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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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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换上说书先生的行头,自我打量一番,觉得少了点什么,怎么看都不像个说书的,倒像个进京赶考的书生。想了想,又给自己黏上了胡子,终于满意。抬眼看到墙角蹲着的说书先生,被扒光行头眼泪汪汪好似秋风中瑟瑟发抖的一颗小草。顾惜朝笑了笑,凑过去问:“先生以为我这一身装扮如何?”
说书先生颤巍巍道:“公子要听真话?”
顾惜朝点头。
说书先生鼓起勇气:“像……像个算命的。”
顾惜朝抚须,接着大笑:“算命的就算命的,让我算算这不死神龙到底什么时候死……”话是笑着说的,可咬牙切齿的语气令人骨头发凉。
“公……公子,小老儿已经照您的吩咐编了这几回书在讲,现在行头也到您手里了,可否……放小老儿回去?”
“先生说得在理。只是,我现在身上没有银两,只好先委屈先生,我写一个地址给您,先生半个月之后可到这里取回您的报酬和行头。”
说书先生慌忙摇头:“公子不必、不必了,小老儿不须什么报酬,只想快点回去……”
“这如何使得?还是请您收好吧。”
瘟神走了,说书先生手里多了张小条子。他抬手擦去额上冷汗,打开纸条,瞬间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纸上写的地址,正是那个蜚语流言的中心:京城金风细雨楼。
顾惜朝到的时候,戚少商已经吃了半盘肉喝了一壶酒。白衣的剑客一人霸着一整张桌子,吃吃肉,喝喝酒,安逸闲适如同在自家后院。顾惜朝瞧他既没缺胳膊也没短腿,甚至连个彩都没挂,依然白衣出尘一派英雄气概,有点怨恨,又有点佩服。
“这位大侠印堂发黑双颊泛青,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戚少商神色淡定,饮下一口酒问:“可有解法?”
顾惜朝摇头:“命中注定,逃无可逃。”
戚少商放下酒杯,顿了顿,瞬间动作起来,一手击向顾惜朝伤臂一手袭向他胸前大穴。顾惜朝猝不及防只来得后退一步躲开要穴,受伤的手臂却落入戚少商手中,被他狠狠一按,痛出一头冷汗。戚少商紧贴上来不依不挠地封住他穴位,将人扔到对面凳子上,这才坐下。
“戚少商,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戚少商这回没下重手,顾惜朝还能中气十足地抗议。
戚少商边往酒杯倒酒边说:“我发现只有这样,我跟你才能好好说话。”
好好说话?这样能叫好好说话么?顾惜朝怒极反笑:“戚大侠的侠义,当真公平得紧!”
“呸!”戚少商淡定不下去了,重重把酒杯掷在桌上,“戚少商跟顾惜朝讲什么侠义?!我好心收留你,给你治伤还请你喝酒,你呢?留下个什么破烂杯子屁都不放一个就走了,引得满江湖的杀手都来暗杀我,现在你跟我讲侠义?!顾惜朝,你是不是不算计我就活不下去?”
顾惜朝高高挑着眉,看着戚少商一字一句道:“我看见你傻里傻气的江湖侠义就忍不住想利用,不算计你,怎么对得起你一身的英雄气概?”
戚少商忍住自己掐住他脖子的冲动,大眼眯起恶狠狠地说:“你利用完还敢跑回来,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早说过,杀不杀我是你的事。我留给你的字条上说三日后于此相见,自然会来见你。”
“哦?我不知道顾公子还是个信守承诺之人。”
顾惜朝冷笑:“这不是承诺,这是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