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为我办了一档导演综艺》借点勇

8、试探

　　“我的导演”这个称呼温柔宠溺得让方郡心跳直加速，他莫名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喝过酒，或者因为实在太困以至于产生了错觉甚至幻觉。

　　无论如何，先逃跑吧。

　　于是乎，他连忙站起身，闪躲着视线，丢下一句“我去睡觉了，晚安”后，就直奔次卧，“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陈澈看着又一次从他面前落荒而逃的方郡的背影，无奈地摇头笑了。

　　刚刚他说完那句话后，两人都突然安静了下来，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气氛刚刚好，他突然很想吻方郡。他猜方郡也许是察觉到他眼神的不对劲，所以逃跑了吧。他想多了，方郡甚至都没敢看他的视线……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紧闭着的次卧的门片刻后，挑了挑眉，去了他的主卧。

　　主卧是一个非常大的房间，比他在家里的房间还要大，但也许是因为知道方郡就在隔壁的缘故，他并不觉得空旷和冷清。他洗了个澡，换上这里常年给他备着的真丝睡袍，吹干头发后躺上床，竟然已经快4点了。他确实困了，给秘书发了条消息让他明天中午给他送套衣服到酒店后，一躺下就睡着了，这实在很稀奇，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么顺利的入眠。

　　方郡本来就是洗过澡出来的，但因为已经入夏，经过在外面这几个小时，他还是又冲了个澡。他看到陈澈给他发的消息说睡袍是干净的，让他放心穿，会心一笑，换上睡袍躺上床后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方郡10点多就醒了，洗漱完毕后换上自己昨晚穿的衣服，就想去看看陈澈起来没。发现主卧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他不好意思吵醒陈澈，于是默默坐在客厅沙发上，独自纠结要不要先走。实在是因为他没有和别人住酒店的经验，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处理。他甚至百度了一下类似“和朋友住酒店，第二天早上自己先走好不好”这样的问题，回答都是清一色地骂人渣、渣男、不负责任、穿上裤子就跑之类的……令他颇感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大家对住酒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但总结下来大概就是不应该吧......

　　百无聊赖间，他只好打开了电视机，换了一圈台，他最后选择了正在播放篮球赛的 CCTV5。因为怕吵到陈澈睡觉，他把音量调得很低，刚好使劲认真听能听清的程度。

　　但他其实也并没有看得很认真，因为大概11点的时候，他就饿得快不行了，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很多次了。他看了看房间里的食物，都不适合当早餐，而且标价巨贵，他觉得这钱这么花他得肉疼。他于是转而看了看客房服务的菜单，虽然很贵，但也不是负担不起，只不过叫一份还是两份呢？一份显得自己既小气又凉薄，毕竟房费是陈澈付的……两份又不知道陈澈什么时候起来，万一等他起来都凉了就太浪费了……哎……怎么办呀……他绝望地望着主卧的房门，希望陈澈能被他肚子的咕咕叫声吵醒。

　　陈澈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竟然一觉睡到了快一点。一睁开眼睛，他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方郡不会已经走了吧？”

　　他连洗漱都来不及，一个翻身下床，就冲去了客厅。看见正躺在沙发上的方郡的时候，他提溜着的心总算安稳地放了下来。只不过……这孩子……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方郡听到陈澈的动静，简直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般，感动到想哭……但……他实在没有力气坐起来了，他看着已经凑到他面前的陈澈，神情呆滞，有气无力地说：“你终于起来了……”

　　陈澈直觉好笑，宠溺地揉了揉方郡的脑袋，说：“怎么啦？没睡好吗？”

　　方郡继续有气无力地说：“睡挺好的，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饿死了。”

　　陈澈总算知道怎么回事了，没想到方郡饿成这样了还坚持等他一起吃饭，既感动又心疼，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说：“你是不是傻，不知道叫客房服务吗？”

　　方郡挣扎着坐起来，委屈巴巴地说：“我哪知道你这么能睡，我总想着没准你马上就醒了的……”

　　陈澈看着小家伙皱起的眉头和嘟起的小嘴，心里软趴趴的，突然很想亲一口，又怕像昨晚那样把他吓着了。他轻轻抚了抚方郡皱着的眉头，佯装没好气地问：“那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方郡可怜巴巴地说：“昨晚那么晚睡，而且之前就看你眼睛红红的，一副睡眠不良的样子。而且，万一你有起床气怎么办？”

　　陈澈既感动于方郡的体贴，又有点哭笑不得：“傻瓜，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就直接叫醒我，知道吗？我的起床气永远都不会对你发作。”

　　方郡呆呆地看着陈澈，觉得自己可能饿傻了，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幻听了，这话……什么意思？他茫然地与陈澈温柔的、满是笑意的眼神对视，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他一脸懵逼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大脑像是当机了似的，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他的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叫了……很长很响的一串动静……救了他……他尴尬得脸唰地红了，直想找一条缝钻进去。

　　陈澈噗嗤一笑，又宠溺地揉了揉方郡的小脑袋后，快速打电话叫服务员立刻送餐到房间来。

　　精致又香喷喷的食物很快就送上来了，方郡真的饿坏了，恨不得扑上桌子把它们一股脑塞进肚子里去，把陈澈看得又好笑又心疼。陈澈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家庭般的温暖了：一觉醒来有人在等你吃早餐……或者午餐……；穿着睡袍和喜欢的人一起在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悠闲地吃饭。很奇怪，他不是第一次住这里，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里是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一定是因为这个可爱的人的缘故吧。他看着正专注于食物，一脸满足的方郡，满足地想。

　　说实话，刚醒来的时候，他看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心里很害怕，怕方郡已经走了，他甚至有点儿害怕打开房门，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种失落感。幸好，幸好你还在。

　　方郡总算从饿死鬼手里把自己的命捡回来了，于是将进食的节奏放慢，开始从胡吃海塞转为认真品尝。

　　只见他夹起一块粉蒸排骨送进嘴里，尝了尝后突然眼前一亮，惊喜地夸赞道：“哇，这个好好吃。”

　　陈澈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出来：“这一整笼都快被你吃光了，你现在才发现？”这是个什么绝世小可爱。

　　方郡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说：“哈哈，是吗？我之前可能吃太快了……”

　　陈澈把蒸笼里最后一块夹给他，宠溺地说：“喜欢就多吃点。我叫他们再送一笼来？”

　　方郡赶紧摇头说：“不要了，我其实已经吃饱了，只是肚子还没反应过来。我趁它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再吃点。”

　　陈澈又笑喷了，突然非常后悔自己竟然把这么多和方郡共处的宝贵时间用来睡觉了。他开玩笑道：“那等你的小肚肚反应过来后会不会抗议呢？”

　　方郡想都没想就说：“不会，我的肚子早就被练出来了……”

　　他说着，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空气于是猛地陷入一片寂静。

　　方郡不着痕迹地放下筷子，用餐巾慢慢地擦了擦嘴，应该是在趁此时机默默收拾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后，他扯出一个笑容，抬起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爽朗地说：“我吃饱了，肚子总算反应过来了。”这个笑很勉强。

　　敏锐的陈澈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不正常的一切呢？“早就被练出来了”？“被”练出来了？被自己练出来的？还是……被别人？怎么练的？为什么？

　　看着心情急转直下的方郡，陈澈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很心疼，很想知道小东西到底经历过什么，更想让小东西开心起来。

　　他微微皱了皱眉，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喝了口咖啡后，温柔地看着方郡，佯装没有发现什么，打趣道：“白痴，这种没用东西，有什么好练的？除了折腾自己的胃，还能干嘛？为荒野求生做准备吗？以后不准再这样了，饿了就要立刻吃东西。”

　　“还有，以后再有今天这种情况，就自己先吃，别管我。我不会因此而觉得你自私或者指责你，只会自责我太晚起床把你饿坏了。那些会因此生你的气或者指责你的人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你又为什么要因为那样的人而自责呢？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方郡对陈澈突然那么严肃认真感到很意外，但又对陈澈的这段话很触动。他觉得陈澈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好像总是能一眼看穿他。很难说这种感受，他不太喜欢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却很喜欢听陈澈说这些总能抚慰他心灵的话。他感激地对陈澈笑了笑，说：“好。”

　　之前太饿，只顾着吃，现在缓过来了，方郡才发现，眼前这个穿着睡袍的人竟然如此养眼。陈澈穿的是一件墨绿色的睡袍，方郡记得自己的是深红色的，两件款式一样，应该是情侣款。陈澈的五官很精致，尤其眼睛，很漂亮，睫毛很长很密，皮肤很白很细腻，是很健康的白，在墨绿色睡袍的衬托下更白了。因为睡袍很松软，他的胸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隐隐能看到一点胸肌。方郡看着那里，想起上次自己还yy陈澈的肌肉来着，不由地有点脸红。

　　陈澈虽然已经将视线转回他的早餐，但余光仍是放在方郡身上的。察觉到方郡盯着自己胸口脸红，他暗自非常开心，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有点快。他刚想趁机调戏方郡一番，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了。吃饭期间，他的手机振了很多次，他都直接忽视了，现在又振了，他还是不想理会。方郡却被这声振动振回了神来，怕耽误陈澈的正事，他说：“你吃饱了吗？很晚了，我们走吧。”

　　陈澈暗觉可惜，看了眼时间，快2点了，张炜然12点不到就已经把他的换洗衣物送来等着了，他下午确实还有个挺重要的会，而且方郡应该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思及此，他点了点头。

　　怕张炜然的出现会让方郡尴尬，陈澈贴心地说：“待会儿会有个人给我送衣服过来。你放心，就在门口给我，不会进来的。”

　　方郡却不确定是不是陈澈介意被人看见，想避嫌。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有点不知所措，愣了愣，说：“好。要不……我先走？或者……我先进房间？”

　　陈澈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我们是在偷情吗？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我是怕你觉得不自在，傻瓜。”

　　方郡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别瞎说。我们都是男生，偷什么情……”

　　陈澈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他的确还不确定方郡的性取向，他虽然直觉方郡跟他是同类，但或许是因为喜欢，他反而不敢确定。

　　他突然很想试探一下，于是猛地一个倾身向前，逼近方郡，坏笑着说：“谁说两个男生不能偷情了？”他们的脸离得很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的程度，近到一个不小心，就能吻上了。

　　方郡被吓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身体条件反射地往后猛地一退，连椅子都一起退了一步。他似乎还觉还不够，站起身，离开餐桌，背过身去，紧了紧拳头，做了个深呼吸后，才勉强稳住心绪，说：“你……你可以，我不可以。”

　　他的心跳得很快，陈澈刚刚离他太近了，他闻到了陈澈呼出来的气体的味道，像是荷尔蒙的味道，很好闻；看到了陈澈倾身时胸前露出的大片饱满胸肌和两个红点，他觉得他的大脑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陈澈默默看着背对着他的方郡，看到方郡通红的耳朵和侧脸，心想这反应应该是吧？可是......“你可以，我不可以”是否认的意思吗？中国语言真是博大精深，他默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