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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打架是吧?那我开骂了 ...

  •   “啪!”一只苍白的手狠狠拍在后心!
      一股冷冽的精纯灵力强行冲入经脉,霍参猛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将灵力在体内化开,这才后知后觉地深呼吸一口气。
      冷汗瞬间浸透重衣,洞穴的阴凉重新覆上身。他再定睛看去——
      “大师兄?”
      余光里,妆台前没有涂脂抹粉的楚三公子,身侧没有抱臂而立的大师兄。反而楚三公子指尖捏着红衣,脸上透着嫌弃,一只脚踩在绣凳上,隔壁搭在腿上,懒懒散散地歪着,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地方;而他家大师兄正站在他身后,脸色冷凝,一只手顺势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出鞘的剑,剑身嗡鸣,散发着冷锐的寒气,剑身上有一道细长的裂痕。
      眼中的洞穴再次变了模样——破败、腐朽、布满蛛网灰尘。立屏之后,仍有金戈声阵阵。
      刚才那一切,那黑白转变的“婚房”、那对镜描摹的“新人”,那伫立一旁的守卫……全是假的?!幻境?
      霍参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深入骨髓的后怕席卷了他。
      霍云岸缓缓收回手,目光扫过霍执章刺在大蜘蛛身上溅出的火花,啧舌一番后抬起手,指尖灵力覆上长剑。
      想起“跳大神”的霍执章,霍参握紧了手中剑回头看过去,发现对方正对着罗蛛夫人牵制着,肩头被人推了一把,上前趔趄几步,身后传来霍云岸不耐的声音:
      “发什么愣?清醒了就去帮忙!”
      “哦、哦!”
      霍参跑掉了。
      而在霍云岸的视线余光里,又是另一幅景象——真正的楚行远双目紧闭,脸色雪白,陷入了人事不省的状态,身上泛着金属光泽的坚韧蛛丝将人牢牢捆缚在床脚。肩头搭落着顶上震落下来的蛛网与灰尘,一身雪衣染了脏污,有些碍眼……
      “没用!”霍云岸低咒一声,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挥袖扇了扇扑面而来的灰。不再犹豫,皱了皱脸,身形移动已至床前,手中长剑带着雪色寒光,毫不犹豫地对着楚行远当头劈下!
      “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长剑砍在了肉眼难以发现的蛛丝上。
      蛛丝坚韧异常,霍云岸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剑,竟未能将其斩断,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剑身上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横在楚行远四周的蛛丝极有可能灌注了罗蛛夫人的本源妖力,与外面那些普通的蛛网截然不同。
      “啧!”霍云岸脸色臭的可以。
      “我说——”霍云岸心头无名火登时燎原,猛然提气,音调拔高,带着被激怒的戾气。
      正在与罗蛛夫人缠斗对的霍执章被身后猛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剑招险些走偏,刚冲过来的霍参更是差点直接撞在剑上,惊得眼睛瞪得溜圆。
      身后,一股强烈的气势引动灵气,掀起了一阵寒凉的风,把洞穴顶上的蛛网绞烂后飞了起来,在洞穴内引发了一道旋风,中心落在昏睡不醒的楚行远处。
      “给老子清醒啊!”
      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在整个洞穴中炸响,回音沿着幽深甬道滚滚传开,连洞壁都似乎随之震颤!
      正带着援兵在甬道中疾驰的霍明伍被这饱含怒意的吼声震得脚下一滑,险些表演平地摔。他骇然止步,与身后同样面露震惊的弟子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大师兄——动真火了?”
      身后弟子心有戚戚,面色纠结又崩溃:“谁惹他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众弟子心头——这洞,怕不是要塌?!
      那他们还要支援吗?现在是不是该直接转身离开才是明智之举?
      ——
      捆在臂膀上的蛛丝被震断,楚行远猛地抬头睁开了眼,还没看清眼前什么光景,剧烈跳动的心脏将一股反胃送了上来。
      “咳!咳咳咳——”
      束缚在身的蛛丝被霍云岸强横的灵力震断大半,楚行远猛地睁开双眼,剧烈的呛咳随之而来,胸口血气翻涌,口腔里锈气黏腻。看着衣襟上咳出星星点点的血迹,耳边传来一句充满了恶意的“哟!还活着呢?睡得挺好?”
      楚行远嘴角渗出一缕鲜红,神色有些迷茫、有些怔愣、还有些匪夷所思地转过头循声看去,对上了明暗交错的一张脸。
      “霍云岸?”
      楚行远看着脚边火把就剩下点火星子还在挣扎,剩下全靠自己身边一枚夜明珠照明的洞穴里,霍云岸笑得像个邪道一样握着剑朝他走来。
      楚行远咽了口唾沫,“……发生了什么?”他现在浑身剧痛,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般。
      霍云岸半蹲在楚行远身边,手中长剑触地,拉出一抹很想表现自己无辜的笑容。但是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他的森森白牙与亮得骇人的眼睛实在瞩目,于是没有无辜,只剩下了渗人,当然他自己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霍云岸语气轻松,“好像是你们进来的时候被一些小虫子叮了一口,然后你就酣然入睡了?我那两个不中用的师弟……”他指了指还在和罗蛛夫人苦战的霍执章和霍参,“更像是发癔症了一样地在洞里走来又走去,跟我看不见的人聊得挺欢,那么大的蜘蛛跟看不见一样地绕着它走了几圈都不晓得打。我也很好奇,你们刚才在演哪出?”
      正在拼命抵达罗蛛夫人猛攻的不用中的霍执章、霍参:“……”
      内心悲愤,还无力反驳,只能对着罗蛛夫人多刺两剑出出气的样子。
      说完,霍云岸仿佛不经意般,鞋履挪动,抬脚在地上某处一碾。
      两指厚的重台履下传来”嘎吱“一声。
      等到霍云岸挪开脚,地上一只指甲盖大的黑蜘蛛露了出来,不过已经被踩出浆了。
      楚行远:“……”那是黑寡妇吧?是吧?
      感觉死的不是蜘蛛,是他自己啊。说起来被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咬了他居然还活着吗?
      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腿上被踹了一脚,抬头对上霍云岸有些泛着煞气的眼神,“动一动?要死了你?”
      楚行远深吸一口气,把空气中的浮尘吸了进去,喉咙一时发痒,有些难耐地偏过头咳了几声,余光瞥见霍云岸竟十分明显地,默不作声地退后了两步。
      是嫌弃吧?绝对是吧?
      霍云岸耐心告罄,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楚行远,“啧,废物!”
      楚行远:“……”传闻霍大公子嚣张跋扈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嚣张啊,真的。他终于知道霍云岸嚣张跋扈这个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了,原来不是误传,是真的啊……
      大概是没骂够?
      ……
      反正转身提剑,霍云岸朝着罗蛛夫人冲去了。都知道霍云岸是这一辈天赋最强的弟子,但是鲜少有人真的和他动手,在西洲也没有遇到过能让他酣畅淋漓厮杀的地方。所以这一次,霍云岸放开手脚以后……光是一身灵气萦绕,衣袍无风自动,那一股凛然的锋锐直接令罗蛛夫人一身毛都炸了起来。
      霍执章鸡皮疙瘩突然冒起来,后颈汗毛直竖,想也不想地抓住霍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直接带着人退到了通道口的位置,将战场让了出来。
      回头看去,他们家大师兄手中长剑爆发出莹莹微光,嘴里一句“废物点心最喜欢扎堆”说着身形骤然消失。
      一阵莹润的白光徒然闪现在罗蛛夫人的背甲之上,罗蛛夫人一声颤抖的痛嚎后倏然弹开了原地,一瘸一拐地避到墙角去了,但是一截前肢——还留在原地,摇摇晃晃两下后,轰然倒地。
      霍参看得目瞪口呆,抿了抿唇,“大师兄这是……生气了?”
      霍执章一边紧张地盯着战局,一边用一种“你才反应过来?”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才知道啊?刚才要不是大师兄及时看破幻境给咱们托底,咱俩……”霍执章余光瞥见还在扯着自己身上蛛丝的楚行远,嘴角一抽,道:“和楚三公子,我们仨现在是什么下场,那可难说!”
      要不是罗蛛夫人藏了后手,他们大师兄刚刚差点真的一剑砍死楚三公子啊!你是真的没看见吗?
      霍参摸了摸濡湿的后背,脸上也是冷汗涔涔,回想起方才真假难辨的凶险,心有余悸地讪笑两声,道:“……现在知道了。”
      霍执章:“……”
      与此同时,洞穴之中,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气势全开的霍云岸,展现了为何他被誉为同辈第一。
      他的身形快得几乎超出视觉捕捉的极限,剑光不再是单一的线条,而是化作一道道交织的死亡之网,笼罩向罗蛛夫人。每一次剑光亮起,必定伴随着甲壳碎裂的刺耳声响,或是一蓬墨绿色妖血的喷溅。
      往往看见他的身形之事,便是留下的残影消散之时。
      但是罗蛛夫人在战败崩溃的同时——
      楚行远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捡起滚落一旁的夜明珠。抬头看了看因激烈战斗而不断簌簌落下蛛网与碎石泥灰的洞顶,眉头紧锁。
      嗯……要是山洞塌掉的话,他们会直接被埋在下面吧?
      “啧,真是……”叹了口气,楚行远认命般抬手从腰间纳包囊上抹过,随即一柄赤红长剑出现在手上。剑身出鞘的同时,清越的嗡鸣响在楚行远的手心与一旁正在“发泄”的霍云岸背上。霍云岸只是眉心微蹙,并不曾理会背后长安剑的共鸣。
      楚行远最后看了一眼倒塌在墙角的屏风。洞穴里积着厚厚的灰,屏风旁瘫倒一具尸骨,发上簪着一支金凤钗,身上穿着残破的秋衫,桃红的锦衣上,大朵大朵的魏紫盛开着,花型停滞在最美的时候。
      下一刻,楚行远垂下眼眸,收敛了所有情绪,脸上不再摆出平日里的嬉笑不羁,只剩下冰冷的专注。夜明珠被塞回腰间锦囊。
      在最后一点火把熄灭的刹那,他身影晃动,如一道红色疾电,悍然切如战局!
      红与白,两道截然不同却同样凌厉的剑光,开始交织共舞,将罗蛛夫人庞大的身躯变作练习的靶子,进行着残暴的拆卸、解剖!
      夜明珠的光芒消失的最后一刻,恰逢霍参转过头来,于是他看见的就是在火把的火苗熄灭之前的最后一刻,楚行远握着手中的剑,挽了个起势的剑花,然后脚步微微后撤,再下一刻,身影直接消散在了视线范围里。
      霍参震惊地看过去,身后有火光逐渐靠近,耳边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和大师兄对罗蛛夫人实力的贬低鄙夷,视线里一红一白两道剑光逐渐交错,在罗珠夫人黑漆漆的身子上映照出鲜明的道道痕迹。
      不是说楚家三公子不务正业,唯一的梦想是当个神算么?这明摆着发起疯来实力比明澄师姐还强啊!
      霍明伍赶到时,一堆火把照亮了脏兮兮、乱糟糟的洞穴,一角处被霍云岸和楚行远堵死在角落的罗蛛夫人高大的身形此时更像是一个不入流机关师的残品:身上坚甲时不时在霍云岸一声声“废物”里面被强硬划开、撕下、乱丢……看起来莫名令人胆寒又可怜巴巴。
      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这里被粗暴地转换,不留一丝余地。
      射出来的道道蛛丝渐渐像地毯一样铺了一地,但是霍云岸和楚行远打的都是近战的主意,远处没有蛛丝的地方他们没去下脚,甚至没有落地的打算一样,每次落下时不是计算好了踩在丢出来的蛛甲碎片上,就是直接或攀或踩在罗蛛夫人的身上。
      罗蛛夫人八条腿去了一半,肚子里蛛丝几近干涸,但是两个人类像附骨之疽一样撕都撕不下去。不远处的火光像是对她的嘲讽和挑衅,试图撑起来跳到高处,等待的就是被黏在头顶蛛网上的火符和蓄势待发的断足。
      但是留下来又被压在角落动弹不得。
      打不到对方,反应速度跟不上,最重要的时,那个霍家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剑实在克她。
      打就打吧,成王败冠,偏偏这小子嘴上也不干净,骂骂咧咧地,好似魔音贯耳。
      “就这么点儿实力还好意思大摇大摆杵在阳光下?也就配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了,真不知道屠家那群废物点心是怎么容忍你活到今天的?”
      “修炼几十年了,连个妖相都没修炼出来,顶着丑陋的身躯苟活于世,你不惭愧吗?”
      “躲在暗处玩弄这种三脚猫的幻境给你能耐的!不是道理一大堆吗,你倒是继续打啊!别站着不动啊!”
      “……”
      别说罗蛛夫人了,就是楚行远听着这喋喋不休,一个都不放过的辱骂,都觉得有些牙疼了。
      在打架啊、在厮杀啊、在生死斗啊……游刃有余过头了,还有空闲一心二用把罗蛛夫人从头骂到脚,还很顺口地把远在天边的屠家也拉出来一起骂了一通。
      听着有点舒爽,就是容易分心。
      楚行远现在很想退回去,退到门口,和那群嗑瓜子看戏的霍家弟子一起看他们大师兄大发神威……
      蛛丝不管用了之后,罗蛛夫人的手段对于霍云岸来说就一点看头都没有了。
      最后一剑从上往下穿透了罗蛛夫人的胸腹,楚行远也在一旁一剑斩下了那颗硕大的头颅,甩手一剑顺着脖颈插了进去,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很小的“叽”!
      半跪在大蜘蛛的背上,强硬地摁着身躯几番挣扎抽搐后一动不动了,霍云岸这才半起身,长剑在身下搅动后传来“叮”的一声,随后从中撬出一颗圆溜溜的黑色珠子来,一脚踹飞了滚到门口,被霍明伍弯腰裹着手帕捡了起来。
      妖丹,这就是他们此行唯一计量成果的东西。
      指甲盖大小的人面蛛,披着庞大的外壳,不知道到底是吃了多少人,死后凝聚的妖丹比原身还大上一圈。
      跃下蜘蛛背,在蜘蛛腿最后的抽搐后,霍云岸舒了口气,身上气势慢慢收敛,随着长剑被擦干净后收回剑鞘,身上气质重新变得淡漠起来。
      但是刚刚见过霍云岸爆裂的剑法,楚行远这会儿是半点不会把这个人跟淡漠两个字连起来。
      平日里被他惹到了那叫“生机勃勃”,但是杀心起来的时候,那才叫原形毕露。
      “好凶啊……”
      舔了舔后槽牙,楚行远意味不明地冲着霍云岸的背影笑了起来。
      “大师兄……”
      霍明伍带着弟子们走向霍云岸,霍云岸“嗯”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就听身后传来“嘭!”的一声。
      霍云岸回头看去,刚刚还和他并肩作战的楚行远此时人事不省地倒在了地上,以脸朝下的姿势。
      霍云岸:“……”
      霍执章和霍参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四周弟子围了过去,火把的光照亮了一张嘴唇泛青的脸。
      霍明伍:“大师兄,楚三公子这是?”
      霍云岸抬手托下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大概是毒发了吧?”
      霍明伍神色一凛,“什么?楚三公子中毒了?大师兄,是什么毒?我带了常用的解毒粉。”
      霍云岸抬手一指那只大蜘蛛的尸身,道:“人面蛛。”
      霍执章顿时脸色一变,“大师兄,那我和霍参不会也……”
      旁边弟子低头看了他和霍参一眼,火把照下来后登时眼睛都睁大了,“你俩嘴巴也是有点发黑。”
      霍执章、霍参面面相觑:“……”
      现场顿时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起来。
      霍云岸在一片闹哄哄中转头看向墙角的屏风,屏风已经烂了一半了,做工其实极好,是被外力砸烂的,倒在一旁的女性尸骸白骨森森,姿态扭曲。余光看见了什么小小的黑影,走过去捡了起来。
      是一只玲珑小巧的木匣,匣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几张同样小巧的蜘蛛网。
      尸骸的左手上,一根红绳上坠着一枚质地普通,却打磨地晶莹透明的平安扣。
      霍云岸眼波微动,霍母出身中洲,偶尔精神正常时也会提及一些中洲的往事。有幸听闻,在中洲,每逢七夕街道上便会有掮客与行商贩卖平安扣,成色越好的玉,颜色越发透明,而只有七夕这一日,平安扣上才会单用一根红绳绑定,寓意“千里姻缘一线牵”。而平日里,大多都是璎珞串或是其他颜色的锦绳。
      而据霍云岸所知,在七夕前夜,未婚的女子会抓来一只小蜘蛛养在笼子里,若是等到乞巧节当日,蜘蛛在其中结了网,便是代表着会与有缘人相逢,觅得所爱。
      男扮女装?还是……
      六十年前,福恩县城曾有恶名昭彰的采花贼游荡,但是在罗蛛夫人现身后,采花贼至今便像是消失了一向杳无音信了。
      丧仪一样的“婚房”、不见天光的“长生殿”、绣了一半的魏紫嫁衣、被折磨致死的男性尸骸、大红的妆台、福恩县城口音的老者守着一座孤坟、被妖气层层包裹却不敢逾雷池一步的小院、中洲“凤求凰”的东家——姓秋……有些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鞋履抬起,挑起地上的衣袍,将裸露在外的腿骨遮掩,俯身将手中木匣放在尸骨狰狞的掌心,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冷着眉眼,霍云岸自如地转过身,招呼着弟子们离开洞穴。
      “走不走?再不走塌了。”
      已经快塌了,头顶已经开始砸落泥石了。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来,又急急忙忙地走。
      顺着留在洞穴口的绳索,轻功借力蹬上山洞,离开时,直接将手中火把一并留在了山洞底下。
      冲出洞口,重新呼吸到山涧旁清冷潮湿的空气,众人皆有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们刚清点完人数,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震耳欲聋、连绵不绝的轰鸣!
      “轰隆隆——”
      巨大的烟尘从洞口喷涌而出,整座山都在剧烈地震动、塌陷!不过片刻功夫,那幽深的洞口连同内部的一切,都被彻底掩埋在坍塌的泥石之下,形成了一片乱糟糟的废墟。
      霍云岸站在山涧对岸,静静看着那升腾起的黑烟,眼神深邃。那座由执念、疯狂与悲剧构筑的“长生殿”,连同其中所有的秘密与罪恶,终于被彻底埋葬。
      他摸了摸鼻尖,轻声道:“……干净了。”
      霍明伍背着楚行远,缓步走到他身边:“大师兄,我们接下来?”
      霍云岸转身,不再对那片废墟投注视线,目光扫过各自狼狈却坚毅的弟子们,最后落在楚行远那张青紫未褪的脸上。
      “走,”他简洁地下令,“回去与明澄他们汇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打架是吧?那我开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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