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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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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是抿了抿唇，在谢行的目光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晚自习还没下课多久，校门口还有不少出租在接学生。
“市一医院是吧？”前头的司机问。
“嗯。”谢行坐上后座，关上车门幽幽地应了一声。
“不严重，其实可以不去医院。”喻是说，说着低头看了一眼开始肿起来的脚踝。
谢行不想理他，没见哪个Alpha跑个路都能受伤的。
路口的绿灯倒计时结束变黄，车里安静下来。谢行看了一眼后视镜，坐在前面的喻是正低头看手机，看起来在发微信。
两年前两人闹掰后，喻是只会在生日和过年时候给他发信息，他一条也没回。不是要断么？还做什么面子。
喻是似有所感，抬头看了后视镜里的谢行一眼。
谢行意料之中移开了目光。
喻是也没在意，说：“跟我爸说了声，晚上会晚点回去。”
谢行垂下眼，说：“不用跟我解释。”
两年前他刨根问底的时候，喻是拿对外人的那一套敷衍他，现在他的事情谢行也不稀罕知道了。
进了急诊室，医生让拍了片子，好在只是看着吓人骨头没事，给喻是开了喷雾让修养一周。
“真的不严重。”喻是一手拎着药，一手扶着墙说。
谢行：“……”
知道的是扭了脚，不知道的看着像腿断了。
谢行认命地搭上了一只肩膀。
回去的时候，时间已不太早。谢行的Alpha父亲常年在别的城市经营公司，Omega母亲……不提也罢，家里除了他就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姨。
谢行洗完澡照了一下镜子，腰上没留什么痕迹，但有点疼。
附近都是住宅，夜里很静。谢行手撑在身后的床上，仰头看了会儿天花板。
手机放在书包里，屏幕被摔出了一条裂缝。谢行摸了摸，外面的膜坏了，看不出里面的屏坏没坏。
喻是那样，明天肯定没法自己上学。他找到喻是的微信，对话框还停留在二月喻是同他说的生日快乐上。
谢行打了几个字，又删了个干净，来回几次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但喻是的脚受伤归根到底也不能说与他完全无关。
他头发还没吹，发尖在滴水，低头的时候冷不防就滴了一滴水在手机屏幕上。
“你拍了拍是。”
谢行：“……”
是。：“？”
喻是看着顶端的“啊行行行”变成了熟悉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啊行行行：“按错了。”
是。：“哦。”
是。：“明早一起走，杨叔开车。”
啊行行行：“你不请假？”
是。：“请假进度会跟不上。”
谢行想起来了，老赵中午还和他说，七中高三的新课没学完。虽然以他对喻是的了解，他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是。：“那明早一起？”
啊行行行：“不了，我骑车。”
谢行拒绝完，也不等喻是回复。丢开手机，翻出吹风机吹头发。
手机震了一下，喻是的对话框浮上屏幕。
是。：“学校不好停车，杨叔没法送我进去。”
谢行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没再回。
想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这算什么？
经过白天这一遭，晚上果然没睡好。第二天谢行顶着起床气按掉闹钟，就看看屏幕上跳出来一条新消息。
是。：“楼下等你。”
谢行拉开窗帘往楼下一看，果然是喻家的车。
谢行：“……”
喻是这是怕他又跑了，提前过来堵他。
托他的福，早高峰堵得不行，他们离迟到就差那么一点。谢行全然忽略对方比自己早起了不止半小时这件事。
扬城的学校有个传统，教学楼的地基一定得高于学校大门。下车的谢行脸上一整个大写的烦。喻是看了一眼正对着大门的台阶，又看了一眼谢行。
“……”
谢行咬了咬牙，很想一走了之。
被搭着他肩膀靠过来的时候，谢行下意识闪了一下。这一动牵扯到了腰，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了？”喻是问。
“你离太近了。”
喻是的胳膊时不时挨到他的后颈，那层薄薄的皮肤被碰到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奇怪。谢行忍住把人丢下台阶的冲动，扶人走到楼门口，脸上只剩生死看淡的漠然。
“老赵真应该给你颁个奖。”谢行说。
“什么？”喻是侧头问他。
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谢行一抖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
“身残志坚奖。”
喻是低笑了一声，过近的距离让他垂眼便看到谢行脖子红了。他肤色白，沾上一点薄红都特别明显。
这回没贴着他耳朵，说：“那得先给你颁助人为乐奖。”
谢行没好气：“我他妈是自愿的吗？”
喻是接话：“嗯，我强迫的。”
“……”
“昨天那几个人认识吗？”喻是问。
“不认识，估计是三中的。”
喻是点头，转过楼梯间抬头看见老赵正抱臂看着他俩，看样子是提前等在楼梯口抓迟到。难怪刚才孙遨抱着书包跑得活像被狗撵。
谢行自言自语：“还没打铃吧？”
喻是接得很快：“没有。”
老赵看谢行扶着喻是，脸上比昨天还不情愿，觉得好笑：“说什么呢？喻是脚怎么了？”
“扭了一下，不严重老师。”喻是说。
老赵点了点头：“那就好。实在不行的话，可以稍微请几天假。”
喻是：“嗯，谢谢老师，暂时不用。”
“那行。”老赵这才对谢行说：“谢行，等下你来办公室找下我。”
谢行干巴巴地回了一声哦。
早自习的预备铃响起，萧易咬着半只面包掏出课本。
“报——咱校草真给喻是腿打断了！”孙遨把包往桌上一扔，说到。
“孙遨你他妈一大早瞎逼逼什么呢？”萧易的面包掉在了书上，他骂骂咧咧又低头咬住了。
“千真万确！我刚在楼下亲眼见证。”
“见证什么？”
“喻是的腿断了啊，不信你们等他来了看！”
“真的假的？”
教室里陆续响起早读声，没过两分钟众人关注的焦点就出现在了门口。
喻是扶了一下门，在一片欲盖弥彰的偷瞄中，面色如常扶着课桌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座位。
萧易：“卧槽？”
早自习上课铃响完，谢行才被老赵放过，他顶着一张困顿的脸晃进教室，翻开语文书，一瞅那对仗工整的古文顿时更困了。
他瞄了一眼讲台上正聚精会神看书的章鸢，然后撑着脑袋，低头，闭眼。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丝滑。
喻有点想笑，但鉴于今天谢行对他的态度刚刚好了一点点，这时候笑小少爷可能会直接炸毛，喻是垂眼，极轻地弯了弯唇。
早自习过半，讲台上的章鸢抬头环视了一圈，喻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动了动胳膊，碰到了谢行的手。
迷迷瞪瞪的谢行睁开眼睛：“做什么？”
“没什么。”
于是谢行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萧易默默收回了要戳到谢行背上的笔。谢行的语文相对来说是弱势科目，他又总爱在早自习打瞌睡，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抓到，然后进鸢姐办公室背课文。
两人约好，鸢姐一抬头，萧易就戳谢行一下。
怎么有人干了他的活啊？？？
好不容易捱到早自习下课，萧易手上的笔还是戳了出去。谢行转头，见萧易头上盖着语文书，一副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
他皱眉：“有屁快放。”
萧易小心翼翼：“那个，行哥，我觉得喻是人也不坏。”
喻是两个字说得特别含糊，生怕被当事人给听见。
谢行：“所以？”
萧易大着胆子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行想起门口那一大架台阶就糟心。
他转身又想趴下补眠。
萧易一急：“不是啊，行哥，孙遨说你把喻是腿打断了？”
什么玩意儿？？
谢行和喻是同时转过头来看着他，萧易顶着两人一模一样质问的目光，选择了转移矛盾。
“天哥，你是不是也听着了？”
“嗯，是这么说。”秦天俞道。
谢行无力吐槽，看了一眼喻是：“我打他干什么？”
萧易欲言又止：“那你昨天说……”
谢行：“我说你傻逼你就真的是傻逼吗？”
“那当然不是！”
“我就说我们行哥不是那种……嗯？”
萧易翻着手机，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眼睛都睁大了。
“行哥，你看！”
萧易把屏幕怼谢行眼前，正是谢行臭着脸扶着喻是的照片。他点了一下，孙遨发的是学校大群，下面的消息刷得飞快。
“啊啊啊校草还是那么帅！”
“你们觉得新来的那个和校草谁帅？”
“我站校草！”
“不是，重点难道不是校草给人腿打折了吗？”
“瞎啊你，明明是校草人帅心善，没看人扶着喻是吗？”
萧易发了一条：“问过校草本人了，不是他打的。”
“不是他打的，他扶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