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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有违 ...

  •   在居奚看来,齐王的别有用心从来都没停止过。

      齐王将宋王爷接到北都,不是因为兄弟情深怕他受伤,宋王爷的战队很明确,谁为百姓着想、为底层人名谋福利,他就站在谁那一边,对此他已经做出了行动,给了治平军实实在在的帮助。宋王爷在南都是很安全的。

      如果说齐王此举是为了抓个人质,可能性极低,毕竟那是亲兄弟,真要拿来做了人质,他宋涂新口碑与实力均一败涂地,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联系到被困在宫中的严柷涯,居奚最初猜测齐王是打算用宋王爷去“感化”严柷涯,好让他为他所用。

      可是居奚在小屋外面站着听了会儿,发现不是这样,宋王爷仿佛根本不知帝师就在宫中一事,两人竟似怀念旧人一般闲谈。

      于是居奚想,啊,原来是想套话啊。

      宋涂青或许会被亲情蒙蔽,但作为旁观者的居奚不会,从一开始他就确定,兄弟俩被“困”在这里是齐王的安排,只是目的尚不明确。

      现在明确了。

      齐王要那两块流落在外的玉,这两块玉难找到,需要齐王用这种复杂且费力的手段,才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如果不是刻意联想,非得是居奚这种思维发散又爱联想的人,才能猜得出。

      严柷涯会提出给宋涂青的孩子送玉,是因为宋涂青是他亲近且信任的人,而除了宋涂青,就只有一个人是严柷涯既亲近也信任的人了,沈良玉。沈良玉死了,沈荷没有,玉一定就还在沈荷身上。

      居奚小时候是见过沈荷佩玉的,随意地扎在腰带上,也没个穗子,看着很奇怪,后来她自己也嫌麻烦,就收起来了,装进荷包里,荷包揣胸口领子兜里。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沈荷身上那块玉一定就是齐国玉玺一分为三的其中一块。尚不能确定的是,严柷涯到底找到一块还是两块?说要送宋涂青玉是在沈良玉前还是后?

      如果宋涂青在沈良玉之后,说明严柷涯找到了两块,一块在沈良玉手里,一块原打算送宋涂青没送出去,现在不知何踪;如果宋涂青在沈良玉之前,大概率他允诺的是同一块玉,宋涂青迟迟未婚,所以先赠了沈良玉。

      但是还有个疑点,严柷涯为何要将国之玉玺送人,而不是归还国库?

      这些问题只有严柷涯能够回答,而他们现在谁也找不着他,那就只能靠自己。

      还是靠自己,这师父拜了跟没拜似的。

      居奚只能期望,师父获取信息的渠道比自己多,能够用的办法比自己强。最好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最后靠师父一语定乾坤,平息天下火。

      期望归期望,“无用功”该做还是要做,巫神阵交给桀了,居奚要做的是斩断石空与阿来之间的联系,让他们两个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首先他得搞清楚这两个东西现在在哪里。

      根据刺客小队的回报,居奚基本掌握了进出皇宫的人物,所以他知道肖阳是追着阿来离开的,也知道石空从宫中离开后没有回去。

      阿来那边有肖阳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藏起来不露面的石空。

      石空敢把桀扔在赤皎台不亲自守着,说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镜悲现在不在北都,光靠桀一个人是不行的,居奚必须另找助力。找一个有能力且得空的。

      所以他把叁肆派出去后都没回来,他需要足够多的人选再敲定。

      **************

      黑烟直奔沩岚台而去,作为预备开坛的地点,这里聚着不少人,都是皇宫侍卫,是齐王亲信,不听沈秋嶙调令的,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守在这里,城中发生任何事他们都可以不理。

      黑烟无需化作人形便可摧毁此台。

      侍卫们只觉头顶刹那暗沉,纷纷抬头,只见一团不详的黑云端端停着,仿佛里面藏了天兵天将似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下来,要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拔刀严阵以待,还有的大喊“去请国师来”。

      黑烟不管,豆头罩下,那些呐喊便呜咽起来,在外面听来全成了叽里呱啦,而在黑烟之外,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形来,石空微微皱眉看着黑烟说:“你真的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非要我亲自动手吗?你明知道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黑烟收了起来,也化成人形,被他笼罩的侍卫全没了人影,桀不屑地说:“要打就打,你又不是顾念旧情的人,别浪费时间了。”

      说罢桀从坛后跃起,袖中发出黑烟直射石空而去,石空平移闪身躲过,还未站定桀的攻击便也跟了过来,不给一点喘息机会。石空不甘示弱,抬出双手同样发出黑烟,朝桀扔去。

      桀不躲避,他正正地接住对方的攻击,并说道:“你我同源不同根,用这种小儿科来对付我,是不是太轻敌了?”

      石空:“所以说我本来也没想正面跟你起冲突的啊,我的攻击对你来说是小儿科,唯一的办法就是吞掉你,我是真舍不得啊。”

      桀冷笑:“那你来试试。”

      吞噬的本质有两种,一种就和吃饭一样,强者为王,一种是把对方同质化,然后据为己有。如果他还是三百年前那个依赖记忆重生的桀,石空想要吞噬他简直是手到擒来,可他现在是有肉身的,还有修仙的经历,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石空都不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这也是桀敢直接找上石空的原因。

      他俩对决,就好像左右手互搏,既没有观赏性,也没有输赢,除非抛弃桀那一套,用修仙者的方式。在斗了两轮也没分出高下之后,桀持剑向前。

      石空用胳膊挡下,胳膊没事,衣服被划破了,他蹙眉,说:“我很喜欢这件衣服,也很爱惜,几百年没有换过。”

      桀说:“那你可太不爱干净了,我还得随时脱下来洗洗呢。”

      石空回以冷笑:“你倒是活出个人模样来了,让我——好生嫉妒啊——”说着他正面扑上去,化作浓雾将桀包裹其中。他要用第二种方法了。

      桀站在浓雾中环顾四周,说道:“你不是研究了我一辈子吗,就研究出这?”

      “当然不是了,你是我既爱又恨的人,对你,我会用上十二分的心,嘘——好好感受吧,等你成为我的一部分,你会为我的成就感到荣耀的。”

      桀没来得及接话,浓雾中骤然刺出魔气形成的利刃,四面八方直插桀的胸口,桀抬臂挡住一部分,但还是不免被扎穿,他张着嘴没有喷出鲜血,而是吐出黑咕隆咚的魔气来。那魔气融入浓雾之中,分辨不出。

      桀身体颤抖,捏着掌心将插进身体的魔气吸入体内,深呼吸后说:“荣耀,是我早就玩腻了的东西,你这叫步我后尘、狗尾续貂。你对我的攻击就这样?看来毫无长进——”

      话未说完,他猛烈地咳了起来,这回咳出血了,殷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下,他听到石空的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打过来打过去,都是皮外伤有什么意思,你不嫌麻烦我还嫌累。让我看看,你引以为傲的人类身体,在内脏坏掉以后,还能不能给你提供助力,我要你承认,人类就是拖后腿的存在!”

      桀猛地坐下打坐,运用内力调整呼吸修复内脏,他听到身体里的宋竟在说:“念诀,师父教的清心诀,别听他说话,会乱了你的修行。”

      修行,宋竟最擅长的就是无时无刻的修行,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很笨,所以需要靠努力取胜,实际上他在努力的同时,也找了不少法子,那些方法随便放到任何一个有资质的弟子身上都是管用的,只是刚好,他的资质不在此处。他的聪慧用错了地方,贰后来找回桀的记忆,才算是找到了正确的努力方向,他的聪慧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在元深派待着的那段日子,桀有意将自己藏起来,让宋竟出面处事,他们两个都太清楚,肖阳洪天海乐安知想要看到的是谁,所以利用这一点,桀与宋竟达成共识:假装桀不在,刻意收敛桀的能力。

      表面上是洪天海在试宋竟的魔力,实际上是宋竟与桀在试,与厉害如洪天海的人过招,能够打到什么程度。

      修行讲究收放自如,桀是放,宋竟是收,在没有分歧的时候,二者相辅天成。

      到目前为止,桀和宋竟算是与阿来、石空都过了招,对他们的能力也多少试出了点底线。

      石空敢只发出这一道攻击,然后静等,说明是有相当把握的,桀与宋竟顺水推舟,利用他静等的时间进行消化和修复,然后再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石空显然对这一招是很自信的,他以浓雾形态将桀罩住,说:“据我所知,你好久没有破戒了,时隔几百年,第一次吃人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力量大增?不过可惜,你刚刚吸收的力量,很快就要为我所用了。”

      桀静静打坐不说话,皱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是不是猛咳一下,紧闭着嘴不让血吐出来。

      石空的声音戏谑起来:“我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本想与你联手,奈何你放着康庄大道不走,非要挑那满是荆棘的独木桥。居奚的魔力就这么大吗?还是说,你是为了缗?”

      宋竟隐隐感觉桀的道心有所动摇,便代替其对石空说道:“那你呢?棠雨在你心中就一文不值吗?”

      石空被他突然的发问搞沉默了。

      良久之后他说:“凡拥有感情的,必为感情所绊,明明是妖魔,却想变得和人一样多愁善感。做人就得舍弃这无边的力量,可是你们,既想拥有人的美好,又不想获得人的缺点,这才叫有违天道!”

      石空站在魔的这一边,不理解也不接受与他观点不一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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