘巧合。”亚当回答得很含糊，好像刚刚让他头昏脑胀说出一切的魔法已经消失了，又或许他说的那些远不及这个线人来得重要。
伊丽莎白没有再问，他们在餐厅靠窗的角落入座。这家餐厅看上去并不便宜，每个座位间用浓密的植物隔开，她完全听不见前桌轻声的谈话。
在吃完最后那道蜂蜜希腊酸奶后，伊丽莎白放下勺子，看向亚当。他比她想象得沉得住气，在整个用餐时间什么都没问，反倒还有心情给她介绍菜肴。
亚当看上去有点激动，他清了清嗓子，“我必须提前告知你，假设，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这条新闻也不一定会被发布。毕竟赫斯特是纽约纪事的真正老板，再大胆的报社也不一定会冒险刊登自己老板的八卦，还是陈年八卦。”
“我明白，这性价比不高。”伊丽莎白回身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这里面是当初的照片和相关人的名字地址，你是一个调查记者，我给线索，你查证。”
亚当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那么你……”
“我是那位女儿的女儿。”伊丽莎白喝了一口水。
“你……”亚当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那么你希望得到什么？关于赫斯特先生我听到过很多传闻，就算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也不会是低头道歉或者认回你的类型。”
“我比你更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伊丽莎白甚至还轻松地笑了笑，“毕竟他当初像扔掉什么垃圾一样扔掉了我的外祖母和母亲。”
“那么……”亚当怀疑地看着她，“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说你希望留在纽约纪事，当一个调查记者。”伊丽莎白把玻璃杯放下，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人们喜欢她这种灿烂的笑容，“也许我能在这件事情上给你一点帮助？”
“你的意思是？”亚当皱起眉。
“拉里·赫斯特被遗弃的孙女正拿着当年的照片和故事准备联系各大报社，出于对亲情的渴望她选的第一家是纽约纪事。”伊丽莎白舔了舔嘴唇，“而你，在第一时间安抚住了她，没有让她把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我不明白。”亚当困惑地看着她。
“但是你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把它往上报……报到足以处理这件事情的人出面。”伊丽莎白没有停下来解释的意思，“让他来当面和我谈。”
“你想要见赫斯特先生？”亚当终于反应过来，“你没必要……”
“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伊丽莎白截住他的话，“这件事情对你没有坏处。”
“但如果……”亚当叹了口气，“他并不想见你呢？”
伊丽莎白看着他那张混合着怜悯与担忧的脸笑了起来，“你把我当成什么渴望父爱的傻姑娘了吗？他甚至不是我的父亲，祖父而已。我需要的并不是和他见面，拉着他的手哭诉他的失职，请放心。”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亚当面色严肃，“赫斯特先生已经叱咤商场多年，无论你想要和他做什么交易，他都不会让你占便宜的。”
“谢谢你的关心。”伊丽莎白对他敏捷的思维有些惊讶，虽然他明显想到了另一个极端，“我不准备勒索他。”
“看样子你已经彻底下定决心了？”这一次，亚当没有再尝试劝说她。
“我想要的东西对于他那样的大人物来说非常简单，”伊丽莎白举起杯子，“就像你想要的只是留任纽约纪事一样简单。”她朝他的方向致意，“祝我们都能心想事成。”
“借你的吉言。”亚当也举起杯子。
***
伊丽莎白与亚当道别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路旁林立的商店亮起暖色的各式灯光，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们站在门口等待接送的轿车，一身西装的上班族则面容疲倦脚步匆匆地路过，好像每个人都有一个确切的归途。
伊丽莎白拐进另一条稍显安静的小巷子，她看了眼巷子另一边路口处站着的警察，才放心地走向立在一旁的电话亭。她没有投币，直接抓起听筒，随便拨了几个号码。
“利未安森，”她看着站在电话亭玻璃外的少年。
“你今天可给我太多惊喜了。”少年懒洋洋地笑着，语气说不清是赞扬还是讽刺，“你准备怎么说服那位赫斯特先生？又为什么突然要改名字？”
“我以为你知道，”伊丽莎白答得也很漫不经心，“恶魔竟然读不了我的心吗？”
“这就是我们需要人类灵魂的原因，”利未安森又开始用起了咏叹调，“有什么比人心更难懂莫测的东西？这就是我们和天使在争夺的，一颗永远在摇摆的心。”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伊丽莎白轻巧地总结，“那么，下一个问题，亚当是怎么回事？”
利未安森对这急转而下的对话愣了一下，“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他反问道。
“这不对劲。”伊丽莎白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开始我只是隐隐地感觉到有一点不一样，但直到遇到亚当，我才能确认这种不一样并非是我的幻觉。”
“说下去。”利未安森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从小就知道，我的外貌可以让我在某些方面过得容易一些。”伊丽莎白用手缠住电话线绕了几圈，“但是它还不足以让亚当这样的人对我神魂颠倒，他看上去这样谨慎小心的人，怎么会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出这么多秘密呢？”
“你这么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利未安森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我从小就知道如何利用我的外貌，”伊丽莎白不为所动，“所以我也清楚地知道它能做到的极限在哪里。”
“利兹啊利兹，”利未安森大笑起来，他那俊美的五官在路灯白色的光芒下仿佛月亮一般熠熠生辉，唯有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落在路灯柱投下的阴影里，诡谲而不详，“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的新名字，娜塔丽？”
“不要用那种语气叫我。”伊丽莎白厌恶地拒绝。
“你看，你也知道，就算你想方设法换成新名字，你也不会成为那位娜塔丽。”利未安森夸张地摇头，“你永远是伊丽莎白，可怜的利兹，想方设法要见抛弃她的外祖父一面，乞求他给她一封推荐信，进一所他的孙子孙女理所应当进的学校……”
“但是我们终将进入同一所学校，不要转移话题，”但伊丽莎白并没有被他尖酸刻薄的话激怒，她冷静地开口：“我在问你，亚当是怎么回事？”
“亲爱的利兹，你以为我是谁？”利未安森咧开嘴，“我可是恶魔！而你，是恶魔的奴仆、我的使臣，继承属于我的能力是我赐给你的荣光。”
“你的什么能力？”伊丽莎白眯起眼睛。
“你知道人们是怎么形容恶魔的？”利未安森走近她，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庞，“他们会说，恶魔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见到恶魔的人将会对他神魂颠倒，情不自已。”
他低头，在她的耳边低语，垂下的黑发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同样，恶魔的使臣也被赋予了这份天赋，可惜的是弱小的他们仅仅只能继承这能力的一半。”
他离她很近，近到伊丽莎白一抬头就撞进利未安森那双深情的眼睛里，他像看着爱人一般温柔地看着她。
“那是什么意思？”伊丽莎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这样温柔的眼神让她觉得陌生而危险。
“我的魅力对所有人都有效，而你的，只能迷惑一半的人。”利未安森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慰她，“不幸的是，你抽到了糟糕的那一半。”
“古德曼可一点都没有昏头的迹象。”伊丽莎白迅速明白过来，她冷笑了一声，“男人的好感，真是再没用不过的东西。”
“不错的领悟。”恶魔夸奖她。
“谢谢夸奖。”伊丽莎白转身，从包里翻出几枚硬币，投进投币孔，然后开始按键。
利维安森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鼓起的满腔激情一下子落在了半空，他颇有些不满地靠在一旁，“你要打给谁？”
“一个最好也被我这该死的魅力迷惑的男人。”伊丽莎白说着按下最后一位数字，听筒里单调的嘟声响了两遍，然后一个轻快的女声接起了电话。
“这里是安德森府邸。”
“你好，”伊丽莎白轻声细语，“可以帮我找一下伊诺克·克里夫吗？”
“又是一个找伊诺克的！”女声无奈地感叹了一句，“女孩，”她放轻了声音，“我可以帮你叫他，但在这之前我得告诉你，就这两天光我就接到起码四个女孩打电话来找他！如果你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最好现在就打消这个愚蠢的念头……”
电话那头传来窸窣的说话声，然后是女孩带了些撒娇的轻声抱怨：“我可没有背着你说坏话，就是当着你的面我也要这么说。”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清晰的男声响起，通过磁流伊诺克的嗓音变得比以前更低了，“伊诺克·克里夫，你是？”
“克里夫，”伊丽莎白轻轻笑了一声，“我在西38街的电话亭，靠近第五大道，记得带着钱来。”
“你来纽约了？”伊诺克提高了音量，但马上又压低，“你一个人在那里？该死的，站在第五大道上等我，或者找个商场去逛逛。”
“我很安全。”伊丽莎白听到他发火的声音心情变好了，“再给我带件外套，晚上有点冷。”
“那你就不应该……”
伊诺克的话还没有说完，伊丽莎白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他来得很快，在伊丽莎白和利未安森还没有就他的新衣服到底品味如何讨论出结果，一辆黑色的宾利无声地停在第五大道上，伊诺克从里面出来，回身和坐在里面的人说了几句，才向他们走来。
伊丽莎白几乎要认不出他来了，他穿了一件灰蓝色的衬衫，外面套着粗麻花图案的米白毛衣，配上他那张俊丽的脸，就像是富有人家最小的儿子，有种无邪的放荡。
利未安森酸溜溜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换回了他原来那套西装。
“我要的外套呢？”伊丽莎白张开手。
伊诺克没有回答，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然后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他抱她抱得很用力，好像希望借此汲取什么力量。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