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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七章、顿悟清醒 ...

  •   “瑜儿,你可知剑法的精髓是什么?”
      “孩儿不知。”
      “记好了,凡物皆无心,长剑亦如是。”
      阳光下,年轻的男子伸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他身着广袖长衫,右手手中反握青色长剑,左手摩挲着小孩儿头顶的软发。形状好看的凤眸在面对小孩儿时弯成月牙,唇上的笑容温暖又舒服,在他手下的小孩儿看样子只有三岁,绷着肉乎乎的小脸,跟男子有九分相似的眼睛里都是不满。
      “爹,您这样压着,孩儿会长不高的!”小孩儿挣扎着,用双手使劲去推男子压在自己头顶上的大手,奶声奶气地说:“孩儿还要长个子呢!”
      “哈哈哈哈!”年轻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他顺着自家儿子的力道假意被推开,半蹲下身将小孩儿单手抱在怀里,男子和小孩儿碰了碰额头,父子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笑过后,男子转身看向身后的位置,他抬手递出青光剑,有一人伸手接过,白皙的手掌上手指修长,青色长衫的衣摆在微风中飘动,那双熟悉的凤眸里神色平静,原来是尹瑜,也不知道他究竟看了多久。
      “瑜儿!”年轻男子,前任青光剑主尹攸,他看着身前的已经长大的孩子,又摸了摸怀中尚且年幼的小孩儿的脸庞,问道:“刚才那句话的下一句是什么?”
      “剑虽凡铁,却可与执剑者心意相通,因执拿而生灵,因本心而动,因一念而活,因非念而死。”尹瑜握住尹攸递过来的青光剑,他看着记忆中的父亲,缓缓说出了从未忘记的、写在青光剑谱首页的话。
      “很好!很好!”尹攸笑得很满意,他抱紧了怀中的小孩儿,对着已经跟自己长得一样高、未来的儿子说:“如此,我便可放心了,你终究无愧于青光!”
      说罢,尹攸的身影渐渐消失,随之天地万物颠倒,昼夜快速交替,一切场景都在尹瑜面前如走马观灯,青年站在原地冷眼旁观,他看着手中的长剑渐渐消失,看着银月升起,巨大的月盘中似有一朵花在绽放。
      溪水带着“潺潺”的欢快声响从青年的脚边溜走,柔软的草地上躺着一个七岁的小孩儿,他穿着一身旧衣服,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正傻乎乎地看着夜空上的群星发呆。在小孩儿身边坐着位中年人,中年人身上的服饰奇怪,头上还带着顶样式少见的帽子,帽子上绣着月牙,加之他的样貌,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就是外族人。
      中年人手中拿着个蒲扇,边摇晃着蒲扇给草地上的小孩儿扇风,边头也不抬地对着尹瑜说:“你来了。”
      “是的,师父。”尹瑜往前走了两步,他双掌交叠给中年人躬身行礼:“徒儿来了。”
      “坐吧,人长大了,也死板了不少。”中年人,或者该说是尹瑜记忆里的归九,他对着草地随意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别那么拘着自己。”
      “师父教训的是。”尹瑜乖乖点头,他盘膝坐在草地上,师徒两人一言不发,都看着流动的溪水,水面行飘着许多模糊的画面,看着好似是过去的事情,亦或者也可以称为未来的故事。
      安静了些许时刻,归九停下了手中的扇子,他对着尹瑜挥手:“过来坐着。”尹瑜照做,他坐到归九身边,才发现曾经的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照顾完小的再照顾大的,归九又摇晃起蒲扇来,他手中的扇子带着微风,为尹瑜带来阵阵清凉,尹瑜似乎嗅到了蒲扇上那熟悉的草木气味。
      “好孩子,还记得为师同你说过什么吗?”归九问。
      “师父同我说过许多话,我都记着。”尹瑜微笑,他唇上的笑纯粹又带着些小孩子的腼腆与邀功的得意,他说:“师父问得是哪一句呢?”
      “你知道你爹为何不轻易拔剑吗?”归九慈爱地看着尹瑜,青年垂眸思考的样子是归九曾畅想过的,小徒弟未来成长起来的模样。
      “剑不可轻易拔出,越是容易拔出的剑越不能称作剑。”尹瑜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归九满意地点点头,他说:“你终是懂了,那很好。”
      “‘意随心生,心随意动,惟意动而心不动,难、难、难!’”归九叹道,他的身影连同地上小孩儿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像是青烟组成的虚幻影像,可他手中的蒲扇还在摇晃着,为尹瑜带来清风。
      “好孩子,你对我月魔一族已是无愧于心,亦于青光一门不失其风骨,甚好,甚好呀!”
      归九大笑着消失了,他手中的蒲扇掉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后停在了尹瑜的腿边,尹瑜伸手刚触碰上蒲扇,蒲扇已经化作烟气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青年收回手,他目光中带着无法言明的神色,像是夜空上浮动着的繁星,星光或有璀璨之时,亦有暗淡之刻,但无论如何,终究是悬挂在苍穹之上,点亮其自身以照亮夜空。
      四周的景物渐渐化作虚无,整片空间里只剩下永见不到尽头的白色,雾气在其中弥漫,像是上好的缎子,从虚空中低垂下来,落在尹瑜的肩头,然后被尹瑜抬手轻抚而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同地面融为一体。
      不知何时青年已经站了起来,他站在原地,在等最后一个人。
      清脆的铃铛声在空间里响起,竹笛声由远及近,随着少女的脚步逐渐凑近了尹瑜,湘色衣裙的裙摆在空里来回摇摆,纯真的眼睛里都是温和的笑意,少女跳着、笑着、来到了尹瑜身边。
      她的个子只到尹瑜的胸口,额间月曦花的银色印记隐约可见,稚嫩的脸庞上犹可见到独属于孩子的婴儿肥,青涩的身量和纤瘦的手臂,这一切都是再向他人诉说,眼前的少女不过才是个连及笄礼都没过的小姑娘。
      “阿瑜!”小姑娘站在尹瑜跟前,她略微抬起头去看尹瑜的脸,脆生生地呼唤着青年的名字:“你做到了呢!”
      “是呀,我做到了。”尹瑜蹲下身子,他让自己仰头去看小姑娘,凤眸里熠熠生辉,他说:“我遵守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嗯嗯,还不到时候呢。”小姑娘摇头,她低头注视着尹瑜的眼睛,双手背在身后,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笑着说:“你只差一步了。”
      “你说得对,只差一步了。”尹瑜唇角勾起,他道:“只差最后一步。”
      “不是最后一步哦。”小姑娘摇了摇头,她伸手去捏尹瑜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你答应我的事只差一步,但是你自己不会是最后一步。”
      “我明白。”尹瑜任由小姑娘动作,他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温柔地说:“唯有这条命,不该是随意舍弃的。”
      “嘻嘻,你果然聪明!”小姑娘收回了作怪的手,她冲着尹瑜挥手道别:“再见啦,阿瑜!”
      “再见,小鹿。”尹瑜说。
      他看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看着四周的一切发生奇怪的变化,看着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花海繁花遍地,看着弦月升空繁星遥遥,看着月落西天旭日将升。
      垂眸轻笑,青年再次说了句“再见”,他踩在落花上,迎着日光遁入刺目的明日之中。

      *

      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床顶的浅色幔布,幔布的颜色极为素淡,却很得尹瑜的心意。侧头去看四周,尹瑜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坐在自己床前的男子,他的眼底留有青色痕迹,手中拿着一本书好似看得认真。尹瑜却知道这人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书上,因为这本书都被拿倒了,看书之人却完全没有发现,这不是没看又该是什么呢?
      “兄长?”尹瑜张了张嘴,发出一丝气音。
      只是这一点点的声音就惊到了守在床前的男子,他手中的书“啪”一声落到地上,整个人瞪大了眼睛去看尹瑜,当看到尹瑜睁开的双眼时,男子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只是呆呆看着青年,然后疑惑地、又好似确认一般,说:“瑾……言?”
      “兄长。”尹瑜又叫了一声,这次他的声音比刚才大了一些,青年努力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我没事。”
      “瑾言!”坐在椅子上的达攸表现得还算稳重,他一把握住尹瑜的手,然后急切问道:“你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没事,我感觉挺好的。”尹瑜感受了下身体里的内力和情况,笑着给达攸喂下一颗定心丸。
      可惜这次达攸对尹瑜的定心丸表示拒绝,他伸手探了探尹瑜额间的温度,又探听了尹瑜的脉象,确定尹瑜现在状态稳定,这才要起身去找神医。尹瑜看着达攸站起身子,踉跄的往外走了两步,差点左脚拌右脚把自己绊倒,不由得轻笑起来,在他的笑眼中,达攸拉开了房门快步跑了出去,失去一贯的沉稳。
      等了一会儿,尹瑜躺在床上感觉自己都快要睡着了,他听到纷杂的脚步声,听着这声音,达攸不像是去找神医一个人,倒像是把七剑都找来了。
      果然如尹瑜所想的,鸿达他们跟在达攸和窦连身后,浩浩荡荡地从外面涌了进来,要不是等着窦连诊脉的结果,尹瑜估计这些人都能挤到自己床前,让自己眼前的画面都被七剑的脸占满。
      窦连出现在尹瑜跟前的时候,尹瑜难得有些吃惊,窦连那副样子看着比达攸还惨,不仅眼底都是没睡好的青色,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混杂着各种药味,配合着小神医带有血丝的眼睛,怎么看都很惨。
      “小神医,你这是?”尹瑜刚想开口调侃两句,窦连就充满怨气的瞪了他一眼,雨花剑主这浑身的怨气,就是个女鬼过来了只怕都要退避三舍。尹瑜很有眼色地收回了没出口的调侃,他战略性的清了清嗓子,温和笑道:“神医劳心劳力,倒是我的不是,在此多谢神医了。”
      “哼,得了吧!”窦连阴阳怪气的从鼻孔里挤出来个冷哼,他抬手放在尹瑜的脉门上,感受着手指下青年变化巨大的脉象,他面上的神色好了几分。收回手,窦连又“哼”了一声,他现在虽然没有同华大夫认识,但是在面对尹瑜这种病人时,他对华大夫的心里想法和心情,都可以说是感同身受了。
      又仔细看了看尹瑜的面色,窦连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说出了答案:“行了,好歹是恢复了一些,脉象也稳定下来了,除了再多养几天,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太好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萦绕在窦连身上的怨气都肉眼可见地消失了不少,众人像是听到了类似于“黑溟寄了”这种天大的好消息,互相拥抱起来,贲洪更夸张,他甚至抱起窦连不顾神医的阻拦亲了神医一口,这画面看的尹瑜直咂舌。
      不等尹瑜发表自己的想法,鸿达已经凑到了床边,他看着躺在床上终于清醒过来的青年,眼里都是关切和愧疚,他道:“抱歉尹瑜,若非六剑合璧,你也不会受如此重伤。”
      “这是我的决定,本就同你无关。”尹瑜摇了摇头,他看到了鸿达眼角上可疑的青紫,这个角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没睡好,倒像是被某人暴力一拳打出来的。唇上笑意礼貌,尹瑜表情未变,他不动声色又及其自然地移开了目光,环顾围在自己床前的七剑,点点头笑道:“劳诸位担心,我倒是没什么大事。”
      “还没什么事情呢?你可是睡了整整三天呀!”贲洪心直口快,他扯着嗓子大声说:“要不是神医妙手回春,你早就一睡不起了!”
      “是是是,多谢神医出手相救!”尹瑜从善如流,贲洪一梗,他卡了半晌才干巴巴补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呀,大家都是七剑传人,又都是朋友,你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
      “贲洪这莽汉不会说话,尹瑜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他话糙理不糙,尹瑜你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一声不吭呢?”莎莉白了贲洪一眼,而后对着尹瑜说,她眉头挑起,语气里都是无奈:“你可是觉得我们不值得信任?”
      “倒也不是,只是……”尹瑜叹气,他冲着达攸伸手,后者还没来得及动作,尹瑜就被鸿达扶了起来,青年靠在床头给鸿达笑了笑,然后看着莎莉说:“我的身体本就没什么大事,若非修习过魔教心法脉象也不会混乱如此。”
      “你这话说的,”“他说的也不算错。”莎莉被尹瑜“狡辩之言”气笑了,她刚要说话,窦连在旁插了句,神医往桌上摆弄着药瓶,头也不抬地说:“如今三脉将绝的脉象倒是消失了,不过你的脉象恢复过来的同时,可就把你身体里的伤都暴露了个彻底!”
      神医说到这里忍不住抬头再次怒瞪尹瑜,他伸着手对尹瑜指指点点,差点化身高质量喷壶,对着床上的尹瑜全方位喷洒:“你瞧瞧你的身体,旧伤新伤累在一起,又吃了什么增强内力的药物损伤经脉,就你这个身体居然还敢去雷区冒险!雷击之后你不会以为你的身体里一点伤都没有吧!那么强的力量塞进身体里,你还真是奔着玩命儿去了!挨雷劈好玩吗!”
      小神医越说越生气,声音也是越来越大,要不是尹瑜前面有鸿达和达攸,想来这人能冲到尹瑜的床前,扯着人的衣服大声输出,虽然他现在输出的也不弱:“你说话呀!不让人给治伤,还敢奔着去合璧!你想找死就直说呀!你说你不想活了,本神医还不治了呢!”
      说到最后,窦连把药瓶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的离开了房间,留下满脸惊愕的众人呆在房间里。眼看着神医负气离开,鸿达冲着蓝雪使了个眼色,蓝雪点头接收到鸿达的信号,拉着莎莉和贲洪,三个人一同出了房间去追神医了。
      一下子走了四个人,房间里瞬间空了许多,尹瑜目光落在门口的位置,他轻叹了口气,鸿达试探着握住了尹瑜的手,这位长虹剑主组织着语言,他说:“你别多想,窦连这几日一直在你跟前呆着,急得直上火,前两天还说若是救不好你,他就再也不行医了呢。”
      “我知晓他是气话,他生气也是应该的。”尹瑜看向鸿达,长虹剑主面上都是紧张,还带着安抚的尴尬笑意,尹瑜并未有生出什么其他情绪,他抬眸看了眼一直未说话的达攸,说:“只是……”
      青年停顿了片刻,他冲着鸿达微笑,像是给鸿达说,又像是给达攸说:“我从未想过要去找死,此前一切都是不得不为之,你可信我?”
      “我信!”鸿达毫不迟疑的点头,他握紧了尹瑜的手,说:“金鞭溪客栈之时我便说过,我信朋友!那时我信你,现在我仍然信你!”
      “多谢。”尹瑜笑了笑,他对鸿达道:“你信我便很好。”停了几息,尹瑜继续说:“我想同兄长说两句,神医那边就拜托你了。”
      “好!”鸿达顺着尹瑜的话看了眼抱胸不言语的达攸,他站起身来给尹瑜露出小太阳的笑:“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说完这句话,鸿达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把房间留给了尹瑜和达攸这兄弟二人。
      房门关闭,青年仰头看着靠在床边不说话的竹林居士,面上的笑带了些讨好和卖乖的感觉,他轻声说:“兄长?”见达攸没出声,尹瑜做出副要下床的姿态,又叫了达攸一声:“兄长!”
      “唉!”达攸败退,他走过去拦住尹瑜要下床的动作,伸手把被子给尹瑜向上拉了拉,坐到了床边,对着尹瑜说:“你呀!”
      “兄长可是生气了?”尹瑜明知故问,他弯起的凤眸像是只小狐狸,语气熟络又轻松,还带着点轻佻。看着尹瑜同刚才不一样的神采,达攸无奈地又是叹气,他倒了杯热水塞给靠在床头的青年,又不说话了。
      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尹瑜抿了一口热水润了润自己的嗓子,这才对达攸解释起来,青年凤眸里都是温和笑意,唇上的笑都大了两分,他说:“刚才我对鸿达所说的,也是想对兄长说的,我自然从未想过要去寻死,兄长你可相信?”
      “……我信。”沉默了许久,达攸开口,他皱起眉头,面上都是不认同的神情,却还是对尹瑜说:“我并非不相信你,只是你此举太过冒险了。”再次叹了气,达攸面对无辜看着自己的尹家弟弟,提起了他从鸿达他们那里听到的消息:“那黑溟是何等的功力,你一人仅靠雷霆之力与他抗衡,实在太过危险。”
      不意外于听到达攸这句话,自尹瑜听到窦连的话就已经明白,这几人肯定是已经交换了情报,自己同黑溟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对决,自家这个便宜兄长定是全部知晓了,这时候再装聋作哑实属不明智的选择。
      所以尹瑜才支开了鸿达,要给达攸将事情说清楚。鸿达他们都以为尹瑜是想刺杀黑溟,尹瑜也放任他们这样认为,乐的轻松。但是达攸曾听过尹瑜自己的计划,知道尹瑜不会去随便刺杀黑溟,若是不能好好给这位兄长解释一二,只怕达攸心里会不痛快。
      想通此节,尹瑜面上的表情更加诚恳了,他一手握着杯子,另一只手拢在杯子上面,对达攸说:“兄长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计划。”
      “我记得!”达攸点头,他说:“若非七剑合璧,五年内覆灭魔教。”
      “没错。”尹瑜手指扣住杯壁,他轻轻地说:“既然如此,兄长也该知晓我如何让黑溟那厮发疯,好掌控整个魔教。”
      “你是说灵草?”达攸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问:“你是因为灵草的问题才有的这一场雷霆对决?!”
      “可以这么说。”尹瑜认同了达攸的话,他冲着达攸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世事无常的疲惫:“可是麒麟的出现,让第五味灵药成为废棋,没了第五味灵药的调和,那四味药同血魔疯癫丸相互纠缠,只会增长黑溟的功力。”
      “所以我才要布置那一场雷霆,借着雷电的诛邪之力诛除黑溟身上的四味灵药的力量,也是消耗血魔疯癫丸的邪气。”
      尹瑜的解释让达攸一怔,他表情有些奇怪,语气却意外的平静:“为了七剑合璧?”
      “不全是,也是为了自己。”尹瑜笑得很乖巧,他弯起的凤眸里藏着心事,唇角的弧度都在无形中落了三分,他解释说:“此事本就是我布局中的破绽,我自然要全力清除,况且雷霆下消耗了血魔疯癫丸的邪气,也就是消耗了黑溟的黑心煞掌的煞气,现在的他至少也受了些损伤。”
      “那你呢?”达攸迅速接上了尹瑜的话,他眉头皱在一起,眼中的神色都是不认同,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那你呢?你有想过你自己吗?”
      “若是没有想过,我就不会吃那增强功力的药了。”尹瑜笑起来,他对着达攸说了药丸的来历,将陆机告诉他的话又复述给了达攸:“……这药物能护住心脉,只要治疗得当,不会有事的。”
      “瑾言!”达攸不知该说什么,尹瑜倒是笑着劝解达攸:“我已经答应了你要七剑合璧,自然是不会欺骗兄长的。”
      “你该明白的,我可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达攸无奈,他抬手将尹瑜落在面颊旁的碎发拾到了耳后,又再次扯了扯被子给尹瑜盖好,这才说道:“我是盼着你好好的站在我的跟前。”
      “现在也不晚,兄长。”尹瑜任由达攸动作,他眉头一挑,语气里的轻佻和皮皮的态度简直都不加这样:“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你倒也不必这么精细的照顾。”
      “你若是小孩子才好了。”达攸白了尹瑜一眼,说:“小孩子才不会搞得自己这么狼狈。”
      “哈哈哈。”尹瑜失笑。
      “好了,你赶紧再休息一会儿吧。”达攸伸手去问尹瑜要水杯,尹瑜拿起杯子一口气将水喝了个精光,然后把空杯子还给达攸,自己就要躺下休息。
      达攸接过尹瑜递过来的杯子,又扶着尹瑜躺了回去,给青年掖好被角,他叮嘱尹瑜两句,又看着青年闭上了眼睛,在房间里待了会儿,然后脚步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房门打开又合上,房间里最后回归安静。
      躺在床上的青年睁开了眼睛,他没去问达攸为何鸿达的眼角是青的,就像是达攸没去没问他当时在雷霆之下,可有一瞬间产生过寻死的念头,这是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默契。
      轻笑了两声,青年再次闭上眼睛。
      这世间里,终究是多了一个能让尹瑜驻足停留的地方,多了个能拉住他的人。

      ————TBC————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七章、顿悟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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