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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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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方才夷陵来报,说浊心殿的储妃一早出城,以采买药品为由直赴魍魉城呢。”天不过蒙蒙亮,祝余遂唤醒了湘玠。
湘玠揉了揉惺忪睡眼,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储妃?
好半晌,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药品?”
祝余难得多添了几句,“姑娘,您不觉得奇怪吗?这夜昙公主与传闻中大相庭径,又如此行径……”
湘玠思绪乱糟糟的,揉了揉三千青丝,下榻朝祝余眨眨眼,“咱们也去魍魉城,瞧瞧我这位新嫂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顺道再去四忂阁取份东西。”
白昼的魍魉城内,行人稀稀落落,与人族寻常市集无异,并不十分热闹,因而湘玠素日是不乐意青天白日来此处,认为它既小得可怜,又格外无趣。
城内的医馆,无非就那么几家,寻到素水与马车处,显然“夜昙”已至李记药铺有一会儿了,湘玠入内瞧了瞧,并未寻到她的身影。
药童真挚地询问,“姑娘,您要点什么?”
沉渊族向来讳疾忌医,也分外厌恶药草的味道,认为它是臭的,湘玠闻着却觉有股淡淡的清香。
“我来寻人。”
“姑娘,小店……并无您要寻的人……”药童分外为难,磕磕巴巴道。
祝余轻呵,“我们家姑娘连要寻的人是如何模样尚未告知,你便一口回绝,怎能让人相信你这小店没有猫腻?”
湘玠仍笑眯眯地,抬手制止了祝余的质询,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小胡子掌柜,瞧了两眼,“好了,祝余。掌柜的既然说无人,那兴许是我记岔了,咱们走。”
然而,待出了药铺,湘玠带着祝余往魍魉城的出城方向去,只即将到达关隘之时,突然折身入了一条小巷。
湘玠瞧了瞧祝余,她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如非必要,难得开口,纵使心里好奇地要命,却也能守口如瓶。
“祝余,那小药童显然是被人收买了,而令我讶异的是,我那嫂嫂嫁入沉渊不过短短一两日,是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竟然便在魍魉城有了眼线?或者,她尚有身在暗处的同伴?”
湘玠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人族皇宫最讲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一套,岂会放任堂堂公主混迹于魍魉城此等危险之地。
“有趣。”湘玠啧啧一声,如今瞧来,怕是有人接应“夜昙”,那么她此行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很快,二人停在一个路口,附近皆布满民居模样的小屋,家家户户的屋檐角落皆挂了一盏红彤彤的灯笼。
湘玠指着一户人家,它二楼栅栏上挂着斑斓多彩的布带,楼底临窗搭着棚子,护着一张宽阔且老旧的斑驳木桌,以供来来往往的行人歇脚。
只不过,此刻这里空无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就是这里,如果我没料错,这便是药铺的后门。”湘玠十分笃定,尽管此前有人已然是费尽心思设置了障眼法。
祝余蹙着眉,顺着道路,“有鸟兽的气息!”
二人寻至路的尽头,转角处有一只子姜色的灵鸟,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它的头顶有几根云水色的羽毛,湘玠伸手戳了戳。
昏迷的灵鸟清醒过来,猛然一惊,扑棱着翅膀跌跌撞撞地飞走,祝余拉着湘玠连忙跟上,“姑娘,咱们跟着它,兴许能找到储妃。”
灵鸟倏忽俯冲,湘玠神情一凛,以为寻到了“离光夜昙”,结果定睛一瞧,又是“离光青葵”与少典有琴。
湘玠二人闪身避入转角,隐匿气息。
少典有琴不知与“青葵”正在争执什么,他抬手一挥,遂将半道跌落于地的灵鸟收入广袖,惹得“青葵”惊呼,“慢慢!”
“你身为天妃,却私逃下界,又与兽界和沉渊两界纠缠不清,真是麻烦!”少典有琴冷着一张脸训斥。
“离光青葵”即刻辩驳道,“慢慢与我是过命的交情,你敢收她,我跟你没完!”
“离光青葵”伸手便要去夺。
“胡闹!”少典有琴突然感知到沉渊的气息,回头四处张望,湘玠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发现,却有一队沉渊军途径。
少典有琴无意惹下祸事,挥手带离“青葵”,匆匆之间,一张紫色的手帕飘落于地,祝余现身去拾了来,湘玠粗粗扫了一眼,便叫她收好。
原以为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如今想来不过是姐妹违规会面,湘玠改道去了四忂阁,前几日迎她的那位店小二并不在,提及订单,掌柜的哭丧着脸,“姑娘,您约好的是四日后来取,如今这才不过区区两日,海东青将将才在皇宫落脚,如何能行?”
湘玠原本也是顺道,道一声劳烦,便说两日后午时,她遣人准时来取。
谷海潮戴着面具,捂着胸口,疼得龇牙咧嘴,心里冲着嘲风骂骂咧咧,你想当好人我也没拦着你,昨夜是谁事情败露就叫青葵姐妹去死,今日又是谁说夜昙和青葵一个都不能留,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替她挡刀还反击,半分都不考虑兄弟之情。
正骂着,他不经意抬头,见湘玠携祝余从四忂阁出来,待二人走远后,谷海潮入内,抓着掌柜的的领子,“方才那两位姑娘,是来干什么的?”
掌柜的战战兢兢,望着谷海潮可怖的青铜色面具,哀求道,“大人,这是客官的隐私,小的不能告诉您。若是小的今日透露给您了,往后四忂阁失了诚信,便再也没法开下去啦!”
谷海潮将掌柜的拎去后院,痛揍一番,再将鼻青脸肿的掌柜扔出来,他拍拍手,视线望向其他的小二,终于有一位店小二两股战战地把湘玠的要求交给他。
“人族夜昙公主,画像及起居注。”字条上言简意赅。
她打听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成,多一人知晓,便多一分风险。
谷海潮粗略地扫了一眼,心口隐隐生疼,他伸手揉了揉受伤的胸口,揣度了一番嘲风如今的心意,抬手绘了一张女子的画像,“届时,若那位姑娘差人来取,将画像换成这个,否则……”
他拔出雪亮的刀,比着掌柜的的脖子,店小二连连求饶,“大人,我们知道了,您放过我们家掌柜的吧!”
谷海潮扫视一圈,这才出了四忂阁,离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