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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就是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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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萧送王阿婆出了门,回来坐在门槛儿上发呆。
王阿婆前晚说的话颇有深意。
以后过正常日子。
话里竟有一种他以前过的不正常的意思,到底是怎么个不正常法。
还有恩人相托?阿也又是谁?王阿婆很早以前就认识他。
他们为什么会确定,我一定会停在包子铺门口?
秦萧仔细分析当时的细节,到底是什么让他在饿昏头的时候还能认出来的东西。
包子铺他很熟悉了,与其他的铺子也没什么差别。
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就只能蒸笼上的的纹路了。
如果这个纹路在秦萧失忆之前,是他很习惯很熟悉的东西。
那么他就有一定的可能会停在这家包子铺。
但可能就是可能,总不会变成绝对。
纹路的事情,只能再问问王阿婆了。
秦萧捧腮叹了口气。
虽然这个解释有些牵强,但总不能是因为他喜欢吃包子吧……
虽然他确实挺喜欢吃包子的。
诶,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如果秦萧没记错的话,距离他醒来最近的那条街确实就只有王阿婆一家卖包子。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管他呢,秦潇摇了摇头,还是不想了。
都说了恩人,恩人。
就算秦萧没有主动到那家包子铺,遇到王阿婆,那位恩人也总有办法把他送到王阿婆的面前。
秦萧无聊的想。
今日是申城冬季难得的晴天,连空气也带了一丝暖意,没有这么刺骨。
天气这么好,不如起来活动活动。
门口有个大水缸,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映着人脸倒是比镜子还清晰。
秦萧扒着大缸往里看,嗯,不错,很帅。
他这边扒着缸伸着头正自我欣赏,那边王朝醒了看不见秦萧以为他去上茅房了,祖母应该叮嘱了他让他不要出门。
出了房间,门槛儿都跨了一半就看见秦萧扶着缸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阿萧?”
秦萧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正要解释,结果没注意摔了一跤。
对,就是平地摔,左脚绊右脚的那种摔法。
秦萧:……
面无表情迅速的爬起来。
真服了。
自从他醒过来,就感觉身体有时候不太听使唤。也不是不能动,就是慢半拍。
秦萧刚爬起来,王暮刚起,一出门六瞅见秦萧迅速利落的动作,莫名兴奋。
“原来阿萧哥哥也会摔倒。”
原来不是只他一个会平地摔。
王暮这一打岔,打破了尴尬。
王朝也反应过来,看着秦萧镇定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担忧:
“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秦萧木着脸摇头。
王朝偷笑。虽然有些失礼。
“咳,早饭想吃什么?”
那只老母鸡还在打鸣,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就可以当成公鸡逃掉被宰的命运。
秦萧宣布这只鸡没了。
“吃鸡。”
………………
又过了几天,王阿婆将包子铺卖了了出去。
秦萧向她问了笼屉上的纹路。
王阿婆想了想,说:
“这不是很常见的纹路吗?”
秦萧:“……好吧。”
不再纠结这种问题。
“那……恩人是阿也吗?”
秦萧试探地问。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王阿婆见他失落,答应他,
“下次再见到他,我会告诉你的。”
王阿婆看向孩子们的目光总是那么慈爱,像是能包容一切。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秦萧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甚至还能带着王暮跟其他小孩儿一块儿扔石子。
王阿婆不卖包子了,在家帮着王朝打理城中的店铺和乡下的庄子。
对了,王阿婆将包子摊转出去不久就带着秦萧他们搬了家,虽然从城中搬到了城郊,但院子比原来的的大了两倍,而且离庄子近,人少也不会被打扰。
王朝和秦萧空闲时会教王暮念书。
秦萧认字,失忆之前明显是读过书的。
王暮就不一样了,正是好玩的年纪,却要耐着性子读书写字,很是憋屈。
不过,秦萧虽读书,但却是不背的,一来他不喜欢背书,二来他对这种事情实在不感兴趣。
王朝就不一样了,他少年老成,又敏而好学,以后肯定是要像他爹一样当官的。
而且好歹是官家出身,模样长得也清俊,还有着同龄人没有的稳重自持,颇受邻居家的小姑娘的喜欢。
王阿婆那儿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上门来定亲的媒婆了。
秦萧看着王朝轻轻松松就背下拗口的文章经传,心想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嘛。
“大哥以后是要当官嘛?”
秦萧在一旁翻着一本晦涩难懂的书,简直太晦涩了,实在不想看,随口问道。
“这倒是不好说。阿父说过当官应为民着想。现在世道乱,当官也不一定是个好出路。”
秦萧想起他父亲的事,认同地点点头。
“那阿父真是个好官。”
自从上了户籍之后,秦萧明面上就成了王家二子,王萧,所以随着王朝喊王大人为阿父。
“是啊,为人民服务。”
王朝看着秦萧写在纸上龙飞凤舞(潦草无比)的五个字一边忍俊不禁,一边却也记在心上。
秦萧看着低头陷入沉思的王朝,他以后若是为官,定也是称颂一方的好官。
他不知道今日的一番玩笑话,在王朝的心里记了一辈子,他为官数十载,每当困乏之时。
王朝总会想到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笑容灿烂的少年写的五个字。
秦萧自上次摔了之后,捡起了学过的舞蹈。
他穿越前就是舞蹈生,穿到这里后如果有条件应该也系统的学过这里的舞蹈。
秦萧每日都会练一会儿,就当塑型和锻炼身体了。王阿婆也乐意看他练,还让王朝和王暮多跟他学学,锻炼身体。
王朝:“我书还没看完。”
王暮倒是挺感兴趣,跟着他练“舞”。
秦萧:我不会武功。
都说长兄如父,王阿婆年纪大了。王朝就是当家的。
这可是又当爹又当娘,买菜做饭洗衣样样都会,干活时的麻利劲儿看的秦萧好几次忍不住啧啧称奇。
相比之下,秦萧就空闲多了,倒也不是都不干,打扫卫生什么的可都落到秦萧和王暮身上了,还要时不时的读书练字。
一次偶然,秦萧还想起自己会弹琴,于是王朝过年时还特意送了一把琴给他。
秦萧不由得拍了拍额头,总感觉失忆后脑子不太好使。
由此,秦萧平淡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项练琴。
晚饭。
秦萧看着桌子上的烧鸡和王阿婆特意给他包的包子,心想生活可真美好啊。
日子一天天的如流水般就过去了,平淡又充实。
又一年夏去东来,申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听说那欺负阿婆的无赖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进去了,秦萧心里痛快不少。
其实就算没有他,王阿婆也是不会吃亏的。
转眼间,新院子里老槐树已经从葱葱绿叶变得萧条,申城的人们也都换上了冬装,王家原先在乡下的庄子近年来也恢复的不错,收益还可以。
逐步小康。
王阿婆虽然不再卖包子,但她依旧很喜欢做包子。
秦萧总是能吃到各式各样的包子。
庄子原本是王朝母亲的嫁妆,后来母亲过世,王大人又官务繁忙,王阿婆年龄大了管不了多少,就只能交给王朝,王朝年龄虽小做事却从不含糊。
王大人清廉,为人正直,不喜娶妾养奴,所以原先在家中生母走后一应大小事宜也多是王朝操办,王阿婆在旁指点。
庄子靠南而南河经常泛滥,王朝便和阿婆商议让他们改了营生,以手艺为主。时不时的还带着秦萧和王暮去庄子上视察。秦萧每每都感叹了一下古人的智慧。
王阿婆自收了包子摊儿,便揽了厨房的活计,不许王朝再碰灶台,王朝拗不过她,便和秦萧一个打下手一个烧地锅,王暮帮不上忙就去两个哥哥身边凑热闹。
秦萧看着眼前感觉温馨及了,王朝也正看着他和王暮吵闹,眼中尽是宠溺的笑意,王阿婆也一边眼含笑意吵了王暮几句一边翻炒着锅中的菜。
秦萧心想,这就是家吧。