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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莫九在蒋源身边呆得久,知道这是不高兴了。
      当面也不好劝成淼淼,只能找机会让采红转达一下,让她跟蒋源服个软,别真惹恼了。
      让她服软道歉?
      成淼淼的小脾气也上来了,她一路又是讨好又是卖笑的,不就是就两句话没顺着他,就得去认错了?
      不去!
      她也有脾气!
      于是一座院子里,两个屋子各有各的脾气。
      好在蒋源忙啊,忙着去查反贼的身份,忙着给张金头上扣锅盖,晚上眼看就不能睡觉了。
      一时间跟成淼淼怄气这件事,就忘了。
      斟酌再三,没直接将庆国公爆出去,而是给陆三寒卖了个人情。
      三分笔法,将这件事写成了,他在例行巡街时,发现有人借恶性消息讹诈商家,追捕过程中,由于张金办事不力,导致人犯逃脱。
      说得有七分真,三分假。
      那东家从商多年,什么事没经历过。此番借暗语让自己小厮去报官,这才引来了蒋源一行人。
      这家店背后是陆三寒,蒋源自然知晓。见那东家还算懂事,没因为他和陆三寒的立场,就将人放跑,倒乐得将这酒楼摘出去。
      陆三寒早就在宫里听说蒋源封街的事,本来蠢蠢欲动找人参一本,没想到被自己送进去的张金坏了事。
      他看到奏报时,真恨不得搅事的是那开店的,张金本来就不干净,这下还被抓了人证。
      不保可惜,保了也没什么大用。
      翌日,他看蒋源的眼神里就带了几分怨毒。
      “蒋大人差一分运气,老朽给大人赔不是了,张金这小子,”陆三寒呵呵笑,“只要蒋大人能留他一条命,旁的任凭发落。”
      “何至于要了命呢,镇抚司又不是阎罗殿,”蒋源也与他呵呵笑,“昨日动静闹得大,还望陆公公帮在下说说好话,蒋某无甚根基,最怕被人弹劾了。”
      说了一顿鬼话,蒋源打定主意,回去就将张金从镇抚司赶出去。
      一想到能借机除掉一根刺,就觉得舒坦。
      才进镇抚司,还没来得及去地牢跟张金叙旧,就见莫九慌里慌张地寻他。
      “成姑娘一早起来就不舒服,叫了大夫。”
      蒋源的好心情跑了一半,狐疑着问,“真不舒服?”
      莫九心说,我哪知道。
      “大早上您刚走,那便屋里就闹腾开了,才刚大夫到值,已经赶了过去。”
      这时间卡得,更有嫌疑了。
      脚步一转,还是先去看看,若是装病,正好能训斥两句,省得一天到晚在自己头上撒野。
      进院门就见大夫出来,提着药箱要走的样子,便知道没什么大事。
      “如何?”他还知道收着点,没直接问是不是骗人的。
      “无事,小姑娘不懂事,大人回头找个婆子教一教就行,”那大夫脸上十分轻松。
      倒说得蒋源十分纳罕,说是无事,怎么听着好像有事。
      见他也没明白,大夫倒笑了,与他悄悄说,“姑娘家来月事罢了,大人与姑娘亲近,安慰一番也可。”
      哦,蒋源好像懂了。
      憋着笑进去一看,成淼淼正哭得伤心。
      她正在梦里找师父,找着找着自己就被人捅了一刀,吓醒之后,发觉衣服上不太对劲。
      自己摸索下床,点灯一瞧,裤子上床上一片血迹。
      奇得是居然没晕过去,而是去隔间叫醒两个丫头。
      如玉两个也不懂,她们也没来过,不知道这是什么。
      成淼淼去换了衣服,检查一番,没见身上有伤口,便笃定肯定是蒋源那家伙半天偷偷进她的房间,还将身上沾的血迹蹭到她身上了。
      登徒子!
      成淼淼气的大骂,骂着骂着觉着不对了,裤子上又有一片血迹洇出来。
      这下三个人都傻了。
      换衣服的换衣服,找药的找药,叫大夫的叫大夫,乱成了一团。
      偏偏蒋源早就进宫了,还不在,宛如没了主心骨,成淼淼就吓哭了。
      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害怕。
      她还没和师父过过一天自由的日子,也有好些地方没去过,甚至还没长成人,就要病死了吗。
      蒋源进去的时候,就见她躲在被子里,哭得凄惨,哭得伤心,哭得特别具有真情实意。
      正拿被子擦泪,就见眼前一片光亮,还有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除了蒋源还能是谁。
      成淼淼翻身坐起,拉着蒋源的袖子就开始留遗言。
      “大人,我师父年纪大,经不得吓。他若是来找我,你就说我去外头云游去了,千万别说我死了。”
      她哭得满脸是泪,“老头子年纪一大把,要是知道我死了,他也活不长了。”
      真是情真意切,凄凄惨惨。
      她来来回回哭了半天,连自己悄悄攒的私房钱都说出来了,就是没提起蒋源。
      让某人心里莫名地不舒服。
      “既然你都要死了,没什么要和我说吗?”
      成淼淼又擦毁了一张手帕,往远处一丢,泪眼朦胧看着他,“说了呀,刚刚说了好多,你没听见呀?”
      蒋源扯扯嘴角,“好好照顾你师父,还有呢?”
      成淼淼继续掉泪,“我师父脾气犟,要是惹了你,你别生他气。”
      越说越伤心,想到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死了,连累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干脆嚎啕起来。
      哭得蒋源耳朵疼。
      “你就没什么要嘱咐我的吗?枉我养了你这些天,临终托付,就没我的份儿?”
      蒋源见她哭得投入,很是郁闷地与她明示一番,希望这个白眼狼能幡然醒悟。
      成淼淼眨眨眼,脑子把这句话嚼了几遍才嚼明白。
      她都要死了,他这是来看她笑话吗。
      “大人,你有权有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成淼淼吸鼻子,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要是能,别总想着立功进爵就更好了,官小也没什么,好好活着才行。”
      老生常谈。
      蒋源颇为失望,叹口气,觉得还是去审人算了。
      犯人惹了他还能动手出气,跟个病号生气,不能动手就算了,现在是说都不能说。
      走到门口,恍惚想起有什么事忘记了。
      于是背着手又回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拿被子擦脸的小白眼狼。
      “大夫说了,你没事,只是来了月事。”
      成淼淼抬头看他,哭得更凶了,“你又骗人,我出了好多血,怎么会没事。”
      “你来月事了,”蒋源拧起眉头看她,又强调一遍。
      成淼淼也拧着眉头看回去,“什么是月事啊?”
      倒把蒋源问懵了,他其实也不太懂。
      忽得想起大夫还说了一句,让找个婆子教。
      果然还是大夫见广识多,什么都懂。
      但是镇抚司里也没个伺候人的婆子,老妈子的。
      好在蒋源的藏书不但多,而且杂。
      他去书房翻了一阵,找出本医术杂记来,从里面找到女子初潮的记载,随便翻了几眼,耳朵浮起一点红来。
      就没好意思再进成淼淼房里去,只是夹了张书签,递进去让她自己看。
      幸好他没进去。
      成淼淼来回翻了几遍,脸就红成了螃蟹。若是他在边上,肯定要被东西砸一砸。
      真是太丢脸了。
      成淼淼本以为,这辈子的最丢人的事也就是晕血被他发现,或者自己说谎逃跑被他发现。
      直到今天才晓得,还有种尴尬叫,你知道你来月事了,你自己却不知道。
      不知道还就算了,还来了场痛哭流涕临终托孤。
      太丢人了。
      翻了几页书,她就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另一头,蒋源却忽略了找婆子的重要性,只当婆子能告诉她什么是月事,却不知道还能告诉她该如何应对月事。
      于是,成淼淼光知道自己迎来了人生的一个新阶段,却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月事带。
      只能垫着厚厚几层粗棉布,在床上躺足了七日,更没有红糖和鸡汤。
      倒是让蒋源清净了几天,躲开了魔音灌耳。
      他很奇怪,旁的小姐丫头,来了月事为何能行动自如,成淼淼就只能躲在屋里不敢出门。
      不过联想到她哭得那一场,只当做她不好意思见人。
      全然没想到,是被他坑了。
      等成淼淼能自由活动时,蒋源已经查到了云姨这个人,只是还未查到背景来历与身后的势力。
      也没查到云姨与成淼淼的关系,只是知道与庆国公来往的这个女子,姓云,身份可疑。
      蒋源没太往心里去,只是吩咐莫七继续安排人盯着,也没将云姨和之前的刺杀联系起来。
      这年头,身份可疑的人太多,想杀他的人也多,若不是与庆国公有牵扯,他连查都懒得查。
      算是暂时查出了眉目,就能歇上片刻。
      于是便久违的没有早出晚归,在书房多留了一会儿,就看见成淼淼神清气爽地出门,还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像个顽童一样。
      见她精神大好,心情看着也不错,就起了逗一逗的心思。
      将书房的窗户敞开,站在边上咳嗽了几声。
      果然看见成淼淼倏地回头,看见他的那一瞬,脸色就红成了一只大虾。
      手足无措地停留了片刻,而后便钻回房间,还将窗户啪的关上,一副打死也不出去的架势。
      成淼淼更没想到,她明明问过了,莫九信誓旦旦地说,蒋源这几天忙的连吃饭的空都没有,好几日没回来休息了,都是在外头抽空养精神。
      怎么她才出去伸个懒腰,走了几步,就见到他了呢。
      真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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