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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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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星星？！也，也就是说，和那个男人夜不归宿……吗？！”
“关注的重点还真是很有白井同学的风格……”
“但那位和御坂学姐本来就是夫妇吧，要做点什么的话回家才更方便……”
上午的177支部里，初春和佐天一起用宽容的目光看着似乎是由于缺少睡眠导致大脑短路而为了根本没必要的事胡乱担心的黑子，一人一句地火上浇油。
在美琴解释之前，坐在电脑前表情扭曲的黑子已经声音颤抖地猜测起来：“但、但是看星星需要那么久吗？！姐姐大人的黑眼圈实在太过可疑了！难难难难道说姐姐大人选择在繁星下交出自——”
美琴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用两只手捏住她的脸颊，拉向两侧。
“没有的事，都说了只是‘看星星’！至于为什么睡得晚……这件事怎么也要向你和初春同学汇报一下啦。”
初春收起了满脸的笑容：“听起来是有什么违反学园都市治安管理的行为哦。”
黑子含糊不清地喊着“疼疼疼”，美琴于是松开手，但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前一天接近午夜的时候，一方通行就用跟她刚刚类似的手法叫醒了她。
“是‘报复’——在车站你是想这么对老子没错吧？”那个混蛋带着恶劣的笑容这样说道。
因此，虽然叫醒她的原因是“老子可不想照料被冻生病的家伙”，美琴还是忍不住追着对方吵了半路。
而就在半山腰里——
“我们遇到了佐天同学提起的‘山鬼’。”
黑子轻拍着自己的脸颊，小声地吐槽道：“‘我们’啊。”
佐天上半身往后仰了一下，表情惊讶：“诶，骗人的吧？！‘长生不老的夫妻店店主’之后又是‘第二十一学区的山鬼’……难、难道御坂学姐就是传说中的‘都市传说杀手’？！”
“哪有那么夸张啦。大概只是因为时间很晚了，‘山鬼’认为附近不会再有其他帮手吧？总之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呼’地一下跳出一个拿着□□的家伙。”
支部里的其他三个人笑出了声。
“不过这一次倒不是我动手来着。那家伙靠得更近一点，于是把‘山鬼’打昏了。”美琴如此汇报着，“之后联系了警备员，验证结果是‘山鬼’本体是通缉中的凶恶犯，藉由山里植物的遮掩躲避来自卫星的监控，之前导致都市传说的事件据那个被吓破胆的混蛋当场供述是‘由于缺少食物和换洗衣物，袭击了路过的学生’。”
“通缉犯啊……御坂学姐，这次是大功一件吧？”
黑子趴在桌子上，不情不愿地补充：“而且由于是‘已婚’，也不会因为打破宵禁被批评的说。”
“没有的事……‘不管怎么说还是在校学生没错吧？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违反宵禁的话就要通知学校了！’——是这么说的。不过在这之后还是警备员把我们送回去的啦，不然的话，由于公交车、电车和轻轨都已经停运，可能要回去得更迟一点。”
到家时已经是三点，或许是在山顶上的短暂睡眠补充了一些精神，也或许是常盘台的作息养成了生物钟，美琴还是在短短四个小时后醒了过来，给睡得很沉、看起来中午之前绝对不会睁开眼的一方通行留下一张字条后，跑到了177支部打发时间。
确实之前都是直接出门来着，但是前一天互相说过那些话之后，总觉得门牌号为311的那间公寓里的氛围有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于是不知不觉地就想要这么做了。
唯恐黑子再说出一些惊人之语，美琴顺势把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了：“所以昨天的事件还没解决吗？黑子看上去也缺少睡眠呢，是因为在忙那个事件吗？”
黑子很应景地用手捂住嘴，压下了一个哈欠：“是的，昨晚和固法前辈、初春一起跟随警备员的几位老师再次向那个叫特里斯蒂娜的女人以及「大蜘蛛」的各位问了口供。”
“不过，整理完口供后也还没到半夜呢，白井同学是因为在回到宿舍之后又比对了很多资料才会睡眠不足的。”初春微微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点责备，“真是的，这种事应该叫我一起！”
“是，是，我知道错了的说，请您原谅我——”
“那么，黑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黑子坐直了：“确实发现了一点：「能力下降」的制作原理极有可能是由「大蜘蛛」团伙当中罪行轻微而已经结束拘役的矢岛智大提供给了其他组织。矢岛极有可能是一位天生的「超忆者」……”
美琴立刻明白了：“所以那家伙只要看到过那份资料，就能够还原出制造设备所需的数据。”
四个人当中，美琴是今天最后到达177支部的，在她来之前，佐天似乎已经知道了这个结论，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黑子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从第□□区、第五学区等发生过的类似案件来看，「能力下降」似乎经过‘改良’，也或者说是‘劣化’。近期在武装无能力集团中流通的设备虽然可以随身携带了，但对能力的干扰能力也大大下降。不管怎么说，在把他们一网打尽之前看来有的要忙了的说。”
她说着站起来，走到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黑乎乎的咖啡，抿了一口后，苦得整张脸都拧了起来。
但下一瞬，初中一年级的风纪委员以接近就义的表情闭上眼，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泛着苦涩气味的液体，恢复了干劲：“那么，按照原定计划，我现在出去巡逻。初春，你监控辖区内所有摄像头，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一个人？都没法互相照应的话很危险吧！固法前辈呢？”
特里斯蒂娜·木原·莱夫莱恩开发出的「能力下降」给四人留下的糟糕印象一时半刻很难消失，因此虽然相信黑子的能力，不放心的话语还是脱口而出，并且在黑子作出了“去参加与警备员的联合行动会议了”的回答后，美琴立刻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而与此同时，佐天的声音也从身边传来：“那么带上我好了，「能力下降」什么的对我根本没有作用！”
短暂的愣神后，互相看着的少女们会心地笑起来。
“所以，这就是现在才回来的原因吧。”
十三个小时后，显然天已经黑了、完全放学时间也过去很久了的晚上十点钟，一方通行把看起来像是刚刚买回家的崭新PDA反扣着压住茶几上的字条，表情平淡地看着刚刚简单解释过的、表情明显透着抱歉和心虚的妻子。
“是……是啦，以为今天不会有什么事所以写了那张字条，结果……许诺晚饭前回来却没有做到，十分不好意思！”美琴碎碎念着把手里满满当当的购物袋放在茶几上，“所以，已经买了黑咖啡作为赔罪——不是你平时买的那些劣质品，虽然看起来那是你的喜好，但作为赔礼买那个怎么想也太寒酸了一点。”
一方通行把手伸进袋子里，拎出一个包装上全是外文的饮料罐，拉开了拉环：“正好之前的牌子喝腻了，那么一方通行大人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了。”
“什么啊，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
对话以并没有多少抱怨情绪的短句暂时中止，在美琴从浴室出来并瘫在床上后才重新开始。
——虽然疲惫，但心里带着歉意的妻子还是友好地开启了话题。
“新买了PDA啊。”
“相比会占据大量空间的实体书籍，电子书更省事吧。”
“这样啊……是在看什么书？”
一方通行按熄屏幕，再次把PDA丢回茶几上：“风纪委员是没人手了吗，那个双马尾竟然会让你这个‘普通市民’参与风纪委员活动？”
“是‘白井黑子’啦，‘白井同学’！”
美琴忍不住纠正着他的称呼，随后简单讲了曾经在特里斯蒂娜手里吃亏的经历，最后才稍微详细地解释起自己参与事件的经过。
“……佐天同学和我同时说出来之后，‘那么佐天跟我一起去吧，姐姐大人明明也是能力者吧！’黑子这家伙这样说着就做出决定了。但是应当说幸运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初春同学随后观测到某个位置的监控设备受到可疑干扰，从177支部赶过去比已经巡逻到辖区边缘的黑子和佐天要更快。这下黑子也没法说什么了。”
前一天的谈话导致的细微变化显然不止发生在她一个人身上——一方通行没有冷嘲热讽，用难得正常的、但对他来说似乎有点不适应的语气问道：“那些家伙真的带着那个「能力下降」的话，你也会吃亏吧？”
“是这样没错，因此在赶过去的路上已经想过对策了。”
一方通行短暂地思考了两秒：“通过特定频率声波进行干扰的话，便携设备的声波振幅做不到太大，只要在衰减范围外发动电击……”
跟这家伙说话倒是很轻松，这种程度根本不用过多解释。
美琴语气轻快地答道：“是这样没错，但是那种距离的电击很可能把那些小混混和受害人统统击伤。不过监控设备受到干扰这点提醒了我——那个玩意儿内部一定有电路，那么只要通过特定频率形成电磁共振来破坏设备就没问题了。”
“既然有了应对方案，解决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只需要不到几分钟。”
“算上来回的时间、等待警备员把罪犯抓走的时间，少说也要几十分钟啦。而且制作原理已经流出，其他人也很可能效仿，所以需要加强巡逻、随时待命。本来完全放学时间刚过的时候黑子她们就建议我回来，但这个时候接到了新的报警，只好急忙赶了过去。”
“也就是说，明天也要忙这些事？”
“是啊，直到把持有者和制造者统统抓起来为止。而且因为我今天参与行动的事被上面知道了，固法前辈和柳迫前辈被临时借调到了更缺少作战能力的其他支部。目前来说能够抵抗劣化版「能力下降」作用的只有我和身为无能力者的佐天同学，所以明天……”
美琴忽然顿住了。
能够抵抗那玩意儿的影响的，不止她们两个。
而且，参与一些风纪委员的行动，对于某些认为“我只能伤害人”的家伙来说应该大有好处……吧？
原本抱着枕头躺着的少女猛地坐了起来，两手撑着床的边缘，以近似看到呱太时的热切眼神把头探向了沙发上表情平静得像是所有事情都跟他无关的少年。
一方通行猛地往后仰了一下，瞪大了眼白很多的红色眼睛：“我说，突然凑过来是闹哪样？！”
美琴热情地发出了邀请：“明天你也一起来吧！”
“啊……什么？”
“什么‘什么’，维护治安啦！”
一方通行的表情变得更加像是被吓到了。
“喂……那是风纪委员的工作吧？老子跟你一样都是‘普通市民’啊。”
“但是警备员和风纪委员已经都默许了，忙不过来时找市民帮助也是常例。能帮一点忙的话也还是不要袖手旁观吧？再说了，想起之前黑子在「幻想御手」事件中受的伤，现在还是会很担心啊。”再往前探身的话可能会失去平衡，因此美琴直接跳下了床，“只要你一开始就把所有声音都‘反射’——”
在她跳下床的同时，一方通行像只被吓到的猫一样从沙发上跳起来，猛地后退两步，跟她保持着跟刚刚差不多的距离。
“给老子适可而止！看来今天老子太好说话，你这家伙得意忘形了啊。”
“哇——语气突然变得好凶。但是你在家也只是睡觉吧？还是说你有什么外出计划？有了中意的出游地点？还是被某个研究设施邀约了？”
表情和语气都透着抵触的第一位恼火地抬高了声音：“这种事根本就不适合老子干。”
“别这样说嘛，不试试怎么知道？”
“想都别想。”
拒绝得还真是干脆。那么只好用杀手锏了？
美琴两手握拳举到胸前，歪头看着一方通行，努力让自己可爱一点：“就当是人家请你帮个忙，可以吗……？”
眼前的少年的表情跟他把套餐里的蔬菜往外挑的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以为自己有多大面子啊。”
“给你买五天的饭……七天！”美琴收起刚刚的动作，叉着腰逼到了一方通行跟前，在察觉对方依然没反应后咬咬牙继续加码，“十天！不能更多了！”
“我说，老子又不是没有钱，也太多余了吧。”一方通行低头看着她，咬着牙叹了口气，“……真是烦死了，到底为什么非要我去给风纪委员打杂啊？”
大概因为这是让他去“保护”什么人最合适的契机吧？
这种话如果直接说出来，一定会被立刻拒绝，眼前这个被自己纠缠到头皮发麻的家伙说不定会感觉受到了嘲弄和摆布，再次把自己变成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刺猬。
美琴稍微转转眼睛，理直气壮地答道：“不是‘打杂’，是‘帮忙’！事件解决的话黑子她们也能轻松一点，我……”
一方通行没好气地反问道：“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几天前跟这家伙对话时的熟悉火气再次出现了，不过恐惧感已经烟消云散。美琴大声压过了他的音量：“提条件吧！到底怎样你才能同意？！”
刚刚的对峙中，音量不知不觉已经加到了在深夜令人难以忍受的音量，因此话音还没落，房间的墙壁上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大概已经忍无可忍了的邻居的怒吼：“喂！level5不用睡觉吗？！”
美琴吓了一跳，急忙回答道：“那个……这就安静下来，十分不好意思！”
隔壁重新安静下来，而少年低头打量着她，嘴角轻轻扬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条件啊……”
似乎预示着危险的笑容和目光让美琴一下戒备起来。
虽然电视跳台那一次只是这家伙故意要吓她，但是跟这种高中生年纪的男人在一起的话，果然还是要小心一点吧……？
好在，仅仅担心了几秒钟后，对方轻轻的清了下嗓子，把头转向一边：“……算了，你让老子安静一点就行了。”
“这就算是答应了对吧！你这家伙果然也没那么——”
“啊，你突然让我想起来了。”一方通行一下回过头，好像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一样笑着说道，“果然就像母亲大人说的，现在的关系用‘你这家伙’这种称呼很奇怪吧？”
美琴眨了眨眼。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其实也无所谓啦，那么……一方通行……前辈？一方通行……君？你这个名字怎么喊都很奇怪啦。”
少年睁着红色的眼睛笑着，缓缓咧开了嘴：“是很奇怪没错，所以作为刚刚答应那件事的条件，‘丈夫’和‘老公’你选一个吧——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啦，时间限制到明天晚上就好。可以吗，妻—子？”
美琴很确定，如果自己嘴里有东西的话，一定会全部喷到眼前这张欠揍的脸上。
脸部的体温莫名地飙升，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完全想不出这种情况下怎么回答能比较有气势。
“怎样，要拒绝吗？”
从这家伙的话来看，如果拒绝，他会顺势拒绝自己刚刚的提议……
这个人的经历跟普通人完全不同，指望他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确实不太可能；但是，让这个对于“只能伤害别人”颇为不满的家伙意识到他也能保护一些人的话，不只是对他、对她，对这座城市甚至这个星球都有益无害吧？
在脸完全涨红之前，美琴深吸了一口气：“答应了，混蛋！”
一方通行笑得更开心了：“喂，喂，称呼错了吧。”
这家伙……真的是个恶劣的混蛋没错啊！
额角绷出几丝电弧，美琴听见自己紧握的拳头上传来“咔”的一声关节轻响。
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把对方摁在地上暴打的冲动，新婚妻子咬着牙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答应了……丈夫！所以，早上七点钟给老娘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