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为我办了一档导演综艺》借点勇

9、做朋友吧

　　因为陈澈的试探，房间的气氛骤然变得非常尴尬，尽管他立马道歉说是跟他开玩笑的。

　　张炜然很快就上来了，把东西交给陈澈后就又去楼下候着了。很难说张炜然的门铃声是缓解了尴尬还是让令他们更尴尬了，因为一听到门铃声，方郡就匆忙丢下句“我去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后，躲进了次卧。

　　陈澈回主卧换的衣服，他怕在外面换万一方郡突然出来撞见，方郡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见到他……

　　陈澈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方郡似乎已经自我调整好了，恢复了正常。

　　两人一同离开了酒店，从酒店房间出来到停车场这一路，两人没有怎么说话，陈澈努力试图找话题，方郡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每次都只用简单的一两个字“打发”他。

　　方郡自己开车回家，陈澈则坐着张炜然开来的车走了。一路上陈澈都在想方郡的事，明明才刚分开，他就有点想他了。

　　他有点后悔自己做了那个试探，又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下狠心把那个试探继续下去。现在这种状况让他很郁闷，他喜欢方郡，他想知道方郡是不是同类，如果是，他想他会追求方郡，虽然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追，他没有追人的经验；但如果不是呢？继续做朋友吗？还是就算了？下次该怎么约他出来呢？

　　张炜然没见过陈澈这么苦恼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一个十几亿的大单似的。他本不想打扰陈澈，但又有事不得不跟他确认，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说：“陈总，利朋集团的范总约您今晚吃饭，您去吗？”

　　陈澈一听是范利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皱着眉淡淡地说：“不去。”

　　张炜然似乎早就料到了，说：“好的，我待会儿跟那边说一声。那陈总您待会儿开完会后今天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了，需要我给您订晚上的餐厅吗？”陈澈今天下午那个会计划要开3个小时。

　　陈澈闻言不由地转头看着车窗外，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一天过得可真快，明明现在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这么快就又要到晚上了吗？今晚该怎么度过呢？他想起了昨晚，那个这些年来唯一觉得美好的晚上。不对，还有那个晚上，和方导第一次见面的晚上。

　　“不用，送完我你就忙你的去吧，有需要我会找你。”他淡淡地说。

　　“好的，谢谢陈总。”张炜然恭敬地说。

　　车内恢复了安静，就在张炜然以为他们会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开到公司时，陈澈突然问：“炜然，你有女朋友吗？”张炜然比陈澈小两岁，陈澈知道他还没有结婚。

　　张炜然很诧异，他是陈澈的私人秘书，自陈澈接手公司以来就一直跟着陈澈，这是他们第一次聊这么私人的话题。

　　陈澈不是一个难伺候的老板，很少有奇怪的或者强人所难的要求，对手下从不吹毛求疵，对他也很大方很包容。陈澈的工作能力很强，做什么事情都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仿佛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情，让和他工作的人总觉得很安心。他很喜欢为陈澈办事，只是总觉得陈澈很高冷，让人难以靠近。他觉得尽管他已经跟了陈澈这么多年，陈澈也很信任他，但他从来没有走进过陈澈的心里，没有人能走进陈澈的心里。现在陈澈这么突然找他谈心，他有点紧张：“有，陈总。”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陈澈问。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发出一声慨叹，又像是在等待答案。

　　张炜然没想到陈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他记得陈澈明明有谈过恋爱啊？他想了想，难为情地笑笑，说：“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很舒服，还有就是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他说着，害羞地笑了，看起来很幸福，但又立刻纠正道：“不对，我觉得这可能是爱了，喜欢的话大概就是一种心动的感觉吧，看他开心你也开心；看他不开心，你就想逗他开心；见不到会想他，想到他会有一些平常不太有的异样情绪，比如说甜蜜、心疼……对了，傻笑，如果想到他会不自觉地傻笑或者和他聊天会不自觉地傻笑，那应该就是喜欢了。”

　　陈澈认真听着，自我代入了一下，觉得那不就是他对方郡的感觉吗？没错了，于是接着问：“那如果他不喜欢你呢？或者说如果他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你呢？”

　　张炜然觉得他老板应该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困扰吧……他知道他老板是个同，不可能会喜欢？所以老板喜欢上了个直男吗？天啊！他在心里默默替他老板难过了一会儿。但……这个问题也太难了吧，他这个直男怎么会知道？！

　　他认真琢磨了会儿措辞，小心开导道：“其实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呀，我觉得其实每个人一生中都会对很多个人心动，不可能每一个都刚好对你也心动的，对吧？我觉得，如果努力后还是没有结果，就也没必要强求。恋爱嘛，不就是图个两情相悦吗，一方苦苦挣扎其实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

　　陈澈觉得张炜然说得很有道理，简直对张炜然刮目相看。“努力”吗？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陷入了沉思。

　　「到家了吗？」他见从酒店出发已经半个多小时了，于是给方郡发了一条微信。

　　方郡刚到家不久，正在冲凉。陈澈帅气的脸、意味不明的坏笑、好闻的呼吸、雪白饱满的胸肌和那两个小红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觉得他需要冲冲凉让自己冷静冷静。那人怎么这样！里面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穿？！不过这种天气谁会在睡袍里还穿衣服……等等，什么都不穿？他不会下面也是光着的吧……方郡觉得他快要疯了，他居然和那样一个陈澈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天啊！！！他觉得他的大脑已经不干净了，因为他的脑海里现在全部都是陈澈下半身会是什么光景……啊啊啊啊！！！他努力靠内心狂吼把陈澈从大脑里赶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血气方刚的小弟弟已然抬头了……

　　迟迟没有收到回复，陈澈很担心，不确定是因为还没到家还是……不想回他……从会议开始，他就时不时看着手机走神，这对于平时工作态度严肃认真的他而言实属罕见，会议上众人时不时偷看他，觉得今天的陈总实在有点不太正常。不过好在该他提意见和做决策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有决断的。

　　会议过半，方郡仍然没有回复，陈澈终于没忍住，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还没到吗？你到底住在什么地方？」

　　方郡并没有冲那么久的凉……尽管他还顺便干了点不正经的事情……他洗完出来看到陈澈的微信，想到自己刚刚因为陈澈而做的羞羞事情，觉得既羞耻又生气，于是决定冷落陈澈一会儿先。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陈澈越来越担心。他估算了一下，方郡那晚从家里到电影院花了大概二十分钟，而那个酒店离那家电影院也就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按道理最远差不多一小时左右也该到了，就算再算上堵车，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也该到了。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担心，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会议中，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会议室里五十多号人于是自然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他自觉失态，清了清嗓子，说：“这个问题你们先讨论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回来给我方案。”

　　众人愣了愣，以为刚刚那个议题拉扯太久把他惹生气了，忙点头说好，热烈讨论了起来。

　　这是陈澈家族掌管的世讯集团旗下的世讯科技有限公司的一个月度例会，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是消费类电子产品的自主研发和生产，是世讯集团发家的产业，也是陈澈最重视的板块之一。这个会议的参会人员都是公司高管和技术骨干，主要议题是各个正在进行的项目的进度、重大问题及解决、后续计划；已完成项目的营收和市场反馈；后续项目的提案、评估和准备等，常常三个小时都不够用。

　　“喂？”方郡看着电话上陈澈的名字，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接通了电话。他有点心虚，毕竟陈澈的两条微信他都看到了，只是因为觉得尴尬和别扭而不想回复而已。

　　听到方郡的声音，陈澈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心情也立刻明朗了不少，关切地问：“你到家了吗？”

　　“嗯，到了。”方郡乖乖地说。

　　“那怎么不回我消息。”陈澈的声音有点责怪又有点委屈。

　　“我……没看到，刚刚一直在忙。”方郡没有什么好理由，只好撒了个小谎。

　　陈澈不太了解导演这个职业平时都忙些什么，但也不疑有他，温柔地说：“嗯，没事就好。我看你一直不回消息，有点担心。”

　　方郡突然有点内疚，也有点后悔，态度诚恳地认错道：“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及时回消息。”

　　陈澈并没有生气，他在确认方郡平安后就只剩满腔温柔了：“没事，那……你忙去吧。”

　　他当然不舍得挂电话，但一来，一会议室的人在等着他；二来，方郡刚刚说一直在忙，他不想耽误方郡的事情；三来，他不知道方郡现在是不是还沉浸在刚刚分别前的尴尬中，于是也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

　　方郡没想到陈澈就真的只是特地打来确认他有没有到家的，对陈澈的愧疚感越来越深；也没想到这个电话这么快就要挂了，竟然莫名有点不舍。

　　“嗯，好。”他嘴上这么说着，大脑却在苦思冥想合适的话题。

　　他怕陈澈就这么把电话挂了，于是赶紧叫了句：“陈澈。”

　　如果没记错，这好像是方郡第一次叫陈澈的名字，陈澈直接愣住了，对着电话轻轻“嗯”了声，静静地期待着，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方郡其实也没想好要说什么，只是特别不想就那样结束这个通话。他突然想起上次酒会时在电梯间陈澈说很想跟他交朋友，那个时候他因为生气而没有回应。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话题，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于是语气轻快地说：“陈澈，我也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们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