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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夜已深,今夜的风有些急了。

      沈随意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手里攥着一封信没有立即打开,他在想着白日交谈的事情。

      “怎么?温竹叫你来的?他近来如何?”沈随意笑着道。

      “死了。”

      霍筱双目无任何波澜地盯着沈随意愣然的眼神,平静淡定地说出这两个字。

      “沈楼主,这有封信是温竹给你的,是关于当年太子的。”

      温竹为人正直,凭借自己靠着科举取得了个一官半职,担任翰林供奉,虽没什么实权也至少是他的特长。

      由于他过于清高,不愿与贵族与伍,更见不得贵族仗势欺人,喜欢行侠仗义,写诗讽刺太后皇上,写奏折批判权贵高管,没有强大的背景却想要和那些宦官斗。

      最终的结果就是惨遭流放。

      沈随意听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逐渐冷了下来,冷哼一声便开始沉默。

      如果说温竹与沈随意有何瓜葛,事情便要追溯到太子死的那一年。

      当年太子死后,沈随意逃回府内与父亲讲了此事,也就是贤亲王,可贤亲王却并不意外显然是早在意料之中,他早就知道了。

      沈随意不解,愈想要与父亲辩论之际,下人匆匆赶来道出了裴尚年到王府了的消息。

      父子二人沉重地对视了一眼,躲是躲不过了,不如看看裴尚年此番来究竟是何意。

      沈随意身上有伤,出去定然是不合适,贤亲王便让他在这待着便一人前去。

      二人先上来便是熟悉的客套话,直到裴尚年掏出一块玉佩才打断这场看似平和的场面。

      裴尚年:“昨天捡到一块玉佩,着实眼熟,倒像是世子经常佩戴的那一块。”

      贤亲王的笑容僵在脸上,假意淡定,还未开口回答,沈阙从旁边看似轻松走来,但毕竟后背还有那么长一条伤口所以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正是我的。”

      他悠哉地向裴尚年行了个礼,然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道:“一个玉佩而已,丢了便丢了,怎能劳烦皇后娘娘您亲自来一趟呢?”

      裴尚年看似客气有礼实则满是目的地问道:“世子客气,其实主要来呢是因为太子一夜未归,做母亲的有些担心,昨夜世子和昇儿在一起吗?”

      “昨夜?未曾,您别担心,太子殿下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去了。”

      不过几句不太明显的试探却有着如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场面。

      裴尚年:“如此,那本宫便不打扰了。”

      “皇后娘娘慢走。”沈随意假意奉承道。

      此番裴尚年虽走,但也加重了裴尚年对沈阙的杀机,不过时间问题。

      不久后太子遭人谋杀逝世的消息便传开来,李宴成功成为太子,沈阙虽在养伤不过也一直在暗中跟踪裴国舅发现他每晚都会进入一家酒楼直至深夜才出来。

      那天天气阴沉,沈阙想要一探究竟这酒楼里到底有什么于是便悄然跟着他进来了,沈阙环顾了四周发现确实是普通的酒楼。

      愈准备上楼突然来了几个女子将他缠住,他观察了一下这些女子服装奇异,不像是本地人,这时一旁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

      紧接着就是一个尸体从楼上掉了下来。

      “死……死人了!!!”

      人们纷纷抬头,只见一群神秘之人从楼上整齐一跃而下,手里拿着刀在人群里肆意的砍杀。

      他们争先恐后纷纷逃窜,沈阙震惊疑惑之际,一支箭“唰”地从远方向身后射来,好在沈阙反应够快,一个微侧转身让箭落了空。

      沈阙这才知道他中计了,可想走却已经来不及了,神秘人已经朝他杀了过来。

      他在急速奔跑中脚掌猝然一拐,几步踩上墙面,上升中脚下猛力一蹬,借力凌空翻身,身体在空中完成三百六十度翻身后,双脚稳稳地落在了神秘人双肩上。

      神秘人懵了,调转方向继续冲来,沈阙又是一个转身然后抬脚将刚刚脚下之人用力地朝他们狠狠踹去,然后抽过一旁的桌子向他们砸去,“嘭!”的一声神秘人纷纷倒地哀嚎。

      沈阙穿过慌乱的人群匆匆来到刚才裴国舅进入的房间,用力推开一看,里面早已空无一人,愤怒转身之际突然一声爆炸声响起。

      他连忙往楼下望去,只见烈火浓烟冲天而上,空气中令人窒息的味道弥漫开来,他看着人们四处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

      沈阙面色凝重不敢置信地望着,空气里的浓烟让他捂嘴咳嗽了起来,咳嗽之际他见屋梁上方有个柱子被火烧得有些摇摇晃晃咯吱作响。

      不巧的是,柱子的正下方正躺着一位发丝凌乱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眼看柱子就要砸向他沈阙出于救人本能反应踩着扶手纵身一跃将那人拦腰抱过随即侧身一躲二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沈阙将他护在身下,但刚才的木桩却恰好在闪躲之际与他擦身而过。

      他表情吃痛,顿时感觉背后火辣辣的疼痛,血液也被疼得渗了出来。

      身下之人能感觉到他有些发抖,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背摸到了一片湿润触感,抬手一看竟是血迹。但由于他腹部也中了一剑加上刚才剧烈滚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微睁的双眼逐渐闭上就这样晕在了一个陌生人的怀下。

      沈阙还在强忍着疼痛,哀叹了口气:“怎么又是这个位置……”

      沈阙强撑着地面忍着巨大疼痛起身,周围已是狼藉一片,火势急燎,浓烟笼罩,刚刚还热闹华丽的酒楼此时已是地面尸体成堆。

      他费力扶起晕倒那人,将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转身愈想离开之际,可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神秘人在沈阙毫无防备之下手握刀剑快速地向他刺去。

      沈阙这次没能躲过,冰冷的剑用力地插进了血肉里,一瞬间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眼前一片昏黑。

      神秘人将剑从他身体抽出时沈阙猝然倒地,一口鲜血从嘴里涌吐了出来,他倒滚烫的地上,周围的火仿佛很快便能将他淹没,他仿佛隐隐约约看见了一批人朝他冲了进来,还未看清便闭上了眼睛。

      寒风呼啸,乌鸦声不断,空气里一股腐肉味儿令人窒息作呕。

      蛆虫烂肉,森森白骨,周遭的尸体全部堆在这个山坑里。

      一只手从尸体堆里猛然伸了出来,是沈阙。

      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一旁的尸体无力地爬了出来,不知现在在何处所以只能捂着伤口漫无目的地走着,可伤势实在是太重了,没走几步便又倒在了这条石子路上。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见前面躺着一个人便停下,一位黑发青衫的男子揭开帘子缓缓下了马车,此人正是翰林供奉温竹。

      温竹凑前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伤痕遍布之人有些诧异,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世子沈阙,但他没有声张只是吩咐下人将他扶上了马车。

      虽得温竹所救但伤势过重,即便是救回来了也活不了几天,沈阙不甘心死去,温竹也不忍看他如此,便找来了一种传闻中可以续命,但每个月都会经历如蝼蚁啃噬般的痛苦,而且也只能活到二十五岁的药。

      所以若不是温竹或许他现在便已经如了裴尚年的愿。

      沈随意看完了那霍筱送来的那封信知道了李昇并未死的消息,然后借着一旁的蜡烛将它放在手中点燃,直到快烧到手的时候他才松手将信抛向窗外,看着信在空中被烧了灰烬随风而去。

      今日是上元节,满城灯火,街头街尾鞭炮声不断。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着街上游行的队伍,和表演的杂技,将自己融入这场热闹中。

      欢声笑语之中,他透过游行的队伍后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眯眼细看了看,是迟魇。

      他有些惊惑,见迟魇无助地蹲在地上,与前一日看着冷若冰山的他倒是一点都不符。

      好奇心的驱动下促使他忍不住上前。

      沈随意: “小迟大人,这么巧啊?不去放个花灯?”

      沈随意说罢迟魇却毫无反应像是没听见般,只是蹲在地上像是有些发抖,他表情一变,感觉到了迟魇的不对劲,连忙蹲下身单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只见迟魇眼神涣散,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表情紧张,嘴里还似有似无的说着什么。

      他有些听不清,便将耳朵凑近试着听清,原来迟魇是在说鞭炮声。

      鞭炮声?沈随意不解这么大个人了难道怕鞭炮声怕成这样?但见他这般也不像是装的,那便只好好人做到底。

      他将迟魇缓缓扶起随后扣进自己怀里,抬手捂住了迟魇的耳朵。

      直到他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才用手轻抚着他的后背温声道:“没事了。”

      周围人来人往,大家忙着猜灯谜放花灯似乎并没人注意到两个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迟魇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放松警惕过,或许是沈随意的怀里太温暖了是他从未感受过但又觉着似曾相识,所以就这么毫无毫无戒备地在随意怀里昏睡了过去。

      沈随意无奈只好背着迟魇回到自己家中,不然让他们那群手下看见堂堂通奉司巡领被人背了回了不知又该传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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