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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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荒胫巾神社。
一个七岁的小孩站在山脚的鸟居边。
一辆车从远处驶来，停在小孩眼前。
车上下来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少年，大约十二三岁。
少年脸上带着些许愧色：“抱歉，修治，我来晚了。”
津岛修治一阵无语：“檀你拖拖拉拉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抱歉抱歉，”檀一雄悻悻一笑，“原谅我啦～我可是大老远跑来找你玩的。”
津岛修治转身开始爬台阶。
檀一雄赶忙跟上，又耐不住好奇地问：“话说修治你本来不是不信神的吗？怎么对荒神感兴趣了？”
“我可不信你没有听到什么传闻。我父亲不是那种低调的人。”小孩头也没回。
“所以修治你是真的见到荒神了？”
津岛修治给了他一个“爱信不信”的眼神，加快了速度。
檀一雄无奈跟上。
到了神社，津岛修治和门口的巫女说要找神官，巫女却告诉他神官早就在内殿等他。
疑惑间，檀一雄跟着津岛修治进了内殿，见神官正与一个人交谈，下意识去看自己友人的反应，却见小孩早就往那边跑去。
与神官交谈的人注意到小孩的靠近，停下谈话向小孩挥手。
那人的发色是少见的橘发，身上穿的是看上去很昂贵的黑底镂金椿花案和服。
随后檀一雄听见比自己小五岁的津岛家幼子说：“神明大人！您是什么时候来的神社？”
神明大人？！难怪神官的举止中尽是恭敬——离开高天原现世的神明吗？檀一雄也来了兴致。
“昨天。前日神降后我就离开高天原了。我本就在等待离开的时机。恰好我在上次神降时看到你，就明白时机到了。”神明回答。
津岛修治又问：“那神明大人之后是住在神社吗？”
神明摇摇头：“我会在东京定居。我和‘某人’有约定，有些事情要解决，住在东京最方便。”
小孩的脸上有些失望，但转而变成坚定：“那我也要去东京！”
檀一雄一听，暗道不好，也不顾眼下场合，大喊：“不行！修治你走了，我父亲一定会怪我没有带好你！而且你一走，我还怎么找理由出来玩！”
中原中也这才注意到这位与津岛修治同行的小少爷。
“这位是……”
津岛修治也才想起自己带了个同伴：“是我朋友，檀一雄。”
“檀……君？”中原中也有些疑惑。
「过去」的太宰治从未提起过这么一号友人。
“檀君要一起去东京吗？”中原中也发出邀请。
说实话，祂对太宰治童年时期的友人颇为好奇。
檀一雄：？？？这个发展有的不对？！
“治（Osamu）一个人会孤单吧？毕竟我不会一直在家，也不可能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多个人多个照应。”而且，小孩子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就是不知道小少爷能不能习惯没人伺候的生活。
檀一雄听到中原中也对津岛修治（Tsushima Shuji）的称呼，愣了一会儿，许久后才摇摇头：“父亲不会同意我离开家的。就算我叛逆一次，他也一定会找人把我带回去。这次只是因为是修治的邀请，按身份我不好推，父亲才同意我出门的。”
中原中也看向津岛修治：“的确是这样啦。主要原因是因为檀有异能力，而且等檀国中毕业就要开始逐渐接手家业了。因为檀是长子，他父亲对于培养他很上心。”津岛修治解释道。
“真可惜，”中原中也想了想，“看来只能我和治两个人去露西亚玩了。飞回东京也只有治能体验了。”
檀一雄：可恶！好心动！
中原中也问津岛修治：“去东京要通知你家里人吗？”
津岛修治摇摇头：“才不要。我其实早就想离开那个腐朽得连呼吸都令我恶心的地方了。”
“那行吧。”中原中也牵起津岛修治的手，红光浮现，两人便飞了起来。
第一次体验飞行的小孩脸上洋溢着充满感染力的笑容。
两人飞向东京。
“檀一定羡慕死了。”小孩笑着说。
“说起来我之后要怎么称呼神明大人？总不可能当着路人的面这么叫吧？”津岛修治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中原中也像是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啊，也是。我的本名是中原中也……治要改名吗？津岛是个大姓吧？”
“改名吗？……太宰。太宰治。”小孩定下了这个名字，“中也叫我「治」，我很喜欢。”
“太宰治吗？果然啊……不过你小时候比长大后可爱多了。”中原中也戳了戳太宰治尚且稚嫩的脸。
“果然？中也知道我的未来？”
“不，”中原中也垂眸，“应该说经历过。我要改变那个「未来」。”
“我本非神。我拥有神格，能使用部分力量。因为没有完全与神格融合而只能以二阶异能的形态使用。但那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巨大损害且无法自主关闭。”
“所以，”中原中也与太宰治对视，“你是我的钥匙。”
「人间失格」。
太宰治想起了自己的异能。
“我长大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问。
“是一个胆小鬼。情感上的胆小鬼。”
“太宰，”果然他还是更习惯这个称呼，“以后不要把什么都憋在心里。高兴了，难过了，喜欢说是讨厌都可以告诉我。”
太宰治看着那双深邃得令他沉溺的眼眸：“我会的。”
“我会为您改变未来而尽我所有。”
*
东京。两人降落在现·中原宅后院。
“到家了。”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常见独栋两层民房。
比自家小好多。
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进门。
屋内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大抵是因为主人也才入住没几天。
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厨房里，中原中也面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有些懊恼：“忘了买菜了……”
祂自己可以不用吃饭，但奈何家里有个还在成长期的小孩。
突然间想起「过去」太宰治仗着身高干的那些糟心事，中原中也不禁感觉血压飙升。
太宰治看着自家不像传说中那么“无情”的、把心情摆在脸上的神明：？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接着转身看向小孩：“中午只能去外面吃了。”
“没关系，我不饿的。”太宰治摇摇头。
*
一大一小出了门，前往御柱塔。
太宰治认得这个地方。黄金之王——国家真正的掌权者——所在之地。
“先带你见一个「人」。”中原中也选择卖个关子。
在顶层，中原中也再次见到了黄金之王。
“中原先生。”国常路大觉先一步打招呼，“这位是……津岛家的幼子？果然。听说青森的某神社成功神降，津岛家幼子获得神赐，我便猜着是您的手笔。”
中原中也惊叹：“没想到不过两日时间消息就已经传到你这里了。”
黄金之王只是笑笑：“您是带他来见「石板」的吗？”
中原中也点头，牵着太宰治走近。
一阵白华升起，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
由「石板」构建的意识空间内。
白发的「石板」拟态坐在那，和一大一小打招呼。
与之前见面时不同的是，祂手上少了那本空白的「书」。
中原中也问「书」的去向。
「石板」波澜不惊：“我放回横滨了。”
中原中也疑惑。
「石板」解释道：“横滨是重要的时间时空位点，我把「书」放回去是为了稳定位点，「书」是世界发展的一个动因，不放回去可不行。”
中原中也了然。
“不过我希望您能把「书」找出来。”「石板」补充道。
“找？”
“「书」会自我隐藏。所以我只是把它放在横滨，不清楚它现在具体在哪，我希望你能找出来，修改它的法则。”
“修改法则？你是指单张「书页」也有效果的法则？”
当初的天人五衰，就是利用单张「书页」进行计划。
“的确，双重保险很重要。”万一露西亚之行没成功的话……
“还有一件事。”「石板」的语气有些严肃，“请不要让太宰君触碰到「书」。「人间失格」和「书」会产生「特异点」。”
“……我知道了。”中原中也颔首。
“「特异点」是什么？”太宰治问。
“这个很难解释……”中原中也并没有去了解过具体定义，“大概是相近或相斥的异能接触而产生的庞大能量。”
太宰治似懂非懂，但没在问。
又寒暄几句后，中原中也带太宰治离开空间。
黄金之王将已经准备好的身份证明交给中原中也：“上次您离开后不久，身份证明便好了。津岛君需要的话今晚就能准备好。”
“太宰治。我现在叫太宰治。”太宰治即答。
黄金之王笑了笑：“我记下了。记在中原先生籍下没问题吧？中原先生之后要让太宰君上学吗？”
“上学？”中原中也歪着头看向太宰治，“da……治要上学吗？”
太宰治摇摇头，毕竟他之前一直接受家庭教育，进度比同龄孩子快了不少倍。
“那就再说吧。治不想上学的话。”
上学不是很重要吧？治那么聪明。
搁置这一话题，中原中也提起露西亚之行。
黄金之王并不反对：“您和太宰君的护照我会安排人解决，这两天会给您送过去。另外，关于您答应成为供奉一事……家族那边很乐意为您提供帮助，不会向您退出过分的要求。考虑到您带着太宰君生活，家族那边打算将本月的月俸提前给您。”
他递给中原中也一张卡。
中原中也接过收好：“有劳了。”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这位年迈的老人笑了笑，送别两人。
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离开御柱塔，解决了小孩的午饭后便开始购置衣物等东西，为之后的生活和露西亚之行做准备。
*
两日后，祂们出发前往莫斯科。
中原中也利用暗网查到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所在地。
这时的陀思也大约有十三四岁了，异能也一定觉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这么想着，中原中也派出太宰治做说客。
巧的是，在中原中也打算实施行动前，他们就在当地的一家旅店遇到了陀思。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中原中也先生？”
很明显，陀思已经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中原中也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什么。”祂说。
“我想知道原因，”祂盯着少年，“为什么是消灭异能者。”
“异能者是罪恶的。这场战争就是证据。”
“不，罪恶的是人心。”太宰治否定了他的观点，“你清楚你在以偏概全。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是那些没有异能的政客，你的目标就像是一个犯了中二病的反派准备毁灭世界。”
太宰治笑着歪头，用听上去天真无邪的声音说：“你不会还以为你的「罪与罚」是神谕吧——没有神明注视的可怜人！”
中原中也惊叹：不愧是治，嘲讽拉满。
一阵光芒闪过。
“异能禁止哦～”仍然是小孩嬉笑的声音。
“啧。”少年咋舌一声。
“我的异能才是神赐，可怜人。你连降世的神明都认不出来，不配自诩为神使。”太宰治又嘲讽一句，转头对自家神明吐槽，“所以我就说了嘛，中也，没必要特地为这种人跑这么远。”
陀思突然来了一句：“中原先生是神明？”
“你猜？”小孩并没有直接回答。
少年笑了起来：“神明大人似乎很了解里世界？”
太宰治低头思考：“里世界啊……”
“所以中原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阻止一个有消灭异能者的计划的学生？还是说……您知道什么？”
“你们天才都这么敏锐的吗？”中原中也有些无奈。
太宰治帮中原中也接话：“你猜！中也只告诉我一个人。”
他拉着中原中也的手，对少年做了一个鬼脸。
“真有趣。”陀思笑着，“神明大人介意我跟您回日本吗？神明是不会拒绝多一个信徒的吧？”
“你原本的信仰不是我吧？”中原中也对他还有一些警惕，毕竟当初这个年纪的太宰治就已经不好惹了。
“真正有信仰的人并非一定信仰哪位神明或是哪种宗教。就在眼前的神明是再吸引人不过的，而且，我觉得和太宰治一起生活的话能收获很多。”
提问：两个智多近妖的人相互学习会怎样？
答：会更逆天。
有太宰治在中原中也把陀思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些。
于是祂答应了。
陀思说要去办理护照和转学手续等资料，中原中也就带着太宰治在这期间游玩了一圈莫斯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