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储华

2、第 2 章

　　天赋测试结束不过半日，家中小辈测出天冰灵根的消息迅速在族内传开。
　　上至族长下至门童，皆是喜上眉梢，欢欣不已。
　　顾家已经近百年没有出过资质优秀的后辈了……
　　作为老牌世家，有着近六千年历史的顾氏一族底蕴深厚，英才辈出。即便三千多年前的人魔之战让顾氏一度坠落谷底，也没能击溃它。只是，自三百年前开始，不知何故，修炼天赋出众的后辈忽然变得极为少见。随后，众人发觉，这不止是顾家一家的情况，整个灵界都是如此。
　　眼见情况愈演愈烈，三宗宗主与各家族长不得不齐聚一堂商议对策。细数过近年来的各地情形，再对比各门各派的具体情况，众人面面相觑却迟迟不敢下结论。最后，几人决定联手助昆仑派长老摆阵测算，因所求过大，耗费过多，足足耗了7日才得出结果——灵界气运被窃。
　　得此结论，众人只觉一柄大锤当头砸下，砸得他们头晕目眩，久久无神……
　　后来，几番尝试无果而返后，众人只能求上以擅算著称的蓬莱，等到蓬莱时，却见人去楼空，已是一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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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宏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消息了……这几百年，各门各派虽说人才凋零，总也能偶尔冒出那么一两个天才。只有顾家，从始至终没有丝毫转机。
　　如今，顾九卿的存在，是否意味着顾家命运的转折点就此到来……
　　“廿一，传信给大长老，让他尽早归家。”
　　“是。”黑袍修士领命而去，顾长宏转身看向屋外西沉的日光，半隐在阴暗中的脸上不见丝毫颓唐。
　　不论如何，顾九卿是顾家唯一的希望，绝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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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赋测试后，在顾家后续的所有情况都在小九的预料之内。
　　跟记忆中无差，引气入体三日过后，族中大长老归来，将她收作弟子。拜师宴后，师父带她出门游历修行，用以避开各路眼线。
　　大长老虽为顾家长老却并非是顾家人，本姓秦，名峥，来历不详。从原主的视角来看，确实是一位尽职负责的师父，从衣食住行到心法武技，从未缺过她半分……
　　“在想什么？”
　　小九回神，看着面前风姿绰约的青年，谁能想到他已经一千八百余岁了呢？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么远啊……”
　　秦峥拍了拍她的脑袋：“为了让你更好的修炼。小九，你要记住，修行需入世，闭门造车是大忌。”
　　“徒儿记住了……师父，‘安姝’是谁啊？”
　　“作何要问这个？”
　　小九一直仰着小脑袋，闻言抿了抿嘴巴，似是有些害羞。脸上在秦峥看过来时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十分自然地演出了一个五岁幼童的天真与好奇，略有些腼腆的神情也完美符合了原主的性格，在后台全程看直播的8651直呼666。
　　“‘安姝’是安家的七小姐，据说天赋出众，是不可多得的剑道天才。”说着，他再次低头看了看自家徒弟，“不过，小九也很厉害，以后要是遇见了，你们倒是可以互相切磋一番……”
　　小九闻言，笑得十分开心：“嗯！小九不会让师父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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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姝原来是剑道天才吗？
　　那怎么最后会成了药王谷的小师妹呢？
　　弃剑从医，师出何名？她又是如何说服安家那群长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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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眨眼而过，时至今日秦峥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收徒。
　　回想起那日，他出言拒绝后，小九在一众长老身后不知所措的模样，秦峥轻叹，他还是心软了。
　　这孩子着实是让人心疼。
　　仔细想想，以小九的资质，顾家也的确教不了太久，他是目前的最优解。
　　神识扫到隔壁，小徒弟在榻上一板一眼的修炼，手脚摆得十分规整，看着是十成十的乖巧。这一路走来，他也的确从不曾听她喊过一声累。
　　了解过小九的身世，秦峥大体明白缘由。自小没有父母照料，这孩子有些不善表达的敏感，好在年岁尚小，日后可以慢慢教导。只是不知她母亲生前是否遭遇了什么，小九资质虽好，底子却不行，像是胎带的体弱，需得仔细将养。
　　这两日他翻看了不少先前所写的游记，思来想去，也只有云雾山的温泉最合适了。
　　秦峥带着顾九卿并不敢走快，二人乘坐马车走走停停，用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云雾山山脚的禹城。
　　云雾山以温泉出名，此地温泉不仅能温养人体，还能安抚心神疗复伤口，虽说效果不大，但因其平易近人的价格深受各地散修的推崇。随着来往的散修增多，逐渐形成了如今的散修盟，驻地就在禹城。
　　散修盟成立后发展迅速，如今已经是仅次于三宗四族的大宗门。
　　禹城也从一个偏远小城随之发展成为现今的繁荣模样。
　　“师父，我们到了吗？”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一座宅院门前，小九从昏睡中惊醒，揉着眼睛问秦峥。
　　“到了。”秦峥起身将徒弟抱在怀里，“小九累不累？”
　　小九左右晃了晃头，想说不累，但还没说出口就被自家师父抱着下了马车。
　　随后，守在门口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目光中尽是欢喜。
　　“尊者，您终于来了！这位想必就是顾家……”
　　“本座累了，去备些饭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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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梗了一下，极为识趣的退下。
　　直到人走远，小九才趴在师父肩头小声地问：“师父，这是你家吗？刚刚那个伯伯，是你的亲人吗？”
　　“不是。”秦峥回答得十分有耐心，“这是临时买的宅子，他是这宅子的管家。”
　　“哦。”
　　自家师父果然有钱啊，禹城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都能随手买座院子。
　　“那我明天是不是就可以学新的功法了？”
　　“还不行，小九得先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好了才可以。”
　　“啊，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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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子果然还是没有什么发言权啊，努力堆修为都不行。
　　晚间用完饭，小九躺在床上，百无聊赖。
　　这具身体天生体弱，虽筋骨优秀，奈何体质偏弱，师父禁止她过度修炼，免得身体支撑不住而崩溃。算算时间，距离世界主线的第一次偏移还有二十三年，还早，不急。
　　“8651，按照原本的世界线，安姝去了哪儿？”
　　【天剑宗，号称第一剑客，九卿之下无敌手】
　　“那么，苏清音呢？”
　　【原定轨迹中，并没有苏清音此人】
　　小九扯了扯嘴角，乖巧的五官硬是摆出了几分不伦不类的病态感，令一旁的8651毛骨悚然。
　　安姝、苏清音、还有原主视角中前后转变惊人的风易……以及灵界地下，那个如今人族知之甚少的魔族，不知有多少被换了芯子，又有多少包藏的祸心……
　　流放区的小世界，果然不同凡响……
　　“世界线第一次偏移，应该是原本属于顾九卿的赤霄剑被截胡，世界意识只能临时补了一把长虹剑给原主，对吗？”
　　【是的，昆仑派张慈抢在顾九卿之前拿到了赤霄剑。】
　　长虹剑不差，只是比不上赤霄，如果只是一把剑，倒不至于影响整个世界的走向。只是，赤霄剑的上一任主人在剑中留下了唯一的飞升线索，以目前这个世界的情况，短期内只能供得起一位修士飞升，这把剑被夺，也就变相阻止了原身的道。
　　说起来，原身记忆中，各门各派在短短三四十年内涌现了不少资质出众的年轻修士。不过，结合原世界线的走向来看，这些人大多是踩着原主的气运走上来的，手中或多或少都有几件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失去了大半气运还能力压群雄，稳坐第一，原身的确足够勤奋，也不枉世界意识的倾力栽培。
　　这世间或许会有天降横财的美事，但不代表可以不劳而获成性，最后所幸专事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