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魈]金笼藏魈》滋芋

11、约好了，要见面的

　　轰隆——

　　又一个遗迹守卫靠着火红的枫树坐在地上，露出一个清丽如白荷的身影。

　　原是幻境，我松开提紧的肩，同时清晰地听到吟唱声正是从她口中传来，她也会仙灵的语言？！

　　她真的是我么？

　　尽管先前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确认时难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我怎么会变成人类呢？

　　“遗迹守卫，故障了。”魈握着我的手，侧目问我，“这是？”

　　我从自己的疑惑中回过神，魈又问了一遍，我直直摇头，只知道这是仙灵的语言，但不知道是什么咒术。

　　“哇哇哇啊——”一个举着火把的丘丘人疾步跑来，看到这一幕竟也呆滞了。

　　“别想跑！”闪身现出的魈将丘丘人击为灰烬，他看到前方的遗迹守卫，一双金瞳露出奔驰野马的桀骜不驯。

　　“嘘！千万别说话！我要进行最后的仪式。”

　　“妲娅？”魈止步停了下来，一脸惊奇，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么多遗迹守卫的身侧。

　　她虔诚地在胸前握着双手，额面微低，吟唱着歌谣的终章。

　　这次，她的身上佩戴着风元素的神之眼。

　　风乍起，吹乱了蓬松的树叶，透漏而下的一地碎金打在少女黑色的发丝上，恍惚间成了金色。

　　那一刹那，我好似看到了水中倒影里的自己。

　　“好啦！”她结束吟唱后，欢快地踱步到魈的身旁。

　　魈上下打量着她，“你方才在做什么？”

　　“偶然发现的秘密，我是不是帮你铲除魔物啦？”她背着手，微微歪着头笑。

　　“嗯。”

　　“像我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魔物发生故障，比你甩动长枪好得多得多。”她略略抬高了下巴，说的神气极了。

　　魈挑了挑眉，单调地哦了一声，转过身。

　　她有些急切地跳到魈的面前，“我呀，还给你减少了一份业障的积累，我是不是很好？”

　　魈不置可否，越过她迈出步子。

　　“魈！你别走呀！”

　　“不要跟着我。”

　　“我可以给你当徒弟的——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不收徒，奥藏山自有收弟子的仙门。”

　　“最开始我的语气是差了点…但我已经意识到你是个好仙人啦！你就别和人类一般计较呗，就让我跟着你嘛？”

　　“我没地方给你住，也不会给你摩拉买杏仁豆腐。”

　　“我住哪都成！我可以睡树上！杏仁豆腐我也可以自己做！”

　　……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树影婆娑的深处。

　　我偏头看向魈，想要说些什么已经得到印证的事情，才发觉魈将我抓得极紧，他单手按着额面，嘴角轻颤，咬着的后槽牙明显的凸起。

　　换做是我，早就满地打滚了，也就他能一声不吭忍下来。

　　我焦灼地蹙起眉心，小幅度地左右摇晃他的手，想让他说句话。

　　魈终于睁开眼，带着万千的思绪喷薄而出，再一眨眼就如树影下的潭水看不真切了。

　　手上的力度锐减，接着消失，魈离了我一步，我始终没能看进那双金色眼眸的深处。

　　我把他攥红的手藏在宽袖下，盯着他半垂的眉眼，等着他开口说话。

　　“我没事…”

　　“这枚风元素的神之眼要现在戴上么？”魈又说道，抬起手心现出一枚青绿色的神之眼。

　　我从袖中伸出手放在半空，由魈帮我系上。

　　目光定定地看着手腕上的神之眼，似乎有流光回转，只是一半荧亮，一半黯淡。

　　路上的魈，面不改色，其步伐却一瞬间沉重了许多，身上散发出不可接触的冰冷气息。

　　这倒让我不习惯起来，撇了撇嘴角，指尖揉搓着手心，想着如何卸下他的那一层伪装。

　　下一步，冒险似地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滑动着指尖。

　　我饿了。

　　他定住了，眼里一阵温热，一阵冷淡，久久才道：“这里没有果腹的食材，你不是仙灵么？”

　　我用食指抵着鬓角，当前的感觉像背脊正中起了莫名的怪痒，却不能去挠的难受。

　　余光中跳动的火史莱姆吸引了我的注意，蓦地想起了海灯节时在琉璃亭吃的珍馐佳肴。

　　其中有一道菜是爆炒史莱姆。

　　我转身就去抓，不管会不会烫手，也不管是否会对其他史莱姆有影响。

　　倒也不觉得饿，只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坚持要吃东西。

　　赌气么？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所以然。

　　在我距离火史莱姆仅有一步之遥时，魈伸手拦着我的手，挡在前面。

　　“别碰…我来。”

　　我终于在他的眉眼处寻得一抹担忧，心情如阴雨连天后拨云见日般的欣欣然。

　　早该这样多好。

　　我交叉着手搁在胸口，刚才冷不丁的也不知要给谁看，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魈从队伍中拎起一只火史莱姆，确保没有引起其他史莱姆的躁动，他才将史莱姆拎过来。

　　我知道慢慢剥开火史莱姆的瞬间，会有火焰溢出，然后是史莱姆化成的原浆。

　　但是，这个史莱姆甚是怪异。

　　不会喊叫，没有火焰，连史莱姆凝液也没有，它的体内盛满了不知名的液体。

　　魈捻起一点地上凝聚的液体，揩出几丝白烟。

　　“还记得我们在营帐中发现的图纸么？这液体，和我在图纸旁边发现的瓶中残余溶液一样。”

　　莫非这是银水？若真是银水，它们的终点无疑是靖世九柱阵地。

　　我急促地在魈的手中写下我的推测和结论。

　　魈的神色沉重得像靖世九柱的天空，他目光深邃炽热，看着我时，我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把我思考的都一起考虑了。

　　“还不知道靖世九柱的情形，我先跟着它们去到终点…后面那一句古语也许是破阵的最后一步。既然你能想起第一句，那么当你记起了所有事情，最后一句古语也就能明白了。”

　　魈没有再继续说，而是伸出手，手里是一个小香炉，示意让我系在腰间。

　　精致小巧的模样，虽是香炉却未曾闻到有熏香。

　　这小香炉原是佩戴在他的左腰处的，他一直带着身边，一定是对他有用的东西。

　　我这般想着，立马摇头，又摆了一回手。

　　“它可以助你稳定心神，因为你知道的越多，心境就越浮躁，一旦被太多的渴求包围，只怕你会陷入幻想之中。你比我更需要它。”
　　魈不急不躁的口吻，再加上锁定在我身上的眼神，我瞬间就做不出反对的举止了。
　　从魈的手中接过香炉，我仔细地佩戴在腰带上，心里还是怕自己毛手毛脚的弄掉它。

　　“你内心的渴望始终只有记忆，因此这条路才会如此平和安逸。”魈弯腰蹲下，指尖拂过地上盛开的白色野花，洁白的花瓣瞬间化成灰烬，消失在风中。

　　“找到最后的记忆，你就能想起来最后一句古语的意思，到那时 ，你便想着…想着靖世九柱的阵地，我会在那里等你。”

　　眼看他就要走了，我不能自已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努力掀动唇角，却说不出挽留的话，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这确实不是挽留的时候，分开行动是缓解目前的紧张局势的唯一一个办法。

　　可是，史莱姆的终点，可不只是弱小的史莱姆，还有深渊法师，岩龙蜥…万一没能中止他们的计划，那便是强大的古岩龙蜥，魈这一去，怕不是自投罗网？
　　少年仙人垂曳的袖摆在风中翻飞，像庆云顶上盘旋的鹰隼，飞着飞着就不见了，不知是入了云霄还是俯冲进山林。
　　约好了，要见面的。

　　那一刻，我的心中仿佛揣着一个人，沉甸甸的，我明白，那必定是一个少年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