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为我办了一档导演综艺》借点勇

10、骗局

　　陈澈呼吸一滞，直接愣住了，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怎么会这样？就在他想要“努力”的时候，方郡跟他说“我们做朋友吧”……方郡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是察觉到他的喜欢而说的委婉的拒绝吗？“也”想交你这个朋友？还是只是单纯地对他上次说的话的回应呢？他很疑惑，但更忐忑：“什……么意思？”

　　方郡也被问懵了，这句话应该不难理解吧？

　　“就……就是字面意思啊……”他懵懵地说。这时，他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在叫陈澈，像是在请示会议相关问题。他这才知道陈澈竟然是会议中途溜出来给他打的电话，对陈澈的愧疚感愈发强烈，忙抱歉地说：“你先去忙吧。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及时回消息。”

　　也许是因为陈澈这个电话打得有点久，会议议程又严重滞后，会上的人又都不是闲着的人，每个人都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处理，大家都很着急，于是让陈澈的助理出来看看情况。助理出来看见陈澈表情不太好，不是生气，像是混杂着难过和不解，非常犹豫要不要打扰，在一旁做了好一番思想准备后，才终于鼓足勇气上前，问：“陈总，您看这个点了，会议还要继续吗？还是改天再找时间开？”

　　陈澈皱着眉头淡淡地看了眼助理，对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挥手让先进去等着，宽慰方郡道：“没事，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会。”

　　他还没从方郡的那句“做朋友”的话里缓过来，所以既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对话，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个对话。

　　他绞尽脑汁，最后只想出了最朴素的一句：“那......我先去开会了。”

　　方郡总觉得从陈澈的声音了听到了一丝落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突然也变得非常低落。他“嗯”了一声后，两人就把电话挂了。

　　陈澈盯着电话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回到了会议室。能把这么群人聚齐开个会不容易，每个人都很忙，改时间很麻烦，他决定还是继续把会开完。尽管这个电话让他思绪万千、五味杂陈，但他还是很专业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会议后半程在他的领导下开得非常顺利，原本大家以为今天最起码得开到九点，结果刚过八点就结束了。

　　会议结束后，陈澈望着收拾东西陆续离开的众人，心想他们都有一个心心念念想要尽快奔赴的目的地吗？那里都有他们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的人吗？那里都有盼望他们归去的人吗？他想起张炜然的话，那个人就是那个让他们甘愿倾其所有的人吗？

　　他回到办公室继续忙碌，这晚他又睡在了办公室，这晚他又失眠了。

　　方郡这晚也没怎么睡好，他总对陈澈那个电话耿耿于怀，一方面为自己矫情不回消息害陈澈担心感到内疚；另一方面觉得陈澈在那个电话的最后好像很失落。“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呢？“我们做朋友吧”还能是什么意思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几天，陈澈都没有联系方郡，在面对喜欢的人时，陈澈似乎是一个胆小的人，因为害怕失去。他还是每天都想念方郡，每晚都在回忆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和胡思乱想中辗转难眠。

　　方郡也没有主动联系陈澈，在面对任何一个人时，方郡几乎都是被动的，因为他社恐。他总觉得陈澈不联系他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不应该打扰。

　　但神奇的是，与以前不一样，这次，他们都觉得他们还会再见面，以某种形式，在某个场合，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场合。

　　这天，方郡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对方自称是魏氏影视娱乐公司员工，想约他谈谈电影的市场反馈问题。方郡不疑有他，爽快地答应了。

　　对方和他约在了一家酒吧，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一来，那家酒吧离魏氏影视的大楼很近，约在那里应该对那位工作人员来说比较方便；二来，他猜想可能影视娱乐圈的工作人员相对比较喜欢在这种热闹又随意的地方谈事情。

　　晚上七点，方郡准时到达了约定地点。他今天穿得仍然很休闲，黑色T恤加黑色牛仔裤加一双黑白色的板鞋，青春气十足、学生气十足。他修长的身型和好看又青涩的脸蛋以及与众不同的嫩学生穿着很快吸引了很多男男女女的注意。他打电话给那位约他的人，对方已经到了，朝他挥了挥手。

　　对方是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穿得很正式，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还打了领带。方郡没有见过这个人，但觉得让对方出示工作证什么的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对方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客气地笑着跟他握了握手，说：“方导，您好，我就是给您打电话的刘金，像电话里说的那样，我们柯总想让我跟您聊聊电影的市场反馈，顺便跟您讨论下接下来我们对您电影的市场策略。”

　　对方口中的柯总是魏氏影视的投资部总监，也是魏氏影视的副总经理，据说当初就是这位柯总拍的板给他的电影投资，后来在电影拍摄期间那位柯总还到现场关心过几次进度，还帮忙解决了很多问题，方郡对那位柯总的印象非常好，因此一听这人说是柯总派来的，立马收起了最后一点疑虑，礼貌地点头说：“刘先生，您好。没问题。”

　　“就我们两个人吗？”他问。

　　“嗯，是这样的，我们柯总想先听听您的想法，我们会结合您的想法做一个方案，然后再找个机会一起沟通。”刘金边有板有眼地解释边将早已点好的高度数酒倒进方郡的酒杯，“来，方导，不着急，我们慢慢聊。不知道方导平时喝什么酒，您尝尝这个，还不错。”

　　方郡觉得非常不自在，非常不舒服。一来，他很不喜欢在酒吧这样喧闹嘈杂又光怪陆离的环境下谈正事；二来，他很不喜欢谈事情的时候劝酒这种酒桌文化；三来，他本来就社恐；四来，这个人看他的目光，总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现在只想赶紧谈完正事离开这里，于是婉拒道：“刘先生，我平时不太喝酒，而且我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我们先谈正事吧。”

　　谁知这个刘金在听到他说平时不喝酒后眼睛都亮了，笑着劝说道：“这个酒真得很不错，爽口又不上头，还有点甘甜，平时不喝酒的人也会喜欢的，您试试。开车没关系，待会儿我给您叫代驾。”

　　“不了，我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情，不太适合喝酒。”见对方执着于劝酒，方郡的语气变得有点强硬起来。

　　方郡很无奈，心说我平时虽然喝得不多但是酒我还是认识的，这瓶一看度数就很高，而且价格也不菲。这人难道是想趁着这个时机公款吃喝的吗？方导果然还是太单纯、太稚嫩了……

　　“那也没事，那给您点杯其他的？”刘金见劝不太动，怕再劝下去方郡一气之下直接走人，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也没之前那么坚持了。

　　方郡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愈发想速战速决了，于是又一次礼貌婉拒道：“不用了，我们先谈正事吧。”

　　刘金眼底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脸，顺着方郡，说：“那好吧。”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后，状似随意地说：“方导，上次我们公司办的酒会上，我看到您和陈总好像挺熟的，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方郡很无奈，但又觉得八卦之心人人有之，毕竟那天他和陈澈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不太想理会这种和正事无关的话题，就敷衍地说：“不太熟。”

　　刘金当然不信，说：“怎么会？方导说笑了，那天陈总除了和魏总寒暄了一会儿，可就只和您聊天了，怎么可能不太熟呢？”

　　方郡很讨厌刘金说话的嘴脸，怎么形容呢，他觉得披着教养他很难找出合适的形容词；脱下教养，他觉得对方既猥琐又狗腿。如果不是看在柯总和魏氏的面子上，他早就走人了。这地方他本来就很不喜欢，和这样一个人在这地方呆着他简直如坐针毡。

　　他强颜欢笑道：“您说笑了。我们赶紧谈正事吧，我后面还约了朋友。”他说着，佯装非常在意地看了眼手表。

　　酒吧舞池旁的一个包厢内，正和魏翼闲聊的柯林宇无意中看见了坐在离他们有点距离的公区的方郡和坐方郡对面的人，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说：“咦？那不是方导吗？怎么跟范利来的人在一起？”

　　今天周五，魏翼想犒劳一下最近比较辛苦的员工，于是下班后请他们来公司附近的酒吧放松一下。

　　魏翼朝柯林宇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范利来的秘书和一个长得白净俊秀的年轻男生坐在一起，男生的着装和气质看起来和酒吧的环境格格不入，看起来非常坐立不安，而范利来的秘书，满脸意味深长的笑意，神态恭敬中带着猥琐。

　　“方导？哪个方导？”魏翼浅抿了一口酒，好奇地问。

　　柯林宇解释道：“就是我们之前投资的那部小成本文艺片的导演，今天汇报里也有提到的。”

　　魏翼认真回忆了一番，想起某个深夜陈澈发神经打电话跟他要那个导演的手机号来着，还借机奚落了他一顿，遂起了兴致，玩味地看着方郡，说：“哦～就是那个方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