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学院]方寸》遗世千风

7、第七章

　　单身久了，就会有种上瘾的错觉。曹恩齐活了二十多岁，从小到大看惯了身边朋友秀恩爱的举动，自己反而没什么想谈恋爱的冲动。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去医院什么的，在别人眼里看是凄凉，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是自由，是享受。都说射手座神秘，来无影去无踪的习性让大家都有了刻板印象。

　　何运晨之前也是这么看曹恩齐的，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这种认知观念发生了颠覆性转变。用何运晨的话来说就是，“什么神秘啊，他就是懒！我们家曹恩齐同学单纯得像白纸，就算铅笔画上去，也能用特效橡皮擦干净！”

　　这段关系说来也不容易，不仅是地下恋，而且还是异地。用cp粉的话来说，同人文狗血题目可以叫个什么“帝都与魔都的爱情故事”。

　　刚开始恋爱的曹恩齐一知半解，在两人的相处上没少栽跟头。但谁让何运晨偏偏就好这口，一来二去把情侣间的矛盾巧妙化解成了小情趣，把曹恩齐拿捏得如鱼得水。

　　正巧这天赶上北京下暴雨，曹恩齐在回家的路上跟那人煲电话粥。据知情人士文韬先生透露，电话内容被迫不详，当事人神情丰富，宛如春风荡漾的青春期少年，语气百变，可cv各种各样软萌可爱，霸气磁性的角色！

　　郭文韬目光呆滞，看完了曹恩齐给何运晨打电话的全过程。直到，他一拳500都来不及抓住曹恩齐，眼睁睁看着他被雨水滑倒，结实地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大理石地上！

　　曹恩齐被郭文韬搀扶站起来，痛苦面具，手里依旧紧握电话。嘴里小声嚷着今天水逆，碰上无妄之灾，但只有旁观者文韬觉得，这就是狂秀恩爱过头，天都看不下去了，报应！

　　听着那头安慰了几句后，何运晨又问了句，“恩齐，你今天和谁出去的？”

　　曹恩齐同文韬对视，发现后者正以一种嫌弃又漠然的目光打量他。

　　“……我，一个人。”

　　“行吧，我听你那雨还挺大，快回家，安全到了我们再聊～乖！”

　　曹恩齐乖乖挂了电话转头，正准备向文韬解释就被那人抢先。

　　“啧啧啧啧，没看出来，小何的醋劲儿还真不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针对你啊韬，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像孩子，我看恋爱中的男人……”

　　“像？”

　　“婴儿！”曹恩齐无奈笑笑，实际洋溢出幸福的烦恼，“明明比我大一岁，怎么心眼比针尖还小？”

　　“好事，证明他在乎你。”郭文韬从车上拿出干毛巾递给他，“小何这么宠你，就偷着乐吧！”

　　曹恩齐坐上副驾，扣上安全带示意文韬开车，“害，两个大男人，简简单单的，你喜欢我，我也满意你，就行了。”

　　说起喜欢，这种明知已经烂俗的八卦话题还是被兄弟几个拿来调侃两人。齐思钧和郭文韬各问一个，和记者访谈一样概述了启程二人对彼此的观点。

　　“为什么喜欢小何啊？”曹恩齐还在吃早饭，咬了一口鸡蛋淡定答道:“喜欢一个人还要理由吗？”

　　得！又无形中被秀了一脸。

　　不过曹恩齐说得也是真心话，他自己本身就不是能说会道花言巧语的主，硬让他凹辞藻行不通，这种回答虽说土但很质朴。他还记得自己经常说，所谓成年人的边界感。只不过就是成年世界规则中，对于人际情感的分寸把控。

　　“喜欢恩齐哪一点啊？那可太多了，首先我是天秤座，颜狗啊，我们恩齐是仙子，身材棒五官精皮肤白发质好！还是弹钢琴的大艺术家、亲和力强，粉丝都夸他特别温柔，智商也高啊，玩儿游戏的时候也不比文韬他们差！哎呀，总之，恩齐在我眼里，什么都好。”

　　齐思钧用关爱的眼神盯着何运晨，不停摇头，“你俩……我只能说，”他拍了拍何运晨肩膀，想起那天早上曹恩齐的反应，确定自己磕到真爱后，四个字四个字往出蹦:

　　“绝顶般配，天下无双，神仙眷侣，弯道超车。”

　　事后，二人边嗑瓜子边玩儿十六型人格测试，何运晨提到了这件事，他说曹恩齐就像INFP的哲学家，主偏意识流挂，自己因为受职业影响，是ESTJ的管家型。

　　这样看，两虽然个人性格差异巨大，但也做到了完美互补，相互吸引。

　　第三次录制，长沙的天气并不好，本安排好的外出计划全被打乱。何运晨一早起床洗漱完，就拉着曹恩齐坐在学院小屋门口的秋千上讨论宝藏线索。

　　蒲熠星困意未散，路过厨房的时候发现两人挤在一起说说笑笑，周围甚至都冒出来了粉红泡泡，就假装无事路过，打着哈欠摸摸timo看看风景啥的在一边偷听……

　　曹恩齐压低帽子，单脚支撑让秋千晃动起来。手指很自然地，顺着何运晨胳膊滑到那人手腕上玩儿檀木珠子。

　　“怎么了？”何运晨见他默不作声，把手串卸下戴在曹恩齐手上，“还生我气呢？”

　　“哪有。”

　　曹恩齐寻思昨晚寻宝，三人组成的塑料联盟会在镜头面前招黑，后知后觉开始反思自己，“……会不会显得我情商特低？”

　　“当然不会，我还当多大的事惹你不开心了，”

　　“是顾虑，咱俩以前是要在镜头面前把假的演真，现在反过来了，得把真的演假……”

　　何运晨见他心事重重原来还是担心他俩的关系。“真的演假，还要让她们觉得真。这更好办了，我们将错就错，索性不演了，本来就是真的，为什么还要费死八活绕来绕去让她们觉得……”

　　营业任务匆忙开始，糊里糊涂假戏真做，发酵成今天这样，也不是无迹可寻的。两个人都保持着成年人的理性，在维持这段奇妙的关系时，何运晨还萌生出了一个让曹恩齐诟病的小癖好。

　　太完美的东西总让人有破坏欲。

　　每次想到这，何运晨不免脑子里过电影似的想到两人初夜缠绵悱恻的片段，嘴角把持不住的喜悦，显露在人前。这种感觉用具象化的事情形容，就类似于有人爱捏干脆面，爱看解压视频，玩儿史莱姆一样。

　　当然，在何运晨眼里，曹恩齐就是最完美的代名词，对他的“破坏欲”也都体现在众人看不到地方。曹恩齐外表看上去冷若冰山，可实际一开口全破功，笑点低，而且经常害羞，与何运晨扮猪吃老虎的个性大相径庭。

　　“我真觉得，当初就是被你这张人畜无害的脸骗了。”曹恩齐时不时感叹。

　　何运晨扣紧皮带，抬头冲他挑眉，不怒自威的气质自然而然显露，“是吗？那我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一条名叫生活的轨道上行驶了众多列车，其中，“爱情号”启程开往“幸福站”，但最让两人头疼的就是名叫“营业号”的问题列车。

　　何运晨主业律师，在经历多次被领导请去喝茶后他清晰地意识到，两头跑不是长久之计，且不说对外如何，主要是自己身体吃不消。反观曹恩齐，在圈子里虽然是十八线小糊咖，挂着演员的tag，凭借外表也能接点绿叶角色的剧本。但日常生活倒也自在，没那么多糟心事。

　　如果非要说做点强制性的东西，也就是为了工作效果营业，拉近和粉丝的关系。曹恩齐有个习惯，自出道以来，每年5.20的时候都要发一个弹琴vlog福利回馈粉丝，今年也不例外。

　　自己弹了十几年的古典钢琴曲，几乎一成不变。还是在某个吃饱喝足的午后，何运晨提议他创新风格，那人小拇指在耳朵里掏来掏去，很自如倒在曹恩齐怀里哼唱了几首经典流行歌。

　　“周董的、五月天的、林俊杰的……”

　　“咱们歌单的重合度还真高，”曹恩齐看他划拉手机，突然随即播放出了南拳妈妈的《下雨天》，立刻灵感乍现，接道:“哎～这首歌，青春的眼泪……我选择困难，既然这首刚好有铺子，就是它了！”

　　何运晨问曹恩齐为什么拍视频不露脸，得到的答复先是那人一记开玩笑的粉拳，而后笑道:“大哥，你生怕咋俩不被内娱封杀吗？你就在我旁边贴着，我怎么露脸？”

　　视频发出来后没几分钟，评论区和私信双双爆炸。而后，何运晨找了块看上去干净的白墙，连拍四张自拍拼在一起也晒到微博上。为了暗示发糖，配合曹恩齐的“520快乐”来了句“歪，是520吗？”

　　这一问一答充满暧昧的图文怎么可能不让人浮想联翩，果然，被上头的cp粉扒到后在超话里集体过了个年。

　　何运晨更是自己磕自己，暗中当了个启程cp的大粉头子。

　　以前为了给工作打辅助，两人在节目宣传期预热，总会搞出点意想不到的小互动。现在不用演，干脆直接直播的时候给地方打电话。

　　曹恩齐在的酒店网巨卡，连上何运晨后两人按部就班生唠了几句，宣传了曹恩齐即将开播的新剧。那人就明暗提到何运晨之前看石凯直播的事。

　　“我听她们说你有时候不开心会去看凯凯直播？”

　　这句话，听上去云淡风轻，但只有何运晨自己知道，这是曹恩齐吃醋综合征的表现。

　　别别扭扭直到两人再度北京碰面，何运晨摆脱了几个铁杆粉丝的追踪后，终于在不远处看到曹恩齐躲在驾驶座，露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他……

　　他从随身的黑色书包里，小心翼翼掏出一束，已经有点打蔫儿的玫瑰花怼在他面前，夹着嗓子故意撒娇道:

　　“小醋坛子～哥哥想你了～让哥哥上来嘛好不好～～”

　　曹恩齐猛然对着花打了个喷嚏，被他“恶心”得，直接关窗户一脚油门飞出去！心里暗自吐槽:“我去……受啥刺激了，好油腻。”

　　第二天晚饭后，两人微醺，在车水马龙的天桥上吹热风。

　　曹恩齐虽说酒量好，但他特上脸，头脑清醒想起之前被何运晨吃豆腐的经历，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出现，这次他先发制人，自己先主动啄了何运晨一口。

　　后者酒意瞬间消失，直接乐成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小鬼头，你还挺机灵的。我没醉。”何运晨看了看远方忽高楼林立中万家灯火通明，打了个酒嗝低头浅笑， “哎恩齐……你说，要是以后咱俩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手拉手走在大街上没人看，也没有什么炒作营业，不会被挂到网上让别有用心的人指指点点，就像今天这样简简单单过日子。”

　　曹恩齐深呼了口气，靠在栏杆上坦言:“小何，我决定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合约，不是因为营业，也不是因为粉丝，”他顿了顿，慢慢将手覆在何运晨握着栏杆的手背上:

　　“是因为我喜欢你。”

　　何运晨破功，突然窃笑起来，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吐了一句:“与君共勉。”

　　私下约会的机会不多，两人约好去环球影城玩耍。曹恩齐来接何运晨时，为了耍帅戴了副特拉风的墨镜。

　　何运晨知道他小心思，使坏故意溜自家仙子，高声冲曹恩齐嚷道:

　　“呦～曹老师来了，”他学着粉丝的样子，盯着曹恩齐的墨镜坏笑起来，“天呐，好帅啊！”

　　曹恩齐被夸后很快红了耳朵，不停挠头冲他示意，“谢谢知道了！你也不用每次都夸我，”

　　“是啊～我今天这个发型实在是太帅了！”

　　墨镜片上反射出何运晨正在整理发型的臭屁表情。曹恩齐见状自己又被他耍了，捂着脸边笑边气，卸下墨镜推了他一把，“你真的是……哎！无聊，上车。”

　　何运晨还沉浸在逗男朋友的乐趣里无法自拔，又看了眼车牌号疑惑道:

　　“你换车了？”

　　“今儿限号，开另一辆。”

　　曹恩齐故作高冷，脱下外套眼神示意让他上车。

　　“可以啊，我们曹老师家大业大，以后小何就跟你混了，齐～求包养～”

　　“包养？何大律师不是主张男人自力更生靠自己双手吃饭吗？”

　　“我有你这么个男朋友揣着，能少奋斗十年。”

　　“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了？”

　　“拉倒吧，这叫基础资源合理利用，完成效益最大化。”

　　曹恩齐边开车边听他胡诌，笑意兜不住从嘴里溢出来，一脚油门上了高速。

　　“说得好听，指不定以后领证还得跑去外面，而且我只是把一部分钱省下来挪在买车上。什么包养不包养的，危险发言，”

　　“哇！居然认真起来了，恩齐你也太可爱了哈哈哈！这算账和教育人的功力，颇有勤俭持家的风范。”

　　“就贫吧，你这张嘴啊……”

　　何运晨双臂抱在胸前，挂着眼镜的小眼睛不停从后视镜里瞄曹恩齐，瞅准时机，调戏般刮了一下那人下巴，

　　“怎么了，不喜欢？”

　　曹恩齐也没手软，立刻回击捏了把何运晨脸蛋，嚷道:

　　“我开车呢何运晨！这是高速上，你要殉情我可不答应！行了行了，喜欢～喜欢死了呢～”

　　北京环球影城，有好多人都是为了哈利波特来的。曹恩齐在车里放了一路《海德微进行曲》。当时哈利波特游戏火的时候，曹恩齐被粉丝安利，拉着何运晨玩儿了几把。

　　关于分院，两人也是争议不断，曹恩齐私心偏爱格兰芬多，本就是主角学院，再加上冒险家骑士的滤镜，让他更想往狮院冲。但何运晨和粉丝一致认为，仙子就应该去他该去的拉文克劳。而何运晨在獾蛇之间纠结很久后，最后还是跟着曹恩齐一起拉文克劳了。

　　这是曹恩齐第一次觉得，有一个地方竟然比名侦探学院还要内卷！

　　他全程带着相机摄影，威胁何运晨说，不给他买周边就把何运晨在vlog里的镜头全删掉。让粉丝们无糖可磕，要当手撕启程第一人！

　　何运晨知道那是玩笑话，也就大爷似的故意在镜头面前不接他的话茬，愣是买了一堆自己喜欢的东西，两人像小学生谈恋爱似的闹腾了整整一天。

　　本想着这件事平平无奇。但在一周后，何运晨还在开会，突然接到曹恩齐飙来的电话。

　　他满脸抱歉冲领导欠身鞠躬，出了会议室，先是看到曹恩齐微信，发给他几张角度清奇，两人在环球影城的亲密合影。

　　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而后换了口气接通电话:

　　“喂，”

　　“我看到了，这是有人拍到发网上了？”

　　“不知道，我在微博私信收到的，还是个查不到的小号，”

　　“恩齐你先别慌，让我想想办法，”

　　“但是，我经济公司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