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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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繁星，清晰明朗，想来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穿过马路就是大海，海浪拍岸声、烟火声，遥遥地撞进耳膜，世界是旷野，是空心的。
两个男生一人抱着一箱烟火去海边，岑聆和楼疏影拎着两个袋子往海边走，里面满满都是仙女棒。
岑聆说市面上很多仙女棒有烟雾，不好看，她年前去徐州旅游发现徐州的菜市场里卖的全是无烟的，买了许多。幸好开车去了，要不然都带不回来。
边磊搬完烟火又欢快地往回折返，路过岑聆的时候，忍不住犯了个贱，把冰凉的手帖在岑聆脸颊上，“嘿嘿。”
“神经！你又回去拿什么？”岑聆踩着高跟靴子踹了他一脚“回礼”。
边磊边跑边喊，“要拿的东西多着呢，宝贝儿你带着妹妹先过去，我等会儿把炭盆搬过来你们烤着火就不冷了。”
到了海边的时候，晏希正在把烟火拿出来，站在旁边点火。
楼疏影走过去伸出手。
晏希抬头：？
“不用挡风吗？”
她是帮他给打火机挡风。
“这是防风的。”
结果……打脸了，咔嚓咔嚓地打了好几下，都因为风太大而失败。楼疏影看戏一般地看着晏希，不为所动。
晏希小幅度地拉了拉楼疏影的袖子，“帮帮忙，好朋友？”
好朋友？哪家好朋友用“好朋友”来叫人啊。楼疏影撇撇嘴，“看来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防风的打火机看起来质量也不怎么样！”
“是……”他低笑，而后蹲下来点烟火的引线。
“现在就点……”吗？
楼疏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站起身的晏希拉着手转身就跑，“跑！当然现在就点。”
跑出一段距离后，身后的烟火“嘭”得一声炸开，“咻”得一声窜上天炸开一朵覆盖全部视线的绚烂烟花，形态各异。第一团略小一点，状如菱角叶，第二团是白金色，如同炸开的蒲公英，之后稀稀疏疏地落下亮闪闪的光点，之后的每一朵颜色形态都不同。
照亮了静谧夜空，倒映在暗涌的海上。有些光点清晰，有些却隐在了烟雾里。
“我以为要等人到齐了再点。”楼疏影说。
“不用，有很多，可以慢慢放。”
陪着楼疏影静静地看完了第一个烟火，晏希折回去帮边磊继续拿东西。
最后他们搬来了一张折叠桌、一盏台灯、四张毯子，四把椅子，一个圆形烧烤架，一小箱碳，一盘切好的水果，香料用纸简单包了过来，还有……一瓶红酒？
“东北菜馆也有红酒吗？”楼疏影问。
“我们是一家洋气的东北菜馆！”边磊竖起大拇指，自信满满道，“只有你想不到的，嘿！没有咱家供应不上的。你别说，这附近小孩儿过生日想要奥特曼，我都能给他弄来真人版的。”
“行了，别吹了。这煮热红酒啊？”岑聆问，“你知道怎么煮吗？”
“晏希，上才艺！”边磊拍了拍晏希。
晏希淡淡瞥回去一眼。
边磊立马举起双手，阴阳怪气道：“得得得，你这臭毛病，老子真是服了你啦~”
“这可不是臭毛病。”
“那是，香毛病？”边磊说，“不管香的臭的，你把热红酒煮得香香的，暖和和的，就是好毛病！”
边磊说完拉着岑聆接着去放烟火，这次放的是摆在地上往外喷的，像个金灿灿的小喷泉一样，边磊称之为“金色小喷泉”。
“宝贝儿，你再拿一个金色小喷泉来！”
楼疏影凑在晏希旁边看他把香料插进橙子皮，然后把切好的水果冰糖、香料一起放进锅里，最后把红酒倒进去煮。这些材料光是打开就有一股浓郁的香甜味，在炭火上煮上一小会儿，蒸腾的热气喷薄开来，香气因子热乎乎地四溢开来。
桌上的暖色小台灯照着锅里，色泽浓郁的红酒搭配鲜艳的橙子、草莓，绿色的香叶、棕色的肉桂皮，随着上涌的白色气泡不停翻滚。
“这个大概煮多久？”
“很快，十分钟。”晏希搅和了一会儿，转身去拿放在桌子下面箱子里的高脚杯。每样水果都给楼疏影装了一点，最后慢慢装了半杯红酒，递给她。
“小心烫。”
楼疏影没有喝过酒，也没有喝过红酒，但她接过来的时候，心里就是觉得它一定是好喝的。她喝了一口，温热顺滑的液体在口中慢慢地品，果香恰到好处得地混在酒香中，淡淡的香料味作为辅佐，香甜四溢。香味和酒精上瘾一般，一点一点渗透进她的身体。
视线回转，撞上一双灿若今夜繁星的眼睛。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一切，却三缄其口，将他的所思所想都神秘封存。却忍不住让人想要探究。
探究他到底还会什么？
到底还有什么惊喜？
到底在想些什么……到底，会为了谁而倾倒？
“好喝吗？”他的声音仿佛能摄人心魄，怎么能让人说出不好喝来反对他。她点点头，她不爱撒谎，每每说出违心的话总是破绽百出。
但她对所有人都不及此刻真诚。
晏希温柔一笑，转身拿了一瓶牛奶，换了个容器放在带有余热的架子上加热，加热完给自己倒了一杯。放下东西之后他去把另外两个玩得欢腾的人叫回来。
“这么快就好啦？！”边磊和岑聆并肩往回走，一人拿了一杯热红酒喝。
喝完两人异口同声：“这可太是那个了！”
岑聆艺考前学过舞蹈，仙女棒在她手中成了灵巧的法杖一般，仙女棒随着她灵动的舞步一起转圈，她跳了最简单的，跳到一半时过来拉着楼疏影一起，两个女孩子欢腾地在沙滩上，无畏寒风，只是笑着跳……他们喝热红酒，烤火，赏烟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四个相契的灵魂，在此相聚，便胜却人间无数。
“放得差不多了，我回去拿点清扫工具过来，把这里清理一下。”晏希起身把自己的毯子也盖在楼疏影腿上。
她却干脆把毯子放下，跟晏希一起回去拿了几个大垃圾袋，扫帚和簸箕。穿过小路回来时，走在前面的晏希忽然停下脚步，楼疏影没注意撞上去，晏希却把她拉到一旁的大树背后，顺便可以挡风。
像是在进行什么秘密行动一样，她不自觉地便压低声音，“怎么了？”
两人此时离得极近，能清晰地听见对方压低后的声音，晏希没说话。楼疏影探出头去自己看，晏希阻止不及，她看完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
下一秒，她尴尬地收回视线，局促地站在晏希身边，耳垂热热的，对方一脸“拦不住你”的表情。
晏希故意问，“看见什么了？嗯？”
明明是很简单常见的字眼，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来。因为字眼太单调，言语太匮乏，无论怎么说，都显得唐突，失了这件事本该有的唯美。
视线的另一边，微弱台灯下，温暖的炭火燃烧着，海风卷起海浪。边磊侧着俯身，在盛大绚烂的烟花下深情地吻着他的爱人。
“你看不懂吗？”她硬着头皮，倔强地抬起头看着晏希的眼睛说，“他们在……接吻啊……”
看着他的眼睛就是想要证明，自己觉得这没什么。但她说出来之后内心悔恨不已，逆鳞在这个时候发什么神经，非得这个时候发作吗？即便在电影里看过很多遍，但身临其境地很晏希躲在远处，撞见别人接吻的场景，还是令她手足无措。
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她看见晏希的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沙哑，“看得懂。”
高大的路灯光线全投射在了两人头顶的大树上，漏出的几束光线交错地落下晏希的身上，刚好有一缕包含私心的光，落在他性感的唇上。
她此时此刻才深刻地意识到，远与近的视角差异，究竟有多大。远远地看着晏希时，他的相貌好看地很有辨识度，但是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才发现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窝，是如此具象。像一道狭长的山峰，能盛下一捧月光。瘦削的下颌线也并非刀刻一般凌厉，而是一道海平面。所有面部柔和的线条，如果触碰上去，都能感受到它的平仄。而他和她有着相似的双眼皮，垂眸时更明显。
最后是他的唇，她不敢想。
所以她撇开了视线，不能再看下去了。可是殊不知，她每一次微微闪躲的眨眼，她的每一次细小的表情和动作，落在晏希的眼中，让他想起自己隔着玻璃和不计其数的清水，去看色彩斑斓的鱼。
忍不住想要凑近，看清它身上每一片能折射出亮晶晶的色彩的鳞片，看清它透明的鱼鳍，再凑近一点，希望这尾漂亮的小鱼，是属于自己的。
只有自己懂它的美，懂它鱼鳍带动起的每一点波涛想要带它去何方。
打破绮丽梦境的是一阵电话铃声，楼疏影戴了毛绒手套，不方便触屏，“你帮我看一下是谁。”
晏希拿出她的手机，来电显示“妈妈”。
“接吗？”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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