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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来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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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危机来临时,能够对抗心中的恐惧,勇敢地去保护其他人,这样的见义勇为,应当被嘉奖,因此,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各加一百分。”
“那么,今年学院杯的获得者是,拉文克劳!”
两个月很快过去,然而摄魂怪究竟为何会大批量出现在霍格沃茨一事的真相并没有被公布。学年结束的钟声响起,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再次登上列车。
“一定是魔法部把消息压下去的!”列车包间里,詹姆咬开一个巧克力蛙的包装,愤愤地说道,“我们有权利得知真相,但他们却不告诉我们,我怀疑这是黑巫师做的,魔法部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职。”
“前几天出来道歉的巴蒂·克劳奇是魔法执行部的部长,虽然他没发表什么有用的言论,不过好在是把事件压下去了,哦对了,他的儿子小巴蒂·克劳奇是在拉文克劳吧?”莱桑德看向阿拉贝拉。
“她是不可能认识不来主动和她交流的同学的,更何况是学弟。”艾丽斯笑道,“毕竟我们贝拉很少主动社交。”
“喂!都不给我留点面子的吗?”阿拉贝拉笑着对女友说道。
“这个假期,我往哪里给你寄信?”莱桑德问道。
“七月中之前我都在马尔福庄园,之后就去戈德里克山谷啦,你在不在那?”阿拉贝拉回答。
“在,那太好了,正好不会错过你的生日!”莱桑德高兴道,“不过,我和詹姆应该要独自承受忒修斯一段时间……”
下车的时候,詹姆承包了阿拉贝拉的两个行李包。
“你倒是让我拿一个,不然太沉了。”阿拉贝拉无奈地说。
“绝对不行,西里斯可是有牢牢叮嘱过我!”詹姆“义正严辞”。
由于贝拉特里克斯的婚礼就在昨日,西里斯和弟弟雷古勒斯在考试结束后就赶回了格里莫广场、因此没能与他们一起踏上回程。
站台上,阿拉贝拉一眼就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卢修斯。
他穿着繁复精致的巫师长袍,铂金色的头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望见不远处的阿拉贝拉,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泛起微笑。
“卢修斯哥哥!”阿拉贝拉开心地叫他,扑进他张开的双臂里。
此刻的卢修斯似乎把贵族礼仪都抛在了脑后,他抱着阿拉贝拉转了两圈,开口道:“贝拉瘦了,学校的伙食是不是不好?没事,回到庄园补一补。”
“不要说出阿布叔叔的台词啊!”阿拉贝拉无奈扶额,对这个刚离开学校一年就变得和他爸爸一样批判学校伙食的人说着。
马尔福庄园的日子是娴静安逸的。因着阿布拉克萨斯和卢修斯都在魔法部工作,白日里阿拉贝拉大多自己待着读书或者和多比一同整理花园。因为有双面镜,她和西里斯总是能在睡前聊一聊天,看一看彼此。
“西里斯,你看起来好累。”夜晚来临,阿拉贝拉钻进床帏,拿出双面镜。
另一边的男孩疲惫地擦了擦刚刚被洗净的还在滴水的发:“近来布莱克家有着数不清的社交……不过看到你,我就一点都不疲惫了。”
他把镜子举起,看着女孩明亮的眼眸,勾唇:“亲一个?”
“没个正形!”阿拉贝拉嗔道。
西里斯凝视着镜子,久久才开口:“小贝拉,我好想你。”
阿拉贝拉一怔,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我也很想你,西里斯。”
虽然之前的假期也常常一分开就是两三个月,但是这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离开彼此这么长时间,思念上涌总是一件极为突然的事。
“等你回到戈德里克山谷,我就跑过去见你,”西里斯坚决地说着,“我想我定是等不到开学的。”
“好,我等你。”阿拉贝拉不由自主地抚上镜子里他的脸颊,轻声回应。
周末的下午茶时间,卢修斯来敲阿拉贝拉的门。
“稍等,我就来了!”阿拉贝拉穿好裙子,打开房门:“卢修斯哥哥怎么来叫我了?我刚想下去呢。”
“贝拉,克劳奇一家上门来做客了,咱们去前厅喝下午茶。”卢修斯抬手抚平她翘起的发尾。
阿拉贝拉瞬间不想去了:“那我可以在房间待着吗?”
“克劳奇家的儿子也来了,刚刚他们说你救了他,要感谢你。”卢修斯说道。
“哦…那好吧…”阿拉贝拉有一丝丝不情愿地披上外衫,随着卢修斯去到前厅。
那应该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小巴蒂·克劳奇,尽管她并没有印象,但这好像是比她矮两级的学弟。
见到走来的卢修斯和阿拉贝拉,小巴蒂站了起来,扬起一个浅淡的微笑。他是个有着淡金头发、苍白皮肤的少年。尽管是夏日,他依旧穿着黑色的丝质长袖长裤——看来今年夏天的高温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沙发上坐着的便是克劳奇先生和夫人了,比起父亲,小巴蒂长得更像母亲。几人互相问好,克劳奇先生对着阿拉贝拉说道:“我前些日子还见了格温,听他说你在马尔福庄园,便带着我儿子一起来了,我们都要感谢你,勇敢的小姐。”
“阿拉贝拉,希望我可以这么叫你,听说你当时冲向摄魂怪,正是你的守护神咒才使我的儿子脱困,真的谢谢你……”说着说着,温婉纤弱的克劳奇夫人眼眶变得湿润,旁边看着严肃的克劳奇先生握紧了她的手。
一番寒暄后,大家一起用了会儿下午茶,克劳奇来这里也主要是和马尔福谈些工作上的事,阿拉贝拉便听从吩咐带着小巴蒂去花园里了。勤劳的家养小精灵多比在树荫下布置了漂亮的蕾丝小餐桌,上面摆满了阿拉贝拉爱吃的点心,两人便一同落座。
“看来我们要延长下午茶的时间了,”阿拉贝拉眨眨眼,“要不要尝试一下这种奶油草莓挞?这是我最喜欢的点心。”
巴蒂非常给面子地尝试着,给予肯定:“味道真的非常好,我得让闪闪来学习一番了,哦,闪闪是我们的家养小精灵。”
“听着名字,是一位漂亮的女士呢。”阿拉贝拉笑道,而后她冲着旁边的玫瑰丛说:“帅气的多比先生,你愿意当一位老师吗?”
“哦!当然!我的贝拉小姐!”家养小精灵愉快的声音传来。
阿拉贝拉和巴蒂相视而笑。
“这或许有些冒昧,我可以叫你阿拉贝拉吗?”巴蒂湛蓝色双眼凝视着眼前的女孩。
阿拉贝拉一愣,然后点点头,微笑道:“当然可以,巴蒂。”
巴蒂放松地笑了:“虽然爸爸妈妈都已经说过,但是我还是要自己表达感谢。当时被摄魂怪箍住的感觉实在太过可怖,冰冷、绝望,仿佛所有的欢愉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是那只漂亮的银色小猫驱赶了它们,那一刻它就像救世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的守护神。”
“能够真正帮助到你,我真开心,我想它也一定很开心。啊,巴蒂你是否知道摄魂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霍格莫德?”
巴蒂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五只摄魂怪自发性地离开了阿兹卡班,在没有接到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去了霍格莫德。傲罗办公室现在也没有查出这究竟为什么,这令人匪夷所思,因此被压了下来,避免引起恐慌。不过现在魔法部已经派人去监视阿兹卡班了,这种事应该不会再发生。”
在回到戈德里克山谷后,阿拉贝拉把这番话复述给詹姆和莱桑德。
“查不出原因?”莱桑德皱眉,“这确实足以引起恐慌,毕竟魔法部如果不能控制摄魂怪,人们都会担心会不会下一刻就在家门口遇到摄魂怪。”
“摄魂怪的天性注定了它们有朝一日会倒向黑巫师,”詹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言论,“这绝对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莱桑德赞同地点点头:“我同意,这件事我也告诉了忒修斯爷爷,他让我们相信邓布利多,不管魔法部怎样,他绝对会重视这件事的。”
“忒修斯爷爷说的对,”阿拉贝拉接话,“我们能做的应该就是听从他们的建议,努力学好黑魔法防御术吧。”
乌云漫天,大雨倾盆。
伦敦在暴雨的闪击中摇摇欲坠,到处都揉杂着湿气与闷热,时而大风起,还会吹来丝丝寒意。
这是一个极为阴沉的早上。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女主人沃尔布加·布莱克姿态优雅地喝着咖啡,浏览着猫头鹰送到的信件。在读完一份写在高级羊皮纸上的信后,她那严肃的脸上竟泛起微笑。她站起身,挥手招呼家养小精灵克利切来收走桌上的杯子,而后走上楼,敲了敲一扇房门。
隔了一会儿,里面传出一声慵懒的“请进”,沃尔布加推门进去,她的儿子西里斯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他被格兰芬多的金红色装点的床帷边。
沃尔布加每次看到这些讨人厌的格兰芬多的颜色,都会厌恶地皱眉,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多说什么,而是罕见地用和蔼的语调对西里斯说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消息。”
西里斯抱臂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半点儿也不相信她的好消息也能是他的好消息。
“谢天谢地,就算你进了格兰芬多,罗齐尔家也没有嫌弃你,他们依旧愿意和我们联姻。我想是因为你在最近的宴会上表现很出色。艾米莉·罗齐尔,你舅母的侄女,你见过的,斯莱特林的优秀姑娘,和你一级,你们有过交流吧?”沃尔布加滔滔不绝。
西里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现在就打算给我订婚?”
沃尔布加轻蔑地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那似乎不应该是一位母亲流露的眼神:“哦?你难道以为高贵的姑娘们会等你长大?尤其你还是个令家族蒙羞的格兰芬多。明晚罗齐尔家会来拜访,千万别给我丢脸。”
“我绝不同意!”西里斯怒道。
“你以为你的意见很重要?我告诉你,你就老老实实听从家里的安排。”
说完,她转头出门,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充斥着金红色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麻瓜什么车的海报的地方多待。
西里斯站在那里,自嘲地笑了,这一瞬间,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消除掉心里那种无力感。
他听了弟弟的话,努力去履行他身为布莱克家族长子应背负的“职责”。
他甚至妄图寻找一个两全的办法。
可是,他的母亲,为什么只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失望?
西里斯走下楼,无视了对他说早上好的弟弟,略过了叫他吃早餐的克利切。他打开大门,毫不犹豫地走进雨里。
雨水浇湿了他的头发、他的身体,令他看起来像条无处躲雨的流浪狗。街头杂货店的好心老太太兴许是看不下去,觉得他可怜,急忙招呼他进来。
“你这孩子哟,大雨天不打伞在外面淋雨干什么!”老太太边唠叨着,边用干净毛巾帮西里斯擦着头发,“就算你年轻健壮,也得注意身体,没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任性也要有个限度啊!”
带着关心意味儿的唠叨驱散了潮湿带来的冷意,西里斯突然觉得好笑,陌生人能够施予的关心,他的家人却从未给过他。
离开的时候,他一手撑着老太太强行塞给他的雨伞,一手抱着装有他刚买的东西的纸袋,和老太太道别后,往家里跑去。
回到布莱克家,西里斯直冲顶楼自己的房间,他把纸袋子撕开——里面竟是几张比基尼女孩的海报。他面无表情地把它们贴在墙上显眼的位置,掏出魔杖,对着它们施了一个永久粘贴咒。
而后,他走向书桌,桌上唯一的立着的相框里,阿拉贝拉正在对着他微笑。
他也对着她笑了,他抚摸了相片上女孩的脸,然后把相框装进包里。
仿佛是上天知道他想要短暂地逃离这里,也许是夜空晓得他要奔向他的温柔乡——这日夜晚,大雨骤停,月明星稀。
西里斯穿上黑色直筒裤,套上挡风的皮衣,俨然一副麻瓜的流行打扮。他背起包走下楼,正好撞见刚刚打扫完一楼的克利切。
“别嚷,你也不想吵醒你的主人们吧?”西里斯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明天告诉你的女主人,我去找我的、我的女孩了。
后门外面,阿尔法德舅舅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那量漂亮的麻瓜摩托车就停放在那里。
这半年来,他已经将它改造了。
“嘿,伙计,”西里斯戴上头盔,拍拍摩托车座,“这是我们第一次出远门,和之前在公园里面小打小闹了不一样,你可有信心载我去戈德里克山谷找我的贝拉?”
回应似的,摩托车发出两声发动机的闷哼。
“很好!那我们走!”西里斯大笑着跨上摩托车,一拧把手,轰鸣声划破寂静,他们一同飞向天空。
在云里,在风中,畅快,何其畅快!
“真没想到我的改装竟然这么成功!”西里斯赞叹着,夸着自己的摩托。飞天摩托也像是有灵魂,听了主人的夸奖,它嗡鸣一声,突然又加快速度。
可初时畅快过后,夜风簌簌,却也平添寂寥。
西里斯有些放空。他其实不愿意去思考家里的一切,但又不得不想起,不得不面对。
雷古勒斯说,他天然享受着家族的辉煌,生活在家族的荫庇下,也应该为了家族付出。尽管他绝不会更改自己内心的想法,但他还是决定作为布莱克家的长子出现在那些令他窒息的名利场上。
可他绝不要为此付出自己重要的东西,无论在那些人眼里,他是不是个逃兵。
降落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西里斯站在怀特家的花园外,望向那栋典雅的米色小楼。他不想打扰她的美梦,便打算在这里等一晚,明早再去敲门。
他把头盔摘下来挂到摩托车的后视镜上,稍微理了理被压下的卷发。可是阴晴不定的天气这时候又再和他开玩笑似的,雨突然落下。
西里斯有些无奈,他从车后取出雨披,给摩托车披上,仔仔细细掖好角角落落,打算去寻个棚子待会儿。
一转身,他愣住了。
小楼的窗台上,他的女孩正站在那里,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他和她隔着泠泠雨幕,就这样对上了视线。
阿拉贝拉被雨声闹醒,拉开窗帘打算关上阳台门,却没想到,竟看到西里斯站在花园外。
她以为自己睡懵了,但开门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冲下楼,抓起玄关的伞,她急急忙忙冲到他身边,把伞遮盖在他头上:“西里斯,你……”
西里斯一把抱住阿拉贝拉。
他湿漉漉的,身上带着受伤的气息。
她霎时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一只手撑着伞不让他再被淋到,一只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背。
雨滴仿若夜空的碎片,而柔和的光芒只在他怀中。
“西里斯,我们回家吧。”阿拉贝拉轻声说道。
男孩松开了她,左手把伞接过来,右手揽着她往别墅走过去。他很偏心,只注意着她是不是处在伞下,并不理会自己的半边身体。
进门后,阿拉贝拉打开灯,找出拖鞋让他换上,拉他去二楼的浴室。
“还好你穿着皮衣……”她嘟囔着,走进淋浴间调好热水,指挥着他赶忙去洗个热水澡。
待他进去后,阿拉贝拉又去柜子里找了条新的浴巾,跑去爸爸妈妈卧室里翻了一套爸爸没穿过的新睡衣,全都放在了浴室门边。
而后,她又下楼去烧了壶热水泡热茶。阿拉贝拉站在桌边,感受到身后热度,她被洗好后下楼来的西里斯拥进怀中。
他低头,轻轻蹭了蹭她,嗅着她的气息,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好想你。”他轻声撒娇。
“我也好想你。”阿拉贝拉握住他的手,“怎么突然……这样来了?”
“吵架了,在那里待不下去。”西里斯嘟囔着。
“要是我没醒,你就在外面待一晚上?以后不许这样。”她嗔怪道。
“遵命。”他吻上她的脸颊,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