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信息 ...
-
国际象棋中的车战力强大，横、竖均可以走，步数不限，灵活性仅次于后。车的局限性也很大，不可越位、不能斜走。
刻意操纵的棋局，位置一目了然，发展尽在掌控。只有横、竖两种移动选择的猎物，一头栽进猎人精心编织的网。
[千切豹马开场一记极具威胁的射门
被一条贤予以一次精准的补救拦了下来！]
进球不成的千切嘁了声，道：“跟玲王说的一样。”
在有关他们的信息收集得差不多前，贤予会持续跟进球的移动，并在英格兰成员持球接近禁区时驻守在球门前，用观察和计算筑起防护墙。
不想如他的意是一方面，为了进球，不得不顺从他的计划将己方的战术托盘而出是另一方面。
明目张胆的阳谋，还真是……
“烦人。”表现被打断的射手幽幽补上后半句。
一个倒挂金钩踢球回场，正为自己的完美落地感到满意的贤予耳尖微动，偏过头，才松缓的眉眼又挤成一团，直直望向千切。盯着看了须臾，万分不屑地冷笑一声，瞳孔滑过上眼眶送给对方一个白眼，视线摇摆着落回禁区前的混战。
千切：？
千切：……
他被挑衅了。千切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点，瞬间清洗掉玲王和凪这些天絮絮叨叨在他耳边灌输的诸如‘贤予耳根软’、‘贤予性格温顺’、‘贤予是一个好孩子’等等思想，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条贤予是个令人火大的家伙。
并迅速决定了接下来的行动：
将一条贤予拉入高速世界，用速度击败他！
擦着那个令人恼火的头射门！
***
贤予的动作比之前利落了很多，被刻意修改过了。而且，刚才那招截球他之前从没见贤予用过，像是蜂乐的风格……
为了应付他基于熟悉做出的预判，特意改了自己的风格？不，更像是融入其他元素后的创新。
运球被断，玲王即刻放弃独自抵达球门的计划，没有选择调转方向参与争夺战，目标坚定地继续朝德国队的球门跑去。
贤予在试探他们。为了收集信息，他一定会确保计划的顺利推行。玲王只需插入贤予计划的节点，便可拿到球权展开新一轮进攻。
做到这点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其一，相信贤予有完成计划的能力；其二，清楚贤予的惯性思维。
玲王，两者兼备。
禁区主要有三拨人，左边线被千切聚拢、还未散开的防卫群，中场与后卫拉扯的阿吉和凪，以及同样没参与混战、分散在禁区四周的德国队成员。
“他知道他能把球踢回来，我也知道他能把球踢回来。”
球飞回场地，拉锯战的引线再度被点燃，抢先抵达落点的玲王将球收入囊中，抬眼看向迟来一步的德国队成员。
以贤予的缜密，在队伍实力强劲且配合的情况下让球权落入敌队手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过那是建立在贤予掌握所有情报的基础上。
比赛正式开始前，贤予不知道千切的领域是左偏中44°，玲王便利用这个信息差和他对贤予挡球习惯的了解抢断贤予的计划。
可是换一种思路的话……
“欸呀呀，说是经验丰富，结果还是送错人了。能还给我们吗？”内斯从一侧冲出，横挡在玲王面前，“冲天炮小哥。”
不，不是送错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货。”玲王推球左撤，自得道，“比起你们，他更相信我。”
他之前的推断没错，贤予跟凯撒不合。凯撒作为德国队的王牌选手，地位和号召力不是贤予这种不善处理人际关系还傲气十足的新人能在短时间内撼动的。
贤予应该是拉拢了比凯撒更具号召力的人物，诺亚，来迫使凯撒与他进行短期合作，同时答应了凯撒一些条件来确保合作关系的稳固。
比如，贤予引以为傲的信息收集和分析能力。
比如，给，不，应该说是献给凯撒一枚进球。
不过依他的分析，像凯撒这种久居上位的人通常不会被贤予给予的小恩小惠打动。即便没有贤予他也能进球，只是少了贤予这个阻力会更加顺畅而已。
也就是说，凯撒不在乎贤予的计划，也不愿屈尊纡贵地顺着贤予的剧本走。而贤予也很清楚，他与凯撒间的合作就像包装纸一样华丽无用。
所以，贤予真正的计划是：
一边伪装成同盟，利用玲王对自己的了解布局，剥夺凯撒队伍接触球的机会。
一边利用凯撒队伍对球权的执着诱导他们与英格兰队对抗，达成收集信息的目的。
阳谋，明摆着的阳谋，看穿也无法破局的阳谋。
玲王脚下速度加快，用残影迷惑内斯的判断，将其引到右侧，而后倾身从左方突破。内斯即刻转身，几个呼吸间便行进到玲王所在的平行线，伸臂横在玲王身前，手掌在接触的瞬间被打开。
贴近，分离，目光检索，确认可行性，调出模板。
糸师冴穿裆过人，复制成功。
线上防守四名，可突破。面上队友三名，各被一名后卫盯防。
瞳孔微转，视线穿过人群，黑发球员守在球门前，站姿慵懒却又无懈可击。
独自射门进球得分的几率不大，将贤予从球门前引走显然也不太可能。果然，还是得启动那条线。
玲王·凪
球权转移，卸下重任的玲王下意识往球门处投去一瞥，结果对面正巧也看了过来。
玲王：……
玲王默默移开视线。
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了，完全是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比小学试图用女装假扮成他女友来摆脱喜欢他的女生，结果不仅没有解决问题还遭到男生的集体围观时的表情还要平淡！
当时他怎么做的来着？
看了两个星期的乐子，哄了三个月的人，锻炼出强大的心理和娴熟的顺毛技巧。
按理说，贤予算到了若他自己站在球门前参与防卫，为求稳妥，玲王不会轻易射门暴露自己的底牌。正如贤予就算改了风格也只在最后一击时展现出来，极力缩短他观察的时间。
玲王只是做了跟贤予的一样的选择——面对实力强大的对手，用信息决胜负。
所以……即便清楚在双方的博弈下事态最可能导向这种发展，还是生气了？
真任性。
玲王再度抬眼望去，混乱的人群中，黑发球员孤身站在前方，失去遮挡的绿瞳首次完整地暴露在聚光灯下，每一次闪动都被外界看得分明。
不过，也就对他了。这是亲近的表现呐。
***
足球裹带着丝线飞速移动，棋子被缠绕在躯干上的拉扯着朝源头奔去，拉锯战持续发酵。
凪仰头注视着后方传来的球，箭步向前，抢占接球点，训练有素的两名后卫一左一右对其进行包夹。
砰的两声，凪背过身，伸臂抵住后卫前倾的身体，腿上青筋暴起，用肌肉筑起城墙，抬脚接球。
“球门在身后，我要向右转身……”凪单脚踩球，挥臂甩开防御，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向前冲吧。”
超出前队友们的固有印象，凪从运球的中介商变成原场地，自发组织进攻。
奔跑的风吹起刘海，视野可见之物尽收眼底。凪低声说出场上信息：“右边有一个人，左边有两个。队友有两个。距离球门还有23……24米吧。”
停球，把‘无限’变成‘无’的戏码。欣赏着前同伴的精彩表现，贤予不禁在心中喟叹，凪果然很好用啊。
原先因为凪的懒散和自身已有的视野，玲王和洁都只是让凪用停球做承接的工作。凪一般都只是根据送到面前的传球做出临场反应，表现受搭档水平影响，时强时弱。
是一种被动型踢法。
而现在的英格兰在开发凪的创造性，也就是在培养凪的足球战术能力，打造只有凪诚士郎才能实现的进球。
是一种主动型踢法。
英格兰队采用的是由身形高大、四肢较东亚人普遍长出一大截的阿吉和正在开发停球技能的凪组成的双前锋阵型。
冴介绍过，说那个叫阿吉的豆豆眼是个分析足球分析到变态程度的奇人，然后贤予表示自己的大脑C盘不能被变态病毒侵染，果断拒绝了之后的信息输入。
贤予眨巴眨巴眼，看着迅速逼近的英格兰双前锋，脑内突兀地产生一个想法。
冴的消息还是慢点看吧，杂音里还是有一两个有用的字符的。
收敛心神，思绪重归正轨。贤予压下眼睑，目光在阿吉与凪之间来回扫视。
那么，这边是注重实践的教学现场、注重理论的教学现场、泯灭人性的新人下马威现场还是儿童频道的新手父亲带娃现场？
嘛，过程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结局都一样。
贤予活动着双肩，原地蹦了两下，目光紧随着两名危险分子移动。
被两名后卫严防死守的凪将球传给距球门更近、仅被一名后卫绊住的阿吉，继续前进。
身高腿长的阿吉充分发挥生理优势，一跃而起，压着后卫占领天空。门将我牙丸紧跟着他的动作移动，寻找最佳的拦球地点。
可，阿吉并不在意是否是由自己进球。早在英格兰队的明星导师普林斯研究凪各方面的能力指标时，对凪被动的行事作风感兴趣的他便决定要参与凪的训练计划。
借着后卫的身体支撑，阿吉高抬左腿，用射门的姿势将球传回后方，凪的所在地。
“休想得逞，呆毛小子。”球触地轻弹，后卫竭力挡下初步训练成肌肉怪物的凪前扑的攻势，将其往外推，“我不会给你时间触地射门的！”
“触地？”凪借力在空中调整姿势，瞄准一点，“我不需要这个概念。”
凌空杂技射门！
砰——
在众人的诧异和惊呼中，球撞上骤然出现的阻碍，飞出球场范围。
“哎呀呀，好拼……雪，你改变风格了？”凪落地，“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粗俗吧？”
雪宫接过贤予递来的眼镜，借力站起：“我还想问你呢，你现在不嫌麻烦了？”
凪抬眼，无神的镜面下有什么怪物正在呼啸、怒吼，叫嚣着吞噬。
“嗯，我正在进化中。”
士兵突然产生自我意识的行动让计划稍微偏离轨道，却也只是‘稍微’而已。
进度被拖慢了。贤予取下发卡将刘海顺了顺，继续别到右侧固定住，开口道：“观测结束了。”
“太慢了。”来人拖拽着傲慢的语调，不满道，“你的剧本拖沓冗长得让人想睡觉，接下来用我的。”
贤予沉默地盯着肩上纹着玫瑰的手看了片刻，问：“你的手是被空气撞骨折了吗？”
凯撒：？
贤予笑容和善：“你再搭的话，我不介意把这朵玫瑰绞碎了塞你嘴里。”
凯撒：……
凯撒撤回手，晦气地甩了甩，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贤予嫌恶地拍了拍肩，转身走向洁世一。
“我有个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