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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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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住手!”赵吏手在冬青肩上相当用力地掐了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不要再轻易利用他的记忆和力量,如果你真的想要完全摆脱他的阴影的话。”他捧着冬青的脸,手指慢慢拂过他的脸庞,在路过眼角的时候冬青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既然这么配合那他也就毫不客气地顺带轻轻按了几下他的眼睛。“继续使用下去,你只会越陷越深……”
尽管赵吏已经从冬青身边移开,可他依然闭着眼,眼睫毛颤动的更加剧烈,垂下的手也不自觉地攥了起来。他也不想再继续与蚩尤有任何瓜葛,可是,可是这一次,他必须与他做个最后的了断啊。
“夏冬青……”
“请记住我说的这句话,这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也是解开秘密的关键。”冰冷的女声再一次响起。
赵吏制止冬青,他实在不想再重蹈当年的覆辙,虽然他清楚完整的蚩尤已经不复存在,也从不认为夏冬青就是所谓的“蚩尤的一部分”。但是,他现在不能容忍任何差错,过去的他已经失去了太多。
低沉嘶哑的男声忽地从身后传来,赵吏心底一惊,那虽然夏冬青的嗓音,语调却完全不似平日的温和,更像是……蚩尤?还有,他刚才说的话,也是他一千多年从未听闻的,上古的语言。
“夏冬青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他直冲冬青面前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不是让你少弄这些乱七八糟的吗?!”
“没关系,已经结束了。”冬青握住揪着他衣领的手,直直地望向赵吏背后悄然裂开的黑洞。“门已经打开了,我所想知道的,都藏在后面。”他语气里的按捺不住的激动竟让赵吏的火气都不由得褪去了几分。
“你愿意陪着我吗?”
“那还用问?”
“谢谢。”冬青低声,他感觉到赵吏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冰凉的手指不断摩挲着他的手背,似是在不断安抚他煎熬的内心。这双手,在他眼前一片漆黑的时候是他最坚实有力的后盾,现在也是他在自己身世泥潭中不断挣扎探索的救命稻草。“走!”没有太多语气,也没有太多煽情,但冬青依然感觉自己心里的石头已经落下了一半,可以毫无顾忌地大踏步前进。
这一人高三人宽的山洞一看就是人工开凿的,原始的外表也掩盖不住岩壁上石器打磨的痕迹。赵吏走在冬青右前方,他一手拉着冬青,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用灯光扫射着前方的道路,这个洞很深,手电筒有限的灯光完全到达不了尽头。马上就要到了……那股微弱的灵气,就在前方。
“等等!”赵吏猛地停了下来,他松开冬青的手后将他拦截在身后。“那家伙就在附近。”“不用那么夸张吧。”冬青皱着眉看赵吏撩开衣服下摆抽出手枪上膛。“她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
可赵吏明显没有兴趣继续和夏冬青就这个话题继续扯皮下去,他知道这个问题在他们俩人之间永远不会有结论。他举起枪贴着岩体一侧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去,冬青叹了口气,大大方方地绕过她沿着道路中央继续行进。
“好久不见,夏冬青。”当他绕过前面的一个拐角时,那冰冷的女声再次响起,不过不是在他海,而是头顶。
“卧槽!”冬青感觉自己脖子后面寒毛一瞬间全都炸了起来,他向后猛退几步差点把迎头赶上的赵吏撞翻在地。“赵吏!有鬼!”他下意识地喊出了声,习惯性的看向后方寻求支援。
“德行,你还记得你是干啥的吗?”赵吏一手托住冬青的后背,一手将枪举过头顶,两人同时向上望去,只见那草衣少女犹如神话中的仙女般缓缓从他们头顶打着旋飘到地上。“还挺注意形象的。”赵吏小声嘀咕。
“夏冬青……”她好似没有看到赵吏一般,径直地飘到冬青身边,无视了赵吏向前迈进的步伐与威胁似的拨弄保险的声音。她的眼神好奇怪,冬青暗自思忖,麻木、空洞、平静?似乎都不是,但又似乎都是。“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多时,我的使命即将完成,请随我来。”
这个灵体能量在肉眼可见的衰弱,冬青不安地望了眼赵吏,他此刻也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背影。察觉到冬青的眼神,赵吏扭过头来低声向他嘱咐了几句后,两人才起身跟随着她的脚步继续前行。
“那个……请问你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怎么知道我还是我的?”冬青试探地开口,她之前在冥界分明一口一个“蚩尤大人”,怎么到现在反而改口了?他的疑惑如石入大海,完全没有得到一点反馈,她就像是毫无生气的机器人,严谨地按照程序的指令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除了设定好的内容外问她什么都不会有多余的反应。
他们一路跟随着她的步伐向大山深处走去,路越来越窄,头顶也越来越低,最后他们不得不低着头一个个侧着身向前挪动。“过了前面这道通道,我们就到了。”
“你大爷的你当旅游啊……”赵吏看着前面几乎快变成一根线的通道有些发怵,一个灵体还有一个瘦竹竿倒是没啥,不仅能走他看还能小跑几步,再回过头看看自己……
还好这段时间吏吏减了减重……冬青走着还不忘关照下紧跟在他身后黑着脸的家伙,他还不会穿墙术,要是一不小心卡这里那可就尴尬了。“看什么哦!想看笑话啊。”赵吏好像完全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凶巴巴地怼了回去。
“关心一下也不成吗?”冬青挤出个无辜的表情,伸出手拉他度过最后也是最狭长的地方。
“我去,这什么地方?”冬青刚转过弯就被突如其来的光源刺激到睁不开眼,等他慢慢适应强光的照射后,再次缓缓睁开眼时,呈现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的惊呼。这哪里是山洞,分明就是世外桃源:
闯入他们眼前的,不是突兀的岩石,也不是稀奇古怪的遗迹,而是洁白的沙滩,湛蓝的大海,密密麻麻的树林与远处若隐若现的房屋屋顶与高大的山脉。如果不是头顶上的光源过于阴冷完全没有太阳的温暖的话,冬青甚至都觉得他们像是被瞬移到了某处不知名的海滩。
这里好像很熟悉?冬青四处张望着,好像就是当年蚩尤与娅彻底绝裂的地方。他看向海边,身着白衣的娅的身影似乎仍不断徘徊于此。
“这里是曾经原人生存过的地方的缩影,是当年昆仑追杀时部族里的祭司拼命留下来的幻境。你们想知道的一切秘密都被埋葬于此,请随我来。”没有多余的话语,她依然是那个没有感情的向导。
这真的是幻境?冬青有些惊叹,那时候的原人竟也有如此强大的法力吗?他只从娅和赵吏的只言片语里了解过原人是神创造出来的第一批人类,而之后蚩尤的记忆又完全没有涉及到这一方面。在他正准备跨入沙滩时,赵吏却一把把他拦下,自己率先闯了进去。他进去倒也没有着急深入,而是四处张望了一下后慢慢蹲下。他用手抓了一把沙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里弥漫的灵气……”他神色凝重地望向冬青,“和那个女孩子一模一样。”
“你…你在说什么?”冬青的大脑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地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你是在说她在骗我们。这里是她的陷阱还是?”
“不知道。”赵吏一把把沙子撒入海中,“但是我们得更加小心点是真的,把你的枪准备好。”
冬青面露尴尬,他这次私闯人间来得是匆匆忙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准备周全。赵吏叹了口气,又从风衣里掏出一支比原本冬青那个更为迷你的小枪出来。“就知道你不靠谱,拿着这个至少能自卫。”
平心而论,冬青并不喜欢甚至十分排斥使用这玩意,特别是在府君祭后。即使是现在,一旦回想起之前训练课也好实习期也罢的枪声他仍能惊出一身冷汗。但现在特殊情况,赵吏也完好无损地站在面前,他也就咬着牙接过来不看一眼地塞进了口袋里。赵吏看着他幼稚的行为不免有些好笑,他又一次拉过冬青的手:“安心,我可不会再掉进同一个坑的。”
冬青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指。接收到信号的赵吏嘿嘿一笑,两人继续并肩而行。
不知走了有多久,他们在幻境中踏过沙滩,穿过丛林来到山脚下的村落。这里的构造看上去和蚩尤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就像是他们时空穿越回到了村落最鼎盛的时代一般。而此刻的草衣女孩,正背对着他们伫立在祭坛之上。
“不是,你到底带我们来这干啥?观光旅游?触景生情?”赵吏盯着草衣女孩的背影发问。和之前一样,她并没有任何准备回应质问的迹象,她缓缓转过身来,盯着冬青的双眼:
“我会告诉你们所有的真相,但是一切后果需要你们自行承担。”突然之间,她的语气里冒出了一丝犹豫,声音也没有之前那么冰冷而机械。她思考了几秒后后才深吸一口气:
“夏冬青你从来都不是蚩尤,因为真正的蚩尤,早已消散在数千年前的那场战乱之中。”
(二十六)
她在说什么?冬青愣住了,虽然这是他梦寐以求却不敢奢望的答案,但他此刻依然感觉正置身于一个奇妙无比的梦境之中。蚩尤早就消失了?那茶茶她们又在执着于什么?昆仑又在忌惮什么?为什么茶茶要煞费苦心试图洗刷他的灵魂来重回哥哥的怀抱?这个答案是否太简单也太荒谬了。
“所以你的意思,夏冬青是一个完全独立自由的灵魂?”冬青瞥了赵吏一眼,虽然他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
女孩依然无视着赵吏,她轻飘飘地落在冬青面前,距离近到冬青完全可以看清她空洞的眼神和微微眨动的眼睫毛。“这是我仅存最后的一丝残魂,我已经无力看到其他人,只有你。”她停顿一下,“你的身体里曾存有我的部分魂魄,所以我在完全消散前还是能看到你的。”额,冬青突然有些奇怪,这一个两个的都能看穿他的想法,难不成什么时候他一不留神给自己的私人频道开了公放?
“言归正传,我的时间不多了…”她的身体愈发透明,渐渐开始与身后的草屋融为一体。“那栋草屋,曾经是我们部族祭司的住所,也是当年我们的领袖蚩尤商议对抗天人的地方。如果你们曾下冥界去过村子,想必你们一定知道那里充满了昆仑玉。但不知道你们是否发现,那里有一块孤零零的、似乎完全没有被使用过的玉石?”
赵吏的大脑飞速运转,确实,那个时候他的确在临时藏身的屋子里发现了一块印有昆仑封印标记的石头还把它丢给了娅让她去辨认。而且他好像后来还把那玩意揣走了来着?
“那种玉,即使是在昆仑也并不常见,更不可能将其随意遗弃于人间。因此,它出现在那里的唯一理由就是,它已经提前完成了使命,彻底消灭了蚩尤的灵魂。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昆仑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她看着沉默不语,一脸茫然的冬青继续解释:“原人在与昆仑的交锋中也并不完全是被动的,他们也在试图寻找保留自身希望的方法。”她看向祭台,“那就是制造新的灵魂。”
“她的意思是制造备用的灵魂逃避昆仑的追杀?”赵吏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他通过冬青之口转述了自己的疑问。
“差不多就是这样。”她挥了下手,空旷的祭坛上瞬间闪现出两团淡蓝色的火焰一样的东西。“这也是原人为昆仑所忌惮的重要,他们不仅拥有法力,甚至妄想去挑战他们的神权,比如说制造灵魂。”
祭台上的蓝色火苗像是刚刚睡醒的小孩子一般,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在他身上会发生什么。冬青看着它们从一团小小的火苗一下子窜成婴儿的形状,进而又逐渐伸张开来。
“蚩尤被毒杀前,族里的祭司就已经为最坏的可能做好了相应的应对之策。”她指了指正在朝成年人轮廓成长的火苗。“制造新的灵魂,昆仑不知道的灵魂,将他们隐蔽在这里,必要的时候启用他们代替蚩尤成为新的领袖。”
女孩突然沉寂了下来,冬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祭台,此刻的祭台之上又多出来了一个正在仔细检查火苗的顶着鬼脸面具的原人。他似乎对于检查结果相当满意,手舞足蹈地绕着祭台转了几圈后才起身离去。
过了没几分钟,祭司又一次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这一次他手里多出来两个绘有部族图腾的两个陶罐,好言安抚着并不安分的火苗将他们慢慢盛放入陶罐之中。随后将陶罐埋藏在祭坛的正下方。
“按照祭司的计划,如果蚩尤在与天人的交锋中失利,被流放甚至死亡的话,他们就会重新启动这两份备用灵魂,将蚩尤的记忆与人格灌入并洗脑他们成为新的对抗天人的领袖。”
“所以对于他们而言,是不是真的蚩尤无关紧要?”冬青感到一阵窒息,原来说到底,连蚩尤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作为对抗天人的工具吗?
女孩沉默了片刻,默默地点头。“蚩尤终究也只是他们反抗天人的旗帜和意志的执念,只要意志在,是不是本人又有谁会去在意呢?”
但是茶茶……冬青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却被赵吏的眼神所阻止。难道她也只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反抗“执念”?可是在冥界时她的眼神和语气明明是那么的真切……
“之后的大致发展你们也都知道了,蚩尤被天女所欺后被杀,他交给茶茶让她转交给娅的宝物却成为了诛杀蚩尤灵魂的武器,也成为了茶茶“戴罪立功”的证明。”他们看着幻境里的茶茶走向娅,娅带着东西回到了昆仑天人之间……“茶茶并不知道自己送过去的是什么东西,她只是像往常一样听蚩尤的吩咐。”
转瞬之间,原本晴空万里的海滩忽然被密布的乌云所笼罩,大地拼命地震动,海水发疯似的侵蚀着岸边,没一会儿的功夫海水就以延伸至冬青他们所在的祭坛之处,赵吏拖着还在发愣的冬青衣领把他拽到祭坛之上。祭司匆匆忙忙地将两个陶罐挖出交与身边的青年后快速离去。女孩示意冬青和赵吏跟着祭司的步子走:
“原人低估了天人的狠绝,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天人会决定将他们斩尽杀绝。”她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叙述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一般。他们跟着逃难的祭司来到了山洞,看着他把陶罐隐藏起来,施加封印后又急匆匆地离去……
“所以是这里出了纰漏?”赵吏眯起眼,他看着其中一个没有完全封印好的陶罐被里面挣扎的灵魂一点点撕裂,随后那团蓝色火焰“蹭”地冒了出来,它看上去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只能一团火漫无目的地在洞里蹦跶着。
“等等!你怎么也在里面?”冬青实在没忍住喊了出来,只见女孩的身影也渐渐从陶罐中浮了上来。赵吏复杂地看了一眼她,“你是被选中的记忆承载者?”,此刻的赵吏声音里也夹杂着那么些震惊和…惋惜?
“是的,我是被选中成为蚩尤记忆的承载者之一,另一个,”她指了下旁边的陶罐,“与另一个备用灵魂封印在一起。我们的使命就是在罐内与备用灵魂融合,把蚩尤的记忆与怨恨原封不动的教给他,让他被包装成蚩尤的模样……”
“但是你当时没有选择这条路,而是叛离了你的命运。”赵吏似乎已经看到了故事的结尾,“你逃跑了。”
女孩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个事实,“我溜出了山洞,那新生灵魂也跟着我走了,但他的意识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只是盲目的跟从而已。等我们出来后,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昆仑将原本整个村子都沉入地下,我和它也随之坠入深渊,来到了冥界。我们在那里躲藏了许久,等到新的秩序建立,备用的灵魂被当作普通投胎的鬼送入了轮回,而我则一直躲藏在冥界的禁地,直到前一阵子再度被茶茶发现并被要求执行我的使命……而留在上面的已经融合完成的灵魂,被后面发现此处的昆仑当作蚩尤的残魂镇压下了。”
“等等?”冬青觉得自己愈发迷糊起来,“那也就是说被泰山府君带走的也不是真的蚩尤,是已经被赋予蚩尤人格的无辜灵魂?还有,如果昆仑认定他是蚩尤残魂为什么不一起消灭而是镇压下来?”
“这些就不是我所能知晓的了。不过有一点你放心,经过数百次轮回后你的灵魂已经十分坚强且独立,不会轻易受到蚩尤人格的感染了。”上古的故事已经宣告结束,女孩的身体与洞里的幻境渐渐褪去,她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过身朝幻境深处走去。
“等下!”冬青想去拉住她,却一头栽在了坚硬的岩石上。“你是不是傻,她的最后一缕残魂已经消失了……”赵吏咧嘴一笑,走上前来哄小孩似的胡乱在他额头上摸了几下以示安慰。
“她到底是?”
“古早的禁术。”赵吏收敛了所有的笑意,顺着冬青的目光盯向了岩石。“你还记得夺生魂吧?”看冬青默默点头,他才继续接了下去:“把灵魂强行从活人身体里剥离出来,灵魂是承载记忆的最佳容器,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看样子那群原人是将蚩尤的记忆强行储存到这两名被选中的受害者身上并要求她们与新生灵魂融合来“制造”蚩尤。”
荒唐!冬青难以置信地摇头,虽然以他浅薄的历史知识他也知道上古时期的人祭生殉等残暴
行为,可是当这情景真真切切地被扒开展露在他面前时他依然无法从容去面对。
“先别急着伤春悲秋了,那孩子至少最后选择了反抗,自己选择了最后的命运。”赵吏又一次看穿了冬青的心理。“这个幻境也是依托着她的灵魂建立起来的,她是真的很想让人知道真相,至少我们已经实现了她最后的愿望了。”
冬青正欲开口,脚下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他猝然间失去了平衡,好在赵吏一把搂着腰将其撑了起来否则就这地面摔一下怕不是半条命都得搭在这。
“冥界的动静……”赵吏紧锁眉头,只有他们俩有感应周边连碎石都没有晃动很明显不是普通地震。“茶茶回去了……”
“那我必须马上回去!”冬青心底一凉,他如果不赶快回去被茶茶发觉恐怕会牵扯许多无辜之人,他想起身却被赵吏牢牢搂着无法挣脱。
“我和你一起回去,你没见过茶茶真正发怒的样子,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可是你……”
“没什么可是!”赵吏嘴上说着,可脸色却明显苍白了许多。“我估摸着她多少也从泰山府君那里听到了些什么消息,你的情况可能已经暴露了,所以我必须跟你一起去,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你冥界还能比我混得熟?”
“行吧。”冬青咬牙,“但是你得……”
“安心,我一千多年工龄也不是白干的OK?”
冬青又一次拉过赵吏的手,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