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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八章、扑朔迷离 ...
小心翼翼地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来回不断揉搓着,护卫统领低垂着头,偷偷用余光去看已经醒来的青年护法。床上的青年披着青色大氅,半束发靠在床头,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水汽从茶杯中缓缓向上飘荡,就如青年敛下的眸子和一直不曾说话的平静,在这种气氛下的护卫统领愈发惶恐不安了。
房间里除了青年护法和护卫统领外还有别人,狂刀怒剑抱着武器站在房间一侧,目光冷淡的盯着护卫统领;黑衣隐卫站在床铺另一侧,他双手自然下垂,全身绷直目光凌厉,一旦这个护卫统领有什么别的动作,顷刻间就会被这位黑衣隐卫一击毙命。
黑衣隐卫身后不远的地方,华大夫坐在那里正在配药,老前辈好似对房间里的情况都无动于衷,他只是埋首于药物和药方之中,时不时用小称量草药的重量,或是用小刀切下一截需要的药材,整个人的神情无比虔诚和认真。
房间外除了日常守卫,院子里还站了一队人马,看衣服装饰都是隶属于魔教的巡逻护卫,此时这些人全身血腥味极重,面上还带有没休息好的菜色,一个个蔫头蔫脑得站在护法小院里,活像是菜地里被霜打蔫的茄子。
屋里屋外的气氛都是肉眼可见的沉重和低迷,不过相较于外面这些人之间纯粹的低迷士气,屋里面则是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杀意在其中的。
指尖轻扣手中茶杯,魔教的护法使者一下又一下敲出地清脆声响像是敲在了护卫统领的心上,护卫统领都不敢用余光看向床上的尹瑜,他将头垂得更低了。许久,敲击声停止,尹瑜抬眸将目光放在护卫统领身上,那双眼中的神色多是波澜不惊的淡然,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护卫统领在自己的注视下开始浑身发抖,始终一言不发。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护卫统领咽下口水,冷汗不自觉的从他的背上冒了出来,打湿了他后背的衣服。青年护法的目光明明满是平静,可护卫统领依旧感受到了在平静目光下隐藏地杀意,这杀意像是蛰伏在暗处的凶兽,只待时机成熟便会伺机而动一口咬断对手的脖子。
就和青年护法本人一模一样,人前无论表现的再怎么温和纯良,笑眯眯地样子好似他是整个魔教最良善不过的人了;可等他展露獠牙之时,所有被他看上的猎物都逃不过青年护法的算计,最终只能在瑟瑟发抖中接受自己被安排好的结局。
想到往日魔教里对尹瑜的传言,护卫统领心里更害怕了。
就以工作权限和职位职责来说的话,护卫统领以前是由黑溟直接统管的,青年护法只是偶尔提出一些简单的建议,很少、也不会插手去管理魔教的护卫问题。这位青年护法更多的职责还是在消息堂、刑堂、还有统管各堂,负责任务的委派和安排。
后来黑溟闭关,将黑虎崖精英护卫的指挥管理权限暂时交给了尹瑜,不过巡逻护卫的权限还是在黑溟的手中,所以作为巡逻护卫的护卫统领没在尹瑜手底下办事,也几乎很少跟魔教护法有过配合任务。
也是这次事发突然,加上黑溟走后将整个魔教的指挥权限尽数交给尹瑜,巡逻护卫的护卫统领才算是第一次正式在尹瑜这个护法使者麾下接到了任务,在护法的手下做事。而护卫统领这才第一次做事就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是怎么都无法挽救的惨淡局面,任谁都忍不住心中慌张。
“你,”“护法,属下错了!”
长久的安静后,尹瑜终于出了声,只不过他刚出声说了一个字,对面的护卫统领二话没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高大的男子眉头皱起来,竟生出了几分怨妇的样子出来。大抵小女儿作态已经是魔教的传统艺能,护卫统领也深谙此道,他揉了揉眼睛,哭哭啼啼地开始认错了:“此事都怪属下能力不足,损失了人手和我教的财物,都是属下的错!可那些人神出鬼没又武艺高强,属下实在是捉不住呀!求护法看在属下往日勤勤恳恳地份上,饶了属下这条贱命吧!”
高大壮汉呜咽的哭泣着,那副场面怎么看怎么奇怪,尹瑜被这“哀转久绝”地哭声一激,想起了之前坐在自己床头哭得像个姑娘一样的牛旋风,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连同手中的茶杯都有些拿不稳得想往对方的头顶浇过去,让这个高大壮汉收了神通好冷静冷静。
黑溟的癫狂真的是有你们一半的功劳啊!
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尹瑜握紧茶杯轻咳两声,压下烦躁感对着护卫统领说:“闭嘴吧。”后者闻言虽然降低了音量,还在抽抽搭搭的抹着泪,做出一副小姑娘受了委屈的样子。尹瑜见状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他移开了目光,心道:一个牛旋风就够了,可别再来第二个牛旋风了。
青年护法拿着茶杯抿了口茶水想换换心情,谁曾想耳边的哭声“如泣如诉”、“绕梁三日而不绝”,这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被青年护法压下的烦躁感如加了油的火焰般猛升起来。
看着还抽噎着的护卫统领,青年护法手里的茶杯终究还是完成了它既定的命运,被主人大力丢了出去砸在了护卫统领的面前,惊得这个人连哭都停下了,只半张着一张嘴,惊恐地抬头去看坐在床上的俊美青年。
尹瑜冷着一张脸,往日温和的眸光里现在毫无感情,他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怎么不哭了?”
“护法……”见此情景,护卫统领哪里敢说话。
“此事错本就在你,你不思如何将功补过,竟在本护法这里哭诉起来,真是可笑至极。”尹瑜说着冷笑两声,他前倾身子,扯了下身上披着的大氅,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声音森然:“若是不想活了,本护法倒是可以满足你。”
“属下、属下不敢!”护卫统领这时候不敢说什么搪塞哭诉的话,只能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尹瑜闻言发出一声嗤笑,他双手拇指对碰,目光幽幽地盯着护卫统领没出声,盯了小半刻钟,尹瑜手上动作停下,他看着汗流如注的护卫统领,忽的笑了起来,笑得这人心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起来吧,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青年护法漫不经心的语调,好似刚才的冷厉都是梦境,可自己身上的汗渍做不得假,护卫统领不敢玩什么心眼,他老老实实地站起来,低头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眼前的护法使者。
听着护卫统领将这两天的事情说完,尹瑜面色不变,他将护卫统领上下打量了一遍,勾唇露出个微妙的笑容来,薄唇轻启问道:“你可是将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是的,属下都交代清楚了。”护卫统领点头。
“嗯,既然如此,本护法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尹瑜眼中划过玩味,他在护卫统领一连串的“不敢”声中无声笑了笑,左手拇指压着右手拇指微微使劲,尹瑜的眸光由护卫统领的身上移开,放在自己的手上,他笑着开口说:
“首先,大闹教里的都是谁,你可曾查出来,或是有什么猜测?其次,既然来者武艺高强,巡逻护卫频繁出事,为何岗哨那边没有消息?你可曾同他们联系过?最后,听闻医堂的大夫都死了,是吗?”
尹瑜话语结尾的意味深长所有人都听出来了,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房间里本就奇怪的气氛都为之一僵。就连从不管这些事的狂刀怒剑,现在都忍不住去看床上的青年护法,那人卸去了金冠,却没卸去他的敏锐,没了装饰和转移人视线的金冠,更显露出尹瑜那双锐利又带着讥讽的眸子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启禀护法,属下追击那些黑衣人到了原本一堂的地方,到了之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护卫统领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属下猜想他们应该是一堂的余孽。”
“而负责岗哨的护卫听闻也多有损伤,只是不知损伤多少,您知道的,我们巡逻护卫和岗哨的护卫不能随意接触。至于、至于医堂那边……”护卫统领说到这里吞了吞口水才让自己继续说了下去:“医堂的大夫们的确是被刺客们一击毙命的,看伤口是被割断了喉管,失血过多而亡的。”
护卫统领说完这话,华大夫手中的小称放回到桌子上,发出“咔哒”的两声,这声音不算大,但整个房间里都是习武之人,大家的听力自然不差。尹瑜“哦”的表达了个疑问的意思,抬眸看了眼华大夫后就收回了目光,他的食指动了两下,黑衣隐卫不动声色地往华大夫的位置靠了靠,狂刀和怒剑见尹瑜对华大夫有所考虑也就没出声。
“医堂大夫们的尸体呢?”将华大夫身上可能存在的问题短暂放了过去,尹瑜还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淡淡地问道:“以及死去的那些人的尸体,和刺客们的尸体呢?”
“死去的那些人的尸体都按着教规处理了,大夫们的尸体还在医堂里放着,刺客们的尸体都已经送去刑堂那边了。”护卫统领乖乖地回答。
“嗯,知道了。”尹瑜点点头,他随意的对着护卫统领挥挥手说:“今夜还是照旧即可。对了,我醒来的消息有谁知道了?”
“启禀护法,属下按照您的指令,将您已经醒来的消息封锁起来了,连同这位统领大人和他的那几队巡逻队的队长,属下都是以怒剑前辈的名义叫来的。”黑衣隐卫在旁出声说道。
“很好。”尹瑜呼出口气,他侧头看向狂刀和怒剑,微微一笑:“麻烦两位前辈再做场戏了。”见狂刀和怒剑答应下来,尹瑜转头去看站着的护卫统领:“至于你,不要对外透露出本护法醒来的消息,知道了吗?”
“是!”护卫统领心里虽然还想再挣扎下,可面对狂刀、怒剑和黑衣隐卫的目光威胁,以及青年护法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下的冰冷,他哪敢说句不同意呀。护卫统领刚委委屈屈地答应了下来,下一秒这个人凌空而起,被怒剑忽如其来的一掌拍飞了出去,砸在了外面正提心吊胆的属下的身上,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刚还不算整齐的小队顷刻间乱成了一团。
怒剑抱着手中长剑从房间里走出来,瞪着地上的人说:“不知所谓的蠢货,你想见护法老夫让你也见过了,要是还想不出办法来就尽早自裁的好!”
“咳咳!”护卫统领猛咳两声,他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四周的手下,急忙点头哈腰地说:“怒剑大人,属下是真得没办法了,所以才大胆请您出手相助呀!”
“老夫遵教主令在这里保护护法,你有几个胆子敢调动老夫,还不快滚!”怒剑厉声怒喝,护卫统领吓得浑身一颤,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护法的院子。
这一行人来的时候惴惴不安,走的时候心灰意冷。
喝退了护卫统领,怒剑对守门的护卫提醒道:“现在护法还在昏睡中,你们警醒些,若是再出现前两天的情况,小心尔等的小命!”
“是!”护卫们刚还有几分松懈的精神又紧绷了起来。
在屋内听到怒剑的一番做戏,尹瑜笑弯了眼睛,等怒剑进屋之后,尹瑜示意黑衣隐卫关上房门,自己则是轻声笑道:“前辈威严甚重呀。”
怒剑没说话,回给尹瑜一个白眼,狂刀在一旁说:“护法,这样瞒得住吗?”
“前辈说的是,瞒是瞒不住的,只怕明天夜里就要有人来试探了。”尹瑜点头,他摊了摊手,身上的大氅随着他的动作从肩膀滑下来,掉在了背后。青年愣了下,又是一笑,然后说:“所以今夜就要麻烦两位前辈了。”
“今夜?”狂刀扬眉,怒剑接口道:“我们是领教主的命令守着你的。”
“可本护法的接下的命令是暂时统管整个魔教。”尹瑜说着从怀中掏出之前在金鞭溪客栈那里得到的紫色令牌,在狂刀和怒剑两个人眼前晃了晃,青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说话声音也是不变的温和:“教主令牌在此,只怕两位前辈也不得不听晚辈的调动了吧。”
“哼!”狂刀和怒剑没话可说,也只能冷哼一声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了。
“前辈莫怪,还请您两位多多配合才是。”尹瑜收回令牌,他做足了乖巧晚辈的样子,可惜狂刀和怒剑这两个江湖前辈并不领情,怒剑从鼻孔里发出个哼音,不屑地说道:“有什么任务就请护法布置吧,老夫可担不起护法这一声‘请’呀。”
“前辈说得这是哪里话。”尹瑜也不恼,他对眼前这两个眼高于顶的黑溟贴身护卫态度很尊敬,言语间却不怎么客气:“那么就请两位先在本护法这房间里等上一等,待到夜间时分,两位前辈便去外面追上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飞贼罢。”
“你要我们抓住他们?”狂刀语气不爽:“几个毛贼也值得老夫兄弟二人出手?”
“抓住?怎么会呢。”尹瑜故作惊讶,他右手半扣掌,食指关节抵在唇边假意去挡住嘴角上的嘲讽笑容,实则整个笑容一点不差的让狂刀怒剑看了个清楚。
看着两个被自己气得怒气上涌的老前辈,尹瑜眉梢上落下倨傲神色,他慢悠悠地说道:“本护法当然是需要两位前辈跟着他们,看他们从一堂哪里离开,又去往何处。这个任务非常重要,两位前辈一定要探听清楚他们具体情况,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动作?”怒剑冷笑,他说:“你武功不济难怪爱用些阴谋诡计,这些人杀了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若是杀了人便能解决事情,本护法何必让两位出手呢?”尹瑜面上的笑也淡了下来,他手指轻扣着床沿,语气淡然:“原因两位不必多管,只需按此执行便可,毕竟这是教主的命令。”
“好小子!”狂刀怒喝一声站起身来,随即被怒剑压住,怒剑瞧了尹瑜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护法如此狂妄,可别忘了靠得是谁的势,一旦失了势这后果,可比当年要悲惨的多呀。”
“前辈所言本护法自然铭记于心。”尹瑜语气不变,他看着狂刀和怒剑的眸光中讥讽神色,青年护法意味深长地说:“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赶旧人’,前辈与其关心晚辈,倒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
“你!”狂刀和怒剑被尹瑜用话堵了住,两人顿感憋屈却说不出别的话,只好闭口不言。
见狂刀和怒剑不再挑衅,尹瑜也就不去理会这个两人,他转头看向黑衣隐卫,稳稳地下达命令:“交给你两件事去办,第一是去刑堂确认刺客的身份,让刑堂尸检的那位动一动,将刺客详细的情况和尸检分析天黑前交给我;第二件事,刑堂里那位尸检高手的徒弟朴黄真,你带他去给医堂的那几个死了的大夫做尸检。”
“护法您的意思是?”黑衣隐卫闻言迟疑了下,他不确定地看了看尹瑜。
“如你所想那样。”尹瑜瞥了眼正在收拾药箱的华大夫,对着黑衣隐卫挥挥手:“速去速回,顺便通知丁让他过来,想来他的任务应该已经结束了。”
“是!”黑衣隐卫领命而退。
隐卫离开,房间里重归安静。尹瑜将刚才从身上掉下去的大氅拿起来重新披上,自己把衣服往身上仔细裹了裹,调整了坐姿后,青年将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床头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又从旁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房间里的众人都在等待着天黑。
*
四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夜色渐深的同时,兵器交接的声音和众人呼喊的声音也隐隐从远处传来,传进了尹瑜的房间里。
放下手中的书,尹瑜直起身子去看狂刀和怒剑,这两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老前辈一声没出,带着武器推开房门看都没看尹瑜一眼就抬脚离开了。夜风从半合的房门缝隙中灌了进来,直接吹到了尹瑜的身上。
被黑衣隐卫叫来的丁立刻冲过去关上了房门,可还是晚了一步,本就正在养身体的青年护法被寒风一激,当即扯着衣服猛咳了两声,动作之大将放在床边的书都推到了地上。
“护法!”小少年丁赶紧冲了过去,他拿过房间小炉子上热着的水壶,将里面的温热水倒了多半杯,一手拿着杯子,一手给青年护法拍了拍背顺气,嘴上还不忘嘀咕道:“那两个家伙真是倚老卖老!”
“好了。”尹瑜喘/息着、哑着嗓子说了一声,拾起身子从丁手里接过杯子,双手握住吹着喝了一小口,这才又道:“你早晚要倒霉在这张嘴上。”
“护法,”“这混小子说得不错。”
丁还来不及说什么,去熬药的华大夫就从外面推门而入,他手里端着一碗药,褐色的药汁冒着热气散发着尹瑜十分抗拒的味道。丁见状赶紧过去接过华大夫手里的药碗,隔着面巾撅了噘嘴,低声说:“你们都说我。”
“我们还说错你了?”华大夫走到尹瑜跟前坐下,又示意丁将药碗递给尹瑜,自己从青年手中拿过水杯,催促道:“趁热喝了。”
“能不喝吗?”尹瑜接过了丁递来的汤药,闻着这个味道皱眉嘟囔道:“我感觉我没问题。”
“喝!”华大夫瞪了瞪眼,说:“是谁之前说他的养身汤药就交给老夫了?这药少说你也要喝够四天,还敢讨价还价!”
“哦。”尹瑜看着手里的汤药实在不想下嘴,华大夫看出他的迟疑,凶巴巴地说:“再不喝下次给你多加点黄连!”
“别别别,您老手下留情,我喝还不成嘛!”尹瑜苦笑。
在丁和华大夫两个人的注视下,青年护法皱紧了眉头,捏着鼻子一口气将手里的汤药喝了个干净,看着碗底下残留的药渣,华大夫还来不及说话,青年护法就把碗塞给了丁,伸手去问华大夫要水杯。
华大夫无奈,只好把水杯递给他,递过去的时候还不忘唠叨:“药也不喝干净,惯会在这些事情方面偷工减料。”
“嗯嗯呢。”尹瑜发出了个意味不明的哼唧声,吹了两下后忍着烫喝了口冲淡了嘴里的苦味,微张开嘴吐着气说:“好烫,又烫又苦!”
“你真是活该!”华大夫嘴上说着嫌弃的话,实际伸手对尹瑜道:“张开嘴老夫看看,烫到了吗?”
“没事没事。”尹瑜吐出舌头让华大夫看了看,摆手说:“也没怎么被烫到,就是刚才那一下感觉有些烫。”
“你呀你,就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华大夫数落起尹瑜来,尹瑜微微一笑,指着丁说:“要说不懂事也不是我呀。”
“哼,他也一样,竟让老夫操心。”华大夫对丁也是瞪了一眼,随后说:“还不把碗放下,抱在怀里干什么!”
丁傻笑了两声,赶紧放下了药碗后走到华大夫和尹瑜跟前,拉下面巾露出他那张清秀的少年脸出来。小少年丁咧嘴一笑,他面上的小雀斑也跟着动起来,看上去就像个傻乎乎的小孩子。
“如今局已经布好,你才更要稳住。”尹瑜提醒道,丁乖乖点头,华大夫在一旁说:“混小子,你的身体勉强才算恢复过来了,还是少操心多休息的好。”
“您老放心吧,我注意着呢。”尹瑜笑起来,他看向华大夫身旁的丁,说:“都安排好了吗?”
“没问题的护法,保证他们两个老家伙跟着一堂的那些老鼠们直接就钻进您设计好的口袋里去。”丁笑嘻嘻地说完这话,就被华大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华大夫看着噘嘴委屈的小少年丁,气道:“少得意忘形,什么老家伙,说话注意点,当心你师父收拾你。”
“哦。”小少年丁拖长了音,可怜地看了尹瑜一眼,发出了求救信号。尹瑜赶紧侧头做捂眼状,说:“别看我,你们徒孙俩的问题别带我。”
“师祖,”见尹瑜不愿意帮自己,小少年丁只好转头去看华大夫笑得灿烂,用自己常用的撒娇大法企图蒙混过关:“您别告诉我师父嘛。”
大概是隔代亲,又或是华大夫也就是为了逗逗孩子,老前辈白了小少年丁一眼,嫌弃地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撒娇,站好了说话。”
“好的。”十分了解自家师祖的丁看华大夫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给师父告状的,于是小少年丁又露出个傻笑来。
围观了祖孙俩闹得这一出戏码,尹瑜微微歪头笑了,他眸光中的神色温柔,唇边勾起的弧度也带着温暖的感觉,看得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华大夫却无端生出了心酸。
眼前的青年就算离开了魔教只怕也是孤身一人,就他这副病歪歪的身体又能在江湖上呆多久呢?华大夫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青年护法还有没有亲人、有没有未来所行的方向一样。
“混小子你,”“华大夫。”
两人同时开口,尹瑜有些惊讶地看着跟前欲言又止的老前辈,笑着说:“难为您老还有难言之隐,是在担心自己的徒弟们嘛?”
“老夫是担心你这个混小子。”华大夫说。
“我?您老也不必担心我,这件事我安排的很妥当,绝对查不出问题来。”尹瑜笑着安抚了老前辈两句,转首去给丁安排任务了。华大夫看着青年俊逸的侧脸,总感觉这个青年似乎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所以才打断了他的话。
是不能,还是不愿呢?
跟丁又再次确认了计划的安排情况,尹瑜敛目将所有的情况在脑中过了一遍,确认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尹瑜满意地点点头,对丁夸赞道:“你们做得不错,如此紧张的时间还能安排的如此妥当,很好。”
“都是护法您的计划周详,我们也是按着您的计划行事的。”丁真心实意地夸了句尹瑜,随后问:“护法,那两个老家,啊老前辈真的会进地道里吗?”
“自然会的。”尹瑜脸上的笑容写满了志在必得,他给小少年挑了下眉,笑容张扬肆意:“黑溟的命令,他们可不敢不听。”
尹瑜的话说的一点不错,狂刀和怒剑虽然不屑于青年护法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姿态,不过他们的确无法违背黑溟的命令,哪怕下这个命令的不是黑溟,可只要青年护法拿着那个令牌,也就代表黑溟的身份。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护卫,遵从命令的习惯早就埋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所以这两个江湖老前辈也就只能一边在心底骂着“竖子”,一边尽职尽责的跟在一堂杀手的身后,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摸清他们的动向和老巢了。
一堂的娘子军杀手们的确很厉害,至少在杀人这方面狂刀怒剑都不得不夸一句“专业”,可她们毕竟内力不足,整体实力也不算是顶尖高手,自然也就无法发现跟在她们身后那两道如鬼魅一般的身影了。
摆脱了巡逻护卫躲进一堂旧址的暗室中,杀手领头的大家确定了四下安全后,带着人从暗室里出来,转身进入到房间里的另一个暗室里,顺着暗室的楼梯往地道里走。狂刀怒剑无声无息地跟着这些人,与她们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的缀在她们的身后,也在地道里穿行。
两队人穿过长长的地道,中间又来回拐了三四个弯道,最终到达暗道的尽头。尽头没有路,只有点点月光从上方洒下,抬头看去就能发现,上面竟然是个水井的轱辘,她们站在的这里,就是这座永远打不出水的水井井底。
抬手吹了个信号,上面的轱辘转动,轱辘转到头正好这根绳子也到了底。大姐扯了扯绳子,确认坚固后对所有人做个手势,大家都跟着大姐,借着绳子用轻功几个纵身从井口跃了出去。
等杀手们都离开了,狂刀和怒剑又站在角落等了一阵,确定安全后两人从藏身处走出来,抬头看了看井口,怒剑嗤笑道:“这密道口还真隐蔽呀。”
“看这密道的样子不像是新建的,不过又几处倒是有近期挖通的痕迹。”狂刀说。
“只怕她们连夜改建和挖出了这条密道了吧。”怒剑语气里带着轻蔑,他对着身旁的狂刀努努嘴,说:“让咱们哥俩看看,这几个小娘皮到底藏在哪里。”
说罢,怒剑跺脚而起,借着井壁来回几下就出去了,狂刀紧随其后。
两人从井口钻出,外面早就没了一堂杀手的踪迹,不过不远处有座院子,院子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
狂刀怒剑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认出了这个地方,按常理来说院子门口应该是有守卫的,此刻也什么都没有。两人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墙上的深色痕迹,还有隐隐入鼻可闻的臭味,那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意识到事情不妙,怒剑“啧”了一声,他招呼着狂刀先回去,给那个他们都看不上却不得不听从命令的青年护法汇报情况。
一堂的杀手居然在后山,那么原本在后山被关着的那些人质去哪里了呢?
————TBC————
照例是继续算计,又有一个小可爱掉马甲啦哈哈哈~尹瑜说布局真难,吓唬人真难~
华大夫真是隐藏的大佬,身边的人也都是卧虎藏龙【不是】哈哈哈哈开心~
嘻嘻狂刀怒剑也出场了诶嘿~
从这里已经能看出来华大夫有点想把尹瑜拐走了,这动作可比兄长快多了哈哈哈
里面“长江后浪推前浪”那句的时代大概在宋或是明,也算是另类的穿越了哈哈哈~
希望评论多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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