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修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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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本丸注定不平静。
审神者的房间所在的楼阁与刀剑们的居所有一段距离，而修复所和锻刀室甚至更远。当初，这样的距离让无惨感到满意，因为化为人形后外表年幼的短刀们活力太旺盛，不止他们，有些外表是成年人的刀剑心智也不算成熟稳重，若是整天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无惨估计自己会崩溃。可现在不同了，无惨连长一点的刀都嫌重，他没法一个人把昏迷长谷部搬过去。
无惨忘记了可以用灵力呼唤刀剑，他顾不上自己身上沾染了自己和长谷部的鲜血，忍着撞击造成的头晕恶心，摇摇晃晃地下了楼，走到庭院里。无惨感觉整个视线都在晃，他撞上了一个人站在庭院里好像在自言自语的人，向后倒下之后彻底起不来了——为什么躺着都天旋地转啊？
“或许可以提议多安排几个人来值守，那么好的月色只有人家一个人喝酒啊……”次刀太郎从厨房里偷拿了下酒小菜，一个人站在庭院里独酌。今天轮到他在主人的楼阁值守，以防有特殊情况发生，长夜漫长，又怎可没有酒相伴？
感觉到身后传来轻微的撞击，次刀太郎转头查看，一个有些面生的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眼神涣散，可他身上熟悉的灵力表明他不是什么新来的同伴，而是鲜少露面的主人。
酒盏落地，美酒渗入土地，一向爱酒的次刀太郎已经不在乎这些了，他上前确认主人还有气，一阵手足无措之后决定先把主人搬回房去。
次郎太刀作为一把大太刀，身体的强度自不必说，他抱着无惨奔跑的时候十分稳当，让无惨几乎没有感受到多少加剧头晕的摇晃。
“长谷部……”怀着对长谷部的挂念，无惨失去了意识。
“啊对啊，长谷部呢，那家伙不是一向把主人照顾得很好嘛，怎么……”无惨的呢喃提醒次郎想起那个总是把有关照顾主人的事亲力亲为的长谷部，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长谷部会放任这样的主人独自出来，躺在审神者房间内毫无动静的长谷部就给了他直接明了的答案。
次郎的脑中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他小心地绕开长谷部，机械地把无惨放在床铺上，叹了一口气匆匆去叫通医术的刀剑。
沉睡的本丸逐渐点起灯光，“主人和长谷部都受了重伤”这件事很快就在刀剑之间传开了。
尽管靠谱的成年刀剑们已经尽量小声，敏锐的短刀们还是被惊醒了。他们大多数只匆匆见过这座本丸新上任不久的主人一面，但短刀被锻造出来就是被贴身携带的，对人类的天然亲近感让他们大多数人对此十分担心。
审神者的房间内，药研为无惨包扎完伤口，皱着眉看向被暂时安置在一旁的长谷部：“大将恐怕是因为撞击造成脑震荡才晕过去的，静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倒是长谷部……只有等大将醒了之后才能进行修复。”
重伤的刀剑一般是不至于陷入昏迷的，长谷部如今的情况只能说明他离彻底碎刀消散只差那么一点点，虽然好歹保住了性命，意识也受到影响只能处于沉睡状态。
“先送他去修复室会好一点吗？”刚才药研给无惨看病的时候，烛台切就为长谷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药物对刀剑男子的伤并没有什么用，可就这样放任长谷部不管实在是有些让人难受。
药研把眼睛扶正，仔细思考了一阵：“我想应该会有帮助的，大将的灵力仍然支撑着本丸的运行。将长谷部和破碎的本体刀放到那里，应当会自然受到更多大将灵力的滋润。”说到这，药研叹了口气，一个个的都这样让人担心，“大将的灵力能减轻他的痛苦。”
每当这样的时候，药研藤四郎总是让人感觉十分可靠。他的外表因为本体是短刀的原因不算高大，但就是这样顶着未脱稚嫩外表药研，细心照顾病人、耐心安慰不安的兄弟们、条理清晰地安排好了有关治疗方面的一切问题。
晕过去的无惨并不知道，歌仙兼定在准备清洗染血衣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坏掉的御守。它长得和一般的御守不太一样，表面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腐蚀，总之不是能再用了。
“真可惜啊，被黑暗之物侵染腐蚀的风雅之物，真是难以让人喜欢的故事。”
时之御守是在战斗中沾上了鬼舞辻的血而被毁坏的。如果说正常的灵力是纯净而神圣的，那么鬼的力量是来自于黑暗和混沌。当无惨沾染上鬼舞辻的血，血中黑暗的力量干扰了无惨本身的灵力场，他带在身上的灵器中的灵力也随之减弱，在被鬼血沾上后无力抵抗，最终被腐蚀。
两个时之御守都被破坏，法则之力再无法彻底抹去外来者的痕迹，两个时空的联系变强，让无惨回到本丸之后也在遭受着鬼血的影响。
比如现在，他感觉自己在朦胧的梦中。是噩梦，被强大力量碾压的噩梦，心里的恐惧和惊慌越来越强，如艳阳一样灼热的刀刃不断在身上留下伤痕，刺骨的疼，无法顺利再生。
好可怕，简直就是怪物……当那让恐惧深入骨髓的带着烈焰的刀刃再次靠近时，无惨惊醒了过来。
靠鬼血和时空联系传过来的身体上的疼痛还没有完全消散，不管一身冷汗和急促的呼吸，无惨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就无声地笑了起来。
真是活该！讨厌的鬼舞辻终于遭到了报应！只期盼他能想办法留自己一条性命，好让自己在将来把结下的仇报复回去。
因为本体遭受重创，鬼血不需要压制就已经蛰伏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本丸灵力充足适合养伤，还是无惨心情太好，头晕恶心的症状几乎没有了，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状态前所未有得好。
只是无惨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愉悦之情少了些分享的快乐。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找到长谷部，上扬的嘴角逐渐变平，无惨拉开门，被等在门外的药研和乱藤四郎吓了一跳。
药研倒是没有被吓到，无惨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只是现在的时间已是深夜，乱带着困倦忍不住打瞌睡。这几天粟田口的短刀和胁差们自愿轮流来陪药研守夜，因为不想哥哥一个人。
柔顺长发和精致的长相，即使知道本丸里刀剑化形全是男性，无惨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长谷部呢？”无惨质问一样的语气显得有些冷硬，但药研也算是第一波接触无惨的刀剑，对于他这样的性格已经有些心理准备。
“我们已经把他安置在修复室了，大将。”药研想了想又说，“他的状态还算稳定。”
无惨无意识缓和了不少的表情没逃过药研的眼睛。面对坚持立刻就要去修复室的要求，药研软硬兼施地给无惨做了一次基础检查才同意。
直到快到修复室，无惨因为脑震荡有些迟钝的思维才想明白这是一种以下犯上，但或许是药研的方式太过高级，无惨竟没有觉得太生气。
药研把无惨带到了修复室外，确认无惨知晓修复流程之后就说要暂时离开，给无惨配一些新药。乱藤四郎在药研给无惨做检查的时候就跑去要把无惨苏醒的消息告诉其他同伴，离刀剑们居所有一段距离的修复室前只剩下了无惨一人。
修复刀剑首先需要审神者用灵力给修复需要使用的材料通灵，让它们能于刀剑本体刀契合，接下来的事就可以交给小刀匠——一种长相可爱、个头和西方神话故事里的小精灵差不多大的式神。他们擅长锻造之术，本丸里锻造新刀剑的任务也是由他们完成。
通灵需要的灵力不多，但强行使用辅助怀表的反噬让无惨运行灵力时断断续续的，等到一切完成，小刀匠运走材料和长谷部的本体刀，太阳已经微微露头。
无惨可以选择在这里等待长谷部被修好，也可以选择像药研说的那样回房休息，但看着忽略伤痕，在朝阳光辉下像睡着了一样的长谷部，他突然不想待在这了。
无惨离开了修复室，没有回房间，而是转身向庭院更偏僻的地方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修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