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期恋人》春日懒

10、第十章

　　何をしに行きますか
　　宋昭に会いに行きます
　　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见宋昭
　　去见宋昭、、

　　我拿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在陌生东京街道挨个的询问，即使困难，我还是找到了。
　　我紧张的按下门玲，那张纸在我手心里被捏的变形。
　　“これで来ま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随后脚步声逐渐临近。
　　“咔嚓”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宋昭妈妈的身影出现，她看到我之后表情愕然
　　“禾酱？”
　　我打着招呼“こんにちは、私は段禾です。”
　　女人眼眶有些红，她突然上前轻轻拥抱我，用奇怪别扭的语调说着中文“谢谢你，谢谢你能来，昭酱在等你。”
　　宋昭还活着！这是我第一个想法，如同溺水的人突然得到氧气一般，浑身紧张的细胞都松弛下来，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感谢神的怜悯……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宋昭了，即使他的名字牢牢刻在我的心里，可他的样子总是模糊不清，当再次见到他时，又仿佛从没有忘记，他的五官是那么清晰。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安静，他变得更加苍白了，瘦的皮包骨头，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的脸上，他变得有些透明，像玻璃一样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消散。
　　“宋昭……”我轻声地呼唤他的名字，连呼吸都不敢沉重。
　　宋昭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睁开眼睛看向我的方向，犹豫地看了又看，仿佛在确定是不是真实的。
　　好久好久，他才露出一个浅笑，轻轻道“感谢神的怜悯……”
　　他向我伸出手，我看到他沉寂的如死灰般的眼底迸发出新生般的璀璨光芒，那光太明媚了，甚至能穿透我的心脏，用灼热将我的心融化。
　　我毫不犹豫地走向他，抱紧他，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们之间的感觉，只知道拥抱他时，从骨缝中渗出酥麻感，顺着血管在皮肤里蔓延而过，缠绕着我的心脏，原本那里有个空落落的窟窿，而他将它填的严丝合缝。
　　“段禾”宋昭轻轻开口“我们私奔吧……”
　　宋昭以为我忘记了，可我从日记里看到了，上次是我提出的，而这次，是宋昭。
　　“好啊”我埋在他的怀里，阳光似乎能穿透他过于单薄的胸膛，我发出沉闷的声音“第九条，去野餐。”

　　已经到秋天了，可好在风还是温暖和煦的，阳光也是明媚的，草地还没有枯萎衰败，一切还都刚刚好，仿佛在等我们来体验最后残留的生机。
　　宋昭穿着白衬衫，坐在绿色的野餐垫上，靠着身旁的树干笑着看我。
　　我打开手机相机，对着他挥手“宋昭，看镜头！”宋昭听见了，扬起笑脸对我挥了挥手。
　　很少有人在秋天放风筝，可我突然就想在此刻放风筝，我将写着愿望的纸条绑在风筝上，希望它能飞得高一些，再高一些，飞到神明能看到的地方，说不定她会心生怜悯，满足我稍微有些贪婪的愿望。
　　风筝逐渐飞起来了，越飞越高，我在太阳底下追逐着、奔跑着，被光辉映照的飘动裙仿佛脆弱的、燃烧着的火焰，我托起裙摆，也摸到了阳光。阳光是温暖的，在干燥的手心里散发着温度，暖融融的整个人都快融化了，我的眼眸中开始跳跃着细碎的光点，那一刻，我无比的想让宋昭触摸到日后每一天的阳光。
　　神啊，求求你，让宋昭代替我活下去吧……
　　远处的少年支撑起身体，紧紧地盯着我的身影，我看着他绽放出微笑，他回我满眼爱意的笑容，我们隔着草地和人群遥望彼此，但心却紧紧依偎在一起。

　　第十条，去海边
　　我们追赶着夕阳，赶上了黄昏日落，晚霞交织出浓墨重彩，金光镀在海面上，镀在远山上，镀在云层里，海浪翻涌着奔赴天空，晚霞流动着去拥抱海面。
　　“真美，像神迹一样……”我喃喃地赞叹，原来海边落日可以如此惊艳，辉煌到仿佛一场神圣的祭典仪式，留下撞击灵魂深处的惊鸿一瞥。
　　我靠在宋昭的肩膀上“宋昭，你相信有神明的存在吗？”
　　宋昭点点头“嗯，我相信。”
　　我问他“你说神是善良的吗？”
　　宋昭思考着“是吧，毕竟她让我们相遇相爱了，大概是心软了，给我们的补偿。”
　　我说“希望是这样啊，这样她就能帮我实现愿望了。”
　　宋昭低下头望着我“你向神许下什么愿望了？”
　　我微笑着“和你永远在一起。”
　　宋昭的手臂将我搂住，仿佛要箍进他单薄的身体里“会的，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盯着他的脸庞，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我有些不安，他太苍白了，苍白到透明。我用指腹轻轻捻着他的嘴唇，希望能有一些血色。
　　“段禾”宋昭轻轻唤着我，我疑惑看向他的眼眸，一朵鸽子血般鲜红的玫瑰花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慢慢朝我靠近，隔着玫瑰花轻轻吻着我。
　　晚霞与玫瑰燃烧出爱的火焰，宋昭苍白的脸上映出薄红，我将玫瑰别在他的耳边，美的不可方物。
　　我轻轻地抬头吻住他的唇瓣，白色连衣裙搭配白色的衬衫，鲜红的玫瑰在苍白中突兀着浪漫，一朵花的仪式感，我们仿佛在海边的黄昏中私定终身，海浪是证婚人，海鸥是宾客，晚霞是烟花。
　　“段禾”宋昭抱着我，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宋昭。”
　　我们手牵着手，捧着落日的残骸，沉溺于深海。
　　海风的咸湿气息带着泪水的味道，也许我们没有溺死在海里，而是溺死在神的眼泪里。
　　神明啊，你是善良的吧，你是心软的啊
　　神明啊，让我爱的他，代替我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