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计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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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收视火爆的BLTV！
全世界足球迷拭目以待的第三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究竟会是米切尔·凯撒的进球引爆全场，还是洁世一的利己主义踢法成为风暴的中心呢？
迎来首战的英格兰实力又如何？
我们将向全世界直播这场比赛！]
球面绕脚背旋转一周，定于凯撒脚下：“看到你的死期了吗，预言家。”
“怎么了，愚蠢的国王陛下。刚进化成人，吃不惯熟食是吗？”贤予语气平平，语调顿挫，阴阳怪气道，“您安排的士兵想必很乐意砍下您的四肢，剁成肉泥喂给您吃。干净，速度，新鲜。”
“我说的是绞刑和毒杀。”
“抱歉，愚蠢的国王陛下，那个也是预言家赢了。”
“……”
“建议您自封国王的时候别忘了再自封个教皇。足球界的卡诺莎之辱，听着就很可笑不是么？”
“……”
“怎么了愚蠢的国王陛下，怎么不说话了。您的红细胞在纹身师注入蓝颜料后发生了变异，这里的空气已经配不上您了是吗？”
“闭嘴，贤予。”凯撒半侧过身，唇线紧抿，眉峰下压，冷声道，“你眼睛不想用了吗？”
被竖瞳锁定的贤予略一耸肩，朝看来的洁世一比了个OK的手势，若无其事地在凯撒的威压下活动四肢。
被反将一军、自讨没趣的凯撒习以为常地转回身去，头矜持抬高了些许。
他身旁的内斯神情很是亢奋，耀武扬威道：“怎么了，贤予，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贤予懒得说话，冲对方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结果内斯像是喝了兴奋剂一样，叫得更欢了，最终被听烦了的凯撒强制压下。
二人皆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模样，可落在远处的洁世一眼里，就是势单力薄、久居人下的可怜人一朝翻身农奴把歌唱，欢欣鼓舞得恨不能多踩奴隶主几脚，再将他们的壮举昭告天下。
洁世一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吐槽凯撒的，然而他还不料，也不信有一天他竟会用‘可怜’来形容这位强者。
是的，就是可怜。
一占上风就扬眉吐气似地昂首挺胸，可见平日里主仆二人在贤予那吃了多少败仗。
真可怜啊，洁世一唏嘘，有点成绩就心高气傲，看样子私下里没少吃败仗。
真有毅力啊，洁世一想，迄今为止他见过的能在嘴上争赢贤予的，也只有玲王和诺亚而已。
总结，不愧是凯撒。
[这就是新英雄大战第三场
德国巴斯塔·慕尼黑VS英格兰满城
比赛开始！]
KICK OFF！
“看紧了，”将球传给左侧的贤予，凯撒倾身向前，“别错过服侍国王的机会。”内斯紧随其后。
“贤予，”洁世一带着黑名从旁边经过，“按你的步调来，别被影响了。”
凯撒在左，洁世一在右。
贤予站在中路，场上的风云变幻尽收眼底。
侧身，勾球，贤予脚步轻盈，拂去棋盘上的灰尘，闲适地坐下，抬眼看向被黑暗隐去身形的对手。
“GAME START。”
摆脱人群干扰的足球飞向高空，而后在重力的牵引下坠落。
黑名仰头看着后方传来的球：“来了，来了。贤予选了右边线。”
“准备好突破，黑名。”洁世一脚下速度不减，提醒道，“防守来了。”
右侧四散的英格兰后卫迅速分成两拨，一拨人堵住他们与传球间的空缺，一拨人向球预估的落点聚集。
他们全程没有就分工问题进行交流，快速、有序地就位，流畅、自然地展开行动，就好像英格兰对目前场上发生的一切
“早有预料。”
灵敏的听觉帮黑名捕捉到洁世一的喃喃自语，不想错过战术变更的他问道：“什么？”
“英格兰猜到了贤予的想法。”洁世一箭步向前，“没有计划成型的想法。”
“？”黑名视线四扫，感知对方防守的弱势位置，配合着洁世一的走位在人群中穿梭，嘴里确认道，“计划不是看哪边方便就传给哪边吗？”
“贤予是演绎狂中最追求乐趣的，不会编写那么无聊的剧本。”洁世一避开障碍，直冲前方，“英格兰会设守、我们突破防守的时间、突破后的地点……这些说不定都在他的计算之内。”
无人看守的黑白相间的色彩出现在视野中时，洁世一咧开嘴，心中的挫败、郁气、敬佩随着呵出的气体排出体外，只剩下兴奋。
“跟个怪物一样。”
他是怪物的同伴，辅佐怪物的行动。
不久的将来，他会跟这种怪物站在同一处竞技场。
以对手的身份，以怪物的身份。
光是想到未来某一天，一条贤予针对自己量身定做的捕兽网被他逐一击破、残破不堪时，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可能出现的表情，洁世一全身的细胞都沸腾起来。
“无论如何，贤予都是我家的孩子。”
借人流隐去身形的刺客抓住刹那的空缺，从藏身处窜出，刀锋直抵咽喉，发出警告，“收起你那龌龊的心思，他不是你能妄想的。”
思绪被打断，洁世一愕然地看着从旁侧插入战局的玲王。球高高跃起，身形敏捷的黑名迅速补位，和洁世一一同对球进行抢夺。
二打一。
“不像被我要求的凪，贤予总在后面躲懒，来这里后才频繁活跃在前线。”
玲王张开手臂，扶着洁世一的身体伸腿接球，而后直接泄力。球扣地反弹，避开黑名的跳跃。
“但他给我演示了无数次，我也看了无数次，我怎么可能不了解一条贤予。”
转身，趁黑名倒地，玲王撑着洁世一的背带球向前，走位灵活地牵引棋子在身后铸就城墙，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抬眼，通往球门的路线上，一个人站在那里，避无可避。因攻防转换混乱的人群淡出视线，沦为陪衬。
只是片刻的恍惚，压抑的情绪便冲出牢笼，顺着血液流入大脑，一路攻城掠地，逼得理智一退再退。
就在大脑中枢即将失守之际，玲王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又是队友熟悉的从容模样。
玲王垂下视线，余光收集着周围的信息，脑内想的却是这条路怎么这么短，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
“怎么，才吃掉一个兵就觉得胜局已定？”
不知什么时候，令他畏惧又期待的人已然近身，红色强硬地撞开紧闭的紫色大门，躲在门后的人不得不站出来，干巴巴道：
“说什么胜局……你不还在侦查阶段么。”
贤予淡漠地‘哦’了声，冷声道：“那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玲王眼睫微颤，扇动着避开视线，嗫喏道：“我只是在确认其他人的位置……”
“原来如此。”紧绷的音节断裂开来，砸在耳侧，“自负于对我的了解，觉得我很好对付？”
贤予哼笑几声，声音霎时冷了下去：“你成功惹怒我了。”
勾球后撤，玲王旋身避开贤予铲球的腿，呼吸几瞬，抬眼直面不复记忆中温润的碧绿，辩解道：“我没想这样……”
“我早该听我爸的，你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以伸出的右腿为轴心，贤予一手扯着玲王的球衣借力转身，空出的左腿再次攻了上去，
“你就是想惹我生气，想让我判断失误然后乘胜追击！”
玲王伸手止住贤予前倾的动作，身体下沉，左腿伸直将球推离贤予的攻击范围，坚持道：“我没有……”
“我呸，我信你个鬼！跟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心有多黑吗！”
贤予脚尖点地，绕到难以行动的后侧，驾轻就熟地展开新一轮进攻，
“会模仿怎么了，会模仿很了不起吗？凪就算了，你以为你比我了解冴和我自己吗！”
被看出来了。
玲王一边运球避开贤予的攻势一边想，凪的停球、糸师冴的过人、贤予的走位和球场视野，这些都是他顺着贤予的思维预判到球场上可能的发展后为截下刚才那一球所复制的技能。
虽然有些不太时宜，玲王也清楚有一部分是因为贤予喜欢在行动前收集资料的习惯使然，但，枯败的芽怎会放过生的机会。
它疯狂驱使着根须向下扩张领土，朝上挥舞着幼叶，对着天空呐喊：
他在看我！
脑海中闪过画面，那时他跟贤予还是一队，正在跟糸师凛的队伍进行比赛。
在贤予被糸师凛激怒开启奋斗模式进球后，说过这样一句话：“玲王只是缺少经验罢了。在他成长起来之前，我会一直看着他。”
大脑分成三个区域，一区留意着赛场的变化，二区估算着贤予的行动，至于三区……
他果然放不下我！
“够了……我在你面前都能走神……”
脚重重踩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将玲王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贤予怒目而视，脸涨得通红，吐出的字音带着细碎的磨牙声，
“你到底是有多看不起我啊，御影玲王！”
咻——
球如离弦之箭般越过中路，直冲左边线飞去。
要遭！
这是球被断后玲王的第一个想法。
没预判错，洁这边被断后贤予会上前插手，然后将球传给左边线的凯撒。
这是看到事先安排的千切成功从后方切入，截走传球后，玲王的第二个想法。
照现在这个发展……有点难办啊……
这是玲王余光瞥到贤予攥紧的双拳后的第三个想法。
丝丝缕缕的红线拢住双眼，贤予啐了一口，向第二阶段跑去。
被充血的眼睛瞪了的玲王：真的要遭，没见过这么气的啊！
由贤予断下的球经内斯中转后，流畅地飞向驻留在英格兰后场的凯撒，随后利落地被后侧方闪出的深红猎豹吞入腹中。
伴随着千切的落地一同响起的，是身后队友被愤怒点燃，猛然拔高的声线。
“您是犯困吃掉自己的四肢了吗我尊贵的国王陛下？这个是第三个，第三个！第二个是那个白的！说您几句蠢您还真蠢上了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言灵了？！”
“吵死了。”凯撒摘下耳机，揉了揉耳朵又戴上，“配合你就不错了，要求那么多。”
“首先，不是我求着你配合，我们是利益交换。”
借由冲刺发泄负面情绪，迅速调整好心态的贤予剧烈地喘息着，同不配合的合作方交涉，
“其次，就算你再讨厌诺亚，他也是我们的教练。这是教练下达的指令：配合一条贤予的观察。”
凯撒减缓速度，气定神闲道：“太无聊了，而且你不是准备了后手吗？”
不远处，德国队半场的后卫迅速地分出几人，交错着拦在千切的前进路线上。
“信息的收集和整理总是无聊的，难道尊贵的国王陛下有什么不无聊的方法？”趁着慢跑平复呼吸，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贤予开始第一阶段的利益交换。
“紫发的是全能型选手，比较突出的是盘带和传球，能灵活变换战术，赛场适应性很强。目前能高度复制的有白发的停球、冴的过人、我的走位，知道眼睛的用法。”
绿瞳左右扫视，平铺的场地竖起，点与线在其上移动、延伸，数据接连浮现。
“红发的是速度型选手，盘带和攻击力都是S级，在场上有两名实力不俗的队友的情况下不传球，而是通过速度和方向迅速变换过人，应该是想自己射门，现在在找角度。左边锋、向左移动，看他的行动路线，射门角度介于左斜40°至50°之间。”
防守人员交叉错乱地对千切设下层层壁障，深红猎豹自若地切换静与动，用点与点的直线错开防守的圆，如臂指使的球让人对他的变向防不胜防。
对手无一不被拉入他的高速世界，他的主宰场。
“这个区间，这个路线，结合场上其他人的站位……”
球门的图像被打上几处红圈，被风扬起的鬓发垂落，摇曳着掩去视线。
“原来如此……这就是诺亚插手战术安排的原因……”
凯撒目光紧随着清瘦的身影移动，声带轻微振动造成的声响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计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