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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一天后,凭借着少司命纯熟的瞬移轻功,两人已经到了墨家机关城下。

      淡淡的水汽,和以前一样。

      月儿兴奋而忐忑地冲入城内。

      天明,蓉姐姐,班大师,你们还好吗,离开了很久,但愿你们平安无事啊…

      “大家!月儿,月儿回来了!”

      终于喊了出来,虽然有些不雅,但是,这里的亲切感让自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四周死一般地寂静,余音袅袅,还在这空旷的城中回荡着。

      “天明?蓉姐姐?”

      月儿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

      难不成…墨家…

      月儿径直向机关城的核心跑去。

      水车不再转动,机关已经没有了灵性,

      墨核那里,让月儿彻底崩溃了…

      往日的辉煌变成狼藉,地面被血色渲染得妖娆到了极至。死蛇,尸体的腐味代替了淡淡的水香,开裂的墙壁尤如这里永远无法抚平的伤口。

      “这是…”

      月儿的嗓子好像被堵住了,颤动着,无法出声。环顾四周,这个自己曾经的家,现在就像悲哀的坟墓…

      “大家…天明…少羽…蓉姐姐…雪女姐姐…”

      疯了一般,她冲向那战场的遗迹,一个一个开始找起来。

      不是,不是,都不是…

      月儿的泪沿着脸颊涌出。

      她将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只是秦兵的尸体,没有,一个墨家弟子都没有…

      “大家…大家……”

      她跪在了地上,哽咽变为了啜泣。

      “你们在哪…

      在哪…

      在哪啊…”

      月儿像是失掉了魂魄。

      “我…该…怎么…办…

      要…要…我怎么办啊…”

      少司命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幕,心痛极了…

      向她缓缓地走过去,自己说过,会保护她。

      俯下身子,她的眼中满是悲伤。

      “月儿,不要哭了…”

      少司命用自己的袖帘替月儿擦了擦满是泪迹的脸。

      望向了少司命,那双空灵的眸子里,心痛…心痛…

      “姐姐!”

      月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深深地把头埋在少司命的怀里,痛哭起来。

      “姐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家…是不是…都死了……”

      少司命抚摸着月儿柔顺的头发,

      “月儿,姐姐会陪着你的,直到…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一直陪着你,所以,月儿要坚强起来,和姐姐一起去,好吗?”

      她现在已经心如割绞,失去最爱的亲人,朋友,那种滋味,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真的吗,姐姐…”

      月儿仿佛听到了希望,抬起头来。

      “他们…还可能活着对不对?”

      是啊,没有找到他们,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他们也许,就在不远的地方…

      “既然这里没有月儿要寻的人,那我就要寻到天涯海角,帮你找到。”

      月儿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一种让她不得不相信的力量。

      擦拭去泪水,月儿的眼里充满坚定,

      是的,要寻他们,那怕天涯海角!

      回过头来,月儿仔细地看着这里,这个地方,不能忘记!

      “那小司姐姐,我们快点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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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寻觅天涯海角,但又谈何容易呢…

      已经在魏韩之地找了三天三夜,两人早已疲惫不堪。

      望着四周,少司命尤感世态炎凉,这片曾经辉煌的富饶的之地,如今此般荒寂,真是造化弄人…

      少司命带着月儿,来到一片小林子里,不是很茂密,偶尔能听到几处鸟儿的啼鸣。

      “休息一下吧,月儿,一会儿再去远处找找看。”

      快到了,原来赵国的境内。

      月儿拖着疲倦的身子,靠着少司命,心里充斥着不安。

      “沙沙沙”草被强迫拨了开,簌簌的摩擦声从不远处传来。

      “快!这里有人的脚印!”

      少司命警觉起来,向那边望去,竟是十几个秦兵。是来这里搜寻所谓的叛乱么…

      “快看!那里有人!”
      几个秦兵冲着少司命她们跑了过去。

      “小司姐姐,我们…”

      “月儿不必担心。”

      看来一场杀戮是无可避免的了,既然活着让你们失去灵魂,死或许还可以还你们自由。

      话毕,少司命一步跃上枝头,空中几个凌波旋转,数十片叶子如利箭般射了出去,直逼敌人要害。

      “嗖!嗖!”

      无声,定格,几秒后,倒地声中,隐秘了轻轻落地的她。

      不要怜悯他们,解脱么…离开这污浊的尘世…

      “那里有动静!”

      又有几十个秦兵听到了,便向着边奔来。

      少司命皱眉。

      看来还不会这样结束…

      “月儿,你躲到树后去。”

      少司命回头,她怕月儿在这场战斗中受伤。

      掌内阴阳印再次集聚…

      千钧一发,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少司命的腕子,

      “跟我来!”

      少司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只手拖到一棵大树后,月儿跟着跑了过来,脸上充满喜悦。
      “子房哥哥!”

      “嘘…”

      张子房对她笑一笑,示意她不要出声。

      少司命仰起头,紫色的眸子再次对上了他幽墨色的眸子。

      这个人…那双亲切随和的眸子,让自己莫名其妙地有了安全感。

      低下头,她突然觉得这样盯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事…

      张良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心竟然变得很软很软,以至少他没有犹豫,上前阻止了这个女孩,或许是因为他不想看见这少女被逼无奈去战斗,或许是因为他不想让儒家的暂时避难之地被秦兵发现,他没有想过,也不想去想,结果就是,他握住了女孩,要将她带离这里…

      听到不远出的秦兵还在搜寻,

      “走!”

      他拉着少司命,迅速离开。

      不一会儿,经过弯曲的小巷,他们竟进了一片异乎寻常的林子,在山谷里,被围了起来,充满生机的林子,少司命没有想到,这样的荒凉之地,也会有一片世外桃源。

      张良放开了一直握着她的手,

      转过身来,向她轻轻鞠躬,

      “姑娘,刚才危急时刻,子房多有得罪,请姑娘不要介意。这里是韩国百姓的故居,自从韩国被灭,也只有这里,还有原来韩国昌盛的影子,我和其他几位有道之士居于这里,等待机遇,商研天下局势。也算最佳之地了。”

      他转向月儿,

      “公主,你为何会与少姑娘行至此地?”

      少司命猛然回头,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月儿脸上由喜转悲,

      “我和小司姐姐来到这里,是为了找寻墨家的兄弟们,我们曾经去过机关城,但是那里早已败落,不见墨家一人…”

      张良释然,

      “公主不必担心,墨家弟子仍有生还,只是他们已经移居别处。”

      “真的吗?”

      狂喜点亮了月儿的眼睛。

      “那么他们在哪里呢?”

      “这个…几日后自见分晓。”

      张良如春风般的笑容,给了月儿极大的安慰。

      “分晓?子房哥哥的意思是…?”

      张良本想闭而不答,但见了月儿如此期望,也就无须隐瞒了罢。

      “公主,几日后,便是我等与墨家联络之日,那天墨家弟子定会派人来信,时既,公主可知其去处。”

      月儿喜不自胜,激动地抱住了少司命,

      “姐姐!谢谢姐姐一直陪着我到这里!”

      一弯新月挂上面庞,又深深地向着张良鞠了一躬,

      “谢谢子房哥哥!若不是遇到子房哥哥,我们也不可能知道墨家…还在…”

      月儿轻轻拂去自己喜悦之泪,唇边流出了软玉温香的心慰。

      张良心里也如踏浪的舒畅,看到这女孩的开心,自己也不知不觉中感到欢喜。给予,远比所要要强太多…

      他转过头来,

      “前方不远,便是子房的陋居了,想必此行二位已经劳累颇甚,可以先到寒舍休息,静等墨家弟子的音讯。”

      少司命听了也觉得自己有些乏力,便向月儿使了眼色,两人与张良一起向山林旁的那座小屋走去。

      走近了小屋,月儿兴奋地跑了进去,找到了坐榻,便歇息下来,自己实在有些累了…

      少司命则对这屋子的布景研究起来,正面挂着清秀亮丽的篆体字:

      “轻生蹈节,临难如归,杀身成仁,死而无悔。”

      这是…

      他竟然有如此雄心壮志,看来此人绝非文弱书生,这段言语,不论从字的隽永之感,还是内容之豪情胆识,都不是一个书生应该有的。

      少司命喜欢这样的潇洒与磊落,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知道,这位子房先生,是位琴心剑胆之人。

      张良看她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笑逐颜开,

      “少姑娘,不知你对在下的陋室是不是满意呢?”

      少司命回过神来,却看着屋子没有一点尘气,竹简摆成立字,还有着些许清新的淡雅。这味道很令人神往。

      张良细流涓涓之声,轻轻入耳。

      “呵呵,少姑娘,有一地,子房邀姑娘共赏,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少司命抬头,那双幽墨色的眸子,总是会给自己亲切与安全,好像亲人,那种感觉…
      她点了点头,给了他深冬寒梅的一笑,冰清玉洁,悄然绽放,那花,竟开在了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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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走出屋子,向林子的深处走去。

      真的是世外仙境,阳光充盈在树与树的夹缝里,带着绿色,纯粹的绿色,毫无渲染,只争朝夕一般,灿烂得让人心中都满载温暖。

      越来越深,渐渐地,光暗了下来,深处的林子曲径通幽,清草的香味,美得让人适然如遇一梦。

      张良的心还在颤动,他被刚才少司命的笑容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他还记得,他还是一个十二三岁少年时,一个紫眸女孩同样给了他那样一个微笑,那时,他竟然因为那个女孩,写出了他平生的第一首诗,而在第二次遇到少司命时,他竟又无故地因为她,想起了那首诗…曾经想像过,年幼的少女长大了的样子,回想起来,却和少司命极为相似,但遇到那位少女时,是很久前在赵国境内的事了,那女孩,不可能是少司命吧…真是天意弄人,自己在此等候时机要推翻秦之暴政时,因为那个与自己相遇的少女颇为相似的少司命扰乱了心思…想想,可能是天意吧,这个名为少司命的少女,注定要闯入他的生命。

      深处的深处,仿佛是尽头,但定睛一看,几层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去路,张良缓缓将叶帘拨开,

      “少姑娘,就是这里面了。”

      少司命俯身先于入内,

      豁然开朗之景让少司命顿时怔住。

      几株嫩绿的柳眉后,一片荷塘,隐隐欲见。

      走近了去,塘里盛开着洁净的片片清荷。

      只是,还不止是荷,绿色与粉色的交替诱人间,还有着一抹白,白得近于透明的盛夏之花。

      “那是冰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良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他转向少司命,好像怀着歉疚,

      “少姑娘,在下已经与姑娘见面数次,却实没有向姑娘说明身分,失礼至极,望姑娘海涵。在下张良,字子房,已灭韩国之人,此生愿完成伐秦大业,不负人民之托。”

      “公子不必多礼,少司命不过只是一女子,虽不懂雄策龙识,但却也明白,这样的乱世,公子之心令少司命实为敬佩,只是时移势迁,这样穷山恶水境地,怕是人微言轻,公子愿望,岂非难字而已…”

      少司命不知怎的,居然说出了此般正式的话语,让自己多少也有些不习惯。

      张良见状,笑如春风,

      “呵呵,姑娘才是与我多礼了呢,姑娘见子房不是只字未讲,就是这样正式言语,子房真是心为歉然,少姑娘,我们不用这样正式地对话了,可以吗?”

      少司命脸上泛起淡淡红色,点了点头,

      “让公子为难了…”

      “不会,少姑娘以前怎样讲,对子房便可怎样讲,子房书阅于多,自然就说话有些文意,少姑娘不必在意。只是少姑娘刚才提到的事,子房定会毅然地走下去,成就王道,至死不渝。”

      他的眼睛里,除了仁义,还有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让少司命不得不信服。

      “好了,还是不要讲这样沉重的话题了,今天是来邀姑娘赏景的,喜欢这里吗?”
      张良转身至这清塘,轻语问到。

      “是,很喜欢,就像仙境一样。”尤其是那冰莲,世俗中脱尘而绽,洁净得不敢让人有丝毫的玷污。

      张良见少司命说话已经放松下来了,自己也轻松许多,是自己的话太压抑了吧…

      “呵呵,这还不算仙境,据说,楚国之地有一座奇山,云雾缭绕,很不真切,有时还会消失,所以大家都叫它“巫山”,但我到觉得,那是仙人住的地方吧,应该是座仙人之山。令人神往呢。”

      少司命听得入了神,那里,会有多美呢…

      张良看着面纱下的她,又俯身下去,采了一朵冰莲来。

      将少司命的右手托起,那朵冰莲,被张良轻轻地点缀在了少司命的右腕上,依然,相配。

      少司命惊讶于那冰莲的透明,蕊处还有些许粉色,仿佛那青春,单纯,圣洁。

      ____芈莲含词____
      雁字回,

      遥为洛神波上沫,

      残沁彻,

      花自飘远水自壑。

      铿然一叶,

      黯黯梦云惊桥断,

      琼珠碎生,

      芮芮赋泗荡月寒。
      ____毕____
      张良凝视着那冰莲,很久很久。

      又缓缓将目光放到少司命的面纱下。仿佛笼了玉秋之露,轻轻的躁动,稍纵即逝。

      发觉到这样突兀地牵起女孩的手,是非常无礼的事,窘迫间,竟有一种莫名让自己不愿放手。

      露花微湿,他开了口:

      “少姑娘,这冰莲是难得的用药良材,其香有滋脾补肾之效,子房见姑娘面容苍白,若不嫌弃,姑娘就将着冰莲置于身上吧。”

      自然地松开了手,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紧张的样子。

      “想不到张公子不仅通晓文昌,对养生也很有研究。”

      少司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和动作,仍然陶醉在冰莲若香中。

      张良这样近地看着她,竟发现她言语间不动唇而发声…

      如此奇特,这女孩的言行总是能自己的意料之外…

      耳语般,夹杂的期待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少姑娘,你可曾去过赵国?”

      少司命错愕地仰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然而,看到那清澈的眼睛,她又全然忘记自己的疑惑,

      “应该没有,我不曾记得,曾经去过赵国。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便在阴阳家生活了。”
      她有了一丝惆怅,这让她又想起了浚,那种印痕之深,只要让她提起回忆,就会想起浚的种种…

      张良的眼神黯淡下来,

      真的,不是她啊…

      张良看着粉妆玉琢般的她,试图让自己抹去那种黯然,

      浮生若梦,只是一面,又何处去寻?

      他摇了摇头,还是忘却,能给自己安慰,这般抚今追昔,是绝不能成就伟业的。

      少司命也从回忆的伤感中醒了过来,

      最近总是魂不守舍,自己想得太多…

      两人相并着肩,没有言语,然而,他们都想让自己放下心中的担子,

      只当是为了欣赏此处的幽静之景罢…

      一直,一直,

      绵绵柳絮,飘落塘中,又落在两人的身上。

      浓枝密叶挡住日月丽天之光,

      那样的近,若肝胆楚越般,

      他们的心,却游离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只留下了孤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里看不出时间的变化,

      早已,夜阑,

      只是,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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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两天了。

      少司命在这里住了两天了。这里使她觉得好像回到了自己最幸福的时候。

      如此惬意的景,如此温雅的人。

      不知为什么,张良总会让自己有一种很少有的信任和亲切感。

      这里远离尘乱,又寻得一清静,还有一个那样体贴,温柔地就像自己亲人一样的他。

      只是…好像内心少了什么,若说这是幸福,她找不到归属感,若说是安逸,她不羁的性格又

      注定了她只会追寻自由。

      想到那天,她与张良在荷塘边如梦初觉时,早已入夜,回到小舍,月儿疲倦地沉沉睡着。

      她又不禁有了淡淡的笑容,

      偶尔这样,也不错呢。

      回首,窗外,他和月儿竟下起棋来。

      饶有性趣般,她看着那两个人,

      张良透而明亮的眼睛,好像诉说着故事,看看棋盘,又看看月儿,轻言一笑,四月春风。

      月儿全神地听着那眼睛正在诉说的故事,恍然大悟,下了坚定的一步。

      “对,就是这样走,公主你领悟得非常快,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把关键的一步下对了。接下来,我就难办啦。”

      “才不是呢,子房哥哥你的眼睛告诉我了要怎么走啊,月儿深知自己的弱薄之力,所以一直都是子房哥哥你在让着我的。”

      两人相视而笑,

      少司命看着,心底莫名有了一丝柔软,绵绵掠过,浮起,在她的眼眸里若隐若现。

      “咚!啪!”

      远处树枝轻响的躁动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力,

      “子房兄,最近可好呀!”

      划破天迹,一朗然之声,带着一种滑腔,还有些微的回音,

      这声音,颇为熟悉啊…

      “唰!”

      一灰影已经拂过了张良与高月的眼睛,只是少司命看地很清楚,这个人…

      是他…那个有趣的家伙…

      张良虽未看清这个人影,但也了然,这样的速度,那一定是…

      “盗跖哥哥!”

      还没等他开口,月儿已经喜逐颜开,兴奋地喊了出来。

      “月儿?”

      灰色衣影瞬时停住,他愣了几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盗跖哥哥!”

      月儿冲着他轻轻颔首,又笑了起来,

      “那,那月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子房兄将我们墨家的好姑娘私藏了不成?”

      盗跖心里的激动,一如往常地化成那种油腔滑调。

      失踪了这么久的月儿,竟然这样奇迹般地和自己相遇了,他也笑得灿烂。

      张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是老样子啊…

      “盗跖哥哥你真是的,这怎么可能嘛…我,我是和小司姐姐一起在这一带寻找你们,危急时

      刻遇到子房哥哥的,他告诉我说最近墨家人会来这里,我就在这里等了两天,只是没想到,
      原来是盗跖哥哥你呀!”

      月儿也窘红了脸,盗跖哥哥真是一点都没变…

      “哈哈,那子房兄此时应该将月儿归还墨家了吧?”

      “呵呵,那是自然,只是,与公主同行的少姑娘,不知同不同意呢。”

      “嗯?少姑娘?这是哪位?没听说过。”

      月儿笑得如一弯新月,

      “就是小司姐姐啊,她可是月儿的恩人呢,这半个多月,一直都是她和一个我很尊敬的师长在照顾着我。”

      “其实,柳下,你对这个人一点也不会陌生,你曾经见过,而且还接触了许多。”

      张良的话有些意味深长,让盗跖一头雾水,

      “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这个‘少姑娘’啊…”

      他自己怎么说也见过不少的姑娘了,每一个追自己的姑娘他虽然并没有答应过什么,但名字
      至少还都记得的,只是…这位少姑娘究竟是谁…

      “盗跖哥哥认识小司姐姐?”

      月儿也困惑起来,她…怎么也什么都不知道呢…

      “呵呵,见了面,大家就都明了了。”

      张良仿佛在说着有趣的听闻,眼睛明亮起来。

      时间好像静止,有少司命缓缓从屋里出了来,紫色蕾丝细绢的长袜,被微风轻轻扬起的发枕和暗色绸缎的围带,锦玉下那空灵冰洁的眸子,

      盗跖不禁再次怔住,

      是她…

      张良深邃地望着她,

      月儿柔婉地注视着她,

      而盗跖,吃惊地张大瞳神,

      如此优美的她…

      他竟莫名有些语塞。平时的油滑,突然消失不见。

      少司命径直向月儿走去,眼底漾着轻轻的涟漪。

      “小司姐姐,你认识盗跖哥哥啊?”

      月儿好奇地问起来,

      “只是…见过一面。”

      少司命也不知说什么好,总不会告诉月儿上次是要杀掉盗跖吧…

      盗跖从游离中逃了出来,

      “呵,这一面来头也不小呢,我说,‘少姑娘’,你…该不会真追我到这里了吧?还真是信守
      诺言,说再约,我们又见面了。”

      他刻意把“少姑娘”三个字说得很重,眼里有些轻蔑,但心里有不失警惕,这个人,上次可是要杀了自己啊…

      少司命的紫瞳没见丝毫变化,对她来说,隐藏起心里的情感再容易不过了。

      只是这位盗跖确又极为有趣,毕竟是墨家人,还是不要再提及过去的不和才好。

      “那日,少司命有任务在身,不由自己,多有得罪,多包涵。”

      盗跖看她的唇没有轻微变动,而她的声音,那种如潺潺清水的声音流入心中,说不出的舒适,虽然她面容依旧冰冷,但听得出,她很有诚意。他开始犹豫。

      “盗跖哥哥…你和小司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月儿有些担心,刚才的对话,语气并不友好。

      他望了望月儿,释然一笑,想必,这位少司命对月儿真的很好呢,那我也就不计较什么了,只希望她不要对墨家仍有敌意…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吧,少姑娘你总算也对我说了句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在下墨家柳下跖,大家都叫我盗跖,少姑娘…是阴阳家的?”

      他注意到了少司命纶扇上垂下的日与月。

      少司命点了点头。

      “啊,又来了,少姑娘,人冷漠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啊,既然我们也相识了,也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哈,少姑娘冷起脸来,可没有温柔时更让人喜欢呀~”

      盗跖随即就打起了趣,毫不遮拦的轻松和洒脱让少司命有些羡慕,她何尝不想像他这样,想笑便笑,想说什么,没有顾虑…

      张良见气氛已经缓和许多,便开口问道:

      “柳下,你今日前来,有什么消息吗?”

      “噢,差点忘了正经事。子房兄,一切都好,我们反秦的计划还在进行当中。”

      “那就好,你…这便要走吗?”

      “是的,墨家经历了一番劫难后,一刻都不能歇息啊。”

      “大家都好吗?盗跖哥哥?”

      月儿听到这里,心有些微颤,急忙问道。
      “这……蓉姑娘受了很重伤,一直昏迷…”

      他的心里最痛的地方被触及了,当他带着巨子回到机关城时,看到蓉姑娘倒在地上,心慌急了,看到那支羽毛,他恨不得当场杀了白凤凰,可惜,那时他已经离开了…

      “啊…?”

      月儿听了,险些晕坐在地,幸好少司命扶住了她。
      月儿心里悲喜参半,大家都还在…只是…蓉姐姐。。。

      她有些想落泪,

      “月儿,我可以试着救她。”

      少司命亲切的声音让月儿的眼睛亮起来,

      “真的吗?姐姐?你会医术?”

      “只怕普通的医术未必能成…”
      盗跖冷言,他的心被痛和恨意左右着,听不到了原来的嘻笑。

      “阴阳家的医术,我想你无须怀疑。”
      少司命望向了他,眼中充满坚定。

      盗跖笑了起来,这个女孩,真是有意思,不知道究竟是何处,她身上总有一种力量在吸引着他,让他放弃去怀疑。

      “那么,我们马上走吧!”

      盗跖轻跃上树,已经准备好了出发。

      “请等一下。”

      张良反应过来时,他这句话已经出了口。

      望着少司命,这样的快…仅仅两天,她就要再次离开他了,猝不及防,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刻。
      他不再隐瞒自己眼底的情感,

      “公主,记得子房哥哥还没教完你下棋呢…

      还有,少姑娘…

      一路多小心,保重…”

      他竟想不到用什么话能让她体会到自己的心境,

      然而,少司命已经读懂了他的眼睛。

      点点头,微笑如兰若而绽,

      “张公子,多谢这几日的照顾,

      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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